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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攻城(下) 文 / sleeptear

    第六十四章攻城(下)

    「這?下面都是我們的人……」士兵猶豫地問道。

    攣鞮飛業冷冷地瞪了那士兵一眼。

    「你想抗命?」

    「不……不敢。」那士兵連跌帶爬地下了城門。只一會,就又跌跌撞撞地爬了上來。

    「將軍!城門開了,是……是……駙馬開的。」

    「駙馬?兵權在我手上,誰借他的膽子?!」攣鞮飛業說著就要下城門。

    「岳父——」不等攣鞮飛業下去,夏千赭已然站在他面前,依舊是那副邪魅的微笑。

    「連你的士兵都看不過去了,城下幾千你的將士,你也捨得下手。」

    「哼,你當我三歲孩童?若不是你借了和尚他們幾千軍服,城門之外哪來那麼多我的將士?」

    「岳父果然是久經沙場,什麼都瞞不過你。」

    「別以為你做了我的女婿,我什麼都相信你。你曾不經我同意,擅自離開單于庭,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找和尚他們去了。」

    「你監視我?」

    「我監視的何止是你。若不是我多留心眼,我攣鞮飛業也活不到今天。」

    「只可惜,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哼,就憑你?」

    「單憑我一人,當然抵擋不過你這頭草原上的狼。不過,看看你的腳下,單憑我一人,開得了這城門?再看看外面,烏禪幕幾十萬大軍壓境,你今天是插翅難逃了。」

    「守城的將士是你的人?你究竟換了我多少兵馬?」攣鞮飛業的臉色在漸漸退去的霧色中顯露出一絲蒼白。

    「不多,夠用就行。」

    「當日我答應小七的提議,讓你娶阿布,我以為做了我的女婿,你會忠心待我。沒想到,你比大漠的狼還狠。」

    「只怕你當初招我為駙馬是想用我身後的人吧?其實,岳父,我當初答應這門親事的想法跟你一樣,也是想他日用你手下的十萬兵馬。只不過,這場博弈,最後贏得好像是我?」

    「還沒到最後,你就妄自得意了?」攣鞮飛業一聲冷笑,兩人往城門下望去,只見烏禪幕的大軍見城門大開,興奮得一聲令下,主力部隊即刻進入單于庭。黑壓壓的將士,騎馬的,步行的,呼叫著,吶喊著衝進城門。直搗單于庭。

    夏千赭的嘴角掠過一絲微笑,他略顯得意地轉頭看了看了攣鞮飛業,竟發現他的嘴角也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這個笑容在夏千赭看來,比大漠的風還冷。

    他預感到了什麼。

    果然,待烏禪幕大軍全數逼近之後,藉著剛才的大霧隱身的無數單于庭的伏兵們,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其數量遠遠比夏千赭預想得多!

    先前他認為攣鞮飛業的重兵在守,因為單于庭的城牆堅固,易守難攻,而且雙方兵力相差懸殊。他料想攣鞮飛業只會派一小部分的人埋伏在外,只攻擊冒死攻城的先鋒部隊。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攣鞮飛業居然將大部分的兵力埋伏在外,單于庭內的弓箭手只做了表面的假象。

    如果面對面的搏鬥,以攣鞮飛業的兵力抵擋不了多時。但是現在情況急轉直下,攣鞮飛業的兵馬包圍了烏禪幕的大軍。

    現在烏禪幕的大軍全部集中在單于庭,倘若攣鞮飛業再用箭陣,烏禪幕的大軍就猶如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而單于庭裡的人,在攣鞮飛業眼裡,分明是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了。

    不出所料,攣鞮飛業的人在包圍了烏禪幕大軍後,開始使用了最擅長的箭陣,伴隨著陣陣哀號聲,烏禪幕大軍一片混亂,被射中的士兵紛紛倒下。

    寞寂眼見情況急轉直下,一邊抵擋著飛來的流箭,一片尋思著該怎麼解決眼下的困境。

    忽然,他想起兩千年後的科普教育。在一片著火的草地上,正確的做法不是撒腿遠離火苗,而是要往燃燒的方向跑去,燒出一塊空地來保護自己。

    隨即他注意到了現在的境況,人們為了躲避流箭的攻擊,都拚命往裡鑽,往箭射的相反的方向躲,殊不知,在已被包圍的情況下,逃到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被箭射到的。

    想到這裡,他趕緊下令士兵們全部集中,往各自的邊緣跑,直接衝向四周的弓箭手,手持盾牌首當其衝。用少量的死亡避免全部的坐以待斃。

    然而混亂的時候,人們沒有聽到他的呼喊。仍然抱頭四處亂竄。

    情急之下,寞寂想到了一個辦法,只能自己以身做則,有盾牌的自然不必說,沒有盾牌了抓起單于庭內的士兵逼著往前走。生生地臨時用了人肉盾牌。

    眾人見寞寂和李東還有尼若等人的做法,雖然半懂不懂,卻也紛紛倣傚。

    前進的途中仍不時有人倒下,但是前進的步伐並未因此停下來,在眾人齊心往前的時候,他們已然理解了寞寂的意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

    很快,他們衝到了包圍的單于庭將士面前,殺掉手中的人質盾牌。真正開始直面的搏殺。

    弓箭在近距離的搏殺中,在長矛和刀劍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攣鞮飛業看著眼前的一幕,神色由先前的得意漸漸轉陰,最後忍不住一聲低咒。

    兩軍的廝殺開始正式上演。

    李東放眼望去都是頭上留著一小撮頭髮的匈奴人,他只認著朝他砍來的匈奴人下手,畢竟自己率領的三千士兵也穿著和單于庭軍隊一樣的衣服,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殺了自己人。在戰場上,沒有過多思維的空間,有的只是機械的軀體動作,只一個分心,就有可能被一劍刺死。

    但是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攣鞮飛業,對他來說,現在對這些與自己無冤無仇的匈奴兵的屠殺,只不過是為自己除去攣鞮飛業開闢一條道路。攣鞮飛業才是他最終的目標。

    又一個匈奴兵被他一劍殺死,當劍鋒劃過那人的頸部時,血猶如柱子一般噴湧而出,濺得李東滿臉鮮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沖得李東幾欲嘔吐,在過了最初噁心的感覺後,血腥的味道竟然讓他無比興奮。他就像找到殺戮快感的屠夫,開始更加瘋狂地除去靠近他的每一個單于庭的匈奴兵。

    而寞寂,也在這場廝殺中失去所有的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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