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一口一口的喝,胡憂靜靜的坐著,一句話也不說。馬澤本已經像條死狗那樣,躺在了地上。朱大能臉無表情的站著,儘管臉已經憋成了通紅,他依然在克制著。那個馬澤本想了一天的紅牌早已經被打發了出去。屋裡靜靜的,只有冷雨夜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之中飄蕩。
「阿西梅嗎?」胡憂放下了酒杯。事情已經查得很清楚了,是阿西梅不滿被秦明的控制,暗中拉攏了馬澤本,故意讓馬澤本去屠朱大能一家,而挑起不死鳥軍團和秦明軍團的矛盾,以圖從中獲取自己的利益。
要說阿西梅這人的腦子還真是太簡單了一些,他居然以為就這樣,他就可以從中獲得他希望的利益。他卻沒有想過,哪怕胡憂和秦明來了個大決戰,就他那點水平,又能在這裡面拿到什麼東西。
從某個角度來說,阿西梅的智商還不如艾薇兒呢。她至少是看準了時機才做事,希望成功的得到蕾娜塔的支持,日子比阿西梅可好過多了。
「是的,一切都是阿西梅搞出來的,馬澤本利用一件外事任務幹什麼了這個事,秦明在這件事上並不知道。」冷雨夜面無表情的說道。
憂「哼了「哼,目光轉到了窗外。沒有做任何的表態,誰也不知道他在心裡想什麼。
「少帥,你打算怎麼辦?」冷雨夜的性子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冷。
忍了一會,終於忍不僂問了出來。
朱大能的目光也看向了胡憂。阿西梅是沒有多大的威脅,但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要動他的話,那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理性來說,
現在動阿西梅並不是一個好時機,儘管朱大能恨不得吃了阿西梅,但是這點腦水他還是有的。
胡憂的目光轉到了朱大集的身上,看了他好一會才開口道:,「朱大能,你說呢。」
「我……我聽少帥的。」朱大能低下了頭這句話說得多少有些不甘心。聽胡憂的,那這屠滿血仇就只能暫時壓下了。上位者與普通人最大的分別,就是凡事以大局為重。這麼多年來,胡憂都是那樣幹的,這一點朱大能很清楚。
「聽我的?」胡憂又拿起了酒杯,杯裡已經沒有酒,他卻並沒有自己倒上。
「啪!」靜靜的屋子裡,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那是酒杯並胡憂硬生生捏碎的聲音,一個好好的青huā瓷就那麼碎掉了。
朱大能、冷雨夜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們似乎猜到了什麼,都拿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胡憂。
「殺人償命,血債自然得用血來還!不管他是誰,動我的人就是不行!」
胡憂這話說得非常平靜,但是在朱大能的耳朵裡聽著卻如驚雷。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一次自己是真正的錯了。胡憂一直似他為兄弟,而他卻懷疑了胡憂,還參與了對他的刺殺。
「少帥!」朱大能感動得一下跪在了地上,顫抖的道:「您有這份心,我朱大能就已經萬分的感激了請您還是以大局為重!」「屁話!」胡憂一下站了起來,怒道:「什麼大局小局的,連自己兄弟的血仇都不管的話,那就算是得到整今天下又有什麼用!」
「冷雨夜!」
「是,少帥!」冷雨夜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皇陵禁衛軍交到她的手上以來還沒有做過一件像樣的事。這幾年更是連動都沒有動過,這一次非要好好大鬧一場不可。至於什麼大局不大局的東西,她才不管那些呢。
「給我調集最精銳的人馬,我要做一些事!」胡憂淡淡的說道。
「是!」冷雨夜風一般的出去。
朱大能有些不懂的看著冷雨夜離開的背影,冷雨夜他是認識的但是冷雨夜的手裡有什麼力量,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走吧,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ting久了老子的青樓運一向不好,呆久了怕又出什麼妖蛾子。」胡憂淡淡的笑道。
馬澤本和之前的那個將軍自然有人負責帶走。這兩個人,還有點用,不能就那麼幹掉了。
阿西梅這幾天總感覺心驚肉跳的,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連著推掉了好幾個約會,終日躲在皇宮裡不出去。
「去,給本王拿酒來!」越坐越煩,阿西梅一拍桌子哼道。
宮女在外人看來似乎ting神秘的,其實在宮中就是一下人,跟本沒有什麼人權的說法,無論身心都不屬於自己。阿西梅就算在曼陀羅政局上並沒有什麼地位,但是宮女也不敢不聽他的話,趕緊的拿酒下了。
「二皇子還ting悠閒的嘛,還有心思喝酒,不錯,不錯。」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進了阿西梅的耳朵裡。
