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科舉啊科舉(本章免費)
還在盤算玩什麼遊戲,狐狸已經伸手指指我,又指指那長方桌上的古箏,示意我彈奏一曲。媽呀,我以前學的是鋼琴,最喜歡的是琵琶,其餘的都不會。這裡沒鋼琴,總不能讓我穿著男裝還猶抱琵琶半遮面吧。
「我不會。」我乾脆坦白。
「剛剛喝酒說不會,現在彈琴也不會,鬼才相信。」狐狸還沒說話,穆清林就開始恬躁了。
「真的不會。」我的表情十二萬分的真誠。再說了,人家現在堂堂一個宰相,雖然你是皇上,怎麼可以說讓人家彈曲就彈曲?顧顧人家的自尊好伐!
「他還是宰相呢,怎麼什麼都不會,大哥你當初怎麼選他的?」清林很認真地問狐狸,呃,貌似這個問題我也很想聽狐狸同學親口說說。
「眼花了吧,我本來以為雲家這麼有錢,這些個東西,他應該都會的。花這麼多銀子捐個官,沒想到連個先生都捨不得請,唉!」狐狸一臉的婉惜與後悔。
暈,這兩個人合著一起欺負我呢,我狂怒。
「那個,二林子,你一介武夫難道會吹吹彈彈的?」我還真不信呢。
「二林子?你叫誰呢?」二林子氣得頭髮也要豎起來了。
「不喜歡?那叫什麼?穆穆?清清?林林?小清?小林?小清子?小林子?」我話還未說完,穆清林一個飛身撲過來,幸好狐狸拉著我閃了一下,堪堪避過他的攻勢。因著穆清林的那一撲,船不由得輕晃了一下,我嚇了一跳,「呀」的一聲,險些自動撲進狐狸的懷裡。
「不許亂叫,叫我二哥。」二林子眼看抓不到我,便對著我大吼,聲音震得我嗡嗡作響,真是個粗人,哼。
「大哥,二林子欺負我。」我對著狐狸撒嬌,一時忘了自己現在是雲風,還故作泫然欲泣狀:「大哥說過會罩著我的。」
狐狸明顯一楞,繼爾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子,才斂了神情,嚴肅道:「二弟,不許欺負三弟,有什麼事,也都依著他點讓著他點吧。」
二林子先是楞楞地看著狐狸大笑,然後聽到狐狸的話,一張臉憋得通紅,又不敢反抗,差點氣得內傷,最後恨恨地看著我,陰陰地說道:「若是我會吹吹彈彈的,你便喝了那杯酒如何?」
說完他還對我詭異的一笑,我由於太堅信一介武夫肯定不會風雅的東西,一粗心就忽略了那個笑容背後隱藏的陰謀,自動屏蔽掉一臉欲言又止的狐狸後,豪氣萬丈地說道:「好,你若不會,便跳下船繞著這船游一圈再爬上來。大哥替我們作證,輸了誰都不能賴皮。」
於是,在我萬分驚訝的目光中,二林子緩緩從袖口掏出一管碧玉簫,對著我深深一笑,在我幾欲昏倒之際,將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吹得纏綿緋惻讓人聽了黯然失魂。5555,這世界是怎麼了,他不是大將軍嘛,大將軍也會這風花雪月的玩意兒?還隨身帶簫,還藏在袖口裡,為啥我一早都沒發現?
在二林子強硬的氣勢下,在龍狐狸一臉正氣又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下,我一閉眼,將那滿滿一杯酒吞下了肚子。
好辣,我嗆了好一會兒,又喝了一大杯水,喉嚨才好了些。腦袋漸漸沉了起來,胃裡火熱熱的像在燒一般,精神卻又有些興奮,臉很燙,從窗口吹來的微冷的夜風卻讓人覺得很舒服。我轉過身,跪在軟榻上,將身子趴在窗口。
真美!明月皎皎,懸在黑藍絲綢般的天空中,倒映在波光粼粼的綻藍色湖面上,沉靜中閃著銀光;兩岸掛滿了紅燈籠,彷彿兩尾紅龍盤延到遠方,直至紅影模糊,直至消失不見;襯著燈籠,可以看到岸邊的垂柳已經長滿嫩綠的葉子,隨風飛舞,阿娜多姿;柳樹之間的桃樹正是花期,雖然晚上沒有桃花盛開,那點點的花芯在一片紅光下卻尤顯妖艷;湖面上飄著好幾艘畫舫,燈火闌珊,琴音瑟瑟,歌聲濃濃,間或歡聲笑語……從沒想到,此生還能看到此等美景,繁華卻不喧囂,寧靜卻不安靜。
「好像就是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我喃喃自語,繼爾吃吃發笑,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三弟,三弟,你還好吧?」好像是狐狸的聲音。
我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嗯,他長的真的好好看,完美的五官,完美的臉龐,烏黑的長髮。我忍不住伸手,卻在距離那張臉不到兩厘米處停下,縮回手輕拍了拍愈來愈燙的臉頰,傻笑道:「叫我……淺淺。」
「淺淺?」
「嗯。」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乖乖在軟榻上坐好,伸手又想去拿酒杯。
狐狸先我一步將桌上的酒杯收了去,轉頭看我,桃花眼裡滿是讓人不能讀懂的訊息,聲音卻是分外溫柔地問道,「三弟,你說這治粟內史,該舉薦誰來當?」
「治粟內史?」我眨巴了幾下眼睛,好半天才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哦,對了,治粟內史的位子沒人了,可是為什麼要舉薦?舉薦不好,舉薦不好。」我邊說邊激動地揮了揮手,真是學不乖啊,上一個舉薦的人才剛出事,怎麼還想著再舉薦一個人?
