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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殺出一片天 一百一十一 烏索恩的異常 文 / 九尾靈素

    「這些東西是什麼?」格雷干大叫道,向著飛速衝來的敵人射出一槍。迎面一人身子微微向後一仰,肩頭爆出一團血花。那人怒吼一聲,奮力向矮人投出手中的長矛。格雷干急忙向旁邊一讓,堪堪避開。只見那柄長矛直刺進沙地裡,僅剩下不到三分之一露在外面。雖說沙地比較鬆軟,但憑著一投之力能做到這樣,這份力量也著實驚人。

    眨眼間那些襲擊者已經衝到近處,眾人這才看清,只見這些人中身材較為瘦小的身高也超過兩米,上半身乍看起來像是格外強壯的人類,但腰部以下卻是異常雄壯的戰馬軀體。幾十個人一起奮力前衝,地面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是半人馬。」穆圖抽出插在沙地上的長矛。這時停泊在不遠處的彎刀號注意到他們的處境,開始用火炮支援。但人馬衝鋒速度極快,船上剛剛轟了兩炮,只炸死炸傷了幾個,其餘人已經衝到穆圖等人跟前。當先一匹體格雄偉的半人馬正是被格雷干擊傷的那名,見矮人就在眼前,頓時長嘶一聲,高高抬起前蹄,向著矮人頭頂踩去。

    「傻大個,讓格雷干教你怎樣作戰吧!」矮人高叫著,不慌不忙抽出腰間的戰斧,迎著人馬衝去。

    「小心!格雷干!」穆圖大叫道,急忙想上去支援。只見人馬那臉盆大小的前蹄重重落下,矮人千鈞一髮間從它兩腿間穿過,戰斧閃電般劃出一道弧線。那人馬只覺得兩條前腿一陣劇痛,竟然被齊膝斬斷,身體突然間失去平衡,一頭向前栽去,倒在地上掙扎著爬不起來。也幸虧格雷干躲得及時,不然這足有一噸重的身體壓下來,只怕頓時就得將他壓成扁扁的一片。

    一斧斬下人馬的頭顱,矮人向對手的屍體狠狠啐了一口,罵道:「以為小個子會比較好欺負嗎?我猜你現在一定很後悔。」

    這邊其他人也陷入人馬的圍攻當中,這些小山一般的巨大生物有著與生俱來的蠻力,加上龐大的身軀,戰鬥力異常強悍。

    兩名僥倖未被魔法炸死的水手雖然也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但和人馬比起來完全不在同一個級別上,眨眼間就被踩成一團肉泥。格雷干除了一開始出其不意殺死一名敵人外,接下來的戰鬥就只有挨打的份。矮人短小的四肢使他甚至無法夠到敵人,加上剩下的人馬已經有了防備,再也不給他突入到自己身下的機會,所以格雷干雖然氣的怒吼連連,卻也只能狼狽地東閃西避,絲毫沒有還手的可能。

    維埃蘭留意到人馬隊伍後方幾名似乎是女性的敵人,她們的體型相對纖細許多,當然那是按照半人馬的標準來看,並且她們沒有像男性半人馬那樣**上身,而是在胸前披著一些簡單的衣物遮羞,連腦袋也包的嚴嚴實實,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這些女性半人馬成了維埃蘭最大的敵人,她們似乎是清一色的施法者,閃電和暗影魔法不斷從她們手中射出,逼的維埃蘭只好全力為自己和其他人施放防禦魔法,鮮有能騰出手來還擊的時候。

    惡魔烏索恩偽裝成人類的外表,體型卻遠比一般人高大的多,雖然相比半人馬還是矮了一頭,但他憑借強悍的**和魔法,倒是和圍攻自己的敵人你來我往打得十分激烈,片刻間已經幹掉兩名對手。嗅到空氣中鮮血的味道,惡魔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微微遲疑了一下,便又向敵人殺去。

    穆圖並沒有察覺到烏索恩的異常,見己方剩下的幾個人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便不急於消滅這些襲擊者,反而不斷吸引更多半人馬加入圍攻自己,一邊在心中默默計算著對方的戰鬥力。十幾個回合之後,穆圖對於對手的實力大致瞭解的差不多了,心中不由暗暗讚歎道:「到底是體內流淌著塞納留斯的血液。單單這份力量就不是一般的戰士可以抗衡的,最起碼在人類中是這樣。」

    格雷干突然大叫一聲,穆圖循聲望去,只見矮人肩頭的盔甲被割開一道裂縫,鮮血不斷湧出,六七個半人馬已經圍了上去。

    「可惜……你們是我的敵人!」穆圖眼中凶光一閃,大喝一聲,長矛脫手而出,直刺向圍攻矮人的幾名人馬。這一矛力量好大,洞穿最前面一名人馬的身體後絲毫沒有停留,又接連刺穿另外兩名人馬的身體,最後刺入第四名人馬腹部,強橫的力量帶著他橫向退開幾步後,龐大的身軀這才轟然倒下。

    其餘的半人馬都是一驚,紛紛怒吼一聲撲向穆圖。穆圖單手接住劈向自己的一柄石斧,冷冷地問道:「給你們一個機會,投降可以饒你們不死。」面對如此強大的種族,他頓時起了招攬的心思,試想想看,如果有一支聽命於自己的半人馬組成騎兵部隊,相信這個世界上很難有什麼勢力可以頂住他們的衝擊。可惜的是,穆圖一番好意對方卻完全聽不懂。那名半人馬奮力想要奪回自己的武器,嘴裡不斷咆哮著大概是咒罵一類的話。用力奪了幾次之後,石斧依然在穆圖手中紋絲不動,那名半人馬土黃色的面紅漲的通紅,突然抬起前蹄向穆圖胸前踩去。