阿西梅頭口猛的一跳,後宮裡除了他之外,是沒有其他男人的。
而這男聲,這口氣,明顯很不友好。
阿西梅雖然草包一些,但還不至於蠢得什麼都不懂,他知道要出事了。
「胡憂!」阿西梅看清了來人,臉皮更是跳得厲害:「你想幹什麼!」
胡憂大搖大擺的來到阿西梅的對面坐下,自顧的拿過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淡淡的說道:「閒來無事,跟你算筆帳。」
「算什麼帳,我又不欠你什麼,你要算帳,找秦明去!」阿西梅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他想跑,但是卻跑不了,二十幾個面無表情的人,已經把所有的出口全都堵死了。
「二皇子就是貴人事多忘xin憂冷笑一聲,看向朱大能道:「還是你這個正主來跟他算吧。」
朱大能的眼中燃燒著仇恨的怒火,屠門之恨,不共戴天呀。
「你還認識我嗎?」朱大能大步來到阿西梅的臉前,指著自己的臉道。
阿西梅以前雖然見過朱大能,但是並不是很熟悉,此時朱大能的身型又變化巨大,他一時哪裡知道他是誰。
看阿西梅一臉的茫然,朱大能提醒道:「大半年前」你曾經和馬澤本有過一次合作,總還記得吧。」
「你是……」不可能呀」朱大能是一個胖子。」阿西梅一時有些腦子短路。胡憂說得沒錯,他的忘xing確時有點大,大半年前的事,朱大能不提他早就已經忘記了。不過他畢竟曾經對這個計劃抱有過很大的希望,這會終於也想起了那件事。
朱大能蒼涼一笑,道:「是呀,朱大能以前確實是一個胖子,不過現在已經孌成了這樣」二皇子,這都是拜你所賜呀。」
「我我我「…你你「…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的,一切都是秦明做的,與我沒有關係。」阿西梅草包蛋一個,剛才脫口說是朱大能的名字,已經把他給暴露了,這會居然還想把事情往秦明的身上推。
胡憂沒有說話,下意識的坐開了一些,他怕白癡會傳染呀。
朱大能殘忍一笑,突然上前拉過阿西梅的左臂,一扭一拉」卡的一聲,硬生生的折斷了阿西梅左臂。
「啊!」
阿西梅慘叫一聲,整條左臂都以不規則的形態扭曲著。從小到大,他哪裡嘗過這種滋味,痛得尿都快出來了。
「我這個人,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欠帳不還。」朱大能冷冷的說道。
「真不關,「」阿西梅還想狡辯。
「卡嚓!」這一次是右臂。
「哇………」阿西梅大哭了起來,他不是茅廁裡的石頭,硬不起來了。他痛哭流涕,他在忤悔。
胡憂沒有出聲,似乎正在發生的一切,與他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阿西梅爬到胡憂的腳邊,請求原諒,胡憂只是輕輕一liao」把他給liao了出去。
阿西梅死了,他的屍體被掛在皇宮前,馬澤本和那個將軍,被砍了手,雙雙跪在阿西梅的身前。
宮牆上,寫著腥紅的四個大字血債血償。
沒有文字,也沒有說明,沒有人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
帝都的老百姓全都轟動了,那裡可是皇宮呢,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水上皇宮不是什麼人都能接近的,不過老百姓還是源源不斷的收到了不少的消息。消息有真有假,不過這已經夠他們談論的了。
有一條消息,老百姓並不知道,馬澤本下屬的一個縱隊,遭到了不明身份人馬的突襲。那些人的手上,拿著一份名字。
但凡是名字上有名字的人,全都無一例外的當場格殺。
多年之後,一個親歷了這個事件的士兵,把它寫在了自己的回憶錄裡。在他的回憶靈裡寫到:那天,天氣和往日差不多,突然一群黑衣人殺進了軍營。他們的實力非常的強大,只用了短短十分鐘,就控制了整個軍營。然後,他們拿著名單,一個個的對人……,…
天呀,那可是軍營,居然也可以發生這樣的事,那真是太可怕了。
直到現在,我還在慶幸自己沒有在那份名單上。
「秦明將軍,我們經過分析,這事很有可能是胡憂干的!」康拉德來到秦明的軍帳,一臉擔心的說道。他和馬澤本幾乎是同一時投跟秦明的,馬澤本現在變成這樣,他多少有些兔死狐悲。
「馬澤本醒了嗎?」胡憂問道。他現在不管這事是誰做的,他要知道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拿著名單殺人,這明顯是在尋仇,而且這事居然還扯到阿西梅那裡。
「他失血過多,暫時還醒不少。不過令一個已經醒了,只是他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已經瘋了。」
「全力把馬澤本弄醒!」
秦明揮退了康拉德,看了天邊的明月,歎了口氣。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跳出了他的控制,看來得改變一下策略才行。
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阿西梅被殺的事,幾天之內就引暴了天風大陸。朱大能一家幾百口被屠的消息,也同時傳了出去。兩相對比,九成以上的人,都知道這事是誰幹的了。不少反應快的人,在得知整個事情的原委之後,馬上撤查自己的手下,看有誰私下做過惹了不死鳥軍團的事,別弄得有一天人家找上門來都不知道是什麼回事。
