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後生恩,借討,借過………………」
一讓身,胡憂讓過一轉裝滿了大梨的推車,在避過的一轉間,胡憂的手在那些雪白大梨上劃過,不過他並沒有著手妙手妙空空。
「呵呵呵」胡憂突然笑了起來,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偷了人家一個梨子。如今的情景,與那天是多麼的相似。
追上那個梨販子,胡憂買了一個梨,卻給了兩個梨的錢,弄得那賣梨人一頭的霧水,他與不知道,胡憂這是再給當前那偷梨錢呢。
梨子很甜,咬一口滿嘴是水,清清涼涼的,非常舒服。
胡忱邊吃著梨邊往前走,雙眼打量著這個世界,每一間房屋,每一種叫賣的商品,他都看得那麼的認真。這幾年,忙忙碌碌的,他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留意周圍這麼普通的事物了。
又一身涼意來襲,胡憂知道,不是錯覺,余向天已經來了,他就跟在身後。
頂級殺手嗎?
那又如何?
胡憂撇了撇嘴,繼續向前走著。人世間,總是許多躲不了的坎,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都要走。
就這麼走在街頭上,胡憂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態平和了不少,往日那些總是緊繃的神經,全都鬆弛了下來,舒服得他想呻吟。
前面一熱鬧的人群,吸引了胡憂的注意。胡憂記得那些應該是一座小茶館,不知道今天那在幹什麼。
並沒有刻意的繞路,胡憂就這麼走了過去。他現在完全把自己放在一個普通老百姓的位子上,有好吃的吃吃,有熱鬧就看看,至於那什麼身後的殺手,他到真不是那麼在意。
走近人群,原來這是小茶館的店老闆娶親。這年頭開間小茶館,能過下來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哪裡有錢宴請什麼賓客。
這店館老闆也有意思,他別出心裁的想了一個辦法,請路人喝茶喜茶,討聲祝福。酒宴請不清,一碗清茶,還是可以做到的。
,「有點意思啊。」胡憂的嘴角露出了笑臉,出門見喜,這可是個好兆頭。幾乎沒怎麼多想胡憂就擠了進去。
「恭喜,恭喜恭喜!」胡憂一連三聲,送給了茶館的一對新人。
,「同喜,同喜。這位公子,請喝杯喜茶!」新升級的老闆娘,纖纖玉手,新自端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天風大陸的新娘,並不需要蓋紅蓋頭,胡憂在接茶的時候,看了那新娘一眼。眉清目秀,純純的樣子雖不艷麗,卻很乾淨。
乾淨!胡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到這麼一個詞,但是他覺得,「乾淨,兩字,非常適合這位新人。
「好茶。」胡憂細品一口,誇道。
茶館老闆樸實的笑了笑中帶著一絲絲的驕傲。泡茶是很簡單的,有水就能泡,但是想把茶泡好了,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喝了喜茶,不給紅包可不行喲。」胡憂放下茶杯呵呵的笑了起來。
「公子,大可不必,您能喝我倆一杯茶送我倆一句吉利話,已經足夠了。」茶老闆道。
,「要的要的。」胡憂在杯裡掏了一下,拿出一塊玉,交道茶老闆的手上。
「出門也沒帶什麼東西,這玉就送給你倆,祝你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吧!」
,「金玉良緣,好!」
,「張老闆,你就收下吧。」
來喝喜茶的有熟客,見茶老闆猶豫,忙在一邊起哄。
,「如此我就多謝公子了,沒說的,日後公子來我這一品樓,茶座全免!」
,「好,他日我一定多來。」
出了茶館,漸行漸遠,一品樓的熱鬧也慢慢的留在了身後。
「朋友,出來了,跟了那麼久,也是時候見見面了吧?」在一處小
樹林前,胡憂停住了腳步。
這裡已經遠離街市,是一處解決恩怨的好地方。
,「少帥果然不凡,看來是一早就發現我了吧。」一淡淡的聲音,接下了胡憂的話。樹後,一個長像很普通的中年人,轉了出來。
「你就是余向天?」胡憂上下打量看來人,幾乎在他身上,找不到一點特別的地方。普通得有點太過份了。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余向天淡淡的回道。
胡忱的眼中,露出一絲不解,瞬間變成了明瞭。看來余向天不是一個人名,而是一個組織名。
來人似乎感覺到胡憂心裡的想法,點頭道:「少帥果非常人,只憑我一句話,就已經猜到了核心的秘密。」
胡忱笑道:「我看你不像是殺手,到像是說書的,很會捧人嘛。
怎麼,你們做事,都是這麼個做法的?」
「不,我們從不公然現身,你是第一個。」
「這麼說,我應該感到榮幸?」胡憂冷笑一聲。
「能在功勞薄記上你的名字,是我們的榮幸。」來人深深給胡忱鞠了一躬,不帶任何的做作。
,「既然來了,那就都出來吧。」胡憂無所謂的說道。在猜到余向天不是一個人名,而是一個組織的時候,他就再一次留意了周圍的環境,果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如您所願。」來人打了個向指,樹林陸續又有人現身,一個八個,全都是長像很普通的人。一水的男人,沒有女人。
一對八,胡憂的眼神開始凝重起來。
