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青州之戰,暴風雪軍團對戰安融,可以說是完敗。特別是令歸、峒獨兩城之戰。十三萬大軍,被安融人打得,到現在加上重傷的都不足三萬人。峒獨城丟,副軍團長克雷斯波讓安融人給活抓,十萬士兵的生命,灰飛煙滅,這真可以算得上了奇恥大辱,曼陀羅帝國建國三十八年來,從沒有過的慘敗。
暴風雪軍團的士兵打得有多苦,其它軍團的人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暴風雪軍團這一次,不但是丟了自己的臉,而且把整個曼陀羅軍隊的臉,全都給丟了。
狂狼軍團來此次接到命令,出兵七萬,以先頭部隊之勢,從駐地金沙州華西城出發,先打古都浪天,再轉戰令歸,一路之上,摧枯拉朽,勢如破竹,跟本就沒能遇上什麼像樣的抵抗。
說紅巾反軍有多強,他們沒有見到。說安融人有多厲害,他們也沒有領教過。他們只看到了暴風雪軍團,被人打得像個破麻袋一樣,處處都是破洞。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狂狼軍團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看不起暴風雪軍團的人。他們驕傲的認為自己是救世主,沒有他們,暴風雪軍團一個也活不了。在狂狼軍團士兵的眼裡,暴風雪軍團的人,應該對他們感恩代德,甚至是自絕以謝天下。所以這幾天在令歸城裡,狂狼軍團的人,看暴風雪軍團人的眼神,總是透著蔑視。在他們的眼裡,暴風雪軍團的士兵,跟本無顏苟活於世。
令歸城裡剩下的暴風雪軍團士兵雖然不到三萬,能戰鬥的,還不到一萬。可是他們都是百戰的老兵。是他們用命,才守住了令歸城。是他們用血,讓安融人攻進青州的南部地區的夢想破滅。
仗打得難點,這沒什麼。就算是戰死了,那也是平常的事。可是這麼巨大的付出,居然被兄弟部隊瞧不起,那他們怎麼能服氣。
暴風雪軍團的士兵更是看不起狂狼軍團的人。在他們的眼裡,這些所謂的狂狼軍團士兵,跟本就是沒見過血的膿包,他們來的時候,安融人都已經撤了,憑什麼在這裡擺出一付救命恩人的嘴臉。
這幾天的相處,暴風雪軍團和狂狼軍團的人,那是矛盾多多,相互都有些挑事的意思。這次胡憂的回歸被圍,就像是往火油桶裡扔火星,一下把兩個軍團士兵的火,全都點著了。
事情由於不明真像的雙方士兵加入,變得愈演愈烈,狂狼軍團剛好有一隻部隊在這邊操練,一下就湧過來三四千人,暴風雪軍團的士兵此前大多在城中,都是見不死鳥士兵往外衝,才跟著跑出來的,人數上,顯然略勢一些,不過也有兩千多人。
到這個時候,胡憂想要控制局面,也控制不了啦。他被護在了最中間,巨大的吵鬧聲,就連身邊的哲別都聽不清他說什麼,更別提對外下什麼命令。就算是要下令,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除了不死鳥特戰隊的士兵,沒有人會聽他的。可是現在,圍在胡憂身邊的不死鳥士兵,不過區區幾十人而已。更多的,都在外圍。
暴風雪軍團的士兵和狂狼軍團的士兵,現在就像是鍋裡的綠豆和黃豆一樣,相互交織在一起,以胡憂為中心,相護亂推。跟著候三來的不死鳥士兵,本來是刀槍向內,包圍狂狼軍團的那個小隊,現在卻不得不轉向朝外,擋住瘋狂湧擠進來的兩方士兵。如果讓他們這樣沒有理智的擠進來,中間的人全都要被擠成肉餅子。
胡憂這個時候,絕對是很清醒的,他知道這樣發展下去,肯定得出大亂子。有些地方,已經有脾氣火爆的兩軍士兵打起來了。必須得盡快的壓下這個事才行。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城牆上響起了一聲鑼聲。胡憂抬眼看去,只要一個身穿明黃色狂狼軍官服的女人,一臉寒霜的站在牆頭之上。
胡憂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只知道這個女人是狂狼軍團的一個女將軍。這時候,那個女將軍做了一個手勢,『嘩』的一下,狂狼軍團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的退出去。沒一會的功夫,就在外圍的空地上,列出了整齊的隊伍。
暴風雪軍團的士兵一下全都傻了,狂狼軍團的士兵不擠了,他們這邊擠著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一個個全都停下了腳步,相互交頭接耳,不時指指點點的。
一場兩軍混戰的危機,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被那個女將軍化為無形。
胡憂一眼就看出了此中的門道,那個女將軍在狂狼軍團中,有著無比威信。這樣在亂軍之中,迅速讓己方的人馬無條件的退出並集合,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到的。在暴風雪軍團,也許只有蘇門達爾能做到,不過肯定做不到這麼好。因為暴風雪軍團跟本沒有進行過這種相關的訓練。
「哲別,那個女人是誰?」胡憂問身邊的哲別。哲別此前一直在城中,應該會知道一些。
哲別兩眼射出崇拜之色道:「那是蕾娜塔城守,狂狼軍團軍團長蘇亞雷斯的女兒。她非常的厲害,這次狂狼軍團的七萬援軍,就是她帶來了。聽說只用兩天的時間,她就打散了浪天的紅巾軍,抓獲兩千多俘虜。」
