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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決裂 文 / sleeptear

    第九十九章決裂

    小七說著就進了密道。寞寂忐忑不安地等著,如今他也沒什麼能做的,只得坐下來唸經,希望這一劫數不要死太多的人,尤其是希望李東和夏千赭沒事。

    再說,小七將此事稟報了呼韓邪,呼韓協一聽,臉都黑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擔心大量出兵,萬一他撕破了臉,將秘密說了出來就完了。

    但是如今之際,不出兵更是等於坐以待斃,只有快,越快越好。

    「李東,不是我不念舊情,是你逼我的。」呼韓邪心裡悲哀地念道。當即緊急召集大臣,頒布旨意,以謀反定了烏籍都尉的罪,為免反賊潛逃,決定緊急出擊,抓到者格殺勿論,不收降兵。

    也就是說,所有參與謀反的人,哪怕是只執行命令的士兵都必須殺掉!呼韓邪顯然是慌了,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只有以大的屠殺來保守自己的秘密。

    對於謀反,古往今來,任何一個朝代的天子都是不能容忍的。當下,王庭的人馬全數集中,浩浩蕩蕩地朝都尉營裡趕去。

    烏籍都尉這裡還在秘密部署,那邊有人就緊急來報,說單于召集了大量人馬氣勢洶洶地往都尉營開來了。烏籍都尉聞言一驚,想呼韓邪是怎麼得到消息的?寞寂還被自己軟禁在宮裡,當下氣得將原先守在這的士兵都拖出去殺了。他本能地懷疑是他們中的某個人告了密。

    「好,呼韓邪,你來得快啊!」

    來不及多做思考,烏籍都尉趕緊召集兵馬,只是對方人馬眾多,自己本來打得就沒剩多少人了,如果現在要硬碰硬,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三十六計走為上,不如先避過這風頭再說,等自己將呼韓邪的身份公之於眾,再讓李東將金弓的假消息傳出去了再說。

    於是最終,烏籍單于帶了人馬,順便叫人抓了寞寂一同逃了出去。

    寞寂被關在囚車裡,跟著烏籍單于的部隊一路顛簸著,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全軍休頓的時候,李東來看他。寞寂撇過頭不去看李東。

    「寞寂,你怨恨我?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呢?我都是為了報仇。」李東很不滿意寞寂的態度。如今他有幸被烏籍都尉暫時冊封左賢王。風光得很,見寞寂坐在囚車上,於心不忍,也想勸說寞寂。

    「李東,你答應我放下仇恨的,好,就算因為尼若你對呼韓邪心存不甘,那也是你和他兩個人的事。況且是尼若自己心甘情願出嫁的。怪只怪你們倆有緣無分。如今你將秘密說了出去,剛剛平定沒多久的匈奴又要起戰事,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死多少人,死多少人!死多少人也比不過靜綿和尼若!你這頑固的和尚,一心就想著別人,你什麼時候為靜綿想過?啊?如果你不要找那該死的夏千赭,靜綿就不會死!如果你不要一念之差,叫他們歸降呼韓邪,尼若就不會嫁給別人!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好吧,一切都因為我,如果你覺得殺了我可以平息你的仇恨,你一劍殺了我吧!」寞寂輕輕地閉上眼睛,「讓我看不見這人世間的醜惡,讓我和靜綿在黃泉路上相逢,倒是你成全我了。」

    「你以為我不敢!」李東一把將劍架在寞寂的脖子上。

    寞寂沒再說話,仍然閉著眼睛。

    李東的劍終究恨恨地放了下來。

    「臭和尚!你給我個准話,事到如今,你站在我這邊還是幫呼韓邪?」

    「於感情,我當然希望站在你那邊,但是靜綿已經死了,尼若已經嫁了,這都是無可挽回的事實了。和尚曾經造過太多殺孽,如今不能一錯再錯了。匈奴國內,只有呼韓邪能擔當單于大任,烏籍單于行事過於膽小,就算他僥倖當上單于,也無法使匈奴真正平定下來。所以,李東,和尚這次恐怕不能支持你了。」

    「好,好,你是執意要跟我唱反調了是吧?一路走來,我都是聽你的,你比我冷靜,比我有智謀,我都聽你的,可是今天,我們兄弟二人,只怕真要在此決裂了。」

    寞寂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仍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李東揮起劍,只見劍起劍落,李東胸前的皮袍被他生生割了一大塊。

    「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是兄弟,你堅守你的呼韓邪,我做烏籍單于的左賢王,我們的情義,猶如這袍子,一刀兩斷。」說完,李東大步向前走去,只是寞寂看不到他飛揚的眼淚。