「少帥,我們的人,已經全都在這了。你的人,也應該叫出來了吧。」還是那個最先現身的男人開山,「我的人嗎。」胡憂笑道:,「不瞞你說,我還真不知道,我這邊有些什麼人。好吧,既然你要求,那就都出來吧。」
胡忱提聲叫了一句,心裡有些想笑。這場面怎麼看著有點不太像與殺手的對決,到是很像在做買賣。
應著胡憂的聲音,樹林的另一邊,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這女人胡忱不認識」但是跟著女人一起出現那五個人,胡憂之前見過。
是江南huā家的那五個侍衛。
「少帥。我說過」huā家必有一報的。」其中一個侍衛對胡憂笑道。至於那邊的殺手,他一點也不上心。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胡憂看看余向天一方,又看看江南huā家一方,道:「怎麼都和我想的不一樣呢。要不,你們打吧,我在一邊看會?」
這笑話並不好笑,但是卻有人笑了,而且還笑得很開心。
隨著笑聲」一個很溧亮的女人走了出來。她很顯然是殺手那一邊的,而且身份刷氐。她出場的時候,那八個殺手,全都向她點頭。
「早知道胡憂是一個那麼有意思的人,我就應該早點來會會你了。」溧亮女人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胡憂打量著這個女人,三十歲上下,村婦的打扮,並不能掩飾住她身上的貴氣。
「嬸子,你看今天這事?」胡憂轉頭看向了huā家一邊。huā家人剛一出場,他就已經知道,領頭那人肯定就是huā想蓉。
huā想蓉被胡憂一聲嬸子叫得有些臉紅,她和福伯的事」還沒有公開呢。
「聽你的,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huā想蓉回道。
什麼叫怎麼幹啊?
如果換今年輕女孩子這麼說,弄不好胡憂會調戲幾句。可huā想蓉是福伯的人,算起來是長輩,胡憂這點規矩」還是懂的āhuā也要看對像不是?
胡憂想了想,看向那個女人,道:,「來者是客,你來決定吧。」
女人深深看了胡憂一眼,笑道:「沒什麼不好決定的,今天不是你們殺了我們,就是我們殺了你們。」
,「那我們就開始吧。」胡憂話聲剛落,就向女人撲了過去。
那女人也是一個人物,不慢半分的,迎向了胡憂。一場混戰」
就此拉開了序幕。
九人對七人,人數上,胡憂一方少了兩個,不過實力確也不差。
雙方就這麼打得難解難分,這完全不像一場刺殺和被刺殺的場面,更像是一場比武。
半個小時之後,沒有輸贏,也許是看出了這樣打下去沒有結果。
雙方同時收了手,彼此對視著離開。一場刺殺行動,像是一出鬧劇,平淡的開始,平淡為結束,甚至沒有留下一話什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之類的話。
「多謝嬸子出手相助。」胡憂看向huā想蓉。
huā想蓉似乎已經習慣了胡憂的稱呼,微笑著應了。胡憂想邀請huā想蓉一行人到鳳園去,不過huā想蓉猶豫之後,沒有答應。雙方互別分手,胡憂又一次形單影隻。
走在回鳳園的路上,胡憂一樣不斷的想著,今天這事,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呀。
,「公子,公子。」
感覺有人在叫自己,胡憂抬起了頭。
,「原來是你。」
叫胡憂的,正是今天大婚的那個茶店老闆。
,「有事?」胡憂問道。
,「公子,你忙不?」茶店老闆滿臉的期待。
胡憂看看天色,搖搖頭道:「沒有什麼特別的,有什麼能幫你?」
,「是這樣的,我娘子做了桌菜,就當是喜宴了,想請你賞光,再喝上一杯水酒。你看」店老闆有些不太好意思,卻一臉期望的看著胡憂。
胡忱笑道:「你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吧。」
店老闆抓抓腦袋道:,「我尋思著,你之前也走路過這裡,怕是回來的時候,還會再一次路過。」
「好,那我就討你一杯喜酒喝吧。」胡憂點頭應了下來。
「太好了,請跟我來。」茶館老闆微躬著身子,把胡憂給請進了茶館。喝喜茶的那些人,都已經走了,茶館雖然顯得有些安靜,但是那跳躍的紅燭和大紅的喜字,讓這裡還滿是喜慶的氣氛。
茶館還有個二樓,二樓比一樓略小一些,正堂在擺著一桌酒宴。一雞一魚一肉一湯,還有一小罈子酒。在權貴的眼中,這些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普通人家,已經算是非常非豐富了。要知道,現在的曼陀羅」那物價水平,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可以承受的。
,「沒有其他的客人了嗎?」胡憂看桌前只坐著新娘」不由奇怪道。
按說再怎麼招,也得有三五親友呀。這可是成親,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一。
茶店老闆無奈道:「我和阿huā,都是苦命人,自小就沒有了父母,家鄉遭了兵災,無奈來到帝都,一個親朋都沒有。公子是我們唯一的客人。
,「原來是這樣。」胡憂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如果還在以前那個世界,自己要有幸成親,怕也請不到什麼客人吧。
不知不覺,胡憂已經在一對新人的邀請之下入了座,1卜倆口堅持讓他坐首位。胡憂推不過,也就坐下子。
剛端起酒杯,胡憂無意之中,發現一個問題。新娘新郎為什麼分坐在他兩旁?
