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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曲苑喜相逢 文 / 明月別枝

    第十章:曲苑喜相逢(本章免費)

    我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除了想念老爸老媽和胖胖,想念電腦電視和手機,想念汽車美食和廚衛設備之外,別的倒也真的沒啥想法了,反正想啊想的,也想不回去。

    不知不覺,我已經上朝一個月了。我想我大概是龍曜國歷史上最最勤勉的宰相了,這一個月的時間,不僅晚上加班加點,好不容易盼到的半月一休也都用來加了班。於是,在我任宰相的第二個休假日來臨之際,鑒於之前自己的表現,我決定這個休假日要好好的放鬆放鬆。

    說起我現在任職的龍曜國,福利待遇啥的,真的沒法和我以前的公司比。那邊是一周雙休,這邊是一月雙休;那邊是養老醫療失業外加住房公積金,這邊是啥都沒有,生了病還得自己掏腰包;那邊是工資獎金補貼,這邊是死拿工資;那邊是提前支付工資,這邊是月後五天發工資;那邊應酬招待能報銷,這邊沒有業務招待經費……本來這邊還能指望狐狸皇帝看在我救他一命的份上賜個宰相府啥的,結果巴巴地等了N天,居然沒動靜。那個妖孽皇帝果然是個白眼狼,又想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他的如意算盤還打得真好。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穆清林這個小年輕不錯,暗地裡請我吃了好幾頓飯,總算讓我的心裡平衡了一點。

    在雲府的日子倒也輕鬆,雲老頭真的很忙,忙得都不見影,自是沒法再找我麻煩了。張德這個中年大叔不錯,這麼些天下來,沒來煩過我,更沒找過紅兒翠兒的碴。對我下朝晚回家,半夜逛雲府連個不滿的神情也沒有,凡是我要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也都一一雙手奉上,甚至對於我時不時的上南竹苑串門,也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哎,休息天幹嘛去捏?雲府的花花草草都被我摧殘過了,角角落落也被我踩遍了,繡花女紅什麼的與我現在的身份不符,看書是晚上睡覺前用來催眠的,看來只能出門去逛逛了。

    拉上翠兒和紅兒,為了讓張德放心,不僅她倆也換上了男裝,還隨身帶了個侍衛充當馬車伕。三人坐在馬車裡嘀咕商量,最終決定:先去吃飯,吃完飯逛街購物,逛累了喝茶聽戲,然後晚上到京城有名的龍澤湖夜船上遊湖吃飯賞美景。

    我站在邀月樓門前,想起上回在這裡的遭遇,只一猶豫,便又毅然決定進去。沒辦法,這邀月樓的菜餚,太誘人了!吃完飯又跑到街上採購,仗著雲家錢多,雲老頭又沒限制我花錢,我心滿意足地做了回敗家女。待得實在逛不動了,把東西放馬車上,我便嚷嚷著要去聽戲。翠兒說「曲苑」是京城裡最好的聽戲場所,那裡不僅可以聽戲,還可以欣賞歌舞表演,反正一個苑子裡N個場子都有人表演,你喜歡看啥就看啥。

    整個曲苑竟有大半個雲府大小,雕樑玉砌,小橋流水,別有一番幽靜典雅韻味,絲毫不讓人覺得只是一個風月場所。四個小院分別表演不同的節目,青衣館的戲、鸝音館的曲、翩鴻館的舞、秋水館的琴。雲輝與馬車都在外候著,我與翠兒紅兒跟著前面領路的美麗管事左穿右穿,來到一處處表演現場,我對聽戲沒興趣、唱歌一般般、奏樂無所謂,聽說今天翩鴻館會有特別節目演出,那就選擇翩鴻館吧。

    翩鴻館裡早已賓客滿座,美麗管事硬是在盈門的賓客中給我們找了張空桌,雖然略嫌角落,但我已經心滿意足。瞄瞄隔壁幾桌都點了酒和小吃,我也依樣點了一些,總好過乾坐著吧。

    伴著輕柔的音樂,台上十幾個女子翩然起舞,清一色的淺綠裙紗,唯有領舞的那個一身艷紅,薄紗遮頰。扭腰、旋轉、仰首,衣裙翻飛、柔若柳枝、翩若飛蝶,面紗外的星眸顧盼生輝,舞不錯,人更美,最重要的氣氛清雅,環顧一下四周,客人們也多是富貴風雅之士,總還不算落入俗氣。