同樣也是這件事」讓所有人再一次認識到了不死鳥軍團的可怕。
各國的情報人員,全都被派了出去。上頭已經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查到不死鳥軍團躲在什麼地方。
「這個壞小子,居然又在外面搞出這麼大的事。」西門玉鳳放下手裡的情價笑罵了一聲。她太瞭解胡憂了,在別人還在猜著這事是誰出手的時候,她已經猜到了是胡憂下的手。
「玉風媽媽,是不是有爹爹的消息了。」丫丫仰著小腦袋看西門玉鳳。這幾天她一直尋在西門玉鳳的身邊,就是想知道胡憂在哪裡。
「嗯,知道了。他很快就回來了。」西門玉鳳momo丫丫的腦袋。
「太好了。」丫丫高興的拍手笑起來。
冷雨夜的人馬已經全部撤了回去,此時就只剩了胡憂和朱大能兩個人。
「少帥大仇已經得報,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我說過這條命給你,你拿去吧。」朱大能雙手捧著鋼刀,跪在胡憂的面前。
胡憂接過鋼刀,仔細的端詳著。這是一把好刀,它已經跟著朱大能南征北戰十多年,刀鋒還是那麼的鋒利。朱大能曾經跟他說過,這刀是他祖傳下來的,雖然沒有名字,但是一直是他最珍惜的東西。
這刀,如果插進心口應該不用費很大的力氣。
「你已經想好了嗎?」胡憂輕輕的問道。
朱大能重重到點頭道:「少帥,你動手吧。」「不後悔?」「今生能跟你,我沒有什麼可後悔的。」
胡憂把玩著鋼刀,回憶道:「十年了,人生有多少個十年。這十年,我們共同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大能呀你還記得,當時是你教我怎麼用槍的嗎?」朱大能的眼睛裡也閃過了回憶,有人說不生不需要回憶,而他們卻不知道,回憶是一個人要寶貴的財富。因為回憶是證明他在這個世界上活過的唯一證據。一個人如果沒有了回憶,那他的人生將是空白的。
「我記得,那時候你的槍法真的很差。」朱大能莫名的笑了起來。馬上就要死的人了,還能笑得出來的人真的不多。朱大能能笑出來,那證明他真的坦然的面對死亡。
死,對很多人來說那是可怕的,對現在的朱大能說來,那是甘願。死在胡憂的刀下,他是心甘情願,因為他卻實是錯了。軍法,不容任何人法外容情。
「是呀,那時候,我真的很差勁。」胡憂也笑了起來。那一次他和朱大能比槍法,朱大能一招就用槍頭指著了他的眼睛。胡憂的人生,經歷過很多的重大轉折,而那一次,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次。
「朱大能,咱們再來打一次吧,就用槍。」胡憂順手一揮,霸王槍出現在他的手上,槍頭隱隱的泛著黃光,在夕陽下,非常的漂亮。
大能也拿出了自己的槍,那是軍隊裡的硬木槍,他用著很順手,除了槍頭之外,他並沒有做什麼改動。在他看來,胡憂是要在比槍之中,給他致命的一擊。
隱隱的,朱大能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因為這樣的死法,相對來說,更有尊嚴。
「不要讓我,我要看你的真本事。」胡憂輕喝一聲,手中霸王槍直衝朱大能的胸口而去。
「來得好!」朱大能槍尾一點,打開胡憂的霸王槍。
兩人你來我往的戰在了一塊,這一刻他們忘記了身外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軍營裡。
槍尖劃破空氣的聲音,異常的美妙,兩槍交擊之聲,悠悠揚揚的飄出好遠好遠。
「看我青龍獻爪。」胡憂打得興起,高高躍身而起,手中霸王槍一而化二,二而化三,瞬間變成千條槍影,遠足目力,可以看到槍影之中,有一隻淡淡的青龍。
朱大能淡然一笑,突然丟槍迎身而上。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應該來的始終要來,應該死的,始終要死。
朱大能笑得很坦然,在他看來,這是他最好的結局。閉上眼睛,他等待著萬槍穿心的那一刻。
時間有點久,相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槍頭劃過空氣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就連微風輕拂樹葉的聲音,都能聽得很清楚。
朱大能疑惑的睜開了胡憂,先進眼的是胡憂含笑的眼睛。他的手做拿槍狀,只不過霸王槍已經不在他的手中。
「少帥?」朱大能不解的叫了一聲,他有些弄不明白。
「朱胖子已經死了,處犯軍法,當場格殺。」胡憂似半沒有聽見朱大能的話,自顧的說道。
朱胖子是朱大能的外號,不過現在,他顯然很對不起這個外號。
朱大能似乎明白了什麼,卻還是有些迷惑。
胡憂沒有理會朱大能,他背轉過聲去,一字一句的說出了一大段話。這段話在天風大陸的歷史書裡,從來沒有出現過,但也正是這段話,完全改變了整今天風大陸的格局。
朱大能對著胡憂的蕁影,深深的鞠了一躬,眼中炙熱的燃燒著新希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