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孫乾蹲在地上抽煙的李南華突然身體一震,他丟掉嘴裡的香煙,慢慢的站了起來,在站起來的過程中眼神越發的溫醇,嘴角的弧度也是越加的柔軟,他看著對面眼睛紅紅的錢濟春,柔柔,周瑤,內心感慨,感動,感激。突然他露出一個輕佻的表情看著他們三個說:「我都十年沒見過你們了,這尼瑪見面也不給個擁抱,讓我這顆火熱的心情何以堪啊!」
周瑤和柔柔看著李南華那搞怪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見面的感傷氣氛一掃而空。錢濟春快速的走上前與李南華來了個男人之間的熊抱,邊笑罵道:「老子這輩子最怕這樣的氣氛了,把老子一個大爺們弄的傷感起來,差點就濕了。」邊說邊用手擦自己通紅的眼睛。李南華看著錢濟春促狹道:「那誰的紅色內褲還保留著嗎?」話還沒說完李南華的嘴巴立刻被一個粗糙的大手給捂起來了,錢濟春紅著臉小聲哀求道:「你想害死我啊!你個王八蛋老子這輩子算是被你給制住了,什麼條件說。」
李南華掙脫掉錢濟春的大手,憤恨道:「我的小嘴竟然今天被一個大男人給玷污了,媽的,我那可是留給柔柔和小瑤瑤的玉手的。」最後兩人經過討價還價錢濟春以兩箱特供蘇煙封了李南華的嘴。
周瑤和柔柔聽到李南華輕佻的話語,兩人的臉立刻通紅起來,尤其是周瑤,那嬌羞的神情讓原本冷艷的她更是傾國傾城。柔柔紅著臉白了一眼李南華,輕罵了一聲「色狼」。
李南華走到柔柔邊上,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還在喝那很苦的中藥嗎?要是怕苦,咱就別喝了,南華哥哥最希望的就是柔柔能找一個能陪她一起喝中藥的人。」
柔柔紅著眼睛一下就撲到李南華的懷裡抱著他哭起來,邊哭邊道:「你個壞人,走了十年連個電話都不給人家打,你走了以後柔柔再也不喝中藥了,苦,沒人陪我一起喝。」
李南華撫摸著她的頭髮,眼神溫柔,柔柔之於他就像李娉婷之於他一樣,是他最疼的妹妹。安慰了好久她才不捨的離開李南華的懷抱。
李南華鬆開柔柔走到周瑤的面前,看著眼前紅著眼睛強忍著淚水不流下來的女人,他鼻子也是酸酸的,周瑤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輸柔柔,都是他要保護一輩子的妹妹。他顫抖著手摸了摸她的鼻子,就像十年前那樣,不過曾經那個喜歡默默發呆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了,李南華輕輕的說:「還是那麼不喜歡說話嗎?女孩子不能太冷了,要學會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個社會,認識很多人,男的,女的,學著和他們交往成為朋友,那樣南華哥哥才安心。」
周瑤狠狠的點了點頭,輕輕的靠在李南華的懷裡,這個懷抱她遠離了十年,她不想在女人最美的歲月裡,再遠離一個十年。
過了一會兒,李南華鬆開周瑤,輕輕道:「走,今天我帶你們去吃火鍋。」說完牽著周瑤的手朝孫乾那邊走去。周瑤走在後面看著被李南華牽著的手,眼睛嫵媚到可以滴下水來。
悍馬很寬大,坐五個人很輕鬆,不過副駕駛席被錢濟春搶了去,李南華只好被周瑤和柔柔夾在中間坐後面了。一路上,柔柔不斷的讓李南華講他在美國的事,周瑤也是見縫插針的問幾句,李南華都是有選擇的挑一些東西講給她們聽,他不想讓她們過多的接觸他的過去。
用了大慨一個小時左右,孫乾將車開到了一環路一家很不錯的火鍋城裡,幾人要了一個很大的包間,考慮到女孩子的口味要了兩個鍋,一個紅鍋一個白鍋,菜都是柔柔和周瑤點的。菜還沒有上來,李南華,孫乾,錢濟春三個男人已經開始喝起來了,對他們來說有菜沒菜沒什麼區別。
兩個女孩子看著他們三個大男人在那喝酒,有時候聽他們故意講出來的黃段子便臉一紅。
錢濟春看著李南華道:「鄧飛,老高,老廖他們剛在朱日和基地演習完,部隊正在搞演習總結,所以他們明天才能到。梅筱那丫頭學校正在考試,也是明天才能到。所以今天只有咱幾個了,不過這酒今天決不能少喝。」
李南華看了他一眼納悶的道:「你說你好歹也是個京官,正處級,單位也沒有禁酒令啥的?你小子是不是經常公款吃喝啊!」
錢濟春連忙擺手道:「冤啊!俺也想公款吃喝,可是咱級別不夠啊!平常我可是滴酒不沾的,這不是陪兄弟嘛,再多俺也要喝的。」
李南華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道:「你還級別低,堂堂發改委價格司的一個正處級,級別還低?最近可是經常聽說每月的宏觀經濟數據都是提前被洩露了,你們價格司可是能提前接觸這些數據的,雖然說清者自清,但是你們這些要職領導終歸會分到一些好處吧!」
