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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嶄露頭角 卷 十五勝者為王 1137章 退位 文 / 江南一夢

    卷十五勝者為王1137章退位

    有人說,君子在面對小人的時候,總是會吃虧,因為小子可以使很多的陰招,而君子使不出這種招。又有人說,秦明和胡憂都不算什麼君子,再更多時候,他們都是把自己看成小人。其實胡憂和秦明跟本就沒有去想過自己是君子還是小人的問題,他們只知道,勝者為王。

    無論在任何的領域,只有勝者才會被人記住,失敗的一方,哪怕你再怎麼強大,也不會有人記得你。因為失敗永遠是失敗。

    秦明抓了丫丫,而胡憂偷出了王憶憂,如果以數量來記,一個換一個,誰都沒有吃虧。但很多時候,數不是這麼算的。王憶憂雖然對於秦明來說很重要,但是丫丫對胡憂來說,簡直就是心肝寶貝,胡憂捨不下,也輸不起。

    秦明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向胡憂來了這麼一招,而胡憂這會拿秦明還真是沒有什麼辦法。

    向偷王憶憂那樣,把秦明給偷出來?

    可以一試,但是成功的可能性絕對不會大,這一點胡憂非常的清楚,相信秦明也知道胡憂對此很清楚。

    要不要讓王憶憂退位?

    幾天以來,胡憂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這是解決問題的跟本,如果不能想清楚這一點,那麼其他的問題,也就不需要過多的去考慮了。

    事實上,秦明已經控制了色百帝國的軍力,只要他願意,無論有沒有王憶憂的存在,他都可以控制色百。秦明現在的地位,就如同胡憂在曼陀羅帝國一樣,皇權早就已經旁落,人們只知道胡憂,皇帝是誰早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秦明現在要的,不過是一個名份而已。就像做了多年二奶的小三,總想成人正牌夫人。

    胡憂再三考慮,如果拿丫丫的命性去阻止秦明獲得名份,跟本就沒有什麼可比性。在胡憂的眼裡,丫丫的重要性,遠遠要超過這太多太多。

    心裡做出了決定,胡憂也就反提起來的心放了下來。丫丫在秦明的手裡,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需要考慮的,是王憶憂的看法。胡憂也想用這個問題來考驗王憶憂,如果王憶憂肯拿皇位換回丫丫,胡憂相信他一定可以得到比色百帝位更多的東西。如果他不肯,哼……

    在丫丫落到秦明手上的第五天,王憶憂清楚了回來。幾個月來,他的神智一直被秦明控制,整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思想。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王憶憂睜看眼睛的瞬間就已經知道,這裡不是他熟悉的皇宮。

    腦袋還有些疼,有些像宿醉之後的感覺。

    披上衣服,王憶憂站了起來,四周觀察了一圈,打開了房門。

    院中有棵老槐樹,樹下有套石桌椅,桌面有壺酒,桌後坐著一個人。

    王憶憂目光一凝,他認識這個人,一個與他算起來情緣很深的人——胡憂。

    「醒了?」胡憂的聲音傳到了王憶憂的耳朵裡,帶著點點磁性的聲音,王憶憂很小的時候就曾經聽過。

    「嗯。」王憶憂在胡憂的面對坐下來,眼中露出幾分茫然,很顯然的,他還沒有明白過來,之前發生過什麼事。

    胡憂拿過桌上的酒壺,給王憶憂到了一杯酒。這套酒具沒什麼講究,不過就是酒樓裡很普通的東西。胡憂不像有些人,有點名氣有些錢之後,就總想著顯擺自己。胡憂從不顯擺,因為他站在那裡,就已經是焦點,沒有任何東西能蓋過他的風采。

    王憶憂喝了口酒,感覺似乎好了不少。

    「我怎麼會在這,你又怎麼會在這?」

    王憶憂和胡憂的交集很多,甚至連名字都與胡憂有關係。但是他不記得近期與胡憂有什麼交往,到是……

    一道倩影劃過王憶憂的腦海,那臉可愛的俏臉越來越清晰。難道是因為她嗎?

    王憶憂有些焦急的在胡憂的周圍找了起來,可是胡憂的周圍除了那棵老槐樹之外,什麼都沒有。

    胡憂的目光停在酒杯裡,杯中有酒把月亮倒影在杯底。

    「回憶一下,看你還能記得多少。」

    胡憂的聲音淡淡的傳到王憶憂的耳朵裡,讓王憶憂不由自主的去回憶。過往的一切,慢慢的在王憶憂的腦海裡甦醒過來,另一個身影出現在王憶憂的記憶裡。

    秦明!

