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章子毒弒父
身為三十萬虎狼師之主,真正血火戰場裡打滾出來的人,胡憂的身上,有著一股一般軍官或貴族所沒有的氣勢。說是王者之氣,似乎有些過了,但是這樣的氣勢,確實很驚人。
那主管在不知不覺之中,退後了一步,當他發覺,想要再搶回之前的位子,卻沒有那個勇氣,在胡憂的逼視之下,往前踏步。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自己真的往前踏一步,眼前這個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
不只是主管,這一刻,在場的人,全都驚住了。那主管身後的五六個保衛,也沒見敢亂動一下。胡憂的氣勢,雖然不是對他們而去,但是他們同樣的,不敢有違眼前這個男人。做這一行的,雖然地位不高,但是他們卻有機會,不時見著一些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人。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的不安。這不安不是想自大腦的想像,而是由自內心的最深處。那是從心底發出的恐懼。
看那主管已經退開了位子,胡憂滿意的點點頭,對同樣有些吃驚的微微和微媽媽說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從今天起,除非你們願意,否則再沒有人,可以讓你們分開。」
這算是一句承諾嗎?
在場的人,不知道胡憂有什麼實力,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他們都打從心裡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可以做到。
微微和媽媽抱在了一起,雖然和媽媽分開,還不到一百天的時間,她卻覺得,已經有一百年那麼久遠。她有太多的話,要對媽媽說。可是那些早在心裡想好的話,此時卻一句也說不上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哭。
哭,大多數時候,帶表來哀傷,此時帶表的,卻是喜悅。
兩母女是抱頭痛哭,她們都知道,自己運命,從今天起,會發生改變。
官奴館給胡憂的印象並不好,哪怕這裡,有很多東西可以看,更有很多如此調教女奴的方法,可以現場的觀摩,胡憂也沒有心思再駐足。也許以後的某一天,他會有興趣,但不是今天。
不知道為什麼,進入官奴館之後,他的心情有些煩躁。心中總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名之火,讓他很要想發洩。他也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情緒,總之是心驚肉跳的,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要不是這樣,以他的心機,是不會做出之前那反常舉動的。
不想在這裡呆著,讓吳紫紫用最快的速度,辦好微微媽手續,胡憂一行人,離開了官奴館。剛上到大街,胡憂就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之前還熙熙攘攘的路人,一下子都不見了。整條街道空空如野,顯得是那麼的蒼涼。如果再吹點陰風,此地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鬼域。
微微兩母女顯然也感覺到了不對,前一秒還相互安慰的她們,此時都自覺的閉上了嘴,用那不安的眼神,打量著這看不懂的變化。
吳紫紫也靠向了胡憂,此時,只有胡憂能讓她感覺到安全。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躲進胡憂的懷裡,那樣,就不需要再去管外面的世界了。因為無論外面怎麼樣,她都是安全的。
發生了什麼事?
胡憂第一時間想起了吳立和李家之間的衝突。可單單只是他們,會出現這樣的事況嗎?
胡憂轉頭看了一眼滿是憂色的幾女,給了她們一個安慰的眼神。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肯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要不然,怎麼會連車伕都不見了?
正想著,大隊的官兵,突然從四面八方現出了真身。剛才還空空如的大街,一下就擠滿了士兵,一眼看去,至少有數千人。那擁擠的程度,說句水洩不通,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胡憂本能的反應,這是衝著他來的,不會錯,他們的目標,就是他怪不得剛才在官奴館裡,心一直安靜不下來,原來事情出在這裡。
胡憂轉頭對吳紫紫說道:「紫紫,帶微微母女退回官奴館去。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聽到了嗎」
官奴館是官府開的,胡憂相信,這些士兵如果目標真是他的話,那麼他們不會對官奴館怎麼樣。
吳紫紫咬著嘴唇道:「不,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胡憂道:「按我說的做,要不然,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理你你也再見不到我。」
胡憂的話,說得非常的嚴肅,吳紫紫不敢逆胡憂的意思,留淚點頭道:「紫紫聽你的,但是你要答應紫紫,一定要好好的」
胡憂微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替我好好的照顧微微她們,知道了嗎?」
吳紫紫用力的點頭,以此來表達自己決心。看著吳紫紫三女退回了官奴館,胡憂上前幾步,環視了一眼這幾乎要把長街塞暴的士兵,高聲喝道:「有主事的沒有,出來一個活的」
「胡憂,你可知罪」
一聲暴喝從人群之中傳出,胡憂聽得一愣,他認識這個聲音,但是他卻沒有想過,會在這樣的場面,這樣的情況之下,聽到這個聲音。
是那個傻啦吧唧,經常被胡憂佔便宜的池河帝國三王子趙爾特
居然會是他
胡憂有想過這些人,可能來自吳家,來自李家,甚至來自趙光應的人馬,可是他萬萬都沒有想到,居然會來自趙爾特——這個合作者
不,他應該想到的
趙爾特的出現,讓胡憂明白了,自己這是掉進了一個陰謀之中。雖然還不知道細節是怎麼樣,但是胡憂大體可以猜到,趙爾特不是要依靠他的幫助來上位,而是要利用他來上位。
好好好,好得很。少爺一直自認心計過人,這次是反讓人家給玩了。人人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通常就算是咬了人,都不會叫。自己早應該想到,趙爾特有如此隱忍的功夫,又怎麼會是易與之輩?
