「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抽在胡憂的臉上,胡憂的笑頓時停住,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真沒用!」
冷冷的語氣冷冷的話,十幾年前胡憂曾經有聽過這樣的話,那一次是秦明說的,當時他在浪天被一個小隊長打得倒在地上,秦明路過打倒了那個小隊長,冷冷的丟給胡憂一句『你真沒用』。
今天說這話的人還是秦明,同樣的人,同樣的話,同樣的語氣,但是比當年多了一個耳光。
秦明下手很重,胡憂的鼻子都破了,紅色的血瞬間就噴出來。
「少爺,你怎麼樣!」哲別的反應最快,一下推開秦明撲到了胡憂的身邊,七手八腳的幫胡憂止血。
胡憂愣愣的站在那裡,秦明這一巴掌一句話,讓他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候的胡憂只是一個中隊長,手下連士兵都沒有配齊,只有朱大能、候三他們七、八個兄弟。在軍事上的能力還很不足,武力更是不怎麼樣,可以說是要什麼沒什麼,但那時候的胡憂很年輕,很有朝氣,他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很有信心只要努力,就什麼都會有。
而現在的胡憂是什麼都曾經有過,卻又一夜之間都失去了。擁護他的百姓,愛戴他的士兵,甚至也許是他的家人,都離開了他。他愚蠢的決定,讓浪天城幾百萬人失去生命,他是天下的罪人。
「打得好,我真是很沒有用!」良久,胡憂無力的說道。當年秦明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裡瞬間燃燒起了怒火,而現在他的火已經滅了,被九州河的水從頭澆到腳,什麼火都已經沒有了。
「啪!」
又是一聲耳光,似乎比之前那一聲還要響。同樣是秦明的出手,同樣是抽在胡憂的臉上。
「你幹什麼!」哲別不頓一切的撲向秦明,她雖然打不過秦明。但是她不能讓秦明傷害胡憂,因為她是胡憂有侍衛。
哲別還沒有碰到秦明,就讓秦明給推開了。做了一年多大廚的秦明。功夫不但沒有退步,反而比之前更強大。因為心態,秦明的心態與當年征戰天下的時候已經大大的不同,現在的他很平和。更有利功夫的進增。
「你還要保護他嗎,你看看眼前這個人,他像是什麼樣子。他就是一堆爛泥,一個沒用的傢伙!」
秦明指著哲別罵胡憂。浪天城出事非常的突然,秦明事前也沒有料到災難來時會那麼的可怕。他的反應是很快。大災難中保得一命,但是他花了一年多心血的小店,和小店的老闆、員工全都被大水沖走,什麼都沒有剩下。
「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傷害少爺!」哲別又護在了胡憂的前邊。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反胡憂,她也不會反,她隨時都準備為胡憂犧牲自己的生命。
「你讓開!」秦明冷冷的說道:「這事與你沒有關係,別給自己找麻煩!」
「不。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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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的倒下又一次次的站起來。哲別沒有完全好的傷,又全都被秦明給打得流血,但是她一步都沒有退後,依然那樣護在胡憂的面前。
「你真要為這樣一個廢物而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秦明冷哼著,這還是他第一次正視哲別。以前秦明總是感覺胡憂的腦子有問題,居然用一個武力不高的人做自己的貼身護衛。弄得自己很多時候都是在保護護衛,而不是護衛保護他。
現在秦明有些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了。因為哲別忠誠於胡憂。多少曾經忠誠胡憂的人,現在都旗幟鮮明的要抓胡憂平民憤。而哲別還是如以往一樣,用生命保護胡憂。
哲別對胡憂的忠誠是不分身位地位的,無論胡憂是皇帝還是平民,甚至是一個乞丐,她對胡憂都不會有任何的分別。
秦明很佩服哲別的忠誠,但是有些事他不能不做。現在他只希望自己所做的,對胡憂會有用。如果連這樣都不行,那麼胡憂也就完了,漢唐也真玩了,秦明曾經答案過白雪的事,也再沒有實現的一天。
哲別擦掉臉上的血,道:「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少爺!」
秦明冷哼道:「螳臂當車,那我就殺了你。」
噹啷啷……
秦明拔出了鋼刀,冰冷的鋼刀發著寒光,看得讓人心顫。酒館裡的客人全都跑了,連老闆都沒有剩下。整個酒館裡,只剩下對峙的秦明、哲別,胡憂依然傻傻的站在那裡,對眼前正在發生的事視而不見。
秦明這一次是叫醒胡憂的,不過他現在並沒有把握。他心裡很清楚,這一次的打擊對胡憂有多大,換了他是胡憂,他都不敢保證自己還能站起來。
可是除了胡憂之外,誰還能收拾這個爛攤子,現在的天風大陸比當年最亂的時候還要可怕,最難的是天風大陸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王者。
本田龜佑、秦上陽、林正風、陳夢潔包括秦明在內的強者,不是死就是離開,已經全都退出了歷史舞台,只有胡憂可以再一次讓天風大陸恢復平靜,而秦明也只相信胡憂,別人全都做不到。
