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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嶄露頭角 426章 梟雄手段 文 / 江南一夢

    單人獨馬,胡憂回到浪天。西門玉鳳平安無事,讓胡憂的心安慰不少,不過三鳳的失蹤,還是讓胡憂有些擔心,他已經飛信命令暗夜情報組全力出動,尋找三鳳的下落。

    浪天城前,胡憂抬頭仰望,這座千年的古城,還是那樣氣勢磅礡,無論接不接受,穿越已經成了事實,而今後要發生的一切,都將是他的宿命。他要用自己的雙手,去保護自己所愛和愛自己的那些人。

    「少帥」書房裡,候三略略有些膽怯的看著胡憂,大田城吃了敗仗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與胡憂見面。

    「你做得很好」這是胡憂對候三說的第一句話。

    好?候三有些目瞪口呆,他曾經多次想過與胡憂見面的情景,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胡憂還會誇他。大田城一戰,特種團戰損八成,四萬人血染黃沙。這都還說好,那什麼是不好的?

    胡憂看了候三一眼,道:「我指的是你在百姓面前認錯一事。」

    候三當著全城百姓的面,承認自己錯誤的行為,已經傳遍了整個浪天。這一天風大陸從未有過的舉動,得到了不少百姓的好感。百姓是很善良的一群人,有時候他們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借口,或是一隻替罪羊,他們只是想知道真像而已。

    呼候三在心裡鬆了口氣,原來指的是這個,差點被嚇死。

    胡憂繼續道:「大田城一戰,你已經知道錯在何處了吧。」

    候三的頭低了下去,大田城一戰,這幾天一直不停的出現在他的夢裡。每次一閉上眼睛。那狂暴的火光,刺耳的喊殺聲,戰友的血,孩子的屍體……讓他無法安眠。

    「抬起頭來,別他**的像個娘們一樣」胡憂用手指頭敲著桌子,他最討厭的就是遇事低頭的人。

    「是」候三條件反射性的一個立正站好,回道:「是我輕敵了。勝利來得太容易,讓我錯估了敵人的狡猾」

    胡憂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道:「候三呀候三,你說我要怎麼處置你好呢」

    候三挺直了胸口道:「任憑少帥處置,就算是萬箭穿心,候三也甘願受罰」

    胡憂看了候三一眼,點點頭道:「那也只能這樣了來人,把候三押往軍法處,等候發落」

    胡憂在下了命令之後,就一直注意著候三的反應。候三的表情相當的平靜,沒有任何的反抗。直到被士兵拉出門外,也沒有發出一個聲音。一句求饒的說話。

    第二天清早,有早起的百姓發現,城門的各處,張貼著不少的榜文。識字的,不識字的都圍了上去,識字的自己看,不識字的,求邊上的人,給讀一讀。

    榜文的內容很簡單,但是絕對的轟動。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不死鳥軍團最高軍事長官,不死鳥胡憂親自簽發命令,以大意輕敵之罪,判特種團師團長候三死刑,於十五日之後,執行。

    這個榜文,像長了翅膀一樣,一下就轟動了整個浪天城,並以浮光掠影的速度,向四周傳播,消息每到一地,都會引起一片轟動。

    將領輕敵打敗仗就要被殺。這樣的事,天風大陸各國都有過,算不上什麼大事。但是像候三這種高級將領要背負這麼重的責罰,那就算是翻遍天風大陸近千年的歷史,都是沒有過的事。

    如果死四萬人,就要殺一個高級將領的話,那麼整個天風大陸,也就剩不下幾個將領了。在這個戰火紛飛的亂世,一場仗死個幾萬人,那真是太平常了。

    別的地方會轟動成什麼樣,暫時不去理會,浪天城的轟動卻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

    看到這個榜文的當天,就有近千名特種團的士兵,跑到城主府外,給候三求情。外人不知道大田城一戰的具體情況,這些士兵可是親身經歷,九死一生才保得一條命回來的。他們居然會為犯了錯誤的長官求情,這簡直是不可以想像

    「胡憂,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解釋」歐月月怒氣沖沖的推開士兵,撞門進入胡憂的書房,指著胡憂大叫。

    胡憂放下手裡的書,表情平靜的揮揮手,讓跟進來要抓歐月月的士兵退下去,問道:「解釋什麼?」

    歐月月道:「你為什麼要殺候三?」歐月月的表情相當的激動,眼睛瞪著胡憂,大口的喘著氣。

    胡憂回道:「這是我不死鳥軍團的事,似乎不需要向你解釋吧。」

    歐月月一下衝到了胡憂的書桌前,拍著自己的胸脯道:「你不要忘記了,我現在是特種團的軍師,難道不算是特種團的人?不算是不死鳥軍團的人?」

    胡憂冷冷的看了歐月月一眼,道:「榜文上已經寫得很清楚,候三大意輕敵,致使特種團四萬士兵戰死,理當處斬。」

    歐月月叫道:「我不要什麼榜文上的理由,我只想知道,你要是一開始就有心處斬候三,那麼為什麼還讓我做特種團的軍師,趕往大田城去。」

    胡憂問道:「這兩件之間,有聯繫嗎?」

    歐月月毫不猶豫道:「當然有聯繫至少在我去大田城之前,你是無意殺候三的。你讓我去,為的是讓候三有將功折罪的機會。難道救出一萬多各國的俘虜,燒了南榮大營的糧倉,還不足以活候三一條命嗎?你到底為什麼為殺候三,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歐月月的狀態已經幾接瘋狂,之前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對候三有什麼感覺。可是當候三要被處斬的消息,傳進她耳朵裡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變得空蕩蕩的。

