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山水游第二十三章太陽島的前塵往事（二）
李維說道：「我並沒有很多的時間和心情在這路跟你們說這麼多。．我已經告訴過你們，慕紫星認我當哥哥，我自然也把她當做妹妹，並不是把她當僕人看待。我如果直接剝離了你們的記憶，收了你們的靈魂本源，倒是真的多出了三個僕人。我是在昨天的戰鬥之時，看到星兒抱住夏蓮哭泣，而夏蓮卻不知所措。徒惹得星兒更加傷心。星兒心智不高，我是怕以後少了三個真心關心她的人。才會跟你們如此囉嗦。」
冬梅倒是頗有些決斷的樣子，聽了李維的話，說道：「反正我們是脫不出你的掌握。我們要見過小小姐之後，才能決定是否答應你！」
春蘭神色黯然，嘶聲說道：「你把我變成夏蓮那般就是了，無知無覺的，以後再也不用受這些苦楚，倒也不錯。你……，你這賤人，和姑爺真的有……，有……，你竟然瞞著我們一千年！一千年！除了相思之苦，我們得到了什麼？小小姐成了這個樣子，一千年都沒有辦法。現在倒好，竟發誓效忠別人了，我們是生是死，又有什麼區別，只是沒臉去見小姐了……」
她最後那句「賤人」，卻是對著冬梅說的。
聽了她的話，秋菊也神色複雜的看了冬梅一眼，喃喃說道：「是啊，是生是死，也不過像夏蓮那般，都是個活死人而已……」
聽了她們的話，李維心中一動。說道：「難道你們就不為星兒以後想想……」
「想什麼？她如此尊貴，卻已經發誓跟隨你，我們又能如何，你日後如果對她好，那我們這些老太婆跟在她身邊也沒有用。你如果對她不好，我們見了也只是徒增傷心而已。有沒有我們都一樣了……」春蘭卻好似一心求死一般說道。
李維說道：「如果我說，星兒以後還有可能發身長大地話……」李維倒是知道。她們千年來，為了慕紫星身體不長。心智不開，想盡了辦法。
三人眼睛一亮，冬梅當先說道：「你捨得兩隻小鳳凰？兩隻鳳凰的重生之火合在一起，倒有可能讓我們小小姐獲得重生，發身長大，心智重開也說不定……」
李維一愣，沒想道她們原來是在打著鳳兒、凰兒的注意。說道：「星兒雖是我妹妹。但鳳兒、凰兒也是我弟弟、妹妹，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他們！不過……」
李維跨前一步，手一伸，就將春蘭的一隻手抓住。她們三個人力量被禁制，比一個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如何能躲得過李維這一抓。
李維抓著她的手，一動不動。
這春、夏、秋、冬四人，自從幼年被賣。成為了慕紫星母親的貼身婢女之後，身體髮膚，除了她們姑爺，從沒有任何男人碰過一下。春蘭面孔漲的通紅，就要出聲呵斥，突然臉上現出古怪地神色。一聲呵斥生生的憋了回去。
看了春蘭地樣子。秋菊和冬梅還以為春蘭被李維制住了，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要幹什麼，就是一直冰冷的冬梅也面現恐懼之色。
過了有兩、三分鐘，李維鬆開春蘭的手，卻橫移一步，又抓住了秋菊的手。秋菊的表現與春蘭一般無二。冬梅更是恐懼。
果然，兩三分鐘後，李維又是一把抓向冬梅。她竟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李維微微一笑。也不解釋。只是抓住她的手，兩分鐘後便鬆開。向後一飄，又坐回了原先地坐墊之上。靜靜的看著三人。
春蘭、秋菊、冬梅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一齊看向李維，看得是目不轉睛，漸漸的眼睛都越看越亮，露出驚奇喜悅之意！
李維本是給三人分別演示了一下靈脈重鑄的法門，在三人的腕脈上略為示範了一下。三人雖然身上被下了禁制，但眼光不會消失，正是她們小小姐需要的筋脈重鑄之法！
任何一門功法，不光有使用之法，必定還有與之配套的心法。比如李維現在用的…金，何等犀利，可在楊元魁沒有傳給他力量運用地法門之前，他也試了許多此，無論如何也使不出來。
