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天城主府,胡憂高坐於主座之上,他本應該很開心才對,可是他現在的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
西門雪,旋日,哲別,朱大能,候三,哈里森等一眾胡憂手下的軍師,戰將,此時一個個噤若寒蟬,誰都不敢亂出聲,因為他們都知道,那個座於主位上的男人,現在心情非常的不好,這時候惹著他,肯定會被打屁股的。分別只在於女生是胡憂親自出手,而男人則由士兵代勞而已。
「欺負人,太欺負人了。」胡憂一張極度委屈的臉,真能讓天下最惡毒的女人都留淚。
這拿下浪天本應該是很高興的事,胡憂這是怎麼了?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有誰敢欺負他不成?
有,這年頭就是有不怕死的。
誰?
原浪天城守黃初秋。黃初秋這個老傢伙,紅巾軍在浪天造反的時候,他跑得比誰都快。現在胡憂剛剛收回浪天城,他卻像從地裡冒出來一樣,派人給胡憂來信,要求以浪天城守的身份,從新接管浪天城。
說白了,黃初秋是要胡憂和他的不死鳥軍團走人,他好乾手淨腳的重新坐回他浪天城主的座子。
這事胡憂能幹?
胡憂又不是傻子,花了那麼多的心血,死了那麼多人,卻給他人做嫁衣。他還想去誰身上賺便宜呢,這黃初秋卻想來他這拔牙,他能不生氣嘛。
「少爺,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旋日看胡憂的心情似乎平靜了一些,試著出聲問道。這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老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
胡憂憤憤不平的說道:「什麼怎麼做,巴倫西亞的公告上說了,誰打下浪天,誰就是浪天王。現在浪天在老子的手上,就是我的。黃初秋那個老東西,讓他死一邊去。我懶得理他。」
旋日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巴倫西亞的公告上說得並不是很清楚,他只說了誰打下浪天,就封誰為浪天王。他卻沒有說過,把浪天封給浪天王。」
旋日說得不錯,這公告裡玩著文字遊戲呢。封為浪天王和把浪天給浪天王這完全是兩個不同意思,看你怎麼理解了。他即可以理解為一個虛名,又可以理解為一個實地。
索菲雅這個女人,這一次藏得很深呀。紫荊花王朝以前是有異姓王的,可是曼陀羅帝國沒有這個封號。這個浪天王是幹什麼用的,之前跟本就沒有過先例,這浪天究竟歸不歸浪天王所有,這要看上面的解釋了。
而黃初秋這個城守就不一樣了,曼陀羅帝國九州七十二城,每城一個城守。城守的職責,就是代帝國管理城市的,城守是官名,民間的叫法,直接叫的就是城主,一城之主,自然應主理這一城之事。
黃初秋雖然兩次紅巾軍起事,他都跑了,可是他這浪天城守的官,並沒有被撤。也就是說,從曼陀羅帝國的法律上看,這浪天城依城是黃初秋的。只是之前暴民起事,他無能為力,現在胡憂趕走了紅巾軍,他又可以回來做他的城守了。
胡憂賭氣的道:「馬拉戈壁的,跟老子玩文字遊戲嗎?哼,玩耍賴,我是祖宗,讓他黃初秋來試試,我弄死他。」
胡憂的氣話,讓下面的朱大能幾個有些哭笑不得,哲別卻在偷笑,她知道胡憂的流氓本性又上來了,那個黃初秋這一次,肯定得倒霉。
通往浪天的道路上,一隊千人騎兵部隊在飛快的奔馳著,速度極快,路上的行人看到了,紛紛躲避,生怕被這些一臉橫肉的騎兵給踩著。騎兵的中間,護著一輛馬車。
這馬車非常的華貴,就算是在這陰暗多雲的天氣下,都同樣閃著金光。雕花的車壁,黃銅的車轅,八匹白色的池河車拉著,車頂上一桿大大的旗子,旗子中間,寫著一個草書的『黃』字。有在浪天住過的人,都知道,這是浪天城守黃初秋的坐車。
「老爹,你說那個胡憂會不會把浪天還給我們?」黃無德一臉擔心的說道。在帝都的時候,他曾經與胡憂見過一面,還被胡憂給奚落過,讓他在酒會上大失面子。每次一提起胡憂,他的臉色,總是不太自然。
黃初秋大約五十多歲,留須,頭髮有些花白。和電視上常見的反角不同,他並沒有長著什麼三角眼,上吊眉的。他身材修長,略顯清瘦,遠遠看著,像個慈眉善目的長者。不過他那肚子裡,可沒有什麼長者應該裝的東西,一肚子的男盜女娼。都五十多歲了,還盡喜歡找那些十多歲的姑娘陪床,而且還必須是處子,浪天城半數以上的青樓,全是他開的。
兩年前帝國先鬧水災,又鬧蟥災,千里良田顆粒無收,黃初秋不但不想著怎麼救災,反而把帝國下撥的僅有的一些賑災糧,給私扣了。他還與糧商勾結,弄得糧價比金貴,災民要賣兒賣女,才能買得起糧食。浪天城紅巾軍起事,可以說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勞。
老百姓是沒了辦法,官逼民反,不反就得餓死了。所以紅巾軍一舉旗,就從者如雲。說起來,本田龜佑和阿爾沙文,應該給黃初秋送塊大匾以記他之功勞。
黃初秋道:「胡憂那個人,是個機會主義者,也是一個流氓無賴,現在浪天城在他的手上,讓他乖乖交出來,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黃無德道:「那我們怎麼辦,要和他開戰嗎?」
