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這裡的路那麼多的泥,弟兄們都累都不行了,今天就走到這裡吧。」牛鐵強一臉得意的對師爺說道。行軍已經三天了,他們一共都沒有走出五十里,說是去救災,還不如說是出來遊玩的好。
師爺含笑點頭道:「這裡的路確實不好走,剛才好多兄弟都滑倒了,是應該好好休息休息。」
師爺說到後面,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突然發現耍胡憂是那麼有趣的事,這真是享受呀。
牛鐵強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嘴裡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對於老百姓的死活,他從來就沒有放在心裡。老百姓死不死,與他有什麼關係,只要自己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對於胡憂,牛鐵強一向都不是很順眼。胡憂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運氣好一點而已嗎,現在你讓他再牛呀。
牛鐵強現在做的就是磨洋工的活,一天最多走他十里路,走走停停,一路看風景,胡憂就算是氣得跳腳,那又拿他有什麼辦法。
吃飯的時候,牛鐵強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問師爺道:「我讓你傳的信你都已經傳出去了吧?」
「放心吧將軍,但凡是和我們關係好的,現在應該都已經接到消息。他們一定會和我們一樣,用這樣的辦法對付胡憂的。這救災如救火,一百五十里路,我們走他半個月,到時候應該死的才死了。應該反的都反了。看胡憂能有什麼辦法。」
牛鐵強哼哼道:「他是活該,想拿我們的財物做他的人事,他聰明我們也不傻。就和他好好玩玩,嘿嘿……」
「將軍,我能誇你一句嗎?」師爺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誇吧,我自己都想誇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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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混蛋!」幾乎是和牛鐵強之前一樣的動作,胡憂把手裡的情報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三十里的路走了三天,這個牛鐵強比他之前相像的還要狠。
「陛下,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不管?」候三已經氣得壓不住火了。這世上怎麼可以有那樣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把百萬老百姓的生死看得比草還輕。
要知道救災如救火,早已經趕到,就可以早一天讓老百姓好過一些,就可以更多的挽救生命。按牛鐵強他們這樣的走法。走到都沒有活人了,直接是收屍得了。
「不管?你以為我會讓他們這麼耍著我玩嗎?」胡憂恨恨的說道。真是老虎不發威,一個個全拿來當病貓。
「我會讓他們知道玩火後果的。」
候三皺眉道:「可是牛鐵強他們已經名意上去救災了,我們沒有理由動他們。」
胡憂冷笑道:「打仗什麼時候講理了?」
天風大陸從來都不是一樣講理的地方,千百年來都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胡憂之前還想著講理來著,現在還講個屁的理。
沒什麼好說的,胡憂提筆給牛鐵強再去一封信。這一次的信,和前次就不一樣了。他在信中,用很強硬語氣寫道:限一日,不到災區者。殺無赦。
在派人傳信的同時,胡憂調集部隊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準備滅掉牛鐵強。牛鐵強現在就是一個刺頭,各方面勢力都在看著他,胡憂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不是誰都可以耍他玩的。
如胡憂料想的一樣,牛鐵強這一次依然沒有拿他的信當一回事。他還是只走十里就不走了。他以為胡憂是在嚇他,他卻沒有想到,胡憂的刀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當血流出來的時候,牛鐵強才發現自己看錯了胡憂。他以為胡憂是一個講理的人。事實主明,胡憂並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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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戰爭了。」胡憂擦去刀上的血,喃喃自語。他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可很多時候,不用武力人家就拿你當傻子。
「陛下。已經解決了。」候三也是一身的血,不過他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應。跟在胡憂的身邊已經十幾年。大大小小的戰爭不知道打了多少,對血他早就已經很習慣了。
牛鐵強的部隊跟本無法和漢唐軍比。漢唐軍雖然很年輕,可是他們是從直接從不死鳥軍團轉過來的,只是換了一個名字而已,連不死鳥軍旗都沒有換,他們的戰力當然也不會有任何的退步。只幾個衝擊,牛鐵強的部隊就全都散了。
「帶上東西,全力趕路!」胡憂下令道。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災區那邊現在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不能再磨磨蹭蹭下去了。
候三問道:「那其他的那些勢力怎麼辦。」
災區的周圍有大大小小勢力幾十股,牛鐵強的人馬不過是其中的一支。
「不用理會他們。牛鐵強的下場他們都已經看到,他們要是不想死的話,會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胡憂顯露出無比的霸氣。他這已經是殺雞給猴子看,那些勢力要是不識像,回頭就把他們全都給滅了。
牛鐵強雖然是行軍磨磨蹭蹭,帶來的東西到是不少,只要能把這些東西送到災區,就可以幫助很多的災民,至少能讓他們的日子暫時好過一些。
在胡憂的親自帶領下,漢唐軍全力趕路,只一天就趕了八十多里,明天再趕一天,就可以到達災區。
「怎麼了,這麼晚不睡?」胡憂在查崗的時候,看到齊齊在篝火邊發呆不由走了過去。
齊齊看是胡憂來了。趕緊要起身行禮。胡憂今天的怒火暴發。把他給嚇著了。在他的眼裡,胡憂一直是那種很和藹很講理的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胡憂翻臉無情的樣子。
「不用起來了,坐著吧。」胡憂在齊齊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讓他坐回到之前的位子上。
「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胡憂在齊齊的身邊坐下,歎了口氣道。