他在給丁秋療傷的時候，也只是提醒她注意，她能從李維給她療傷，重鑄筋脈中，體會到多少心法，是她的造化。她體會的越深，日後的成就就越大。
李維給她們示範完了之後，本是靜靜的看著三人。卻沒有想到三人像看到了寶物一樣注視著他。竟被注視得不自然起來。問道：「那個，難道有什麼不對？」
春蘭他們三人又相互看了一眼，就連春蘭和冬梅眼中也沒有對立地神情。三人不約而同的點了一下頭，秋菊神色凝重，說道：「那，公子，只要你答應我們一件事，我們就心甘情願的發誓效忠於公子。」
李維笑道：「什麼事？」心想著，治好星兒被定型的筋脈，也只有這古老的靈脈重鑄之法了。不怕你們不答應。
「你娶我們小小姐為妻！」秋菊看著李維，無比認真的說道。
「……啊？你，你說什麼？」李維過了老半天，才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說道。
「公子你娶了我們小小姐，我們自然是你的奴婢一般，效忠於你，和忠於我們小姐也沒什麼不同。」秋菊鬆了口氣般，神色淡定說道。
「這個，你們看星兒現在還這麼小，又是我妹妹，我怎麼能娶她。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治好她的筋脈，倒沒有必要說什麼娶不娶的。何況，我已經有了自己地女人，嗯。還不是一個……。」李維當即拒絕道。
春蘭說道：「哼！她又不是你親妹妹。小小姐筋脈重塑之後，自然會長大成*人，以我們小姐當年地天人之姿，小小姐身形長成，也必是人間僅見的美人，配你是綽綽有餘。至於你有了其他地女人，那有什麼要緊。我們也不奢望你能像我們姑爺一般，有絕世風采。天大的本領，卻只對我們小姐一人傾心……」說到這，卻轉頭看了冬梅一眼，歎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秋菊一笑，笑容頗多無奈，說道：「我等此生還有什麼希望。只不過都是為了小小姐而活著罷了。小小姐有希望，我等便活，小小姐沒有希望了，你也休想逼迫我等。小小姐非但身形不長，而且心智蒙塵，千年來，我們四個想盡了辦法。也沒有什麼效果。本來已經逐漸絕望，不過現在看到了公子。倒又生出幾分希望來！」
不愛說話的冬梅也說道：「小小姐身形不長，心智不開，只有你娶了她，才有治好她的希望。」
李維聽了個雲遮霧罩，卻越發的糊塗，說道：「你們說話都吞吞吐吐。說一半，留一半。我大不了把塑脈地心法傳給她，反正她是我妹妹，也沒什麼大不了。幹嘛非得娶了她呀？哎！還有你們剛才說的你們小姐、姑爺地事情，我很感興趣，能不能說來聽聽？」
春蘭和冬梅對望了一眼，卻不說話。秋菊又歎息一聲，說道：「你們不願講，我來講吧。他以後是我們的小姑爺，對他講講也沒有什麼。」
看著秋菊。李維心道。我什麼時候答應做你們的小姑爺了。不過看這秋菊，自始至終。不卑不亢，從容淡定，神色間自有秋之高遠，菊之孤芳。倒是人如其名。
聽秋菊慢慢說道：「我們小姐出身在大唐天寶末年，本姓秦，乃是始皇一脈傳下來的。」李維心裡一咯登，那這個當年的秦小姐，豈不是老祖宗，那她的女兒，長不大的慕紫星妹妹，也算是老祖宗吧……。秋菊這一扯，竟然扯到了大唐年間，也扯得太遠了吧。
「其時，天下動盪，民不聊生。我們幾個都是只有幾歲，就被賣到了秦府之中，是小姐地貼身丫頭。小姐待我們如姐妹一般無二。小姐十三歲上，就已經才氣滿長安，更顯出艷絕天下之姿。說媒提親之人踏破了秦府的門檻。中間自有許多故事。到我們小姐十五歲上，偶然遇到了我們姑爺。那些公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故事我就不說了。要說起來，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李維摸著鼻子苦笑，她這是扯到哪了，卻又不好意思打斷她。幸好下面就說道了李維想聽的。