錢濟春略有些感慨道:「那些好處可都是燙手山芋啊!誰敢那些數據也不一定是我們透露的,中間的環節太多了,統計局統計完數據後,還要送交央行,發改委,審計局等幾個部門去核對,每一個環節都可能洩露,那些券商,投資銀行的錢可不好拿啊,搞不好丟了烏紗帽還會以洩露國家秘密判刑的。」
李南華略帶試探的道:「我準備開一個資產管理公司不僅搞私募股權投資,還想在公開市場上投資股票,有沒有門路能提前搞到那些數據,要知道那玩意可是股市和期市的晴雨表啊!」
錢濟春看了一眼李南華道:「如果你真想走金融這條路,那些數據確實是圈錢的利器,回去我看看幫你走動走動。」
李南華連忙擺手道:「我不是讓你幫我弄到那些數據,你把那幾個部門能接觸到這些數據的官員的名單列給我,我去活動。濟春啊,我以前就說你將是我們這些人中最有出息的,一定要愛惜羽毛,等他們幾個明天都到齊了我跟他們說,沒事一定不要打擾你,千萬不能犯錯。你也知道我這人不喜歡政治,但我知道想在體制內熬出來,黨性紀律那是一點不能含糊的。」
錢濟春感激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兄弟之間有些感謝話不用說出口的,都放在心裡了。
菜很快就上齊了,柔柔和周瑤都是那種典型的南方女孩,習慣了甜食,所以sc的紅鍋都吃不慣,吃了幾口就沒吃了,看著李南華他們三個喝酒。李南華怕她們餓,就叫人買來了一大堆的水果。
李南華他們三個開始喝的啤酒,最後又換成了白酒水井坊,三人中孫乾的酒量最好,可以說是千杯不醉,錢濟春的酒量最差,已經到衛生間吐了一回了,李南華是那種心情和酒量成正比的人,今天他喝了不少了但依然感覺還有增量。
周瑤跑去給他們三個都泡了一杯茶,柔柔則站在李南華的後面給他夾菜,孫乾和錢濟春看到這都嫉妒的眼睛都綠了,錢濟春嘀咕道,小時候也是這樣柔柔,小瑤瑤,梅筱都對李南華比他們好,可是李南華沒有他帥啊!柔柔聽到這狠狠的瞪了一眼錢濟春,他立刻不敢說話了,得罪了這位姑奶奶,那罪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幾個人喝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了,在周瑤和柔柔的攙扶下,三個人晃晃悠悠的出了火鍋城,剛一出門三個人便集體蹲在大街上吐了起來,柔柔立刻跑去便利店買了幾瓶冰凍的礦泉水讓他們喝,喝完水後三個人算是清醒起來。孫乾提議說去ktv唱歌,雖然柔柔和周瑤想讓他們去休息,但看他們都堅持,便也答應了。幾個人沒有開車,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中等規模的ktv。
孫乾是他們圈子裡有名的麥霸,雖然他唱歌完全是和李南華一個層次的,垃圾至渣,慘不忍睹。一進包間他立刻就去點歌,自顧自的唱了幾首80年代的粵語歌,雖然是鬼哭狼嚎,但中音很足,也頗有一番氣勢。
柔柔很大方的唱了一首劉若英的《我們沒有在一起》,節奏很慢,很抒情,很憂傷的一首歌,柔柔唱的也很動情,絕對是水準之上的。
在所有人的一致要求下,周瑤紅著臉唱了一首孫燕姿的《明天的記憶》,聲調很低沉,周瑤顯然是帶著感情唱的,唱完後眼睛都紅了。
李南華也趁著酒勁唱了一首《貴妃醉酒》,不過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唱到最後完全是自編自唱了,把一屋子的人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不過裡面的京劇他倒唱的一板一眼的,頗有古風古韻。
錢濟春也是拿著麥克風鬼哭狼嚎了一回,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怕這包間的隔音不好,影響別人,把他給揪下來了。
接下來李南華三人坐在沙發上,靜靜的聽柔柔和周瑤唱歌。結束的時候,柔柔點了一首小瀋陽的《我的好兄弟》,李南華,錢濟春,孫乾三人坐在沙發上合唱起來。
「在你輝煌的時刻,讓我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心裡的苦你對我說
前方大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過
苦點累點又能算什麼,在你需要我的時候
我來陪你一起度過,我的好兄弟
聽著那感人的旋律,柔柔,周瑤看著李南華三人互相摟著肩膀,越唱越哽咽,兩人的眼睛紅紅的,不過都帶著感恩,感激的微笑。
夜晚,華燈初上,十里長街拉出了五道長長的影子。
柔柔和周瑤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孫乾,李南華,錢濟春每人都叼著一根煙走在後面。
這是五個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