秦明決定賭一把,他要用哲別的命來做賭注。如果可以以此讓胡憂振作起來,那麼哲別就不會死,反之不但是哲別會死,整個天風大陸也完了。
「擋我者死!」秦明一抖手中的鋼刀,閃電一樣的撲向秦明。他的出招完全沒有留情,強大的殺氣瀰漫整間酒館。
哲別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躲不過秦明必殺的一招。可是她並不後悔,唯一不捨的就是從此不能再照顧胡憂了。
「唰!」
秦明的鋼刀沒有能插進哲別的身體,一個人影快秦明一線擋在哲別的面前。是胡憂,他用手硬生生的抓住了秦明的鋼刀。
秦明在心裡暗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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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別,你怎麼樣。」胡憂扶住哲別軟軟的身子,把她小心的放坐到椅子上。秦明已經離開,酒館非常的安靜。胡憂的聲音在空氣中帶著回音。
哲別有些艱難的回道:「我沒事,少爺你的手在流血。」
雖然有精神力自動護體,胡憂手上的刀傷還是很深。秦明必殺的一擊可不是開玩笑的。要不是他在最後的瞬間收回部份力道,胡憂這隻手就沒了。
「讓我看看你的傷。」胡憂沒有去理會自己的傷,先上下幫哲別查看傷勢,直到給哲別處理好傷情。這才在一邊坐下。
看到胡憂又拿起酒瓶,哲別有些不安。她怕胡憂又開始喝酒。如果是那樣,那今天秦明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哲別心裡知道,秦明不是要來傷害胡憂的,他是來幫胡憂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怕也只有秦明可以幫到胡憂。
似乎感覺到了哲別的擔心,胡憂轉過頭對哲別笑笑,道:「放心好了,這不是用來喝的。」
確實沒有再喝,胡憂把酒倒在手上的傷口上,用酒洗上傷口上的血,然後從戒指裡拿出針線,開始縫合傷口。
胡憂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似乎這樣做一點都不會疼一樣。哲別的眼睛濕了。不是因為身上的傷痛,而是因為她終於又看到了她希望看到的胡憂。秦明他成功了,他把那個滿是朝氣的胡憂又找了起來。
「怎麼哭了,哪裡疼快告訴我。」胡憂看到了哲別的淚水忙問道。
「沒事,我哪裡都不痛,我是開心。開心……少爺,你終於回來的。」
胡憂溫柔的替哲別整理林亂的頭髮。道:「這幾天苦了你了,放心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哲別含著眼淚重重的點頭,她相信胡憂,胡憂說會好起來,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秦明安靜的離開了酒館,臨走之前,他親自到廚房給胡憂做了三個菜。此時菜正擺在靠門的位子,他相信胡憂已經看到了。
「秦明的廚藝有進步。你也嘗嘗看。」
好幾天都沒怎麼正常的吃東西,胡憂是真餓了,吃起來完全不客氣。
「謝謝少爺。」哲別小口的咬著胡憂挾給她的雞腿,心裡滿是小小的幸福。多日來的辛苦終於沒有白費,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安慰。
吃著吃著,哲別睡著了。半個月來,她為了照顧胡憂,幾乎就沒怎麼敢睡。那時候胡憂的狀態很不好,她怕自己睡過去胡憂就會出事。
這一覺睡得很香,哲別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她夢到浪天城又再一次從水裡出來,所有的人都在歡笑,鮮花和掌聲,充滿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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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馬車裡,一驚之下坐起,看到趕車的是胡憂,這才把心又放了回去。
「你醒了。」胡憂回頭給了哲別一個笑臉。吃飯都能睡著,這證明那幾天就是把哲別給累著了。
「我睡了多久?」哲別看看天色,記得睡著之前應該是下午,而現在似乎還是下午,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胡憂伸出兩個手指,道:「整整兩天,認識你那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你那麼能睡。」
兩天。
哲別吐吐舌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睡那麼久,不過能這麼舒服的睡一覺感覺還真是很好。
「我們這是要去哪?」哲別看得出來這裡已經不是安陽城。
「去寧南,現在安陽也呆不下去了,用不了多久,整個天風大陸都會亂掉,這一次的災難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能讓天風大陸亂下去,希望在寧南,可是讓我東山再起。」
不只是安陽,在整個原曼陀羅帝國的舊址,全都是一片反胡憂的聲音。正所謂是愛之深責之切。胡憂這一次真是傷透了老百姓的心,其中又以浪天城的老百姓最恨胡憂,胡憂無法在這裡做任何的事。