「不然三弟以為如何?」狐狸懶懶地問道,眼裡卻有精光瞬間閃過。
「官員任命舉薦制,導致任人唯親之風盛行,你又不可能詳查每個人的能力與秉性,長久以往,終會導致朝綱的庸腫、低效,以及形成千絲萬縷的權勢團體,個中利害,前車可鑒前車可鑒啊,所以……」我滿足地打了個酒嗝,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所以什麼?」
「所以科舉啊!」我衝著狐狸白了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
「科舉?」兩張莫名其妙的臉。二林子的呆相看得多了,沒感覺。可是狐狸的傻傻的模樣還是第一次看到哦,好可愛啊,娃哈哈哈。
「嗯,科舉。」我又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嘴巴漏風地解釋道,「所謂科舉,就是通過考試選拔官吏的一種制度,因分科取士,所以叫做科舉。」
一杯茶出現在我眼前,我毫不猶豫地接過,然後一口喝下,伸手遞還杯子時,才頭暈暈地看到一臉驚喜的二林子和雙眼閃閃發亮的龍狐狸。、
「三弟接著說,這科舉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閉了閉眼,又伸手輕拍了拍臉頰,天哪,好睏啊。索性坐下,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繼續說道:「科舉可以每三年舉行一次,面向全國有學有才之士,不分貴賤與出身。考試可分為鄉試、州試、省試、殿試四級,鄉試取前三晉州試,州試取前十晉省試,省試取前二十晉殿試,殿式由皇上親自主持。殿試之後,由皇上決定登科進士名次,可取前十,除前三甲放黃榜、直接授官之外,其餘可視情況,所有進士及第之人統稱為天子門生。」
怎麼把我前幾天無聊的時候想過的事統統說出來了?5555,頭好暈啊。
「天子門生?」狐狸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熠熠生輝,仿若兩枚極品黑曜石,襯著那一身黑衣,如星辰般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那個……也就是說……他們是你的學生……不姓顧……也不姓韓。」我看著狐狸,一陣失神,嚥了好幾次口水,才不知所謂地說了一通。不行了,不行了,眼睛睜不開了,頭也重得不行,我要睡覺了。
「公子,公子,快醒醒!」
「別吵。」為什麼每次我想睡覺的時候都有人在旁邊嗡嗡叫?
「公子,快起來,再不起來要誤了早朝的時辰了。」
早朝?早朝?想起來了,只能休息一天,今天好像要早朝的,上班可以遲到,上朝不可以遲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一骨碌兒從床上翻身而起,整個人也清醒起來,雖然頭還是很痛很沉,可是誰讓自己喝酒了呢?
喝酒?宿醉?我想起來了。
「翠兒,昨晚我怎麼回府的?」我用自製的牙刷刷了牙,洗了臉,然後伸長手站著讓翠兒替我更衣,略有些猶豫地問道。
所謂的牙刷是我畫了21世紀的牙刷樣子讓張德派人做的,因為沒有軟毛,所以牙刷前面的軟毛部分我用棉布代替,沾點食鹽,依靠摩擦清潔牙齒,雖然效果遠不如真正的牙刷,但總好過漱口。哎,到了這裡,生活條件實在是落後了點,洗澡倒還行,上洗手間那叫一個不適應啊。呃,對了,這裡沒有洗手間,得改口叫如廁,窘!
「公子,以後不能這麼晚回府了,都把翠兒急死了,怎麼等怎麼看都不見公子,差點就想派侍衛出去找人了。好不容易看到公子,結果公子還喝醉了酒,拉著穆將軍馬車的車簾死也不肯下馬車,後來……」那丫頭早已一身小廝打扮,話叫一個多啊,一說起來沒完沒了,不過說歸說,手腳還是一樣的干靜利索。
「後來怎麼樣了?把他馬車的車簾扯壞了?」天哪,我就知道喝酒沒好事,今天上朝不被那二林子笑死才怪。
翠兒神色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又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道:「是啊,穆將軍的臉都綠了,公子喝醉酒還真……可怕,翠兒本來想讓雲輝抱公子回房,後來是那個……那個曲苑裡看到的公子把公子抱回房的。」翠兒說完猶豫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想起什麼似的身體輕顫了一下,「那個公子,眼神好可怕,表情也好嚇人。」
什麼?是那隻狐狸把我抱回房的?靠,他居然趁我喝醉酒的時候闖了我的閨房?姑娘家的香閨是他一隻狐狸可以隨便進來的麼?幸好我的房間乾淨利落,沒擺胭脂也沒掛女孩子家的東東,不然不是死定了嘛!
可是,雲府的侍衛竟沒攔住那隻狐狸麼?聽翠兒這麼說,難道那隻狐狸真的這麼厲害,光用眼神和表情就嚇得雲府侍衛不敢將他硬攔下?什麼人吶,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