胡憂看著那個站在牆頭之上的女人,心中暗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女人看來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居然已官致城守。別人聽到這個消息,也許會更注意她的出生。可是胡憂並不那麼看,齊拉維不也是軍團長的兒子嗎,現在還不只是一個郎將而已。
這個女人如果沒真實的本事,就算她父親是狂狼軍團的軍團長,也不敢升她到如此的高位。先不說這個蕾娜塔狂狼軍團援兵統領的身份,單單只看她剛才露的那一手,就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小看的人物。加以時日,這個蕾娜塔弄不好可以發展到與紅fen軍團長西門玉鳳的高度。
相比起人家的好出生,胡憂不由得有些暗恨。從之前那個狂狼軍團小隊長的口中到得的消息,胡憂已經知道。自己辛苦打出來的隊部和戰功,讓人給摘了桃子。蘇門達爾這個老狐狸,恐怕早就已經在算計自己了吧。
在胡憂暗恨的同時,蕾娜塔的目光,也滑過了胡憂的身上。手下人早已經把胡憂的身份,報給了她。別的士兵也許看不出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蕾娜塔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她怎麼會不知道胡憂正遭遇著什麼。
蕾娜塔沒有想過為一個小小的偏將鳴什麼不平,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暴風雪軍團是蘇門達爾的地盤,她沒有必要,為一個偏將得罪那個老狐狸。對於胡憂的事,她只會觀注,卻不會開口。
不過蕾娜塔到是對這個胡憂的事挺好奇的,只從他手下士兵不惜一切來護衛他,就可以看出,這個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小角色。
這一次的青州之行,蕾娜塔感到挺滿意。在浪天見到了一個秦明,這裡又有一個胡憂,暴風雪軍團這兩年,到是挺出人材。如果有可能
蕾娜塔眼中光芒一閃而逝,轉頭遙望南方。那裡有一個更強大的對手,在等著她。她,應該也快來了吧。
令歸城主府。
書房。
胡憂單膝而跪,高大的書架之前,蘇門達爾正坐椅上。書房裡一片空靜,除這一坐一跪的兩人之外,再無其他人。
這樣的情況,已經近一刻鐘了。
從胡憂進入書房行禮之後,就一直是這樣。高坐的蘇門達爾直到現在,都沒有開口,兩眼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胡憂的臉色相當的平靜,他心裡清楚,齊拉維接管不死鳥特戰隊已經是鐵板訂釘的事,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改變。
胡憂從懂事開始,就已經知道,無論是哪個世界,都不可能有公平這麼一說,特別是在上位者的眼裡。規則就是他們制定,並用來踐踏的工具。無需遵守。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而已。一面說說,下面聽聽,誰也別拿這種事當真。
如果是在沒有得到血斧之前,遇上這種事,胡憂還可能憤怒,但是現在,他不但不會,反而在心裡,隱隱的感覺到高興。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向前的希望。水致清則無魚,只有暴風雪軍團的這潭水混了,像他這種有準備的人,才會有機會,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胡憂現在,只是在等。等蘇門達爾對自己的處制。
胡憂心裡很清楚,蘇門達爾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他死掉。不過現在,蘇門達爾做不到這一點。胡憂沒有死在安融人的手裡,現在回城,蘇門達爾也找不到理由處死胡憂。
蘇門達爾讓自己兒子上位的事,許多眼睛都在看著。特別是剛才在城門前的一幕,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觀注。蘇門達爾就算是再怎麼想胡憂死,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那樣幹。不然的話,不說不死鳥戰隊的人不服,就算是暴風雪軍團的士兵,也會在心裡有想法。
蘇門達爾一但那樣做,暴風雪軍團將再無戰力。誰還敢為這樣的人賣命?狂狼軍團的人,也在一邊看著呢。暴風雪軍團的這次慘敗,多少目光盯著,如果再暴出這樣的事,這個軍團長之位
又過了十分鐘,蘇門達爾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落在胡憂的身上。胡憂的沉穩,讓他有些意外,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隱隱的,蘇門達爾覺得自己這次,走錯了一步棋,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下去了。
