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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納西風情 文 / 韋小寶

    楊玉龍這幾天已經將四周轉了個遍,在無數詫異的目光中,悠然自得的遊蕩著。他是納西族十六歲的少年,還沒有完成成年禮,自然也沒有結婚。

    在納西星上,共有四個民族,納西、納干、納支、納米。納西人口超過兩百萬,是最大的種族,佔據著整個大陸一半多的面積。

    納西男人很幸福,在十八歲以前,都算少年,十八歲生日那天,進行加冠禮,算是成人。完成成人禮後,就可以娶親了。娶親是納西男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娶個能幹的老婆,這輩子就可以衣食無憂。

    成人禮之後,並不代表納西男人要負起全家的重擔,事實上,成人禮和娶親之後,納西男人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

    納西族是個半母系世族體系,家裡外面,所有的工作,全部由女性承擔。至於男人,一生只有七件事可作:琴、棋、書、畫、煙、酒、茶。

    如果一定要說男人為家庭作點什麼,也只有大年初一那天,為媳婦煮上一鍋雞蛋,端到床前,就算完成工作了。即使是這點工作,還經常有人煮不熟雞蛋,讓老婆在每年這唯一可以起晚點的早晨,吃半生不熟的雞蛋。

    楊玉龍還有兩年才算成人,可他的媳婦人選,早在四年前就定好了。鄰家小妹麗江,就是他內定的媳婦人選,不止母親喜歡,麗江一家也很願意,只等玉龍成年禮後,就將兩人的親事辦了。

    說起名字,納西人取名字很沒創意,住在玉龍雪山腳下,所以男孩叫玉龍的就特別多,一個不到兩百戶人家的小村子,就有七個叫玉龍的。

    玉龍雪山腳下,有一條延綿上百公里的麗江,因此女孩子叫麗江的就更多,同一個小村子裡,叫麗江的女孩多達十六個。

    神賜大會,納西人很少有男子參加,除了帶隊的東巴老人,絕大部分都是女人。用一年幸苦找到的石頭、乳白色的雪榕液、萃綠的青石果,換取足夠全家一年的糧食,還有各種神仙才能製造出來的工具。

    納西星陸地面積不大,適合耕種的面積更少。由於海拔比較高,種下去的糧食,到年底能夠收穫的更是少得可憐,根本養活不了四百六十萬人口。

    至於神賜大會,沒人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聽東巴老人說,有納西族的時候,就有神賜大會。

    生活在神山腳下的子民,是神的子民,神是不會拋棄自己的子民的,因此每年都會有一次神賜大會。神駕駛著鋼鐵坐騎,帶著無盡的糧食,來到神山腳下。

    神是慷慨的,但神又討厭好吃懶作的人,因此四族的人們,必須付出辛勞。只要肯努力,就可以拿沒用的石頭,不能吃的雪榕液,巨毒的青石果,換取足夠生存的糧食。

    如果能再勤勞一些,還能換取更多的好東西。例如鋒利的刀具、精美的生活用品,甚至還有很多奢侈品。

    並不是所有的石頭都可以換取糧食,只有山脈中,藍色和綠色的石頭中的一小部分,才能換取,至於哪些能夠換取糧食,沒人知道,只有神才會作出選擇。據東巴老人講,神需要的肯定不是沒用的石頭,而是通過這些石頭,來判斷他的子民,是否勤勞,只要你努力,就會得到更多的糧食。

    雪榕樹只產在八大神山上,在神山的半山腰上,才會生長,而且都是單棵的,不會像山腳下的樹林,成片的生長。好在一棵成年的雪榕樹,一年可以生產出上千公斤的雪榕液,數量極多。

    生活在神山腳下的納西人,幾乎每家都有自己的雪榕樹,像楊玉龍的家裡,就有四棵,每年可以生產出四千多公斤的雪榕液。

    雪榕液是雪榕樹生產出來的,可想要爬到雪榕樹生存的地方,再小心的割破樹皮,收集雪榕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山高了呼吸就會困難,即使空手爬山,也會很累。而且神山上陰晴不定,天氣變化極快。東巴老人說,這是神對他的子民的一種考驗。

    至於青石果,生長在神山更高的地方,那裡不僅危險,還需要有足夠好的運氣,畢竟這東西的數量太少,而且生長的環境極為特殊,是最難得到的一種東西。

    東巴老人說,青石果是巨毒之物,會危害到納西人的生命,因此神才會大發慈悲,換取所有的青石果,以防止納族人誤食,危急生命。要知道,只要吃了一點點青石果,就必死無疑,無藥可醫的。