    才說這邊環境好,歌舞好,氣氛好,客人素質高,就看到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朝我們桌走來,趔趄地走到紅兒面前,嚇得紅兒站起身,後退了一步。

    他想幹什麼?遠遠的就聞到了他一身酒氣,如今又看他滿臉通紅,怕已經喝得**不離十了,長得倒還人模人樣的,可是對於醉酒的人,我一向是沒什麼好感的。在我還在思索打量的時候,那醉鬼居然把一隻狼爪搭上了紅兒的肩,半攬過她,然後搖頭晃腦地道:「這位公子好生俊俏啊!」

    紅兒哪見過這陣仗,推那醉鬼又推不開,嚇得小臉慘白,一雙眼轉向我,急得不行。

    我大怒,這臭小子長得什麼眼睛,姑奶奶我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地坐在那裡,居然就這麼被忽略了。同樣女扮男裝,我堂堂雲家大小姐,居然被紅兒那丫頭比下去了!我「噌」的站起身,幾步越過桌子走到那臭小子跟前,一把將他放在紅兒肩上的爪子掰掉,然後毫不客氣地吐出一個字:滾!心裡這才有點好受。

    那臭小子後知後覺地轉過頭來看我,好似才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然後突然笑得花枝亂顫的就想把手往我臉上抹,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胡言亂語:「啊,還有更俊俏的。」

    我一把拍掉他伸過來的狼爪,轉身拿起桌上的酒壺,打開蓋子,乾淨利落地朝那張看著我一舉一動的關公臉潑去。天怒,該死的同性戀,剛剛忽略我,現在又想毛手毛腳,典型的欠揍!

    好啦好啦,我承認我這樣做是有些衝動啦!

    那一臉的酒水讓他一時失了反應,只楞楞地看著我,似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既而大怒,剛才潮紅的臉也有些泛青,手顫危危地指著我,連帶聲音也有些發抖:「你……你竟敢拿酒潑我?你不想活了?」

    我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怎麼?難道你這副德性,還想我拿酒敬你不成?」

    翠兒和紅兒顯然被眼前的情況嚇呆了,皆是傻傻地站在那裡,一臉的緊張與害怕,卻又動也不敢動話也不敢說。

    「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那臭小子被我的話激得更加的生氣,居然還找來了幫兇。我看到兩個大漢朝我們桌走來,再一次在心裡鄙視那臭小子,打架找幫手,可恥!

    紅兒終於回過神來,一把飛身擋在我跟前,回頭對我急急道:「公子,你快躲躲,翠兒,你快去叫雲輝。」

    可惜翠兒的腳還未動,那兩個大漢已經走到她跟前了。翠兒回過頭一臉慘白地看著我,似乎又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起來。我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順便把紅兒往邊上一推,讓她跟翠兒做個伴。

    這時一曲剛完,音樂靜止,舞者謝幕。由於我們這邊的騷動,滿場的賓客都轉過頭來看戲般望向我們這角落。

    「怎麼?醉酒鬧事的反抓起受害的來了?是想動用私刑,還是想私設公堂?」我就不信大廳廣眾之下,他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哈哈,你怕了?你知道本公子是誰麼?你如果怕了,現在就向本公子賠罪,或許本公子就大人大量原諒你了。」

    那小子腦袋被酒精燒壞了不成?讓我跟他賠罪,做夢吧!

    「哦,是麼?那麼公子是誰?不妨說出來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公子的建議!」我對著他能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的笑。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越生氣越溫柔。

    那小子估計是沒想到這時候我還能笑得這麼愜意,失神了好一會兒,才撇開臉道:「家父左侍郎。」

    他話音剛落,我便聽到身邊整齊劃一的抽氣聲,然後強烈感覺到有無數道同情的目光從各個方向向我飛來。暈,原來他是顧文修那老頭的兒子,我想起顧老頭那花白的鬍子花白的頭髮,再看看眼前那臭小子,父子?我看祖孫還差不多,八成是顧老頭中年娶的妾晚年得的子。

    怪不得旁人都有點同情我了,除了穆清林,扔掉我這依舊算是有名無實的宰相,名為我屬下的左右侍郎顧文修與韓玄祺是真正的大權在握之人,他二人又是三朝元老,那個權勢就更不用說了。可是臭小子,不好意思啦,姑奶奶我不是別人,我是你老爹的掛名領導,就算你老爹再怎麼不樂意,經過李予涵的事也得給我幾分薄面,更何況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原來是顧文修家的小子,怪不得了。」眾人聽到我的話,又是整齊劃一的抽氣聲。

