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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十章 :皇陵 文 / 明月別枝

    第九十章:皇陵

    等終於從溫泉池洗好澡上來的時候,我已經連瞪狐狸的力氣與興致都沒有了,只能兩眼哀怨地看著他,不是說這種事男人消耗的體力更多麼?為何抱著我的這人精神愈發煥發的樣子,整個人頗有種要散發紅光的氣勢。

    替我穿了衣服,擦乾頭髮,然後抱著我坐到外膳食間吃飯。龍床上已換了乾淨的床單,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我們出來的時候寢宮裡卻依舊不見人影,我也顧不得其它,坐在狐狸懷裡,一邊讓他餵我東西,一邊聽他說話。那纖繪公主也好打發,狐狸有事要忙,便由沉諳陪著她到龍州各處走走,她雖不樂意,但也沒負氣回國,反正不知道這只臭狐狸是怎麼把人家擺平的,沒名沒份的,她一個公主就是鐵了心暫時不回國了,聽說那使臣被罵得狗血淋頭,最後都拿出公主令牌砸人了,還威脅使臣是想將她逼死云云,直教那倒霉的使臣慌忙回國一來覆命二來派個更強大的使臣來將公主接回去。

    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個更比一個牛啊,我在心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繼續張嘴享受狐狸的超白金五星級服務。飯畢狐狸見我實在倦極,便抱著我小睡了會。再醒來時太陽已有往下掉之勢,難得的過了一天一夜的純兩人世界,他卻似還有安排,親手替我挽了頭髮,整理了我身上衣裳,拉著我便往寢宮外走去。

    寢宮外候著李福,還有幾個平日裡侍候狐狸的宮女太監,見我們出來,儼然下跪,對我,竟是以皇后之禮相待,而且口中稱呼,赫然是「皇后娘娘」。我轉過頭看身邊的狐狸,他對著我慵懶一笑,桃花眼裡卻是認真與堅定,我亦不再堅持,由著狐狸拉著我,往左側行去,不遠處,早已有馬車候著。

    撐死不過就是淺醉居、邀月樓、龍澤湖。我也不作他想,哼嗤哼嗤全靠自己爬上馬車,然後實在無聊將頭枕在狐狸的腿上,繼續打瞌睡夢周公。

    「淺淺,醒醒,淺淺。」不知睡了多久,似乎有人輕拍我的臉,而且聽聲音似是那隻狐狸。我費力地睜開,看著眼前那張妖孽的臉,大腦有幾秒鐘空白。

    「淺淺,到了。」他又伸手輕拍了拍我臉頰,笑道。

    到了?我終於回過神來,左右環視了一圈,立馬拉過狐狸,躲到他身後,怪聲道:「來這裡幹嘛?」

    LOOK,太陽已經要下山了,天馬上就要黑下來了,可是這時候狐狸帶我來這公墓園幹嘛?不對,不是普通公墓園,是極盡豪華極盡奢侈極具氣勢的公墓園。

    「來看母后。」他握住我扯住他腰際衣服不放的手,緊緊地,將我拉到他身邊,認真道。

    我心裡一顫,這裡竟是皇陵!抬眼又打量了四週一眼,陵園外侍衛把守,陵園內高碑林立,上刻龍紋,一座墓穴就是一個小宮殿,殿匾上分寫著葬著的龍曜國歷代皇帝與皇后。按龍曜國的皇家典制,皇帝皇后合葬一個墓穴,而妃嬪是沒有資格葬在皇陵主墓園的。

    「走吧。」他將我的手緊緊包在他手中,又緊了緊,然後抬腳往前走去。我亦步亦趨跟著,並沒有說話。

    在心裡細數,行至第一十七座墓前,亦是這皇陵主墓園裡最新最裡面的一座墓,墓碑上赫然寫著龍曜明德皇帝與純惠皇后墓。狐狸斂神,一撩衣擺,雙膝跪下,我依樣跪在他左邊,從始至終,他的手都沒有鬆開我的。

    「母后,兒臣來看您了。」他拉著我一道叩首,起身時看著我道,「母后,這是兒臣的皇后,您的兒媳,她叫淺淺。」

    他依舊是「母后」「兒臣」的稱呼,彷彿他的娘親還是皇后娘娘,而他依舊是少年太子。他的聲音平靜,臉上亦有一種平靜的神色,看著我的桃花眼眸一片安然。我心裡一暖,這樣斂了鋒芒的狐狸,真的讓人覺得很溫柔,很安全可靠。

    「淺淺拜見母后。「我跟著他叫,彎身伏地叩首。

    他拉我起身,與我並肩站在純惠皇后墓前,兩人都沒有說話,狐狸亦沒有示意我向他父王行禮。太陽漸漸西沉,那一輪渾圓火紅低低地掛在天上,似將這皇陵染上一層金紅色。

    「大哥。」我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他的手改而環住我腰,我繼續輕輕地道,「大哥,我姓林,叫林淺淺。」

