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勝者為王1255章血色世界
「將軍，這……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的。」
面對金牙那能吃人的眼神，孫放真正的怕了。他本以為能給胡憂一個致命的打擊，現在看來利用鼠疫作戰的辦法，不但沒有給他帶來他希望得到的東西，反而會讓他失去很多東西。
「你不知道，是呀，你是不知道，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以為一個不知道就可以了嗎？」金牙的眼中佈滿了血絲。他從來都不知道，那些弱小的人族一但真正的發怒是那麼的可怕。
胡憂三人的大軍還在集結，他的部隊卻已經受到了攻擊。單單是攻擊那也就算了，怒火是一種情緒，它能讓人族勇敢，卻無法提升他們的戰力，就算是他們再怎麼怒火燃燒，也不是魔兵的對手。
但是人族的手段遠不只有身體的戰力，他們能想到的辦法，真是連金牙都想不到的。最讓金牙惱怒的是糧食問題。人族真是已經瘋掉了，金牙派出去的收糧隊，居然三天沒有拿回來一顆糧食。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不是這樣？那些人族已經連成了一片，遠遠看到魔族出現，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毀糧。別管自己今天晚上是不是還有吃的，反正一發現魔族，他們就先把一切能吃的毀掉，然後再上來和魔兵拚命。
出去收糧的魔兵，不但是拿不到半點糧食，還要隨時都要提防著人族的偷襲。這樣的日子，那真不是人過的呀。
「將軍，將軍，你先別急，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的。那些弱小的人族，哪裡是強大魔族的對手，他們一定會死，全都應該死……」
孫放倒頭如蒜，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還是人族了。只要能活，就算是老鼠族，他也願意去做。
金牙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有辦法？」
金牙現在也很難，他的特長是忍，可是這一招現在似乎已經幫不了他。人族已經全都瘋了，他們不再怕事，他們變得不再講理，他們變得殘暴而血腥。現在在天風大陸，就連一個小孩子，都敢指著魔族大罵。如果他們手裡有武器，他們能做的事就更多。
金牙已經想了很多的辦法，可是他突然發現什麼辦法都不好用。一切的辦法在人族的面前，都沒有作的意義，無論你有千種的變化，人族的反應就只有一個——殺魔族。
就是殺，就是那麼簡單。哪怕是要犧牲自己的生命，只要能給魔族帶著半點的麻煩，他們都是感覺值得的，都非常願意去做。面對這樣的敵人，金牙真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
孫放看金牙似乎有些鬆口，忙連連點頭道：「有辦法，在辦法……」
「說。」金牙決定給孫放最後一次機會。
孫放道：「將軍你別看那些人族現在好像很凶的樣子，其實他們都是紙老虎而已，只要要他們給殺怕了，他們也就沒有什麼了不起了……」
龍城，曼陀羅帝國的帝都，不死鳥軍團總部。
胡憂的命令已經傳到，除了留下十萬人之外，不死鳥軍團所屬部隊全部開出，對魔族發動屠殺性的打擊。胡憂的命令非常的清楚，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朱大能的部隊本就一直跟在金牙的後面，一直都在打擊著金牙的部隊。現在曼陀羅就只有三十萬部隊在，誰留下誰出去，成為了他們討論的重點。
按說陳大力是留下的不二人選，可是這一次，陳大力卻強烈的要求上前線。他守了一輩子的城，現在不想再守城了，他要去進攻，他要而魔族做戰。
不但是陳大力本人，就連他手下的士兵也同樣喊出了口號，他們要去前線，不要在家裡呆著。
候三一臉不爽道：「我說陳大力，你這是幹什麼呢。進攻的事，本就是我和老哈的，你說好好呆在家裡就可以了，去什麼前線嘛。」
按候三的意思，當然是他和哈里森去和魔族打，而陳大力則留在家裡看著。可是陳大力說什麼都不幹，真是讓他頭痛得不行。
哈里森也在勸陳大力，可是陳大力這次是鐵了心不守城，胡憂不在，軍中就他們三個最大了，陳大力不忍這理，候三和哈里森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要不去找紅葉將軍？」哈里森拉了候三一把小聲提醒道。
候三想想，搖搖頭道：「還是不要麻煩紅葉將軍了。她現在已經不管軍隊的事，這個事咱們自己解決就可以。」