蘇門達爾終於開口道:「胡憂,你這次做得不錯。」
蘇門達爾沒有明說胡憂做的什麼事不錯,只是一個不錯而已。
胡憂心裡如明鏡一樣,自然明白蘇門達爾此時的心情。他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平靜的回道:「末將只是聽命行事。」
蘇門達爾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之前最怕的,就是胡憂不懂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雖然有失軍心,但是有些事,他還是不能不做。就算是要冒些風險,也總好過留下大患。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胡憂,還是很聰明的。
蘇門達爾的心裡一喜一憂,胡憂這樣的表現,是對他最有利,同時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蘇門達爾一直都知道,愛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往往不出聲。而這個胡憂,更想一匹狼。還好,這匹狼,現在還在他的控制之中。
蘇門達爾從桌前上拿起一份文件,在手中拍了幾下,遞給胡憂道:「這是任命書,你看看吧。」
胡憂心中一突,不動聲色的接過任命書,恭敬的打開,看著上面的文字。
「任命胡憂為奴營統領,領督將銜。」
任命書上的文字就這麼短短一行,左下角是蘇門達爾的親筆簽名,和暴風雪軍團的大印。
胡憂心中冷笑,臉上卻作出了狂喜之色,拿著任命書的雙手,都在不停了顫抖著。沒有說話,卻表現得非常激動。
蘇門達爾一直注意著胡憂的表情,看到胡憂現出狂喜之色,心中略微的又多鬆了一口。臉上的神色,更加的緩合。
蘇門達爾注視了胡憂好一會,確定胡憂是打從心裡高興,這才開口道:「此次青州一戰,暴風雪軍團出現了很多問題。經過各將軍研究,覺得原分散於各軍之中的奴兵,沒有發揮很好的戰力。
經研究決定,從即日起,原各部奴營,全部抽調出來,組合成統一的奴軍營。奴營統領,是我提議讓你做的,你的意思怎麼樣。」
胡憂單膝跪倒道:「末將謝軍團長大人栽培,赴湯蹈火,絕不敢辜負大人之期望。」
「嗯!」胡憂滿意的點點頭,撫鬚道:「本坐一直很看好你,好好幹。」
胡憂感恩道:「是。末將緊記大人教誨。」
胡憂離開之後,齊拉維從書架之後,閃身出來。一臉不解的問蘇門達爾道:「父親,你為什麼不借此機會除掉胡憂。」
蘇門達爾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齊拉維有些不滿的說道:「之前你不是說要除掉胡憂的嗎,你現在這麼幹,以胡憂在士兵心中的地位,到時候他在外面亂說什麼,那不死鳥獨立團,我怎麼管。」
蘇門達爾恨不得一巴掌煽在這個笨兒子的臉上,想不到自己一生自負,臨了卻生出這麼一個鼠目寸光的東西。
蘇門達爾強壓著怒氣道:「你處理好你的軍務就行。不死鳥獨立團的事,胡憂是不會插手的。
別整天就知道玩女人,有時候,得多動動腦子。」
齊拉維不服氣道:「玩女人有什麼不好的,你不是說,如果我能拿下蕾娜塔,你還要升我的官嗎?」
蘇門達爾道:「這話我是說過,現在依然做數。只要你能讓蕾娜塔從了你,你想要怎麼做行。」
齊拉維得意道:「作數就行,打仗我不行,對女人,我可是有一套的,你就瞧好吧。對了,聽說紅fen軍團的西門玉鳳也沒有成親,把不我乾脆來個二一添作五,連她一塊辦了。」
蘇門達爾一拍桌子:「滾!」
胡憂走出城主府,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心中冷笑。蘇門達爾自以為計得,他卻不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對於去奴營做統領,胡憂還是很滿意的。
按馬裡兵書上說,好兵分四種。勇、智、死、奴。
勇兵指的是勇氣超人、不怕犧牲、不怕負傷的,銳氣旺盛、年輕壯勇、強橫凶暴、臂力過人能拉直鐵鉤、強壯有力能沖人敵陣搗毀敵人金鼓、撕折敵人旗幟的人。
智兵則是體態奇異,步履穩健、動作整齊的,能翻越高山,行走遠路、輕足善走、才技勝人,能任重致遠的,在前能看查敵情,在後能製造迷霧,假像誘騙敵人,在困境之中,能找到出路,水源,食物的兵。
死兵指的是原貴族大臣現已失勢,想重建功勳的人,陣亡將帥的子弟,急於為自己父兄報仇的人,入贅為婿和當過敵人俘虜,要求揚名遮醜的人,因自己貧窮而憤怒不滿,要求立功受賞而達到富足心願的人,
奴兵雖然排在最後,但是這些重罪刑徒,被除去戶籍或是兩軍交戰所得的俘虜兵。戰力卻不可小視。相比起其他三種,這奴兵最容易得到。
還有一點蘇門達爾恐怕還不知道,這些平時只用來衝鋒做趕死隊的奴兵,一但被收服,將是怎麼樣的可怕。他們可不管你什麼國家大義,什麼民族真理,只要誰能讓他們服氣,誰能給他們好日子過,他們就會把命賣給誰。這可是最最理想的兵種。
胡憂從知道這個兵種開始,就一直想要弄上一支。現在蘇門達爾把他們全歸一個營,哼,他會後悔的。
此時的蘇門達爾,正想著怎麼樣把胡憂和他的奴營送去做炮灰。他卻不知道,正是他的這麼一個決定,為胡憂奠定了將來名震天下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