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光陰似箭。胡憂在軍校的生活,一晃就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來,他每天早起練武,之後是一天的軍事課程,然後是傍晚陪著歐陽寒水一塊看日落,散步,或是烤魚
人們總是不斷的追尋著幸福,幸福是什麼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如果忘記學校以外的天地,這裡,也許就是幸福原地吧。
按歐陽寒水的要求,胡憂和歐陽寒冰之間的關係,做得很保密,學校裡並沒有什麼人知道胡憂擁有這麼一種別樣的幸福。
今天的胡憂與往天一樣,天沒亮就起身,按著自己制定的計劃,開始今天的練習。自從跟歐陽寒水在一起之後,胡憂的精神力進步了很多。他的透視眼和箭法,也因為精神力進步的關係,得到了大大的增強。
胡憂很希望自己的武力也能有長足的進步,不過很可惜,歐陽寒水所用的練習方法,似乎並不適合他。歐陽寒水用那種方法,能成為一個高手,而對胡憂,卻半點用都沒有。
胡憂現在唯一能夠提高自己武力的方法,就是加強自己的運動量,增加自己對武器使用的技巧而已。至少在找到屬於自己的『秘籍』之前,他只能這樣。
胡憂完成了今天的練習,習慣性的抬眼往右前方的小路看去。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壯漢,從那條路上走過。他雖然少了一隻手,但是他這卻不影響他前進的腳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胡憂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這麼一個人。準確的來就,或者應該稱他為一個觀眾吧。
胡憂曾經試過,在他練習之前,怎麼都看不到這個人。而每次結束練習之後,卻總是能夠看到他從一旁走過。
這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因為胡憂曾經有意的改變自己的練習地點,或是練習的時間。但是無論怎麼樣,當他的練習結束之後,這個人就會走過他的身邊。每次都是如此。
因為自己的秘密,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東西的,所以胡憂也並不在呼他看,也一直都沒有理會他。不過今天,他決定去會一會這個人。他不喜歡自己的身後,總是有一又眼睛注視著。
「請等一下。」胡憂從後面追上了那個獨臂老人。
獨臂老人停住腳步,上下打量了胡憂一眼,漠然的問道:「有事嗎?」
如果換成是其它人,也許會直接質問獨臂老人為什麼偷看自己練習,有什麼目的之類的話。不過胡憂並沒有那麼做,他一臉笑意的對獨臂老人說道:「我一早起來,還沒有吃早餐,可是我又不想一個人吃,不知道老人家可否賞個臉,陪我一塊吃點。我想,你應該也沒有用過早餐吧。」
獨臂老人一聲不吭,足足看了胡憂得有四五分鐘。胡憂也一臉笑意的平視著獨臂老人,一聲不發,似在等待著獨臂老人的答案。
「喋喋,喋喋」聲音很刺耳,不過可以聽出,獨臂老人是在笑。
獨臂老人笑了一陣之後,才問道:「你請我吃早餐?」
胡憂含笑點頭:「是的。」
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的怪人怪事很多。雖然並不認識,但是胡憂可以感覺到,這個人,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好。如果你有酒的話。」獨臂老人痛快的回答道。
胡憂笑了起來:「那有什麼問題。」
沒回會館,胡憂和獨臂老人反身走出了學校。早上就賣酒的地方可不多,想要喝酒,只能到校外街角的那個酒肆。那裡任何時候,都有酒賣。
店老闆看有生意上門,趕緊招呼:「兩位,來點什麼?」
「給切兩斤熟牛肉,再來兩斤上好的女兒紅。」
獨臂老人在一邊插話道:「來兩壇,兩斤不夠喝的。」
「那就來兩壇,不夠再叫。」
「好咧,馬上來。」店老闆看一早就有大主顧上門,挺高興的,馬上忙了起來。
二人就坐,胡憂主動拿起桌上的茶壺,給獨臂老人倒上:「老人家,請喝茶。」
獨臂老人也不客氣,連個謝字都沒有,拿起來就喝。
沒一會功夫,酒菜就上來了。胡憂也不問其它,一個勁的布菜倒酒,似乎他本來的目的,就是要拉著這獨臂老人來喝酒的一樣。最後還是獨臂老人先開了口:
「你小子挺有意思的。」
胡憂笑問道:「何以見得?」
心說跟我比裝傻,你也不打聽打聽,小爺出生在什麼地方。光喝酒,不談正事的,我見得多了。不過可惜,你也沒處打聽去。
獨臂老人沒有回答胡憂的問話,一口喝掉了手中的酒。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請我老頭子喝酒了。」
胡憂也不以為意,給老人倒上酒道:「我這人也不常請人家喝酒。」
「哦?」獨臂老人停下了喝酒的動作。
胡憂繼續說道:「對我眼緣的人,我才會請他喝。」
獨臂老人點破道:「應該是對你有利用價值的人吧。」
胡憂豪不臉紅的大方承認:「也可以這麼說。」
獨臂老人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你是真小人。」
胡憂坦然道:「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君子這個職業,不適合我。」
「那你覺得你適合做什麼?」
胡憂看著獨臂老人的眼睛,一個一句的說道:「把『子』字改成『王』字,我想我會很喜歡的。」
獨臂老人冷哼道:「你到是挺有野心的,你行嗎?」
「將相本無種,帝王也是人做的。沒什麼行不行,只看你敢不敢。」
獨臂老人頓了一會,才說道:「也許你經過過了真正的血火戰場,你就不會這麼想了。一將成名尚且萬骨枯,更何況一個君王。」
「你知道我沒有經歷過戰場?」胡憂開始慢慢的把話題拉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嗯。」
胡憂追問道:「為什麼?」
獨臂老人冷哼道:「因為你的身上,沒有血腥味。」
胡憂一語直言,肯定的說道:「可是你有。」
獨臂老人一把抓過手邊的酒罈,一氣喝掉裡面的半罈酒,大口的喘了好一會氣,才說出兩個字:「是的。」
獨臂老人平靜的說道:「我想你最想知道的事,是我為什麼會跟在你身邊吧。」
胡憂沒有答話,他知道,老人會給他答案的。
果然,獨臂老人繼續說道:「因為你的眼神,你的眼神與我年輕時的一樣,那麼藐視生命,為我獨尊。唯一不同的是,我有效忠的對像,而你卻沒有。」
胡憂認真的點頭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
獨臂老人無所謂的擺擺手道:「我是誰,對你來說無所謂。」
「是的,我同意你的話。」胡憂和剛才沒有任何分別的給老人倒上酒,道:「你覺得我可以達到你當年的高度嗎?」
「你?」獨臂老人的氣勢瞬間一變,瞬間馬上又消失無影,平靜的說道:「你不行。」
「哦?」胡憂等待著獨臂老人的下文。
獨臂老人問道:「知道在戰場上,最重要是什麼嗎?」
胡憂肯定的說道:「活下來,完整的活下來。」沒有生命,那肯定是失敗的。缺手斷腳,也不是成功。
「完整的活下來。」獨臂老人喃喃的重複了兩遍:「可惜呀,我知道的晚了一點。小子,你很有想法呀。不過你就算是知道,想要活下來,也不容易。知道戰場上,大多數人是怎麼死的嗎?」
「自然是被敵人殺死的。」
「錯。」獨臂老人毫不猶豫的否定胡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