「開戰?」黃初秋瞪眼道:「你都長這麼大了,做事要動動腦子,別整天想著打打殺殺的。這老黃家今後還得你來當的,當家需要智慧,智慧你懂嗎」
「懂,我懂。」黃無德在別人面前人五人六的,在黃初秋的面前,連屁都不敢亂放。被黃初秋罵得連連點頭。
「懂,你懂個屁。」黃初秋長歎一聲道:「兒呀,我們老黃家這一代,可就你這麼一根苗呀。我老了,你要長進一些,不然我百年之後,你如何當得起這黃家的基業。」
「老爹,咱別說那喪氣話。你老長命百歲,我死了你都還活蹦亂跳的呢。咱還是說說胡憂吧,你準備怎麼對付他。」
黃初秋道:「胡憂只用三年時間,就從一個小兵變成現在手握重兵之人,別的不說,單說他這一天拿下浪天城,就足以顯示出他的本事。咱們萬不可掉以輕心。
胡憂現在最大的弱點,說是根基不穩,雖然他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氣,但是在人脈上,他還差得太多。我們要想拿回浪天城,就得從這方面入手。
來之前,我已經和那些老朋友都達成了協意,他們已經答應,同時向胡憂施壓。他胡憂如果識相,把浪天還給我們,那一切都好說,如果他不肯,那我們就把官司打到帝國去。」
黃無德眼睛一亮,拍手笑道:「高,實在是高。那帝都是我們的地盤,到了那裡,是龍他得給我們盤,著虎他得給我們臥著,嘿嘿
可是老爹,那胡憂似乎在帝都也有一定的人脈,聽說帝都外城城守紅方正的女兒紅葉,跟胡憂的關係非常親密。還有那西門玉鳳聽說還認了他做弟弟。他的實力看來也不弱。我們該不會翻船吧?」
「啪」
黃初秋氣得一巴掌拍在黃無德的腦袋上,怒道:「你小子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帝都高官如牛毛,他們哪一個沒有收過我們的錢。一個小小的紅方正,還不足已幫胡憂掀起什麼風浪。
那西門家嘛,如果換在三十年前,我到有些怕他。不過現在,西門玉鳳長年在鳳凰城,對帝都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我們用不著怕她。」
黃初秋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罵道:「**,說起來這小子的女人緣真好。上的還全是頂級貨。」
黃無德羨慕道:「就是,要是能讓我也上一上那個西門玉鳳就好了。」
黃初秋又是一巴掌拍在黃無德的腦袋上罵道:「那也得我先上完了再說。傳令部隊,加快行軍速度,我們要趕在胡憂立足不穩之前,回到浪天城。」
浪天城主府,趕走紅巾軍之後,這裡成了胡憂的地盤。聽說這裡曾經是紫荊花王朝皇宮的一角,胡憂不由的大叫可惜。這只單單是一角,已經如些的富麗堂皇,要是當年裡傑卡爾德沒有一把火把皇宮燒掉,那得多漂亮啊。
西門雪給胡憂匯報道:「少帥,黃初秋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府外。」
胡憂放下手裡的文件,冷哼一聲道:「哼,這個老小子,來得到挺快的。」
城主府門外,胡憂非常熱情的親自迎接黃初秋。握著黃初秋的手使勁的搖,還好黃初秋不是女的,不然胡憂說不定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多年的老朋友。哪想到大家相互在心裡,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哈哈哈。」黃初秋大笑著掙開被胡憂抓得有些腫的手,笑道:「早就聽聞不死鳥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就英雄出少年。不知道我是應該稱呼你為胡憂督將,還是叫你少帥呢?」
黃初秋表面上笑得很開心,不過這話一出口,就打算壓胡憂一頭。胡憂現在雖然手掌著不死鳥軍團,但是他在帝**中的官職,還只是督將,在職位上,黃初秋這個城守,要高胡憂幾級。理論上來說,以帝國的法令,黃初秋是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直接砍胡憂腦袋的。只不過以胡憂現在的實力,他做不到而已。
少帥這一職位,是胡憂自己封的,除了在不死鳥軍團之中通用之外,在其他地方,跟本算不了一個官職。
胡憂怎麼會不知道黃初秋心裡怎麼想呢。他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若無其事的笑道:「在黃老面前,胡憂不過是一個輩。黃老要是不嫌棄的話,叫一聲小胡就行。」
陪著胡憂一起出來的旋日在暗中點點頭,對胡憂的這個應對相當的滿意。黃初秋一上來,就想在官職上壓胡憂一頭,而胡憂則直接到這個力給洩了。這一聲『黃老』叫得真是不錯,不但解決了自己的身份問題,還把黃初秋的官職也放在了一邊。
黃初秋面色有異的笑了笑,道:「我看還是叫你一聲胡賢侄吧。」
黃初秋說完微微一笑,也不等胡憂請,自己就先大步的往城主府裡走。弄得他才是這裡的主人,而胡憂是客人一樣。
胡憂身邊的士兵,都有些憤憤,胡憂卻跟本沒有往心裡去。這年頭,一切以實力說話,你以為你先進去,這裡就是你的了?