「我們姑爺原來竟是有大本領的修仙之人。因為某些原因，他帶著我們小姐離開了秦府。可小姐和我們姐妹情深，央求姑爺把我們也一起帶了出來。那時，我與春蘭、夏蓮三個，比小姐小兩歲，都是十三歲，而冬梅妹妹卻只有十一歲。」
「後來我們才知道，我們姑爺掌三口寶劍，天下無敵，本就是要羽化飛昇的人了。卻見了我們小姐一面，驚為天人。而我們姑爺神采風流，與我家小姐正是一對璧人。」
秋菊眼光迷離，沒有焦點般看著遠處。不知道是想起了小姐還是姑爺。
又說道：「我們姑爺已臨飛昇，卻不願與小姐分離。以**力，生生延遲了飛昇之期。滯留百餘年，助我們小姐提升玄功法力。你想我們小姐本就是秉天地靈秀的女子，又有姑爺一力相助，雖只一百餘年，依然平安渡劫，和姑爺一起飛昇，終成了神仙眷侶！」
秋菊抬著頭，悠悠的看著窗外地遠處，神情間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失落。春蘭潸然淚下，冬梅卻是閉著眼睛，李維明顯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
「我們四個，也和小姐一起，隨姑爺學些修煉功法。想我們當年也是小姑娘，情竇初開，我們姑爺又有本事，人又是英挺俊美，我們一顆心自然也都牽掛在了姑爺身上。再者，小姐本就說了，我們四個就是她的通房丫頭，她倒是願意我們和姑爺在一起。」
「可姑爺卻對她說。他只有一顆心，已經給了小姐。如何還能有旁地牽掛。日常與我等相處也是彬彬有禮。直到有了我們小小姐。」
李維聽了是汗顏不已。想想自己，牽掛了一個又一個女子，真是慚愧。
聽秋菊接著說道：「小小姐出生之後，我們小姐和姑爺卻要在不久之後飛昇，自然要給小小姐做些準備，照顧她的重任就落到了我們的頭上。可我們又功力不足。姑爺飛昇後不足以護佑小小姐安全。於是，姑爺用了十年時間。來給我們四人提升功力，生生將我們提升到了元嬰修為。」
「公子你想必知道，伐筋洗髓，渡入丹元等等沒有身體相觸，如何能夠進行。縱然我們姑爺已有神仙修為，也不可能拍你一掌、點你一指就讓你有無限神通。十年裡，姑爺每月分幾次給我等增加功力。我們的身體太弱，姑爺又用秘法將我等身體強化，以便能承受過快增長地丹力靈元。這期間，小姐也勸過姑爺多次，收了我等入房，可姑爺一直也不同意。也不是說姑爺對我等全無情意，我們也自然能感受到姑爺在傳功之時日漸溫柔。可直到他飛昇而去，我們依然是清清白白……」
聽了前面的話。李維也感歎，原來神仙也不是說傳功就傳的。想想也是，自己最初給天歌、天心療傷，給玉兒洗伐筋脈，就算最近地給慕紫星療傷，都會有身體接觸。精神力探進去，細細感受她們的筋脈傷勢，再將丹氣用最舒緩地方式渡入她們體內，這一絲丹力還不能和自己體內的丹力斷絕失去聯繫。沒有身體聯繫如何控制得住。要是隨隨便便一道丹氣打進她們體內，豈不是直接將她們轟殺了。
又想那秦小姐溫柔款款，那慕姑爺情意深重。倒真是神仙中人。只是可憐了這四個對他一往情深的女子，那慕姑爺要是知道她們千年相思之苦，不知道會不會心疼。
「哼！我才不讓那些愛我或者我愛的女子落入這可憐的境地。」李維有些憤憤地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給自己找理由。
「清清白白嗎？冬梅妹妹，我想問你，姑爺地藍水甲和藍水劍怎麼會在你手上？」春蘭問道。語氣裡多了些傷心。倒像沒有什麼指責冬梅地意思了。
冬梅輕哼一聲。說道：「沒錯，我是和姑爺有幾夕歡愉。小姐也知道。他飛昇之際，留下這兩樣東西給我防身，也留個念想。」
秋菊歎口氣，低下頭去，李維清晰地看見她眼中的一層水霧。春蘭氣苦之極，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為什麼？就因為你比我們妖艷幾分？」
就現在來說，她們也是美麗的女人。年輕時肯定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冬梅的確更勝一籌。