齊齊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父王,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救人,只是救人一定殺靠殺人來達到目的嗎?」
胡憂沉默了一會,道:「不是一定。只是有些時候,我們沒得選擇。很多時候,我們必須得去做一些我們並不喜歡的事,這是沒有辦法的。」
「是這樣的嗎?」齊齊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手裡。下午的時候。他偷偷的哭過。他知道做為一個男人,哭是懦弱的表現,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在他看來,應該還有其他方法解決問題的。
胡憂明白齊齊此刻的心情,可是他只能讓齊齊多痛苦一陣了。他今天這樣做,很大一部份原因,就是做給別人看的,這別人之中,也包括齊齊。
現在的齊齊,還無法明白胡憂的想法。直到很多年之後,在面對幾乎同樣問題之時,齊齊才知道,辦法有一萬種,胡憂用的辦法看似血腥,卻是最溫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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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趕到了災區,災區的情況比胡憂料想中的還要壞。老百姓不但是沒有吃的,他們甚至是連水都沒有得喝。
每天,都有大量的老百姓因為各種的問題死去。看到這樣的場面,胡憂有些恨自己。他應該可以來更早一些的。
大量的糧食和物資發放下去,終於讓災民們緩了一口氣。要是再沒有支援,他們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胡憂這一些帶了五萬士兵來,除了一千童子軍之外,全都是原不死鳥軍團的戰士。他們一到災區,馬上就各自開展工作。找水救人,見到什麼做什麼,顯得非常的專業。
「候三,其他的勢力現在是什麼情況?」忙完一陣,胡憂這才有機會坐下來喝口水,茶是喝不上了,只能喝些沒有受到污染的苦井水。就這種喝在嘴裡苦絲絲的水,現在都不是人人都能喝到的。
候三回道:「牛鐵強的事對他們觸動很多,現在他們都加快了速度,相信再有一天的時間,就會有前期人馬趕到。只是,他們是不是來救災的,就不好說了。」
候三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胡憂一怒幹掉牛鐵強的人馬,有人怕了胡憂,也有人恨死胡憂。有人想借這次機會做些事,那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愛怎麼著怎麼著吧,等他們來了再說。」胡憂累得腳都有些抬不起來,這會卻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災區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去處理了。
現在眼前看到的災區,只是這次受災的一部份人而已,在其他的地方,還有更多的人需要幫助。
候三道:「我會注意各方面動向的,相信他們不會有機會搞事。」
「嗯,你去忙你的吧。」胡憂擺擺手,讓候三繼續他的工作。他這邊也要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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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齊,你爹爹真是可怕呢。」候三的兒子候寶伍看大人全都離開,這才對齊齊小聲的說道。
「他那是為了救人。」雖然對胡憂的做法很不認同,可是做為胡憂兒子,齊齊還是不許其他人說胡憂不好的。
候寶伍點頭道:「我知道那是為了救人,我老爹也告訴過我的。」
「那你還說?」齊齊一臉不爽。昨天晚上他一夜都沒有睡好,一閉上眼睛,就想到了戰場。那不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了,可是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那樣的血腥。
「好好,我不說了。剛才我看到那邊有個老奶奶行動不是很方便的樣子,咱們一起去幫幫她怎麼樣?」
候寶伍看齊齊不高興,趕緊轉移話題。他們認識也快兩年了,對齊齊的個性,他還是有一定瞭解的。
「好,那我們去看看吧。」齊齊拍手站起來。
在士兵的幫助下,一間間簡易的屋子蓋了起來,災民們總算是有了一個暫時安身的地方。南方的天氣雖然沒有北方那麼冷,可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這日子還是很難熬的。
這些災民只是受災人數的一小部份,士兵們忙了一整個,基本上把可以做的事全都做了之後,又開始繼續往前走。
一百多萬災民呀,那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解決的。
「齊齊昨晚問我為什麼要那麼做。」胡憂歎了口氣道:「候三,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候三這會已經累得有些抬不動腳,無力的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只知道,如果我們晚來一天,這裡就會有更多的人死掉。」
「可是我們為了早到這裡,也同樣犧牲了不少的性命,不是嗎?」胡憂苦笑道:「齊齊其實說得是沒錯的,以殺人的方式來救人,的確不是什麼好辦法。」
「不過,這也是我們唯一的辦法,要不是這樣做,其他的勢力不會來得那麼快不說,怕還在人惦記著給我們使壞呢。」
簡單的和候三聊了幾句,胡憂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不是一個喜歡感慨的人,卻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他只是一個正常人而已。正常人總是有自己感情的,被齊齊那麼問,他還是有些不怎麼好受。
齊齊和候寶伍幫完老太太回來,遠遠看到胡憂坐在那裡休息,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父王。」
「嗯,今天挺累的了吧。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一會我們還要趕路。」
「我知道的。那我先去集合我的部隊了。」齊齊偷偷看了胡憂一眼,嘴中說要走,腳卻沒有動。
胡憂發現了他的動作,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齊齊道:「剛才我和候寶伍幫了一個老奶奶,老奶奶對我們說,如果我們再晚一步,她怕就活不下去了。」
胡憂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覺得,你也許並沒有錯,至少沒有全錯。」
胡憂淡淡的笑了,沒有全錯,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