    「你……你竟敢直呼……家父的名諱?」那小子氣得手抖嘴抖,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名字只不過是稱呼,本就是為了別人喚而起的,難道起個名字不許別人叫,只自己說給自己聽不成?」我的語氣越來越冷,當官沒幾天,不僅學了官腔,連那氣勢也有七八分樣子,我對自己是越來越佩服了:「就算站在你父親面前,我都敢這樣稱呼!你竟倚仗你父親辛苦一輩子得來的權勢名望,做些是非不分的混賬事,莫說你只是區區左侍郎之子,即便是當今聖上,行賞論罰,也得憑個理字!」

    那臭小子明顯被我唬得一楞,竟訥訥地接不下話來。

    「念你醉酒在先,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若再不知好歹,我便替顧文修好好管教你這個只知敗家敗他名聲的好兒子!」說完我不再理他,轉身一手一個拉上翠兒和紅兒便想離開。那兩個丫頭顯然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只傻傻地看著我,兩隻眼睛就這麼**裸的帶著崇拜的目光死死盯著我。咳咳,看那兩丫頭的表情,難道我剛才的表現很不錯?嘿嘿。

    很顯然,我有點高興得太早了。我的腳還沒邁出,一個聲音便斜斜地刺來,讓人感覺特不舒服。

    「顧三少今兒是怎麼了?竟被一黃毛小子的三言兩語給唬住了麼?」說話之人一身白衣,緩緩地踱到我和顧小子的戰營,手裡的白扇一搖一搖,那表情,那人,怎麼看怎麼賤。

    我又扭頭看了看顧小子,從他那強忍的憤怒的表情來看,我明白了兩件事:一、那白衣人不是和顧小子一夥的;二、顧小子的道行,還真不是一般的淺啊!看在顧文修那老兒,以及顧小子你剛才不算太壞但現在顯然太笨的份上,姑奶奶我就幫你出口氣好了。

    「呵呵,這位公子如此說來,想必是要替顧三少抱不平了?」罵我是黃毛小子,看我不給你溫柔一刀!

    白衣賤人依舊是笑得一臉的虛偽,只是看我的眼神,多了絲陰冷:「顧三少的不平,哪輪得到韓某人來抱。韓某人只是眼看著顧三少吃了個悶虧還不自知,心有不忍才好意提醒。」

    我呸,還好意提醒,怕是唯恐天下不亂吧!

    「韓某人?呵呵,這位公子姓韓,不會和韓玄祺碰巧有什麼關係吧?」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韓老狐狸,那你真是活該被狐狸皇帝難看掉。前幾天才拿你女婿開刀,你這兒子還不學乖,能不惹人厭?

    看到白衣賤人那陰晴不定的臉色,我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轉頭看看顧小子,他正一臉的若有所思,這小子自打酒醒了之後倒跟剛才那採花賊形象判若兩人,看來不發酒瘋的時候還算個正常人,我笑看著他道:「顧三爺,剛才之事,你若是忘了,那是最好,若是顧三爺覺得自己虧了,這會兒反正也有韓公子替你出了頭。所以你我二人,該是什麼都不虧欠了吧!」說罷還對著他眨了眨眼,那小子看著我,眼裡漸漸泛起笑意,我想他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白衣賤人,你站在一邊悶聲不響的看好戲也就算了,居然跳出來想挑撥離間弄些個事情出來,姑奶奶我告訴你,沒門!

    韓某人估計明白自己的奸計已被我識破,一時又下不了台,頗有些惱羞成怒:「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以為我會和姓顧的一樣好說話?公子我今日就治了你,讓你日後學得乖些!」

    嘖嘖,我實在太小看這白衣賤人了。他的道行,竟然比顧小子的還淺,沒兩句話,就自覺地把自己最初那虛偽的外表撕了個稀巴爛。

    我還在心裡惋惜,就見那姓韓的揮了揮手,從他身後走出兩個侍衛模樣、身材中等的中年人,看起來普通的要命,但那兩雙眼睛卻是精光閃閃,九成九是個練家子。我心裡暗叫一聲「慘了」,動真格的了,我怎麼沒想到,姓韓的既不知我的身份,又怎麼會跟我客氣?看起來還是顧小子善良啊。