「西門雪小姐,想不到能再這裡遇上你。」黃初秋在經過西門雪的時候,特意停下來給西門雪打招呼道:「上次一別,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玉風了,請代西門雪小姐有機會,代黃某問聲好。就說浪天的黃叔叔想她了。」
西門雪這是手裡沒拿著刀子,不然她非捅黃初秋幾刀不可。這個老不修的,為了打壓胡憂的氣勢,真是什麼招都用了。『黃叔叔,叔你奶奶個爪。』一向淑女的西門雪,終於忍不住在心裡罵了粗話。
黃初秋在走進城主府之後,就有意的加快了速度,他這是想搶在胡憂之前,坐到城主府那個主座上。不過結果讓他有些失望,胡憂居然把那個主位給拆了。大廳之上,擺著的是一套圓形的桌子。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多謝你了,胡賢侄。」黃初秋在落座之後,當先開口道:「我這人一般不太對人說個『謝』字,今天這個『謝』字,我是非說不可。
多謝你趕走紅巾軍,為我浪天從燃光明。我代表浪天城民感謝你和戰士們。」
胡憂心中暗罵,你有問過浪天城民的意思嗎,他們有投票讓你代表嗎?你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被代表了他們』,他們同意嗎?
既然黃初秋開口閉口,行動坐臥都以浪天城主自居,胡憂也不客氣了。收起笑臉,提起一分霸氣的說道:「紅巾軍為禍我浪天百姓,別人不管,我做為浪天王卻不能不管。之前我已經和浪天百姓說過了,我不死鳥胡憂,和不死鳥軍團,從此以浪天城為家,以浪天百姓為爹媽。
我不死鳥軍團可不像那些個屬烏龜的,見了危險就躲在殼裡去,沒事了才伸個烏*頭出來掙食。
誰要是敢欺負浪天城的百姓,咱們不死鳥軍團三十萬士兵發誓,就算他再強大,也必誅之。」
「放肆。」黃無德一拍桌子道:「這浪天是我黃家的,你胡憂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如此大話。識相的,你馬上帶著你的人,撤出浪天,回你的洞汪城餵馬去,不然咱們到帝都打官司去。」
黃無德看到胡憂的臉,就想起了那次在酒會上的羞辱,現在胡憂嘴上又那麼毒,居然暗罵他們是烏龜,他再也壓不住那火了,指著胡憂的鼻子大罵道。
胡憂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黃無德的手伸出來,胡憂就沒打算讓他這麼容易收回去。在黃無德伸上他鼻子的瞬間,他一伸手把黃無德的手拉過來,在黃無德還沒有反應之前,『卡』的一聲,就拆斷了黃無德的手指,淡淡的說道:「去帝國好呀,正好我也要到帝都一趟。向巴倫西亞陛下匯報浪天有高官與紅巾軍勾結之事。」
胡憂這突然的動作,別說是黃初秋,就邊旋日和西門雪都沒有想到。之前他們商量的可不是這樣的。這也太黃太暴力了吧。
憂,你快放手。」黃初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快,怒吼道。
胡憂猛的一震,像是這會才發現黃無德的手指,被他壓在桌子上一樣,驚慌失措的尖叫道:「啊啊,怎麼了。黃公子你的手怎麼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是戰場反應,你不因為指我鼻子的。還好,還好,我的刀裡沒有拿刀,不然軍醫,軍醫,快快快,馬拉戈壁的,都跑哪裡了,要是讓黃老斷子絕孫,我砍了你們。」
「放手,快放手。」黃初秋都快被胡憂給氣瘋了。那黃無德都在那叫得跟殺豬一樣,胡憂還抓著他的手,在那上躥下跳的。還什麼斷子絕孫,誰他**的拿手指來傳宗接代的。
胡憂是繼續的裝瘋賣傻:「啊,咦,我怎麼還抓著呢。哦哦,老黃,你千萬別急,我軍中有最好的軍醫,包保沒事的。這外傷老治,你要是氣個腦溢血就不好辦了。」
「少爺,你這招可真毒呀。」旋日看黃初秋帶著兒子充充離去的背景,給胡憂豎起了一個大姆指。
「嘿嘿,別瞎說。」胡憂看著自己的手,自戀的說道:「這可不能怪我,我這手以前學過鋼琴,這是激情動作,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旋日疑惑道:「鋼琴是什麼?」
「呃。是用鋼做一種武器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別管那麼多了,都快分頭做事。咱們得盡快的把這浪天城給控制下來。吃進我嘴裡東西,他黃初秋還想拿走,哼,想都別想。」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