「不知道紅葉娘娘他們怎麼樣了。」哲別歎了口氣。這一次的災難來得真是太過突然。而之後又太混亂,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繫,誰都想找到誰,又誰都找不到誰。
「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的。」胡憂滿是信心的回道。紅葉和丫丫他們。都是有本事的人,胡憂相信在任何的情況之下,他們都可以自保。
「嗯,我也相信他們不會有事。說不定他們現在就在寧南呢。」
寧南是歐陽寒冰的大本營,曼陀羅呆不下去。到寧南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胡憂相信他們有很大機會去寧南。
兩人正聊著,身後突然傳來並呼喝之聲。哲別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追兵。
胡憂現在可以說是全天下的敵人,人人都想抓到胡憂,特別是那些借這次災難而起的勢力,要是他們可以抓到胡憂,就可以以最短的時間,打響名頭。獲得最大的利益。為了利益。很多人是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的。
「應該不關我們事的。」胡憂安慰哲別,馬車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加速,按之前的速度繼續往前走。
百多匹馬陸續超過了胡憂他們的馬車,這顯然是來自同一個勢力的人。在這個時候,能有一百多匹馬和一百多個會騎馬的人,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要知道戰馬是最重要的戰爭資源。十幾年的戰爭讓戰馬的損失很重,一匹馬的價錢。甚至可以換十間屋子,百多匹馬是一筆很大的財富。
哲別看百多匹馬只是超過去並沒有停下來。暗中鬆了一口氣。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平平安安和胡憂一起到寧南去,以寧南為基地東山再起。
希望很多時候都只是希望,很快哲別就意識到她的希望怕沒有那麼容易實現。那百多匹馬超過去大約一里地之後,齊齊掉頭停了下來,而他們的馬車又之後,又來了一大群人。
「少爺!」哲別擔心的叫道。
胡憂點頭道:「應該是衝我們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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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邊百多匹馬,後面一大群人包圍上來,這裡是一條山路,一邊是山,一邊是水,除了前進後退,胡憂兩人完全沒有其他的路走。
該來的會來,躲不掉就必須面對!
胡憂拍拍哲別的手,示意她一切有他在,不會有問題。
「胡憂,你是乖乖下車受死,還是要我們兄弟動手!」
說話的那個黑大個看來是這群人的頭目。
胡憂拍拍袖口上的灰,淡然道:「你是誰?」
「哈哈哈,連我都不知道,告訴你,我就是黑虎會的會主黑大爺,今天我要替天行道,胡憂,你還不下馬受死!」
「就憑你,還不配。我不管你是什麼黑會白會的,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帶著你的著,馬上給我讓開。現在走還走得,晚一些就沒有機會!」
「喲喲喲,看看,看看我們的不死鳥多狂。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什麼漢唐之主嗎。我告訴你,漢唐帝國已經不存在了,你現在什麼都不是。聰明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大爺多費工夫。」
胡憂擺擺手,喃喃道:「這世道蒼蠅還真是多。」
「你……兄弟們,給我上。誰抓到胡憂,就是我黑虎帝國的開國大將軍!」
有時候,自不量力比愚蠢更加可怕。愚蠢自少不會死,而自不量力往往會把自己送上斷頭台。
兩三百人就想要胡憂的命?如果真有那麼容易,不死鳥也就不叫不死鳥了。
說起來也算這什麼黑虎會的人倒霉,如果他們早來幾天,在秦明之前發現胡憂,那麼他們也許還有機會。現在才發現胡憂,那是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久不沾血的霸王槍,發出暴怒的吼叫。黑虎會的人,一個個在胡憂的前面倒下。直接殺向胡憂的人,死得還沒有那麼慘,那些想利用哲別來威脅胡憂的人,更早的把自己的小命給丟掉。
三百多人,在胡憂的眼中跟本算不了什麼,百萬人的大混戰,胡憂都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就他們,想要胡憂的命還早呢。
黑虎會的人在損失了五十幾人之後,終於怕了。多年以來,胡憂就像神一樣的存在,他們之前是抱著痛打落水狗的心思來的,現在他們才發現,需要面對的不是落水狗,而是一隻可怕的猛虎。
「還有誰要上來送死?」胡憂手中的霸王槍不斷的滴血,殺這些無名小兵,完全沒有一點成就感。如果他願意,他可以一氣打這些人全都幹掉,那樣做也許會受一些傷,但是他絕對可以做到。
「快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