    胡憂臉色平靜的回道:「這是軍團的決定,我無需向你解釋,來人,給我拉下去」

    歐月月掙扎道:「我不走,胡憂,我是絕對不允許你殺候三的,絕對不允許你給我等著,我歐月月發誓,一定……」

    「真是一個執著的姑娘,候三這一次,算是撿到寶了」紅葉從門外進來,把一壺茶放到胡憂的書桌前,道:「歐月月的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你這次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知道你很看重候三,跟本無意殺他的。」

    胡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道:「還是你瞭解我呀,不錯,我並無意要殺候三,但是現在的情況,我不得不這麼做。」

    紅葉一愣,猛的醒悟過來,驚道:「原來你是想……」

    「心裡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說出來。」胡憂阻止了紅葉後面的話。

    由於加圖索的搗亂,浪天現在的民意,已經被引導到了一個對軍團很不利的局面上。胡憂之前試著用懷柔和強硬,但是效果都不是那麼理想。這一次,他決定用『感動』來平息這一次的事件。

    候三是軍團中的老人了,他雖然名聲不如胡憂那麼大,但是他在軍團之中所做的事,那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對特種團的所屬,無論是士兵還是士兵的家人,他都非常的照顧。據胡憂所知,候三每個月的餉錢,除了一部份寄回家之外,大多都資助給了軍中那些有突發急事,需要用錢的人。

    錢只是一方面,另外每逢年節有空的時間,候三還會去看望士兵的家屬,特別是那些戰死士兵的家屬,但凡有事,他總是忙前忙後的幫忙。

    人心都是肉做的,胡憂不相信,那些受過候三恩惠的人,能睛睜睜的看著候三被除死而不管。他這一次,就是要利用這些『感動』和候三的軍功,來解決這次的事。由民眾自發的來給候三求情,比他做什麼手腳都要來得更好一些。

    三鳳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趟在一輛馬車裡。車輪滾滾,一路往前,不知道要駛向何處。

    「你醒了。」耳邊傳來了聲音,三鳳轉頭看去,愣了一下,驚道:「怎麼會是你,朱大能將軍。」

    由於西門玉鳳和胡憂的關係密切,紅fen軍團的人和不死鳥軍團的人,相互之間都有一定的交往,三鳳自然認識朱大能。

    朱大能奇道:「為什麼就不能是我?難道我不能發現在這裡嗎?」

    三鳳急道:「不,不是這樣的。只是我聽說你已經離開了不死鳥軍團,沒有想到還能見到你罷了。」

    朱大能神色一暗道:「就算是離開軍團,我們也依然還是朋友的。」已經換上了元外服的朱大能,身上少了一分剛毅,多了一份商賈之氣。不知道他的人,很難從他那肉肉的身材上看出來,他曾經是一個鐵血的將軍。

    曾經,似乎很久遠的樣子,事實上,那不過是幾個月之前而已。

    三鳳知道自己勾引了朱大能的心事,雖然她並不知道朱大能為什麼會離開不死鳥軍團,但是她能看得出來。朱大能對不死鳥軍團的那份不捨。

    三鳳轉移話題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朱大能笑笑道:「回我家,對了,你怎麼會在德保受傷的?」

    三鳳經朱大能這麼一提,猛的想起了自己受傷前的事,急道:「咱們先別說這些了,你有沒有見到我家小姐?」

    朱大能道:「你家小姐?西門將軍?沒有見著,她也在德保嗎?」

    「是的,她也在德保。她有危險,我得去救她」三鳳撐著身子要爬起來。

    朱大能趕緊按住三鳳:「不要亂動,你的傷很重」

    「不行,我必須得去救小姐」因為用力,三鳳的傷口又冒出了血絲,但是她跟本不管那些。還是努力想要爬起來。

    朱大能吼道:「你起來也沒有用,這裡已經不是德保了。」真沒有見過這麼不要命的人,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傷有多重嗎?