    而寞寂,則悲傷地望著地上的斷袍,回想起和李東一路的生死與共,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為什麼,你要如此決絕?」

    一個探子來報。

    「單于,不好了,前面出現大批呼韓邪的兵馬!他們追來了。」

    烏籍單于大驚,慌忙找了李東,李東剛剛和寞寂斷了關係,此時呼韓邪的兵馬就湊了上來,不禁一腔怒火都轉移到了呼韓邪身上,當下二話不說,拿了弓,提了劍,就要上戰場與他對峙。

    烏籍都尉一把將他攔住,叫他先冷靜冷靜,一邊組織了一百來個敢死隊,先打前鋒,對著來兵大聲呼喊:「金弓在我們手上,上天祐我烏籍單于,臣服者才能順應天意,順天則生,逆天則亡。」

    對面呼韓邪聽了,心裡暗罵:真是撒謊不打草稿的,金弓分明在我手上,也不知道是哪打的假金弓。

    烏禪幕則直接破口大罵:「去他娘的金弓,老子根本就沒有見過,來人,殺!」

    眾人原本聽到烏籍單于說他手上有金弓,還楞了一下,這會聽到烏禪幕下號令,不禁有些躊躇,他們都聽說過金弓的威力,生怕自己做了金弓下的鬼。

    呼韓邪一看情勢不妙,暗暗囑咐了小七,叫他去將自己的金弓拿來。

    兩軍相峙不下,烏籍單于見金弓還算有些號召力,決定趁勝追擊,那裡以金弓唬住對方,這裡以金弓鼓舞士氣。準備一舉殺過去。

    正在烏籍單于摩拳擦掌的時候,小七的馬以飛一般的速度奔了過來,手裡拿著的是那把金光燦燦的金弓,雖然也是假的,但是出於其格之手,無論從光澤上,還是造型上似乎都比烏籍都尉的那張更勝一籌。

    「真的金弓在此!」小七一路喊著直奔到兩軍中間。

    這下,把大傢伙都給搞糊塗了,怎麼一會出現兩張金弓?究竟哪張是真的哪張是假的?

    李東和寞寂則一眼認出了小七手上的金弓。頓時明白了原來當日那金弓是被他偷走了。怪不得怎麼找也找不到。

    眼下,連呼韓邪自己都以為手上的金弓是真的,只有李東和寞寂知道真相。寞寂被關在囚車裡,李東則冷著眼看呼韓邪怎麼編排。

    「這才是真正的金弓,只要稍微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烏籍都尉的金弓是假的,他打造了一張粗製濫造的東西來蒙蔽大家。真正的金弓才是上天要保佑的單于。」

    烏籍單于一看對方那張確實在各方面都比自己的強,但是如今輸人不輸陣,也只得硬著頭皮上,當下想到李東,於是抓了李東出來。

    「這是名將李陵的親生兒子,只有他最有說服力,證明哪一張才是真正的金弓。不要被華麗的表象所迷惑,做的美觀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

    李東心裡知道兩張都是假的,當下被烏籍單于一提醒,才猛然醒悟,既然都是假的,那就都沒有所謂的威力,哪一張真的,哪一張假的,全憑自己的一面之詞了。

    「我證明,烏籍單于的金弓才是真正由我父親傳給我的。」李東高高地舉起金弓,大聲說道。

    眾人嘩然,烏禪幕罵道:「既然它是真的,你就讓它發揮一下傳說中以一敵百的威力給我們看看?我他媽真不信有什麼破金弓!」

    有好戲看,當然是好事,不過誰也不想成為試驗的犧牲品,不知覺地都往後退了幾步。

    李東慢慢地拉起弦,此刻,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只要讓我報了仇,我管你們匈奴人是死是活。

    等到金弓完全拉滿的時候,李東突然將金弓調轉了方向,箭直朝著呼韓邪射了過去。精準得讓在場的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眼看著箭就要射入呼韓邪的胸前,一個身影猛然擋了過來。

    「單于小心!」

    箭深深地插入小七的胸口,頓時鮮血如注。而金弓,猶豫李東心裡懷著心事,拉得太滿,箭射了出去之後,弦居然斷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是張假的金弓,烏禪幕一聲令下,十萬雄兵一擁而上,烏籍單于慌亂不已,嚇得拔腿就跑。

    一枝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呼韓邪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這個會說出秘密的人終於死在自己的箭下。隨即他想到受傷的小七,趕緊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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