    在納西星上,共有八座神山,高矮不一。在每座神山腳下,肯定會有一大片平原,或者盆地,這些地方,就是神賜與他子民生存的地方。神山腳下和神山上的三種物產,又可以向神換取足夠的生活必需品,保證生存所需要。

    納西族擁有三座神山,玉龍雪山不是最高的,卻是最好的一座,以玉龍雪山為中心,八十多萬納西人生存在這裡。楊玉龍的家,就是距離神山十五公里遠的甘海子藍月谷中。

    納支人數量最少,他們居住的神山叫梅裡雪山,比玉龍雪山高出一千多米,據說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納支人給他們生活的地方,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香格里拉,世界上最乾淨、最美麗的地方。

    納支人的生活習慣更有意思。十三歲算是成年,男子成年後,不再有自己的房間,而女孩子則會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

    納支成年男子,想要睡覺,必須找到對他心儀的女孩,晚上到女孩的房間過夜,天亮之前必須離開,回到自己的家中勞作,這就是納支人最著名的走婚制度。

    納米族生活在阿欽、苯日神山腳下,實行的是試婚制。千萬別以為試婚是先同居後結婚,適齡女子的父親,會給女兒在院子裡搭建一座木屋。喜歡女孩的男子,可以在晚上先女方家的院子裡,用石子投向女孩的木屋,如果沒有聲音,就可以進入木屋,兩人躺在床上談戀愛。

    連續七天,如果雙方都覺得合適,就會舉行婚禮。如果有哪個莽撞男子敢在這時候亂來,肯定會被逐出門外,還會成為納米族人的笑柄,終生都難以娶到妻子。

    納干族生活在岡波、墨爾神山腳下,在文明世界人的眼中,納干人算是最正常的一個民族,男娶女嫁幾乎沒什麼不同。可在納西星上,卻是最沒有自己風格的民族。

    不管四個民族的生活風格有什麼不同,服飾有多大的區別,他們都信奉著自然之神,崇拜神山和神仙。相信東巴老人是最睿智的人,相信勤勞、樸實才是生存之本。

    四族也擁有著相同的文字??東巴文,雖然東巴文只有一千多個字,卻能表達出幾乎所有的意思。將遠古的傳說,生活的經驗,一代代傳承下去。

    四族的東巴老人都堅信,四族的始祖,本就是兄弟。從天而降的神仙、八座神山,也足以養活所有的納族人。和平、安靜的生活是所有納族人的心聲。因此在納西星上,四族雖有小矛盾,卻從來沒有發生過戰爭。

    楊玉龍家有六口人,爺爺、父母、姐姐和妹妹。爺爺是村中的東巴老人,受到村人的供奉,每年都可以從村中領到足夠三口人生活一年的口糧。

    大他一歲的姐姐,今年年底就要出嫁了,在納西女性之中,算是出嫁比較晚的。由於家中有一位東巴老人,三位女性,因此楊玉龍家裡的生活條件算是村中比較好的。

    相比之下,麗江家裡的條件要差得多,母親早逝,上面有一個哥哥,下面有四個弟弟,在嫂子進門前,一家的重擔,全壓在年僅十四歲的小麗江身上。

    今年哥哥娶親,有了嫂子哥哥自然要分出去過,讓小麗江稍稍輕鬆了一點,不用象前一年那樣辛苦。即使這樣,上有父親,下有四個弟弟要養活,生活同樣艱難。

    玉龍家今年的運氣還是很不錯,四匹駝馬的石頭中,有十六塊大小不一的石頭被神選中,換來了六十袋糧食。一個成年人,一年有四袋糧食就足夠吃飽了,玉龍家不過六口人,全年有三十袋糧食就可以吃不完的吃。

    考慮到姐姐今年要出嫁,還在照顧一些困難的鄰居,特別是小麗江的家,因此母親決定多換了一倍的糧食。反正還有雪榕液和四枚青石果,還能從神仙那兒,換取許多有用的東西。

    納西星四百六十萬人口,大約有五十萬戶人家,一百輛礦石檢測接收車,用了四天的時間,才收完全部的礦石。

    收完礦石,從大肚魚號運輸艦裡,又開出一百輛液體運輸車,在車尾連上長長的管道,直接接入到運輸艦內。

    羅麗江正了正頭飾,拍拍身上的長裙,牽著駝馬,向神仙那會飛的房子走去。羅母在世的時候,給家裡留下了三棵雪榕樹,在小村裡也算是比較富裕的家庭。可母親一走,麗江又要找石頭,又要上山割雪榕液,家裡的活還要她忙。還不到十五歲的她,根本就忙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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