    「怎麼會?」三鳳一下頹然了下來,兩眼失去了神彩。

    朱大能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你之前暈迷了多久,但是從我見到你到現在,你已經足足躺了五天了。這裡離德保已經相距千里,你就算是現在不要命的趕過去,也是沒有用的。」

    看三鳳沉默不語,在那默默的流淚,朱大能繼續道:「西門將軍武藝高強,相信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安心養傷,等傷好了之後,我再派人送你回浪天去。」

    車子一路前行,在朱大能的照顧之下,三鳳的傷慢慢的好了起來,已經可以勉強的走動了。這天,馬車路走一個小鎮,朱大能讓車伕把車停在了一間酒樓前。

    朱大能對三鳳道:「你已經在車裡呆了很多天了,咱天進去吃個飯吧,偶爾透透氣對傷口有好處。」

    鳳點點頭,算是答應。這幾天朱大能對她確實挺不錯的,她在心裡也挺感激,只是心裡一直擔心著西門玉鳳的安危,讓她高興不起來,吃東西也沒有什麼味口。

    小酒樓也沒有什麼雅間,朱大能扶著三鳳,在一處靠窗的坐頭落坐。隨意的點了幾個菜,要了一壺酒。

    吃到一半,外面走進來幾個人,吵吵嚷嚷的,似乎在爭論著什麼。朱大能皺皺眉,也沒有去過多的在意。三鳳本就沒有什麼心思,更不會去理會那些。

    突然,那些人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只聽那人說道:「我覺得胡憂這次做得不對,大田城一戰,候三是有錯,但也是罪不至死啊。打仗的東西,誰能保證都贏的。要總這樣輸了就砍頭,誰還敢做將軍呀,做個士兵還安全一些。」

    一開始,朱大能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他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也顧不得其他,站起來就直奔那幾個正說話的人。

    朱大能那氣勢凶凶的樣子,把正說話的幾個人嚇了一下,其中一人緊張道:「喂,胖子,你想幹什麼?」

    朱大能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魯莽了,強壓住心裡的著急,露出笑臉道:「幾位兄弟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想打聽一下,剛才聽你們說什麼胡憂,候三的,請問是在說不死鳥軍團的事嗎?」

    那幾個人看朱大能變得和氣起來,也放鬆了下來。其中這一個人道:「你的氣勢還挺嚇人的,把我們嚇了一跳。怎麼,你也對軍事方面有興趣?」

    朱大能忙回道:「是呀,是呀,這事關生死的事,多瞭解一些,總是有益的。幾們,咱們不如做下來慢慢聊。小二,切二斤熟牛肉,再來上一壇杏花紅,算我的」

    好客是人際交往之中,最重要的一環。幾人看朱大能那麼豪爽,有酒有肉,心裡也挺開心,要知道他們本來是打算吃碗素麵,也就算了的。這年頭物價飛漲,錢又不好賺,能省著點的,還得省著點。

    兩杯酒下去,大家也都放開了,朱大能趕緊問自己關心的事:「幾位兄台,剛才聽你們說,候三將軍要被殺頭,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牛肉,聲音含糊道:「還不是大田城的事嗎。不死鳥特種團在大田城打了敗場,浪天的民眾很是不滿。所有人都把罪怪到了候三將軍的身上……」

    走出飯館,朱大能的臉馬上就沉了下來,虎眉緊緊皺著,悶聲不吭。

    朱大能和候三入伍第一天就已經認識了,這四年多來,可以說是共同經歷了風風雨雨,多少次背靠背走出屍山血海,那種濃濃的戰友情,豈是用語言可以形容得了的。

    朱大能早就知道,候三大田城之敗,肯定會受到胡憂的處罰。那也怪不得胡憂,候三這一次,確實是做錯了,軍團的規矩在那裡,胡憂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候三。不處候三,那以後再有同類的事件發生,胡憂也就沒有了立場。

    之前朱大能猜是的候三應該會降職,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胡憂居然要砍候三的腦袋。

    死罪,這是不是太重了,候三罪不致死啊

    牢裡的日子不好過,沒酒沒女人,什麼也沒有。候三被關了五天,也傻坐了五天。

    死,候三並不怕,從入伍到現在,四年多的時間,他已經經歷了多少的腥風血雨,多少次的死裡逃生,他自己早就已經記不得了。這條小命,他並沒有看得那麼重,隨時都可以為軍團,為胡憂犧牲掉。

    軍人,馬革裹屍那是光榮,也是最好的歸宿,可是現在卻是要被殺頭

    恨呀

    候三不是恨胡憂,一時輕敵導致四萬士兵身亡,別說是一死,就算是砍十次腦袋,也是不為過的。他是確實該死,胡憂的處置並無不當之處。

    他現在是恨自己,恨自己怎麼怎麼沒有與那四萬將士死在一起,怎麼還要回到浪天城。沒有人知道,那天,那個老伯指著他的鼻子開罵的時候,他的心有多痛苦,多悔恨。要是上天……算了,別上天了,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在可以吃的。早知道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還有十天的時間,死就死吧。不過再死之前,還有一個心願未了。候三問獄卒要來紙筆,把自己多年來在情報收集方面的心得體會,和已經經過幾次試驗,已經證實行之有效的新的情況速遞技術,全都寫出來。算是給軍團做最後一點貢獻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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