    「冥頑不靈!」穆圖冷哼一聲,猛地用力一抽,硬生生將斧頭從半人馬手中奪了下來,反手劈在身後一名敵人頭頂;隨即接住迎面踩來的馬蹄,將那名人馬接近一噸重的身軀從肩頭摔了出去,頓時砸倒一片人。

    穆圖的強悍並沒有令半人馬感到恐懼,反而使更多人怪嘯著撲向他,停在遠處的女性半人馬施法者也開始將咒語集中到他身上。維埃蘭好不容易有個喘息的機會,急忙高聲吟唱起來,幾秒鐘之後,一股烈焰夾雜著熔岩從那些女性半人馬腳下衝出,閃避稍慢的幾個人頓時被炸得四分五裂。

    穆圖盡力克制著戰鬥的節奏,以免引發體內瘋狂的力量,他可不想在格雷乾等人面前露出惡魔的樣子。但這樣一來戰鬥力不免受到限制,當絕大部分人馬加入到對他的圍攻之後,僅憑人類的力量便顯得有些吃力。正當他支撐的有些狼狽時,烏索恩突然怒吼一聲,撕去人類的偽裝,露出末日守衛那駭人的外表,一把攫住近處一名人馬,張開血盆大口向他噬去。

    那名倒霉的人馬一聲驚叫尚未出口,腦袋已經被咬了下來。烏索恩也不管身邊仍在繼續的戰鬥,自顧自就著人馬的腔子痛飲起鮮血來。

    這樣一來不單是半人馬,就連本來知道他身份的穆圖和格雷干都大吃一驚。雖然明知道烏索恩是惡魔,但在過去的戰鬥中還從未見過他露出如此凶殘嗜血的一面,穆圖心中急轉念頭,第一時間想到會不會是艾米莉之前說過的惡魔契約出了問題。而完全不知情的維埃蘭更是愣在原地,絲毫不明白這個惡魔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原來是巴菲特害怕繼續開炮會誤傷自己人,便帶著士兵們乘坐小艇趕來支援。牛頭人還在船上,遠遠地便打出一道閃電鏈。藍白色的明亮電弧在半人馬之間跳躍,被擊中的人無不皮焦肉爛,頓時慘叫連連。

    這次來襲擊的半人馬只有四十多個,滿以為足以重創巴菲特等人,沒想到單是對付穆圖幾個就已經傷亡過半。這時烏索恩已經吸乾了手中的半人馬,起身向另一人撲去。惡魔本就猙獰的面頰上沾滿了鮮血碎肉,更是說不出的恐怖。那名半人馬心中有些恐懼,略一遲疑,惡魔已經撲到面前,抓起他的一條手臂用力向外一扯,頓時將整條胳膊連同一大塊皮肉扯了下來。半人馬幾乎疼暈過去,身體卻被烏索恩牢牢按住難以動彈。惡魔也不管對方仍在掙扎,張開大嘴湊在他的傷口上,用力吮吸起來。半人馬健碩的身軀頃刻間乾癟下去,如同戈壁上被風乾的屍體,只剩下一雙眼睛仍在轉動,露出驚恐的光芒。

    其餘半人馬雖然也是凶殘嗜殺,但就這樣活生生被吸取鮮血還是擊垮了他們的神經;加上這次襲擊顯然已經失敗,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轉身逃命,其他人頓時緊隨其後,一個個抱頭鼠竄。遠方的黑暗中響起一聲號角,人馬們更像是得了恩賜似的,腳下變得飛快,眨眼間沒了蹤影。

    烏索恩連吸兩人仍是意猶未盡,見人馬要逃,背後寬大的紅色肉翅扇動幾下,怒吼一聲就要追去。猛然聽到身後一聲大喝:「烏索恩,你幹什麼!」惡魔的眼中充滿嗜血的**,聽到有人喝止自己,不由怒吼一聲轉身望去。只見穆圖臉色鐵青站在那裡,巴菲特已經帶著人衝到岸上,見到眼前一幕,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愣愣望著烏索恩。

    惡魔劇烈地喘息著,鮮血一滴滴從嘴角滴下來。停了片刻之後,烏索恩突然抬腳向穆圖走來。

    見烏索恩仍是一臉凶殘的表情,穆圖的眉頭不由擰成一團。看來多半是艾米莉的惡魔契約出了問題,如果烏索恩真的失控的話,就算將來艾米莉埋怨自己,也只好先幹掉他了。

    想到這裡穆圖心中一陣難過,雖然烏索恩只是個被召喚出來的惡魔,但這段時間以來的生死與共,常常令他們不自覺的忘記對方的身份,直到這時人們才想起,他終究還是一個嗜血的惡魔,一旦失去了艾米莉的約束,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察覺到穆圖眼中散發出來的殺氣,格雷干顧不上肩頭的傷勢,連忙擋在兩個人之間,喊道:「穆圖,等等,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轉頭又向烏索恩喝道:「你瘋了嗎?你要幹什麼?快點停下!」

    烏索恩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仍舊一步步走到穆圖面前,突然抬起手。穆圖一咬牙,衣服遮蓋下的身體變成青黑色,惡魔力量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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