冬梅卻不掩飾，直接說道：「那倒不是，你們只是知道在心中喜愛姑爺。姑爺也是對你們心疼有加。可你們誰對姑爺說起過一聲。哼，我可不管，只要小姐同意了，我不是對不住小姐，我便不怕。每次單獨見了姑爺，我都要對著他訴說我的所思所想，所牽所念，百十年說下來，能沒有一點用嗎？不過那又有什麼用，千年來，我心裡的痛只會比你們更甚！」
聽了這話，李維又想起了天歌，這丫頭不就是這樣嗎？不過她顯然不像冬梅這樣自私，她告訴李維我愛你地同時，也告訴他說，天心師姐也愛你。嗯，李維清楚記得，她說的是，我要嫁給你，還有我師姐！
「原來是這樣，這樣……」春蘭笑了笑，笑的比哭還難看。
「嗯，那個，我們好像跑題了吧……」李維就不明白，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這幾個女人一千年還沒有扯清的情感糾葛上去了。
三個女人卻各人想著自己的心事，沒人理他。
李維也只有苦笑，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能對她們大聲呼喝，何況那根本沒有用。
聽著慕紫星追著鳳兒、凰兒，三個小傢伙嘻嘻哈哈的跑進來。凰兒當即就摟住李維地脖子，趴在他的背上，鳳兒卻是文靜的靠著他身邊坐下，好奇的看著三個傷心的「姑姑」，因為慕紫星已經在叫著「姑姑」，還一邊對著鳳兒、凰兒說，這也是你們的姑姑。
慕紫星叫了聲哥哥，也像鳳兒那樣，靠著他身體的另一邊坐下。李維看她又穿了一身火紅的衣服，頭髮編了六、七個小辮，連頭上的頭飾也鑲著鮮紅的火鑽。小辮不知道是郭思佳給她編地，還是秦楓編地。她的美麗能媲美鳳兒，說她是個天下絕無僅有地小女孩也不為過。
李維摸了一下她的頭，問道：「受的傷全好了？」看著她是個可愛的女孩，想著她的年齡，尤其是面前這三個女人說的，要讓李維娶她的話，李維心中的感覺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慕紫星點點頭，抬頭看著他，眼睛又黑又亮，說道：「哥哥，你別和我姑姑吵架好不好？我姑姑對我可好了，你是我哥哥，我姑姑一定也會對你好的。」
「好，去給你姑姑把身上的禁制解開吧。」雖然已經知道慕紫星完全是小姑娘的心性，李維依然不想在她心中留下芥蒂。也可以緩和和春蘭、秋菊、冬梅三人的關係，她們只要不傻，就決不會考慮再和他動手的事。
慕紫星把頭往他懷裡一縮，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哥哥，我不會……」
這讓李維很驚奇，設置一些禁制，對於修為到了慕紫星這種程度的人來說，只是一些小小的應用法門。她連這些都沒有學，其實不學，有些自己都能夠想到，但顯然慕紫星現在的心智影響了她。
難怪她連給人療傷也不會。
李維將身上的困龍索、勾心劍、和那顆紅日消元珠交給慕紫星，說道：「這根困龍索，我簡單的煉化了一下，其它的都沒有動。星兒你去把困龍索重新煉一下，哥哥跟幾個姑姑要商量事情。嗯，鳳兒、凰兒你們也去玩。」
勾心劍是一把靈魂攻擊的短劍，紅日消元珠又叫烈陽珠，被它一照，就會渾身提不起力氣來，身上的靈元就像淺雪遇上驕陽，汩汩而化。是很厲害的法寶。但這樣的法寶要煉化起來也很麻煩。李維之前一直沒有時間煉化。
三人一起答應一聲，歡叫著蹦跳著跑出去。
看著春蘭她們三人充滿慈愛的目光，自屋外的慕紫星身上收回來。李維說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說一說星兒的問題，她為什麼會成為這樣？又為什麼只有娶了她才能治好她？」
他雖然自夏蓮的靈魂中讀取了一些記憶，但一個人的記憶何其龐大複雜，短短一兩個小時，他也只是揀一些認為重要的看一下。何況有些事情，夏蓮只怕是連想也不願去想，李維又如何能夠得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