「這陳大力怎麼都不聽，你怎麼解決。」哈里森翻翻白眼。反正他是不會留下來守城的，從裝上軍服的那一天開始，他和他的部隊就是衝在最前邊，守城可是與他沒有關係。
「不行就看天意好了，咱們抓鬮……」
候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西門玉鳳一身戎裝大步走進來，道：「抓什麼鬮，都已經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玩！全都給我過來。」
西門玉鳳一到，三個在將軍都沒了脾氣。胡憂雖然在新軍編成的時候，沒有把紅葉，西門玉鳳這些夫人都放在軍中，但是紅葉她們的軍職都還是在的，只是不直接管事而已。
紅葉也就算了，西門玉鳳可是曼陀羅的老牌將軍，她當元帥的時候，連胡憂都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偏將，陳大力甚至還是奴隸，候三還只會爬樹呢。
「三夫人，出什麼事了？」陳大力看西門玉鳳衝進來趕緊問道。他敢跟候三他們吵，可不敢跟西門玉鳳吵。
西門玉鳳冷哼道：「金牙已經瘋了，他大軍轉頭，不再前往蒼梧而是衝我們而來。朱大能將軍派人傳回消息，讓我們小心金牙的反撲。」
朱大能的消息沒有回傳軍中，而是直接傳到了西門玉鳳那時，那說明問題已經非常的嚴重。
「金牙向我們撲來了？那太好了，我們都用不著爭了，全都可以有機會給魔族干。」候三拍手笑道。
西門玉鳳鳳眼一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金牙一路見人就殺，現在已經有過萬的老百姓慘死，我們必須在他們進曼陀羅之前頂住！」
同樣的三方會議，胡憂，秦明和本田龜佑又坐到了一塊。金牙突然發瘋一樣撲向曼陀羅的消息，他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沒什麼好說的，金牙既然這樣選擇，我們就只能應招。」胡憂指著地圖道：「還是按我們之前的辦法，我的不死鳥軍團和國師的林桂軍一前一後合擊金牙，秦明的部隊直入魔族領域，咱們一次過，把他們全都滅了。」
讓秦明的部隊開進魔族領域那意味著什麼，胡憂和本田龜佑都非常的清楚。秦明不但是對自己人恨，打仗從來不留傷兵，對敵人更狠。他的部隊一但進入作戰，那就是雞犬不留的。讓秦明的三十幾萬部隊到魔族領域給上一圈，等他們離開的時候，那些將會連一根毛都留不下。
斬草除根，趕盡殺絕，戰爭從來都不是仁慈的，對於魔族更是再不需要那些東西。
秦明點頭道：「就那麼辦。」
會議很快結束，胡憂三人各自行動。戰局是這樣了，胡憂也沒有選擇的可能，這一戰注定要在寧南和曼陀羅兩地打，已經是再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少帥，已經決定了嗎？」歐陽水仙看到胡憂就急急跑過來。她和丫丫都已經在外面等很久了。
胡憂點頭道：「已經定下來了，我們回去吧。」
天風大陸曾經有過很多的戰爭，但是種族戰爭還是第一次打。這一次已經擺明了人族和魔族只能有一個種族可以活下來，金牙已經不講究，胡憂他們也同樣不講究了。除了殺，再沒有道理可講。
山河變色是什麼意思，很多人都是從書上看到的形容。但是現在很多人親眼看到了。整個世界全都是紅色，到處都是血。人族的，魔族的，管他是誰的。
胡憂的不死鳥軍團是最先和魔族頂上的部隊，如六七年前一樣，他們似乎總是最先和魔族幹上。
朱大能抹了把臉上的血，那是一個魔兵死前噴出的，弄得他滿臉都是。他的十萬人馬，已經和金牙的魔軍打了三天，三天以來，相互交戰多少次，早就已經記不得了。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死了很多人，交戰的地方本來沒有河，現在流出現了一條河——紅色的血河。
「朱大能將軍，候三將軍傳來軍情，他們已經到了。」一個百夫長跑到朱大能面前道。傳令兵都死得差不多了，他是臨時被抓來做傳令兵的。
「很好，候三這小子終於來了。命令部隊，近原定計劃後撤。」朱大能在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這一次，他們將後退百里。他心裡很清楚，他們一但撤出，這百里範圍將不再會有一個活物，甚至是連皮肉都剩不下。
金牙已經瘋了，這是真的。他們找不到糧食，居然已經開始吃人肉。朱大能不願意自己的士兵被吃，他想帶他們回家，但是他現在無力把士兵的屍體運走，唯一的辦法只能就地火化掉。
朱大能跟金牙一直在硬頂，十萬部隊到現在只剩下三萬多人。七萬多士兵永遠的留在了這一塊土地上，光是骨灰都可以拉好幾車。
還好，胡憂和本田龜佑的聯軍一直在攻擊金牙的後路，不然朱大能這邊怕是早就已經全完了。
從第一天加入軍隊開始，從小兵到將軍，朱大能打過無數次的仗，多來沒有一次像這一次那樣，每後退一步就心疼好久。
