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章內宮的女人
月色如水,胡憂叫宮女給搬了把椅子,坐在花園中的葡萄樹下,看著天邊的月色出神,這幾天,他似乎喜歡上了發呆。
歐陽普京給的條件很誘人,同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可要比歐陽寒冰更有說服力,可是胡憂最終還是沒有答應。
胡憂看得出來,歐陽普京在離開的時候,上微微有些不爽的。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胡憂不想那樣做,用他自己的話說,那種白來的權力,他不要
為什麼不要?
有時候胡憂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麼。難道一直以他的努力,不就是為了這些嗎,現在唾手可得,卻又讓它逝去。
想了良久,胡憂喃喃自語:「我要的,也許是一種精彩吧。」
「你的選擇,真是叫我意外。」
一個女聲在胡憂的身後響想,胡憂轉頭看去,是淑謹皇妃。她美麗的臉龐,帶著一點點的欣賞和淡然。
看胡憂的目光,在自己的身體上下打量,淑謹皇妃的臉上,現出了一點淡淡的嫣紅。她從來沒有遇上過,像胡憂這樣的男子,這個放肆的男人。
強忍著轉身離開的衝動,淑謹皇妃軟語道:「陪我走走好嗎?」
胡憂點點頭,站了起來。經過一天的休養,他的體力已經基本恢復了,只是精神力出展緩慢,看來還需要一些時候。
星光之下,一男一女,在黑色中的御花園裡走著,如果能除去彼此的身份,這將會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淑謹皇妃明顯有很重的心事,走了十幾分鐘,卻一句話也不說。還好這御花園夠大,一時半會,也不會走到盡頭。
又走了五六分鐘,胡憂有些忍不住了,覺得這麼走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淑謹皇妃雖美,卻是一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之人,於是開口道:「不知道伯母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淑謹皇妃看了胡憂一眼,道:「你可否不要叫我伯母,因為這個稱呼,從你口中叫出來,我聽著怎麼那麼奇怪。」
胡憂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柔兒的叫法,衝口而出道:「那我叫你淑謹娘好了。」
淑謹皇妃狠狠的白了胡憂一眼,嬌哼道:「我看起來已經可以做你母親了嗎?」
胡憂被淑謹皇妃的話,弄得一呆。心說你女兒都已經二十歲了,我比你女兒大不了幾歲,你能做她娘,做我娘似乎也沒有關係吧。
似乎看出了胡憂眼神中的那絲不認同,淑謹皇妃問道:「你今天多大了。」
胡憂道:「二十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胡憂本來還想說,父母死得早,沒有人幫他記這些,想想還是算了。父母雖然把他遺棄,但怎麼說也生了他,還不是要咒他們早死了。
淑謹皇妃在水邊的一處石頭上坐下,拍拍身邊的另一塊石頭,看胡憂也跟著坐下,這才說道:「我十三歲入宮,十四歲生了冰兒,和水兒,已經算是很早的了,你覺得我有可能有一個二十三歲的兒子嗎?」
胡憂臉色一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十歲做媽話,似乎有些難度。
淑謹皇妃看胡憂那呆樣,不知道想起什麼,咯咯的笑了起來,嬌嗔的白了胡憂一眼道:「這麼簡單的算數題,你不需要還動用道手指頭吧。」
胡憂傻傻的看著淑謹皇妃,在心裡暗想著她十三歲的時候,應該會是一個什麼樣子,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十八公主柔兒,無意識的點點頭,想來應該是那樣了。
淑謹皇妃被胡憂看得有些受不了,投降道:「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騙你的。你想叫淑謹娘,就叫淑謹娘好了。」
看到淑謹皇妃眼中閃過的那絲得意,胡憂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又被耍了一次。馬拉戈壁的,這寧南皇宮平時都是吃什麼的,怎麼這裡的女人,一個比個妖孽。
淑謹皇妃默默的與胡憂對視了良久,歎了口氣道:「胡憂,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胡憂有些反應不過來的點點頭道:「你說。」
淑謹皇妃嗔道:「我是認真的,真求你。不是以什麼后妃的身份,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
胡憂大約已經猜到了她想到說什麼,也把臉色轉成了嚴肅,認真的回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幫的,一定幫你。以不死鳥的名義。」