    眼見著那兩個中年男子伸手便來抓我,紅兒和翠兒拚命的把我護在身後,傻丫頭,她們這樣有啥用呢?偌大一個翩鴻館,連個保安也不見,也沒出面派個人緩和一下局面,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在這裡出事,他們也會一併倒霉麼?周圍的人更不用說了,看好戲呢,剛才顧小子那會兒也沒見有人吭個聲,現在這個韓某人,怕是更沒人會跳出來觸霉頭了吧。

    就在我閉上眼睛等著挨抓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忙睜開眼,心裡那個激動啊,四下裡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就差撲上前去擁抱親吻了。

    「放肆!」依舊是一襲青灰色的長袍,欣長英挺的身影在人群中鶴立雞群般,俊秀的臉上不怒而威,讓人一眼看到便移不開目光。他的表情明顯在生氣,眼睛在看到我時卻笑著眨了一下,我看著他猶如保護神般緩緩向我走來,555,好感動啊,危難關頭又遇見了他,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呢!

    「好像是穆將軍啊!」人群中有人眼尖,小聲地議論著,韓某人在看到來人之後臉上不禁白了幾分,顧小子卻盯著我,又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我顧不得其它,趁著中年男人停手的眼下,便喜哈哈地跑到穆清林身邊,抬頭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又衝紅兒和翠兒招了招手,示意她們也一起躲到安全地帶來。

    穆清林笑看著我,臉上的表情終於緩了下來,對韓某人沉聲道:「不知在下的朋友怎麼得罪了韓公子,竟讓韓公子有治了他的興致?」

    韓某人的臉色更白了,手上的白扇也險些拿不住,想了半天終於顫顫地回道:「穆將軍,想必是子燁誤會了,穆將軍的朋友怎麼會得罪子燁呢,擾了將軍的興致,還望將軍恕子燁魯莽。」

    瞧,這話說的,多沒骨氣啊,這小韓同學,真菜。

    於是一場風波就這麼被穆清林的出現化解了。

    我跟在穆清林的身後絮絮叨叨地不停抱怨:「清林,你說我是不是和那些吃喝玩樂享受的地方八字不和啊,怎麼每次出門去那些地方,總有麻煩事兒發生。還好不算倒霉,總有你出現替我解決麻煩……」

    穆清林突然停下,害得我一頭撞在他背上,天,鼻子好痛!

    「喂,穆清林,你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不會提前說一聲啊,你把我的鼻子撞歪了。」我對他大吼,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跟在他後面走了,要走也要並排走,不然我的鼻子非毀了不成。

    「咳,咳!」那小子還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

    「咳什麼咳,我說錯了麼?你丫該不會是看到美女就不會走……了……吧……」我勉強把最後兩字說完,看到穆清林前面桌子旁坐的那個悠哉悠哉拿著酒杯淺斟的人,不是那國色天香的狐狸皇帝還有誰?5555,他怎麼也在這裡?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又幾次與穆清林在私下一道吃飯,感覺熟了我才敢這樣大吼的啊。可是這狐狸皇帝還是頭一遭在皇宮外遇見呢,若是知道他也在,剛才怎麼著也得收斂點。

    「那個……那個……」我總不能在這裡對他下跪三呼皇上萬歲吧,那狐狸皇帝聽到我的聲音,抬起頭看著我,眼裡居然泛著笑意,嘴角微揚。天哪,這樣好像發自內心的笑,讓他美得驚心動魄的,長這麼大還沒看過能美成這樣的男人,我頓時有點找不著北的感覺,「那個……你也來啦?」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嗯,坐吧。」他又對我微笑,這笑容,和在皇宮裡看到的完全不同。皇宮裡看到的,即使臉在笑,嘴在笑,可他的眼睛根本沒在笑。

    「好……的。」突然想起我還有兩個拖油瓶,忙轉身,對跟著我過來的紅兒和翠兒道:「你們先和雲輝回去吧,德叔問起來,就說晚些時候穆將軍會送我回府的。」

    看著她們退下,我才轉回身,一轉身便看見美得冒泡的龍翔煜盯著我身後剛剛紅兒和翠兒站的地方微微出神。只一瞬他已恢復自若,狀似隨意地抬頭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詭異,讓我沒來由的心跳停了一下,然後拿起酒杯,又淺淺地喝起酒來。

    這個人真可怕,他的目光,好像會洞悉人心一般。他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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