    王憶憂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來了。

    「是你救了我?」王憶憂看向了胡憂。雖然秦明用藥特控制了他,讓他沒有自己的思想,但是有一些東西,他還是隱隱記得的。

    胡憂搖搖頭道:「我無意救你。既然你已經想起來了,那你就先看看這個吧。」

    胡憂把丫丫寫來的信放到桌面,目光又轉回到酒杯裡。酒杯裡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烏雲,黑乎乎的沒有了之前的美感。

    王憶憂的目光一凝,他認出了信上的字。那字是丫丫的,他們曾經通過無數封信,對丫丫的字體,王憶憂很瞭解。

    猶豫的看了胡憂一眼,王憶憂打開了信封,取出裡邊的信紙,神色凝重。

    王憶憂看信的時間有些長,不過是幾百字的內容,王憶憂足足看了十分鐘。

    「這是秦明讓丫丫寫的,還是你讓丫丫寫的?」王憶憂的目光重新回到胡憂的身上。目光之中有憤怒。看得出來,他不是很高興。換了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像的信,怕是都不會開心的。

    「為什麼這麼問?」胡憂淡淡的說道。酒懷裡的烏雲更厚了,說不好什麼時候,會來一場雨。

    王憶憂道:「因為丫丫絕對不會寫這樣的信。一定是有人逼她的!」

    王憶憂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斷。

    「那你覺得會是誰讓她寫的?」胡憂不置可否。

    王憶憂沒有馬上開口,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王憶憂才說道:「有三種可能。」

    「哦?」胡憂瞟了王憶憂一眼,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能保持冷靜,這足以讓胡憂高看他一眼。

    「一是秦明讓丫丫寫的,二是你,三是你和秦明一塊策劃的。」

    王憶憂沒有過多的思量,直接說出了答案。

    「那你覺得那一種更有可能?」胡憂還是那副語氣。

    王憶憂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問道:「丫丫在哪裡?」

    「五天了,事情怕是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飯桌上,秦明對丫丫說道。

    丫丫沒有被綁著,桌上的食物相當的豐富,五天以天,在秦明這裡,她也算是好吃好住了。

    「秦明叔叔,你希望得到一個怎麼樣的結果?」丫丫放下手裡的飯碗。秦明這裡美酒不少,不過丫丫一口都沒有喝過。身在虎穴,她需要時時刻刻保持頭腦清醒。

    秦明擺擺手道:「結果過於我來說,並不重要。相對來說,怕是你更在乎一些,不是嗎?」

    秦明的話,一下說到了丫丫的心裡去了。

    不錯,丫丫表面上很平靜,事實上她比誰都更關心結果。準確來說,丫丫關心的是王憶憂的態度。

    丫丫從小生在帥府,對於權力,她見得太多,確並不是看得很重。一個女人,一生最關心的不是自己有多少權,也不是有多少錢,而是自己的生邊,究竟會陪伴一個怎麼樣的男人。為了這個男人,她們可以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就拿紅葉來說,在沒有遇上胡憂之前,她跟本就沒有在乎過自己在軍中職位的高低,要不是在了胡憂,她更是不會去管理什麼軍團。天天起早貪黑弄得那麼累幹什麼,只不過是因為胡憂而已。

    丫丫現在最想知道的,也就是王憶憂的想法。如果王憶憂可以為她放棄皇位,那麼她就可以為王憶憂放棄一切。

    「秦明叔叔,你這一次,真是讓我很為難了。」丫丫苦笑道。

    秦明回道:「我這也算是間接幫了你,不是嗎?」

    在秦明的計劃裡,原本是沒有那麼早讓王憶憂退位的。雖然他早已經在佈置這方面的事,但是他覺得時機還沒有到。是胡憂的突然出現,才使得秦明見招拆招,把這一招給使出來。在秦明的心裡,他的主要敵人,還是胡憂。

    王憶憂的眼睛已經泛出了血紅色,遠遠看去有如美麗的雞血石。

    胡憂靜靜的坐著,沒有開口。他知道王憶憂已經有了決定。

    「胡憂叔叔,我能這樣稱呼你嗎?」王憶憂一口喝下了手裡的酒,胡憂猜得沒有錯,他確實是已經有了決定。

    胡憂點點頭,這一聲叔叔,無論從王富貴那裡論,還是從丫丫那裡論,他都是當得起來。

    王憶憂長長的鬆了口氣,道:「關於色百皇位的由來,胡憂叔叔你知,我知。不過有一點,胡憂叔叔你也許不知道,其實這個皇位,我坐得並不開心……」

    王憶憂的思緒,隨著自己的話,遠遠的飄啊飄。

    突然而來的巨大權力,讓王憶憂產生了與實力不相匹配的野心。對王富貴的死,王憶憂雖然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但這事確影響了他一生。

    來路不正的皇位,讓王憶憂猶住針氈,患得患失的心態,在王憶憂的心裡越發越大。王憶憂沒有騙胡憂,這個皇位他坐的並不開心。這也是他之所以恨胡憂的地方。

    不開心卻又捨不下,這使得王憶憂的心態也不穩定。他總想著自己樣展現自己的實力,怎麼樣讓人家怕他。因為沒有安全感,王憶憂才死命的練武練箭,盡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他把胡憂假想成自己的敵人,然後不惜代價的想盡辦法要打敗胡憂。