淑謹皇妃眼中閃過感動,道:「謝謝你,胡憂。我想要你,幫我找到我的另一個女兒。」
似乎怕胡憂還是不明白,淑謹皇妃解釋道:「就是你跟冰兒說的那個依莎貝爾,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我的另一個女兒歐陽寒水。」
淑謹皇妃說起女兒的時候,眼中閃過母親的慈愛。她那柔柔的樣子,讓胡憂忍不住去想自己的媽媽。不知道她有一天,會不會也想著找自己呢?可惜,真算她想,也沒有機會了。這個世界,已經再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
胡憂忍不住道:「淑謹娘,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淑謹皇妃心中一驚,不過看到胡憂那純純的眼神,卻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自己勾起了胡憂內心裡,什麼樣的心事。但是她知道,此時的胡憂,想的並不是男女之情。
雙手抱緊淑謹皇妃,胡憂的心裡,升出了一種遊子回家的感覺。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就是一個母親的懷抱,這個懷抱,真的很溫暖。
良久,胡憂放開淑謹皇妃,用異常認真的口氣道:「淑謹娘,我答應你,一定盡全力,為你找到女兒。」
停頓了一下,胡憂繼續道:「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關於歐陽寒水的事?」
淑謹皇妃點點頭,看著那天上的明月,思緒漸漸的回到那段讓人心碎的往事之中,玉口輕啟道:「冰兒和水兒,原本是一對雙生姐妹。冰兒早出生一些,是姐姐,而水兒,則是妹妹。
在她們滿月的時候,我按習俗,帶她們到法華寺敬香」
通過淑謹皇妃的述說,胡憂終於知道了這段連歐陽寒冰都不知道的往事。原來在淑謹皇妃敬香的時候,寺廟發生了意外,突然著火滔天大火。慌亂過後,清點了人數才知道,只一個月大的歐陽寒水和奶娘不見了。
具體的細節,淑謹皇妃並沒有多提,表現上看起來,似乎是不想太多的回憶往事。但是胡憂知道,這其中肯定還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事。
比如法華寺的火就很可疑,胡憂可以肯定,在淑謹皇妃上香前一天,甚至是前三天,法華寺就肯定已經被皇家的護衛隊保護起來了,在那樣的情況下,別說人,就連蒼蠅都很難通過。可是卻有人可以放火,還是那種很大的火。
既然淑謹皇妃不想說,胡憂也就沒有追問這方面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一定要去揭穿呢。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歐陽寒冰,自己也得出一份力。再說依莎貝爾可是收了他的錢的。不找到她,豈不是虧死了。可惜呀,那時候依莎貝爾還是剛出道的清倌,這會應該已經不是了吧
淑謹皇妃如果知道胡憂在心裡想著什麼亂七八糟的事,肯定要瞧胡憂的腦袋。這傢伙的腦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做了,老是會轉到別的地方去。
胡憂想了想,問道:「那你們這麼多年以來,都沒有找過嗎?」
淑謹皇妃道:「當然找,二十年來,從未有斷過。可惜派出哪麼多人,卻二十年來,都沒有收到任何的音信。」
胡憂道:「那這次的事件,又是怎麼回來,他們是怎麼找到你的?」
淑謹皇妃知道,胡憂說的是這次賊子進宮的事,歎了口氣道:「他們是三個月前,找上我的。當時他們送來了這個。」
淑謹皇妃,拿出一條項鏈。胡憂一看,就明白了,因為他在歐陽寒冰的身上,見過這樣的項鏈。這是一種稀有金屬打造的銀白色項鏈,項鏈的下面,有一個吊墜。歐陽寒冰的那個,是一個冰樣的吊墜,而淑謹皇妃的這個,則是一個水滴型。
之後的事,淑謹皇妃不用說,胡憂也大體能夠猜到了。那些人肯定是用歐陽寒水來威脅淑謹皇妃,讓她提供進宮的便利,並要她困住歐陽寒冰。
做為一個母親,在兒女受到威脅的時候,是沒有選擇的,所以也就發生了之後的事。還好歐陽寒冰也理解淑謹皇妃的痛苦,不然這倆母女,肯定會決裂。這對淑謹皇妃來說,將又是一件心痛的事。
胡憂知道,這事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和那些想要復國紫荊花王朝遺民有關。越是接觸到這個組織,胡憂越發現,這些遺民雖然從來沒有正式的出現在檯面上,但是他們手中掌握的力量,絕對不會少。
胡憂想到這裡,猛的心中一驚。他們二十幾年前,就已經在曼陀羅帝國,安排了索菲雅,那麼其他的國家呢?
他們的成員,除了已經知道的楚竹公主,童顏,童玲祖孫,本田龜佑這個安融軍師和鐵克拉這個大將外,還有誰?
早在二十幾年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佈置了勢力,那麼現在,他們又發展出了多少勢力?
