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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殺出一片天 九十一貌似忠厚 文 / 九尾靈素

    九十一貌似忠厚

    塞勒涅剛走出不遠,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腳步馬上慢了下來。等聽到精靈的話,她終於忍耐不住,扭頭向身後看去。

    「看一眼,就看一眼。」小丫頭默默警告自己,「看完馬上就走,以後也不見他。」哪知道一回頭,只見穆圖整個人都走形了,手臂軟軟地耷拉在身邊,一動也不動。塞勒涅頓時慌了神,快步走到穆圖身前,拉住他手臂呼喚道:「穆圖,穆圖,你……你不要緊吧?你醒醒……」又向巴菲特問道:「他怎麼了?你們……你們快點幫幫他啊!」

    巴菲特攬著穆圖,沉重地歎了口氣,說道:「不行了,以我們的力量恐怕救不了他。」

    「什麼?」塞勒涅大急,「怎麼會這樣?剛才……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菲拉斯說道:「他本來就傷的很重,只不過一直強撐著不讓大家知道,等你決定要走的時候,他一著急就……。」

    塞勒涅心中好生後悔,要是知道穆圖有傷在身,自己說什麼也不會生他的氣。現在倒好,聽牛頭人和精靈的語氣,穆圖恐怕是沒救了。

    塞勒涅一把抱住穆圖,忍不住大哭起來,邊哭邊道:「死木頭,你醒醒啊!是我不好,不應該生你的氣……嗚嗚嗚嗚……」

    亞娜也是驚慌不已,穆圖體表凸顯的血管摸上去幾乎和鋼鐵一樣堅硬,偏偏身體軟綿綿的好像棉花一樣。這種奇怪的傷勢從來沒見過,只怕這次真的危險了。但她畢竟心思細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正常,好端端的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而且巴菲特和菲拉斯的表現也太默契了。

    小丫頭一雙眼睛咕嚕嚕亂轉,只見穆圖倒在巴菲特懷裡一動不動,牛頭人突然不易察覺地扭了下身子,咳嗽兩聲,說道:「那個……也不一定就完全沒救了……」

    塞勒涅哭得淚眼朦朧,聽到牛頭人的話立刻抬起頭,追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巴菲特咂了咂嘴,說道:「呃……他原本只是一點小傷,但情緒激動的時候體內有股能量失控,所以才導致現在的樣子。要是我們有辦法把失控的能量控制住,也不一定真的沒救。」又向菲拉斯說道:「是這樣沒錯吧?」

    「啊?」暗夜精靈一怔,連忙點頭說道:「唔……沒錯,沒錯,這個方法確實可行。呃……值得試試看。」

    亞娜越看越起疑,探著脖子向巴菲特身後看去。只見穆圖一隻手看似無力搭在牛頭人身後,食指卻在他背上輕輕移動。小丫頭仔細辨認,穆圖緩緩在巴菲特背後寫道:「傷勢容易復發,不能激動,要人照顧。」

    果然牛頭人馬上說道:「呃……就算暫時壓制了他體內的那股力量,可一旦他醒來,發現……」目光向塞勒涅望去,接著說道:「那樣的話傷勢容易復發,最重要是不能激動,而且需要有人隨時照顧,否則真的是必死無疑……必死無疑……」

    「恩恩,就是這樣。」菲拉斯一臉認真地附和著。

    亞娜心中有氣,「好呀,現在學會騙人了啊,竟然還跟別人串通。」狠狠瞪了巴菲特二人一眼,「這兩個也不是什麼好人,一個個貌似忠厚,根本是一丘之貉。」想到這裡忍不住就要臭揍穆圖一頓。一瞥眼只見瑪琳達站在後面,微笑著向她連連眨眼,指指穆圖又指指塞勒涅,做個哭泣的表情。

    亞娜會意,明白這時候拆穿只怕塞勒涅立刻翻臉,將來也不會再和大家見面了。「行,等過了這一關再收拾你。」小丫頭打定主意,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倒把其他人嚇了一跳。

    「穆圖啊……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嗚嗚嗚嗚嗚嗚……我笨手笨腳的不會照顧你啊……萬一不小心……那可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丫頭一哭三顫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別提有多傷心了。最後竟然像是泣不成聲,跌倒在穆圖身上。

    塞勒涅原本一肚子火氣頓時化為烏有,見穆圖氣若游絲像是隨時都會死去,連忙對巴菲特說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有辦法就趕快用……大不了我等他痊癒了再走……」

    「哼哼……可算讓你得手了。」亞娜越想越氣,伏在穆圖身上,一隻手悄悄滑向他腰間,捏住一小塊肉用力一擰。穆圖表情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巴菲特很配合地叫道:「又……又發作了,那什麼……他必須馬上接受治療,菲拉斯跟我來,把他抬到房間裡去。」