這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對戰，這是人族和魔族的戰爭。不但是軍人，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參加進來。他們可不是送水送糧，而是直接送命。打仗打到現在，朱大能的部隊死了七萬多，但是普通的老百姓至少死了三十萬，甚至更多。
一開始，有些老百姓是被殺，到後來老百姓不再是被殺，他們是主動的送死。魔族沒有來的時候，他們藏起來地，看到魔族的時候，他們就撲上去，哪怕只是咬魔族一口，他們都願意用生命去換。
朱大能都已經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理性告訴他，老百姓這樣做完全就是在送死，但是他無法阻止。老百姓的怒火已經被點燃，他們有自己的想法，誰要去觸碰，誰就會燒。
「又是一個無人的村子。」胡憂歎息道。
這樣的情景，幾乎每天都在發生，無人村，甚至是無人鎮，只要是魔族所過之地，什麼都不會留下。
「上帝曾經說過，要讓他滅亡，就先讓他瘋狂。魔族已經失去了理性，他們跳不了多久了。」白素心安慰著胡憂。現在她和哲別一起，都算是胡憂的親衛。當然，哲別是有軍職的，白素心是沒有的。
「這話是上帝說的嗎？」胡憂想了想，搖搖頭道：「不管是誰說的，這都是事實。用不了多久，天風大陸就不再會有魔族。」
「報。前方發現魔族小隊，人數五百。」
「歐陽水仙。」胡憂輕喝一聲。
歐陽水仙應聲而去，這種小部隊現在都是她在收拾。
「天快黑了，早去早回。」胡憂多加了一句。
歐陽水仙的能力不需要胡憂擔心，讓胡憂擔心的是那些老百姓，他們在經歷過這種慘痛的經歷之後，是不是還能很多的面對新的生活呢。
似乎想得有些多了。
胡憂搖搖頭，把軍圖拿出來，仔細的對比著周圍的環境。
突然，胡憂愣了一下，道：「馬上派人去查查，這附近的老百姓現在都在什麼地方。」
一路過來都是空村子，這讓胡憂忽略掉了一個問題。那些活著的老百姓現在在什麼地方！全死掉那是不可能的，人族是所有動物裡最為強大的種族，在任何的環境之下，他們都有辦法生存下來。胡憂相信，這一片一定還有活人，而且不會少。
胡憂的命令一下，馬上就有士兵執行去了。不過消息不會有那麼快傳回來，士兵是人又不是神，這是需要時間的。
這段時間，胡憂和本田龜佑兵分兩路，追在金牙的部隊後面，所有的手段，當凡的能想到的，全都給用上了。聽說本田龜佑那邊損失不小，收穫確也很大，這讓胡憂也多少放心一些，本田龜佑這個人，永遠都不會老老實實做事的，胡憂在任何時候，都不得不防他一手。
「報，少帥，有發現！」
「殺！」秦明的嘴巴輕輕的上下合動，吐出一個字。
三十五萬大軍，終於來到了魔族領域。這裡的魔族人，也許從來都沒有對人族做過任何的壞事。但是他們的族人做了，那也就怪不得別人報復了。
三十五萬大軍就只一路，秦明沒有分兵，而是把士兵分成十二個時間段，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只做一件事，就是殺人，殺魔族。
無論男女老小，只要是魔族的，都不放過。哭也好，罵也好，什麼都好，人族士兵殺起來都不會手軟。
沒有人天生就是狼毒的，他們也曾經善良過。他們之所以變成這樣，那都是被逼的。是魔族人的做法，讓他們首先知道了什麼是殘忍，然後是親身體驗過，現在他們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
殺！
士兵手裡的大刀，弓箭，從閃亮變成血紅，並沒有花掉太多的時間。身上的軍服更是從一開始就已經變了色。在戰場上，只有紅色才是永恆的。
「報告，秦明將軍，東面發現大量敵人。」
「人數？」秦明哼了一聲。
「大約一萬五千，其中三千是婦女，還有一些孩子。」
「嗯，去吧，調五萬人去。」秦明點頭道。
調五萬人去幹什麼，他沒有說，不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幹什麼。秦明的部隊與其他的部隊不同，他們在訓練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在戰場上只有命令，沒有感情，甚至是沒有人性。
東面的山坡上流下了一些紅色液體，一開始數量不大，慢慢的就變大了。各種的聲音不時的擠進耳朵裡，有些士兵是聽見了，更多的士兵是聽而不見，他們對此都已經麻木，再不會有任何的感覺。
「報告，敵人已經清除。」傳令兵的軍服也已經變成了紅色，看來他們工作不僅僅是傳令。
「繼續前進。」秦明冷冷的回道。
在他的身後，天地已經全都變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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