如果是普通的酒宴,這麼坐沒有任何的問題,可問題這是喜宴,這對新人才剛剛成親,怎麼可以這樣坐?
難道是他們從小沒有親人」沒有人告訴過他們新人是不能分開坐的嗎?
如果不是?
胡憂猛的感覺全身冰冷,幾乎與此同時,左右傳來了破空之聲。
想到不想的,胡憂一個向後鐵板橋,躲過當胸的兩刀,再一個竄身,鑽到了桌底。當他滑過桌底的同時,那張桌子,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好傢伙,怪不得之前怎麼都不像遇上刺客的樣子,原來那是戲來的」真正的殺招在這裡。
上這要怎麼樣的心思,才可以布下這樣的局呀!
這胡憂右手一閃,血斧架開了新娘的一刀」向新郎硬撞過去。此時的新娘,還是一臉清血純純的樣子」但走出去的速度,卻是一點沒有變慢的。
胡忱的身法極快,那新郎想躲,已經來不急了,被胡憂一個黑牛頂天給撞出兩米多,張口那了。血,又撲了上來。
這一對男女,顯然練有合擊之術,一長一短兩把刀,分別找向胡憂的上中下三路。胡憂要不是仗著身法好,早讓他們給封死了。
紅燭和喜字,依然沒有變,但是這屋子裡,已經沒有了一絲喜氣,全是殺氣。
「來得好。」胡憂大喝一聲,血斧橫拉,架開兩人同時而來的長短刀,腳下一氣連出三腳,腳腳踢在新郎的大腿上,最後一腳,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好功夫。」新郎從交手至今,第一次開口說話。
「彼此,彼此。」胡憂冷哼了一聲。此二人的功夫,在他出道以來遇上的對手中,至少排進前三。
新娘此時也停了手,冷笑道:,「好則好矣,只不過,還是著了我們的道。」
胡憂中心一緊,表面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說之前那杯茶嗎?你覺得,我會真喝下去。哈哈哈,你們雖扮得像,卻也還是有破綻的。」
,「不可能,我明明看著你喝了的!」新娘死死盯著胡憂。
胡憂哈哈大笑道:「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毒發了?跟我玩這手,你們還nen點。不死鳥要讓一杯荼毒死,那也就叫不死鳥了。」
胡憂說著,又扭腰而上。之前那茶,他確實是喝了,而且現在,他也能感覺到身體的不太對,只不過沒有那麼強烈。他知道,那是因為他特殊的體質,才讓他撐到現在,不然不死鳥被毒死,也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
這對殺手,也吃不準胡憂是不是真的沒有中毒,但是胡憂現在沒有什麼事,那是明擺著的。他們對視了一眼,一咬牙,又撲向了胡憂。做為殺手,是沒有任何退路了,完不成任務,死的就是他們。
這一次,組織為了殺胡憂,已經動用了太多的力量。如果還是不能成功,那對整個組織,都有覆滅的危險。路已經至此,再無回頭的可能。
刀光劍影,紅燭跳躍,當胡憂收刀的時候,一對新人倒在了血泊這中。
今天,也許真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但是這喜事,怕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撲哧。」
胡憂一口血再也壓不住噴了出來。他的確是中毒了,而且還很嚴重。
看了眼這對身上還穿著喜服的殺手,胡憂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知道,這是一對真心相愛的男女,之前在敬喜茶的時候,他們流露出來的那種幸福感,是絕對不可能裝出來的。
但是他們的職業,注定了他們的幸福之路不會平坦,「殺手,兩字,代表的絕對不是威風八面,而是數不盡的心酸苦楚。
,「把他們葬在一塊。」胡憂對知後的士兵說道。這是他唯一可以為他們做的一點事了。
回府的道路,已經佈滿了西門家的護衛,本應該黑暗的道路,也全被火把給照得光亮。胡憂靜靜的走著,心飄得很遠很遠。
來到天風大陸,死在胡憂刀下的人不少,但是這一次,這對夫妻殺手,震憾了他的心靈。這是一種很莫名的,說不出的感覺。
如果可以,胡憂真不想殺他們。
是的,哪怕他們是殺手,但是他們的眼中,蘊藏有愛。
胡憂忘不了,血斧砍入那男殺手身休的瞬間,那清清純純的女殺手,以身擋血斧的樣子。
她倒下的時候,眼中沒有痛苦,滿是欣慰的笑意。也許,她已經等待這一刻很久了吧。也許他們早就己經知道,只有死亡,才是他們真正獲得幸福的先決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