胡憂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被出賣,難道不值得高興一下嗎?
胡憂冷笑道:「說吧,趙爾特,你利用我不死鳥的名字,幹掉了誰?」
趙爾特聞聲臉色微微一變,轉瞬之間,恢復了鎮定,怒喝道:「大膽胡憂,你陰謀刺殺我父王和兩位皇兄,你知罪嗎?」
胡憂哈哈大笑道:「趙爾特呀趙爾特,你可真夠狠的。居然一次過幹掉三個,你怎麼不順手,把你自己也幹掉呢?」
胡憂邊說著,邊留意附近的地形。他心裡很清楚,趙爾特沒有把他騙到某地在下手,而是選擇在這長街之上,公然動手,就是想做給在世人看的。這小子弒父殺兄,居然還把罪扣在老子的頭上,真夠毒的。
趙爾特顯然不想再跟胡憂多說廢話,一揮手道:「眾將聽令,此人乃曼陀羅帝國刺客胡憂,他就是刺殺皇帝陛下和大皇子,二皇子之下。拿下此人者,賞金千兩,封萬戶侯」
隨著趙爾特的一聲令下,一條普通的長街,轉眼變成了血雨腥風的戰場。胡憂知道,自己無需爭辯,這裡沒有人會聽他的,他也不需要這些人聽他的。
近千的士兵,在趙爾特手下兩個大將『老公子』何錢和『假女人』錢多多的指揮之下,分守望長街南北兩頭,同時向胡憂撲殺上來。
這是胡憂出道以來,面臨的最危險的場面。上次被鐵克拉帶人追殺,他的坐下,至少還有一匹馬,現在他除了兩腿夾個鳥外,是什麼都沒有。
雙拳還難敵四手呢,更何況獨立面對千人。
打?
開玩笑,這怎麼打,自古梁山一條路——跑吧。
一個閃身,躲過迎面而來的第一撥箭雨,胡憂抖出飛天抓,勾住官奴館的房頂,幾個竄步,翻上房頂。
房頂這上,趙爾特也佈置有人。胡憂剛一踢上房頂,兩個弓箭手,改弓為刀,迎面就向胡憂劈來。
胡憂此時已經心如井之水,無悲無喜,手中黑色的火焰血斧一閃出,左面那人,噴血而出,同時一個掃堂腿,把另一人給踢下房頂。轉瞬之間,化斧為槍。霸王槍沖天而起,帶著黃色的槍芒,強突而進。把這二十多個剛剛浮頭,還沒有來得急射出一個的弓箭兵,打得非死即傷,跌退房下。
背心一寒,胡憂猛的一個前撲,毫釐之間,避過了一支冷箭,左邊又有敵兵殺到。胡憂哪會讓他們纏上,右出,借力飛身到別一座屋頂之上。他不敢進官奴館。趙爾特既然已經算好了要在這裡,對他下去,不可能對官奴館沒有佈置,下到那裡,弄不好就是一個天羅地網。
「少帥,奴家來陪你玩玩。」
在胡憂一連橫過七座房之後,錢多多堵了上來,手裡一把青風劍,直指胡憂的左心。胡憂雖然笑這個假女人玩劍,但是對他可一點都不敢大意。要知道他號稱金城三大高手,就算是有誇大之嫌,少少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在過了一招之後,胡憂就知道,錢多多不是少少有幾分本事,而是和他們名字一樣,有多多的本事。胡憂是給霸王槍對錢多多手中的青風劍,論武器力量來說,是胡憂的霸王槍佔了便宜,但是一擊硬碰,胡憂的半邊身子都嘛了,錢多多卻只是退後了一步,可見在他那女人一樣柔美的身體之下,蘊藏著多麼強大的力量。
錢多多冷笑一聲,揮劍又上。胡憂不想再與他硬碰。錢多多不需要節約力氣,他後面還有近千的士兵,可是胡憂不行喲,他除了老2之外,就什麼援手也沒有了。而且看那樣子,就算老2願意,也不見得能幫得上什麼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必須得省力才行。
可是劍已經臨身,胡憂不拼也得拼。
「當當」兩聲。
胡憂把錢多多砸退幾步,強忍著身體的陣陣發麻,轉身就跑。看準了方位,從右後方用飛天抓翻到另一間屋頂上。
背後尖嘯之聲又起,胡憂腳剛碰地面,就馬上滾倒。還好反應得快,沒有重箭。但是右膝撞在了房簷上,痛得他眼淚直流。
咬著牙挑開一個衝上來想要領功的士兵,胡憂不敢多停,又翻身上了另一座房頂。
趙爾特顯然對胡憂的上房能力估計不足,沒有在房頂之上,重點的佈防。連上之前被胡憂幹掉的二十多人,一共才百來人在屋頂。
可是就這百來人,也夠胡憂受到。他們簡直把胡憂當了活把子,手中的弓箭,是追著胡憂而來。胡憂是即要防著空中飛來的箭,又要對付那下面扛著梯子亂跑,一有機會就衝上房頂的士兵,真是太要命了。
胡憂現在是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事的,命都快要沒有了,面子要來也沒有什麼用。他現在是有機會就跑,沒有機會也跑。邊跑他還邊放過。那些屋子的主人嘛,這一次是對不起他們了。