胡憂隱隱的覺得,這些紫荊花王朝的遺民,很有可能,成為他最大的敵人。一想到要對付那些身藏在暗處的傢伙,胡憂就感覺一陣陣的不爽。
特別是那個叫童顏了老傢伙,他那一身怪異的功夫,太可怕了。胡憂知道,再次遇上他,還是要被他抓到。
猛的,胡憂的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之前和歐陽寒冰在地洞裡得的那塊錦緞,沉思自語道:「說起來,那個老傢伙的功夫,會不會就是虛質精神力呢?」
那塊錦緞,胡憂得到之後,就把它扔進了戒指裡,一直沒有時間的看。這會他突然很想看,只是礙於是淑謹皇妃在身邊,他不好拿出來。
淑謹皇妃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與人聊天了,又拉著胡憂聊了好一會,看天色已經太晚,這才離開。
她在離開之前,對把胡憂關入陷阱一事,做出了道歉。同時她也再一次的拜託胡憂,一定千萬幫她留意歐陽寒水的下落。
胡憂自然是一一應了下來,等她離開之後,胡憂也懶得回房,就在水邊,就著月光,看起了錦緞上的文字。
錦緞上的文字並不是很多,大約也就三千多字的樣子。那上面的字,胡憂全都認識,但是通看一遍之後,他卻並不能明白那上面的意思。
『疲門』的文字,只不過是一種行走江湖時所用的暗語,與真正的通用文字,差別很大。很多時候,同樣一句話,在不同的環境裡,帶表著非常多的意思。對於胡憂這種完全沒有虛質精神力基礎的人來說,無疑有些像天書。
「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一個小女孩子的聲音,在胡憂的身後響起,胡憂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暗道又是那個小魔女,她怎麼又來了。
柔兒問完話,也不管胡憂理不理她,上前幾步,硬是把胡憂擠開一些,一屁股坐在胡憂身邊的石頭上,拿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胡憂。
胡憂真是拿這個柔兒沒有半點法子,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挪挪身子,移開一些位子,讓這丫頭坐穩一些,不然她掉到水下,自己還得下去救她。
胡憂還想在研究一下那錦緞上的文字,於是想著怎麼樣,把這丫頭給騙走。故意瞟了柔兒那跟本沒有發育的胸部,道:「小丫頭,天色都那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睡眠不夠,可是很影響發育的喲。」
柔兒對胡憂的目光似而不見,一臉很大人的歎了口氣,說道:「心裡有事,睡不著。」
胡憂聽著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個屁大點東西,能有什麼心事。」
柔兒白了胡憂一眼道:「我的肚兜被壞人偷了,一想到壞人拿人家的東西去做壞人,人家就不敢睡了。」
胡憂知道這丫頭又在說胡話,這皇宮裡,除了他和歐陽普京外,不算那些太監,基本上就全是女人了。別的也許沒有,這些玩藝,不知道有多少,堆起來難成一座山的,誰會偷你這丫頭的東西。要偷也偷淑謹哦,不,這種念頭不能起,別讓這丫頭給帶壞了。
胡憂不以為意的撇嘴道:「就你這丫頭的東西,才不會有人偷呢。要來跟本就沒有用,也許是風吹走了吧,你用不著那麼擔心的。」
柔兒噘嘴道:「才不是呢,我剛才都看見了,有人在水邊,拿著我的肚兜不停在看。」
胡憂心說難道真有?猛的,他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丫頭在說他的。他手裡這塊錦緞,遠遠看是有些像那玩藝。
胡憂搖搖手中的錦緞道:「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我吧。」因為並不擔心柔兒知識這上面的字,所以胡憂在她出現的時候,並沒有收起來。
柔兒撇撇嘴道:「你知道都已經承認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胡憂那個恨呀,自己就夠無賴的了,這丫頭比他還恨。真眼說睜話,還不帶臉紅的。
胡憂道:「嘿,我說,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看清楚,這是你的肚兜嗎?」
柔兒很認真的看了一眼,點頭道:「是的,就是這個,花色玩全一樣。你給我看看,線條是不是也一樣。」
柔兒說著,向胡憂伸出了小手,示意胡憂把錦緞給她。
胡憂剛想如她的願,猛的反應過來,這丫頭跟本就是不什麼肚兜不見,見是想騙他的東西。
小丫頭,少爺可是幹這行出生的,讓你就那麼騙了,以後還用出去混?
胡憂想著,哈哈一笑道:「丫頭,你以為我回信你嗎,想騙我的東西,你還嫩點。」
柔兒瞪了胡憂一眼道:「你給不給我。」
胡憂道:「不給,你咬我呀?」
柔兒沒有咬胡憂,而是啪啪手,站了起來,自語自言的道:「不給就不給吧,我去告訴淑謹娘,有人拿人家的肚兜了做壞事。」
胡憂真是敗給這丫頭了。雖然淑謹皇妃不見得會信,但是之前才剛剛發現打屁股事件,這會又出個肚兜事件,總是不太好吧。
胡憂有些無耐道:「算我怕你了,我就讓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肚兜。」
胡憂說著,把手裡的錦緞遞給柔兒。柔兒眼中閃過一絲詭異,接過錦緞,看都不看,就塞進自己的衣服裡,說:「算你識像,我就原諒你一次吧。以後也不許這樣喲。」
柔兒說著轉身就要走,胡憂一把拉住她。這都什麼跟什麼嘛,那可是少爺的東西耶。
胡憂青筋直跳道:「小丫道,把我的東西還我。」
柔兒咯咯笑著,一挺小胸脯道:「大傻蛋,你想要,自己拿好了。」
胡憂哼道:「你以為我不敢?」
少爺不要臉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別說你那小胸脯跟本沒有貨,就算是波濤洶湧,少爺也敢伸手進去。
柔兒有些心虛的看著胡憂,換成別人,她敢肯定,可眼前這人,她似乎不太能確定。她發現自己的招有些不好使。
「你敢亂來,我就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