    瑪琳達走過來,扶起佯裝昏迷的亞娜,說道:「她的情況也不太好,我帶她去休息。可是誰來照顧穆圖呢?」

    一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最後都落在塞勒涅身上。

    塞勒涅咬了咬嘴唇,說道:「好吧,我照顧他。不過他一好我立刻就走。」

    「沒問題沒問題。」牛頭人一連聲答應著,和菲拉斯兩個連拖帶拽將穆圖抬進屋子裡。塞勒涅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你……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

    巴菲特聲稱治療時不能受到打擾,將穆圖抬進一間小臥室後便關上房門,只留下他和菲拉斯在裡面。

    牛頭人趴在門口聽了半天,確定沒人在近處,向菲拉斯使個眼色。見穆圖仍是一幅奄奄一息的樣子躺在床上,兩人都是暗笑不已。

    菲拉斯笑道:「別裝了,塞勒涅不在。」

    穆圖微微睜開一隻眼四下裡掃了幾圈,見的確沒有其他人,這才一翻身坐起來。

    「好險。」穆圖長長鬆了口氣,「幸虧你們兩個反應夠快,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伸手摸摸腰間,亞娜擰過的地方依然隱隱作痛。

    「這小丫頭,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她。」

    巴菲特說道:「我們開始也嚇了一跳,要不是你在我背後寫字,我也以為你不行了。」

    菲拉斯問道:「你身上那些症狀是怎麼裝出來的?我的確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你體內亂竄。」

    穆圖嘿嘿直笑,稍微釋放點惡魔力量出來,輕易就能做出這種效果,只不過卻不能告訴菲拉斯他們。岔開話題說道:「接下來還要大家配合,總之能拖一天算一天,或許過幾天她就消氣了。」

    巴菲特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們沒問題。不過你自己要小心,萬一被塞勒涅識破了,後果嘛……咳咳……」

    穆圖愁眉苦臉地說道:「我也是逼不得已,不過你們要盡快安排我好起來才行。一來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艾米莉的傷勢拖延不得;二來時間久了很可能被塞勒涅看出來,剛才就已經被亞娜識破了。哎,這兩個丫頭,沒一個好對付的。」

    另一邊,地精們已經收斂完死者。森格一條腿被熔岩燒燬,但搶救及時,總算撿回一條命。懶鬼傷心父親的死,一直神情恍惚,過了好久才想起來竟然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向其他地精詢問時,大家都說從黑龍攻擊城市前就已經沒人見過她了。懶鬼派人四處尋找都不見母親的蹤影,後來想起在父親房間裡有一條密道,便帶了幾個人下去。一直走到密道盡頭,才發現那出秘密港口。可憐懶鬼剛剛知道父親的死訊,緊接著又發現了母親的屍體,一天之內兩位親人被殺,家族中更是有不少人死在和黑龍的戰鬥中,這份仇恨幾乎令他發狂。

    「黑龍……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光你們!」地精咬牙切齒地說道。

    人們收斂屍體時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埃克蘇莫爾,老獸人被奈法利安打成重傷,胸前被撕去一大塊肌肉,竟然能硬撐著不死也算是一個奇跡。

    接下來的兩天裡,懶鬼匆匆繼承了父親的位置,成為帕裡斯家族新的領導者。地精們忙著重建城市,招募新的力量加入衛隊。地面部隊雖然損失慘重,但補充起來並不十分麻煩,龐貝斯城裡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死在黑龍手中,仇恨驅使更多年輕地精加入到軍隊中,只要經過一段時間訓練就可以成為新的戰鬥力。

    為難的是海軍和空軍的補充。這兩支部隊全軍覆沒,海軍甚至還搭上了巴菲特的波爾多獵手號,一艘船倒沒什麼大不了,令牛頭人萬分心疼的是他那幾百名身經百戰的部下,竟沒一個能活下來,老牛一想起來就難過的直掉淚。

    那些海盜們見到黑龍逃走本來也打算開溜,但偏偏之前被塞勒涅命令倒掉了大部分淡水,剩下的根本不可能撐到下一個補給碼頭,只好眼巴巴等在岸邊,希望島上的地精可以看在他們也是被逼的份上,放他們一條生路。

    懶鬼遭遇大變後彷彿變了個人,一掃以往懦弱懶散的模樣,下令將倖存的海盜和他們的船隻全部扣下。人員送到島上的礦山做苦力,船隻接受修復和改裝後草草組成一支艦隊,勉強擔負起保衛周圍海域的任務。

    就在龐貝斯島的地精們忙著重建家園的時候,一艘高等精靈巡洋艦停靠在藏寶海灣碼頭。裡維加茲帶著新招募的衛隊等在岸上,準備迎接新來的客人。

    地精一臉冷酷的笑容,自言自語道:「穆圖……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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