不過說起來,趙光應不是想讓他們子民,回歸大草原去嗎,這也算是幫他完成一點遺願吧。說不定這些被燒了房子的人,居然有人會回到草原上呢。
那個趙光應也就是夠倒霉的,威風了一世,居然讓自己兒子給弄死了。趙爾特這小子,也真下來去手。難怪古人都只說虎毒不食子呢,原來只有老子不會吃兒子,兒子吃起老子來,那可是大口大口的。
胡憂那腦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都逃命了,還想著那些亂亂七八糟的問題
夜,整個金城安靜一片,戒嚴了,老百姓都被要求呆在屋子裡,不許出來。當然,你也可以不聽。不過不聽的後果,很可能是個死。
「爺爺,今天晚上的月色這麼好,我們為什麼不能出去賞月呢?」
「孩子,今晚不行了,戒嚴了,誰也不能出去。」
「爺爺,戒嚴是什麼,為什麼要戒嚴?」
「唉,你還小,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了。」
「爹,今天這事,透著古怪呀你說那個胡憂,能一人殺掉大王和兩位皇子嗎,我看這裡面有問題呀」
「唉,誰說不是呢,看來要變天了。」
「你說這一切,會不會是那個三皇子趙爾特弄出來的。」
「別亂說,不想要命不許在說了,馬上睡覺。你叫記住,無論世界自己變,馬兒吃的都是草,我們吃的都是糧食,皇帝的位子愛誰坐誰坐,反正永遠都不會到咱家坐咱們老百姓,能活下去,就算是最大的本事了」
胡憂躺在柴房裡,靜靜的聽著那從主屋傳來的討論,嘴角露出了苦笑。趙爾特今天干的這點事,只要是明眼都,都知道他暗地裡做了什麼手腳。
不過趙爾特不在呼這些,只要大權在手,哪管他外面洪水濤天。胡憂對趙爾特來說,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能為自己的權勢,找到一件合法的外衣就行。至於別人相不相信,趙光應幾個人,都是胡憂一人殺的,他才不在乎呢。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百年之後,會留傳什麼樣的故事,還不是看現在的當權者,想要怎麼寫了。
肩膀上的傷,又開始痛了,看來吃下去的嘛藥,藥性已經過去。胡憂又從戒指裡,拿了小半顆生烏頭,硬吞了下去。烏頭這玩藝,有很強的麻醉作用,不過有大毒,吃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才行。
藥力發作很快,胡憂又感覺著全身發麻了,輕飄飄的像是喝醉了一樣,腦袋也有些沉。他不想吃這些玩藝,但是不吃不行,他雖然從趙爾特的千人大追捕之中跑了出來,但也不是沒有帶價的。全身上下,小傷就不算了,光是大傷,皮開肉綻,可以看頭骨頭的那咱,就有十七處,要不是他命硬,早就死掉了。這麼重的傷,不吃點麻藥,痛都得痛死他。
說來胡憂也有些得意,能從趙爾特這樣的包圍之下突圍出來的人,看來不多,事實證明,自己算是一個。
狠狠咬了口舌頭,沒有讓自己睡過去,胡憂在心裡,盤算著現在的池河局勢。趙爾特這一次,利用了自己的身份,一傢伙弄死了老皇帝和兩個哥哥,從目前的情況看,應該算是上位成功了。
不過相信有很多人,都會和剛才屋子裡講話的兩父子一樣,對這個理由,不是那麼信服的。趙爾特這一次,手段是夠毒了,但是做得卻不夠圓滑。看來他要想控制住整個局勢,不是那麼容易的。吳立和李進忠,不會那麼容易,屈服於趙爾特的。趙爾特光是要收拾吳立,李進忠和重新整合國內的勢力,就得花一兩年的時間。
想到這裡,胡憂苦笑了一聲,想不到自己挖空心思,想要把池河帝國弄亂的計劃,最後居然是這樣完成的。
看來是回曼陀羅的時候了。不過在回去之前。得給趙爾特一些警告才可以。玩少爺,哼,少爺是那麼好玩的嗎。凡是出賣少爺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趙爾特,你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老子為了大局,先不殺你。但是不給你留下點紀念,少爺我對不起這一身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