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聖水之池
白茉莉突然在眼神裡又充滿了恐慌。「我……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惡夢,應該說是我就在夢魘裡邊。我知道是夢,卻總是覺得是那麼真實,痛苦與煎熬,好像真的在身上發生一般。」
「我記得我出現在一個廣袤無邊的地方,一眼望不到邊的全都是紅色的沙子,紅的像是烈焰,冷的卻如冰霜,好像一下子就把鞋子凍透了。我邁不動腿,我被凍僵了,渾身根本就不聽使喚。天上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和星星,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光,陰冷的光線沒有一點熱量,相反,好像能夠吸收熱量一般。」
「這樣過了好久,我也沒能動地方。我以為我被凍透了,我以為我已經死了,可是,我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死,自己還在思維,自己還能清楚的看見自己。」
「突然,我腳上的冰就融化了。我是感覺到驚恐無比的,因為,這也融化的太快了,眨眼間,就連一點冰屑都沒了。我的擔心並不多餘,我褲腿上的冰融化的水,馬上就嗤嗤冒起白汽,就像一滴滴水滴到燒紅的烙鐵上一般。我剛從冰冷裡出來,卻又馬上感覺到熾熱無比,全身都被高溫籠罩,我能感覺到全身正在熔化,所有的皮膚都在皺縮,發紅髮闇然後發黑,我的腳好像都被燙沒了,我不停的跳躍,卻怎麼也逃不出來。」
「我被折磨著,心想,我馬上就會死去,卻怎麼也死不了,只能清醒的承受痛苦。那種感覺,就是讓我死一千次,我也不願意承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從地上又長出小草來。那小草,綠油油的,看上去非常美麗,整個地面都被鋪滿了,望眼欲穿。我想我終於熬到頭了,高溫的燒灼應該結束了吧。我想錯了,高溫依舊,我仍然被灼熱的上竄下跳。」
「小草生長的極快,一片又一片的葉子從沙子裡冒出來,居然比插花還快。小草的葉子,我的腳裡邊,比刀子插進去還要疼痛萬分。這草葉,居然如此之硬,如此的鋒利,刺的我只能更加迅速的跳躍。可是,我又不得不落下來,每次落到小草的葉子上,都猶如萬箭穿心。」
「我想逃,卻無處可逃,四周都一樣的一望無際,無論朝哪個方向,都沒有去路。我想我應該死了,可是無論如何的痛苦,我還是死不了,只能一秒一秒的忍受。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猶如過了千年萬年,使我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突然就起風了,狂風在轉瞬間就增加到極大極強,一下就把我刮到天上去。這下,我總算逃脫了草葉的刺劃。可是,我沒能高興多久,在狂風裡,我不能左右自己,只有順著風勢走。狂飛時而把我拋向高空,時而把我跌下地面。狂沙肆虐,打在我的身上,比萬蟲噬體還難受。特別是,每當我掠過地面,身上就被草葉刺劃,使我的膚肉一條一條的剝落。」
「我只有一個感覺,時間過的真慢,慢得快要靜止了。我終於被折磨的只剩下纍纍白骨,可是,我就是不死,清晰的感覺著所有的痛苦。」
「突然,天上就下起了大雨。大雨傾盆而下,澆在地面上,嗤嗤的冒著白汽。高溫一點點被降了下去,越來越低。大雨越下越大,雨過之處,小草吱吱的縮回地面以下,蹤影全無。狂風也越來越小,狂沙也漸落地面,最後,終於風平浪靜。」
「我摔落地面,只剩下白骨,此時已經沒有了痛苦的感覺。我被浸泡在雨水中,吮吸著雨水的滋潤,逐漸的恢復。」
「真是奇怪的雨水,不但消除了我的痛苦,還使我的白骨之上生長起**來。我的身體慢慢的恢復,最後,連衣服也和最初一模一樣的恢復了。」
「我意識到是在夢中,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眼睛似乎有千斤重擔壓住,想要睜開,卻無論如何也拉不動眼皮。我不停的努力著,用了好久,才終於把幾乎粘連著的眼皮睜開一條小縫。」
「一旦睜開眼睛,我的神志馬上就清醒過來,雙眼終於都能睜開。我看見有一個人正在向我身上灑水,他每灑一下,我身體就能感覺到力量的恢復。雖然躺著很舒服,但我想起了你,不知道你在哪裡,所以我一急,就坐了起來。」
「我一坐起來,氣血上湧,差點再次跌躺下去。還好,我挺住了,我看到,還有一個人跪在下邊禱告,看他們的穿著,應該都是基督信徒,這下,我放心不少。」