    「這麼多年來,我最開心的日子,就是和丫丫相處的那些日子。之前我還不明白,現在我已經想通了,色百這個皇位,誰要坐誰坐好了。它本就不屬於我,我也不想再去坐了。現在我只希望,丫丫可以平安回來。胡憂叔叔,我決定退位!」

    一口氣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王憶憂整個人就像卸下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胡憂看到王憶憂,心裡卻在回憶著與王憶憂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天在王富貴開的豆腐樓裡,小小的王憶憂才不過幾歲。胡憂過曾一度誤以為那個機靈的孩子是他的兒子。還好最後確定並不是。

    胡憂在想著,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改變了王富貴一家,還是因為戰爭改變了王富貴一家,又或者是大家都在相互影響著,相互改變著。

    人生之所以精彩,是因為無論你再怎麼強勢,都無法預知明天會怎麼樣。胡憂喜歡這樣的不明朗,也痛恨這樣的不明朗。

    「胡憂叔叔,你有在我的聽話嗎?」王憶憂看胡憂久久不開口,臉上露出了擔心之色。他怕丫丫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事。

    「嗯,我聽到了。你真的決定不再坐這個皇帝?」胡憂回過神來。這是他最希望聽到的答案,但是當王憶憂真正說出來的時候,胡憂又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嗯,這種感覺怎麼說呢,總之是有些奇怪。

    王憶憂很認真的說道:「胡憂叔叔,我已經決定了。」

    得勝茶館,這是一間很普通的茶館。胡憂坐在桌子的這一邊,而秦明坐在對面,桌上有茶,兩個人卻都沒有喝。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胡憂問秦明。

    秦明看了胡憂一眼,搖頭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去回憶。」

    胡憂沒有理會秦明的冷漠,繼續問道:「還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理想嗎?」

    胡憂很清楚的記得,秦明曾經的理想並不是做一個將軍,而是做一個廚師。很可笑的理想,但是胡憂卻覺得,做廚師的秦明,一定要比現在可愛。

    秦明一愣,露出了惱怒之色,看著胡憂的眼睛,一句一字的說道:「我已經說了,我不想提這些。」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好了。」胡憂拿過了桌上的茶,習慣性的在手裡把玩著。

    秦明這會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淡,看了胡憂一眼,道:「相信你們已經有了決定。」

    「你很想知道?」胡憂看著秦明的眼睛。他們曾經是戰友,只曾經是敵人,彼此對對方的瞭解都非常的深。

    「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其實你跟本沒得選擇。」秦明避開了胡憂的眼睛,他不喜歡被胡憂這樣看著。

    胡憂點頭道:「你的計算永遠都是那麼精準。不錯,這一次,你贏了。我可以讓你坐在色百帝國的皇位。」

    胡憂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留意著秦明的反應。不過秦明並沒有什麼反應。皇位對秦明來說,似乎就像是一個包子,得了就得了,沒有得就沒有得,沒有太大的分別。

    「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良久,胡憂才開口道。

    「你的條件?」秦明冷哼一聲,似乎在他看來,這時候的胡憂跟本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胡憂搖頭道:「不算是條件。」

    「你先說說看。」秦明也想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胡憂還有什麼可說的。

    胡憂喝了口茶,道:「現在當今天下的形勢,不用我說你也很清楚。你的勢力,魔族的勢力,和我的勢力構成了三分天下之勢,其他的勢力在這三大勢力之前,跟本算不得什麼。」

    秦明點點頭,表示同意。不死鳥軍團在五年的對魔族作戰之中,雖然是損失很大,甚至已經失去了對曼陀羅帝國的控制。但是秦明知道,不死鳥軍團的根基還在,只要胡憂站出來振臂一呼,馬上就可以招到過百萬,甚至是過千萬的士兵。所以胡憂現在看起來似乎有幾分昨日黃花之感,但是他的實力,絕對可以排在當今天下前三之位。

    「正所謂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秦明,你相信你也不希望魔族統治這片土地,對不對。」

    秦明道:「你的條件,是要我和你一塊對付魔族?」

    胡憂點頭道:「不錯,和我一塊對付魔族,然後我們兩個再打過。無論是你勝,還是我勝,打完算完,天風大陸已經經歷了那麼多的戰火,它需要平靜下來了。」

    胡憂之所以要秦明那麼說,是因為胡憂有把握秦明不會反對。因為再怎麼說,白雪也是死在魔族的手上,胡憂相信秦明對魔族的恨意,不會比天風大陸任何一個人少。

    至於與秦明開戰的事,那已經是不可避免的。十幾年的對手,也是最後一決的時候了。

    秦明沉默的良久,拿起手中的茶杯,道:「這一次,會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桌在同一張桌子上喝茶?」

    胡憂也拿起了茶杯,和秦明輕輕對碰了一下,道:「也許是,也許不是,誰又說得清楚呢,老朋友,希望我們還有坐下來喝茶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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