    他放在我腰際的手緊了緊,然後側過頭在我頭頂發上輕輕落下一吻。脖上微涼,低頭伸手,其實不用看,手只一觸,我便知道是那塊鳳蘭玉珮。他不語,逕自鬆了我,然後在我頸後打了個結。我眼眶微濕,他卻拉過我手,轉頭看我,輕道:「我們回去吧。」

    我點點頭,然後轉身,抬眼,整個人驀然一顫,身子不由靠向狐狸。我們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婦人,衣著簡樸,神情狼狽,隔著不遠的距離,依然不難看出她有姣好的臉廓與身段,年輕時候,必是一個大美人。

    我以為陵園裡該只有我與狐狸兩人,陵園外嚴守著侍衛,他們又沒跟著進來,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地方出現這樣一個微有些奇怪,或者說是不合適的婦人。狐狸對著我安慰地笑笑,看向那婦人時,桃花眼明顯變得凜冽而冷然,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迫人的氣勢,卻又在瞬間歸於寧靜,拉著我的手,繼續往回走。

    「你……」

    「她……」有一個聲音與我的同時響起,我才說了一個字,便驚覺自己被人攔腰抱了起來,暈乎乎地似轉了個圈,待得雙腳著地時,赫然看到剛才站在離我們不遠處的婦人此刻手撫胸口斜斜坐倒在地上,距離似乎比剛才離我們又近了些。

    狐狸身上的殺氣早已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絕然的慵懶與隨意,拉著我緩緩踱步至那婦人跟前,居高臨下,聲音涼涼地道:「再說一次,你得稱呼朕為皇上,行三叩九拜之禮。這幾年呆在陵園,你竟還沒絕了出去的妄念麼?」

    話到最後,聲音裡已有明顯的嘲諷之意。那婦人輕咳了幾聲,嘴角已有鮮血流下,神情清冷,眼神卻怨毒的狠狠盯著我身邊的狐狸,開口似想說話,一字未語,徒然噴出一口鮮血。

    狐狸不再理他,拉著我轉身繼續往外走。我腦中反覆浮現婦人清冷的神色與怨毒的眼神,似曾相識卻又記不起來,徒然讓自己心驚。直至出了陵園上了馬車,依舊理不清思緒。

    「怎麼了?她只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人,淺淺不要多想。」他將我圈在他懷裡,伸手撫平我微皺的眉頭。

    我拉過他的手,雙手包在自己的手心,悶悶地道:「大哥的武功是不是很好?」

    雖然從他夜入天青皇宮便知他武功肯定了得,但看他出手還是第一次,而且很顯然根本沒用多少功力花多少心思的第一次,便讓一個人受傷至此。

    「如果是,不好麼?我還以為淺淺是希望大哥武功越高越好。」他的桃花眼耀若星辰般看著我,打趣道,「莫不是淺淺怕大哥什麼都好,自已有些慚愧心虛不成?」

    「去去。」我連忙伸手,滑下他膝蓋,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方低頭愧疚地道:「鳳蘭玉珮的事,對不起。」

    他又將我抱坐到他腿上,看著我,認真道:「淺淺是因我去的天青,歷經那些苦與痛,生與死,又何來抱歉之說?」

    我怔怔望著他,忍不住撲到他懷裡。狐狸呵狐狸,他是瞭解我,明白我的。忽然想起小白,我忙抬頭問道:「小白他……」

    他眼裡的銳利一閃而過,快得好像是幻覺一般。

    「大哥,」我忙握住他的手,哀求道,「你與他之間的是是非非我不管,但求你原諒他劫我出宮這件事,他之前曾救我幫我,這一次雖有心騙我,但並沒有傷害到我,我不怪他,也不能怪他,此事之後,我自不會再交心於他,只求大哥切莫因此事,而亂了早前的打算。還有,我曾答應過他,關於流言的事,我自會還他一個公道。」

    如果當時沒有被劫出宮,或許現在就是完全不同的處境,我該是與狐狸成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已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才短相聚,卻又要遠別離。一想到馬上又要趕回修若,我便低頭黯然。

    「沒想到皇宮裡,還藏著大秘密。」狐狸卻不回答,一手突然撫上我左手的小拇指,來回在那道護魂留下的疤上打圈。、

    皇宮裡的秘密?難道龍曜皇宮裡也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秘密可會與曦嵐說的天青皇宮的秘密有關?可是若有關,之前狐狸都不知道麼,難道老皇帝將這秘密傳給了小白?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小白口中的遺詔會不會是……

    「淺淺在想什麼?」他低頭凝視,略有些困惑。

    「沒有。」我急道,話音未落,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否定的太快了,忙掩飾的笑笑,臉色一沉,悵然道,「修若的盟書定了麼?我還得趕著送回去。」

    他卻突然輕笑出聲,伸手,取下我頭上的髮簪。我的頭髮瞬間披散,他又習慣性地將頭髮繞在手裡把玩,微一用力,拉著我貼近他的同時,嘴唇已貼上我的。輾轉纏綿,在喘氣的間隙似含含糊糊的說道:「盟書一早已派人送過去了。」

    我有的聽沒的懂,只哀怨地發現,這趟回來,狐狸怎麼變得恁地膩人了?尤其經過昨晚,簡直就跟牛皮糖似的,總粘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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