「他們見我醒了過來,就都停止了禱告和灑水。我想問問他們你在哪裡,卻是努力了半天,卻張不開嘴。他們也不管我想做什麼,就把我向前廳攙去。他們不停的對我說著什麼,我耳朵裡嗡嗡的響,什麼都聽不見。」
「我們走到前廳,前廳裡亂哄哄的,所有的人都在禱告,有人拿著聖經,有人拿著十字架,有人拿著小瓶小盅什麼的。我努力的張著嘴,使勁的搖著頭,嘴巴的神經已經管用了,我卻不知道該對誰說話,耳朵的鳴聲也漸漸落了下去,逐漸恢復了聽力。那兩個基督信徒不知道幹什麼去了,看情形非常的緊張。」
「我看見外邊是晚上,但是光芒卻很強,那光芒絕對不是太陽光,而且似乎是從教堂的牆壁上向外發射的。我聽見砰砰砰砰的聲音不停的響著,好像是教堂被什麼東西撞擊著一般。」
這時候魏名早就明白,吸血鬼正在進攻教堂,不過,看情形,這個教堂要比那個小教堂實力強悍的多,一時是攻不進來的。他沒有打斷白茉莉,只是點點頭,讓白茉莉繼續說下去。
「我在人群中找你,卻看不見,我就想你會在哪裡呢?我就這麼努力一想,我就感覺到你在這裡,原來是我的意識力恢復了一些。我就趕緊再次朝後邊跑來,剛跑到這裡,扶著那花瓶喘氣,你就出來了。」
「噢!」魏名瞪著眼珠子說到。「那麼說,是那水使你恢復的身體,也是那水使你恢復了意識力?」
「應該是。」白茉莉點點頭。
「那可是聖水,那可是凱爾撒大教堂近兩千年積存下來的。也所以,外邊的吸血鬼也最為懼怕這座聖城的大教堂。」這時,卻是先知說話了。
「哦!」魏名和白茉莉同時哦了一聲。兩個人的眼珠子一轉,同時起身,站了起來。「走,去看看。」魏名說道。
兩個人出了那間小屋,再次走進後廳。上次進來,魏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茉莉身上,沒有仔細觀察,這次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後廳的不一般。
這後廳的建築倒是很普通,裝飾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因為後世的教堂後廳多模仿它建造,所以很常見。它與普通教堂不同之處,就在於中間的這個大水池。
這水池說大不大,也就兩間普通房子那麼大,大概有三十來平方米。但說小也不小了,這裡邊畢竟裝的是聖水,不是普通水。
聖水池的水清澈透明,看不見一絲雜質。更難能可貴的是,聖水池向外散發著柔和的白光,那白光,氤氳別緻,養睛明目,一種極其舒爽的感覺迎面而來。
魏名走到聖水池旁邊,用手掬起一捧水。這水,似乎裡邊放了明亮的鑽石,閃閃生輝。更為奇怪的是,只要把它掬在手裡,它居然不會從手縫裡向下漏。那水被掬起來,好像就定了形狀,不但不向手縫下鑽,連兩邊都不流。而更為奇怪的是,這水並沒有黏度。
魏名想起,他曾經和表哥羅清一起禱告出一瓶聖水來,那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但現在,跟這聖水池的聖水比,那就好比一般的水酒和茅台比,有天壤之別。
魏名感覺有一股溫熱舒爽至極的力量從手裡向自己的全身散發,他一時被震撼,情不自禁的把手中的聖水朝臉上抹去。
他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極其愉悅,舒爽,包容,天地萬物皆在心中。這是心靈的洗禮,這是精神的大餐,全身的每一處都幾乎筋舒肉坦。
「啊!」魏名的後背不知被誰推了一把,一個身形站不住,朝前摔去。只聽「普通一聲,魏名就跌進了聖水池裡。魏名一邊向下跌去,一邊回頭一看,原來是先知偷偷的跑到了他的身後。魏名和白茉莉正為聖水池的事物發呆,根本就沒注意,才被先知偷襲成功。
「啊!噗!噗通!」魏名在聖水池裡掙扎,原來,魏名並不會游泳,在聖水池裡胡亂撲騰起來。
這聖水池很深的,具體有多深,魏名不知道,怎麼也比他的身高深,因為他夠不見底。他撲騰了半天,發現沉不下去,慢慢的就縮小了動作。真是奇怪的水,他居然能飄浮著,並不會沉下去。
他根本沒時間再去關注沉不沉的問題,劇烈的溫熱的能量蜂擁而至。魏名就好比是正在充電的電池,全身開始散發著熱量。
白茉莉也正呆呆的看著這奇怪的聖水池呢,卻冷不防看見先知把魏名一下給推了下去。她看見魏名在水裡掙扎,也想跳下去,也顧不得自己也不會游泳了。先知一把就拉住了她。
白茉莉擰著勁的朝水池裡用力,多虧她剛剛恢復,並沒有多少體力,否則,就憑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嫗如何能拉的住她!
先知一邊拉著她,一邊向水裡指著,嘴裡還不停的勸說:「沒事,他不會有事的,你看,你快看!」
白茉莉朝魏名看去,非常奇異的景象,使她張口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