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鑄劍中的手法
「我叫孟餘生,是黑棋山厲師兄的弟子。」那青年答道
這人看起來大概二十歲左右,和易風至的高矮差不了多少,白白淨淨的,倒看不出多少練武人的模樣來,氣質上有點像張玉,但明顯沒張玉那麼靦腆。
易風至笑著道:「原來是孟師弟,我引路的師兄倒和你的師兄同姓。」
易風至本是,哪知這孟餘生竟然轉頭說道:「你不會是說的厲行厲師兄吧?」
易風至有點驚訝:「你怎知道?」心裡想著莫非厲師兄這麼出名?
孟餘生也沒料想到自己猜對了,笑道:「這可真是巧了,我引路師兄厲垣就是厲行師兄帶出來的。
這二人搭上了這麼一層關係後,頓時覺得熟悉親近了不少,隨口閒聊了一陣,就談到了三陰三陽劍上,直接在劍法上的造詣自然不是孟餘生能比得上的,幾句言語下就讓孟餘生欽佩得很,直言拖有空暇定要請易風至指教。
這談著談著,天色已經大明,所有的入門弟子都已經到齊,這時候,谷中才有一個中年的男子出來,咳嗽一聲,外面議論的弟子全部安靜了下來,這才用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道:「諸位師弟入谷之後,只可在旁觀,不可擾了練劍,若有什麼問題,請記在心中,下午自然有機會讓你們提問。」
這男子也沒再多說什麼,這麼交代了一句就領著眾人進了谷中。
入谷的關口十分狹窄,兩邊都是懸崖,中間只能容三人並排著經過,入口處,還有幾道檢查的關口,需要這些入門弟子以令牌驗明身份。
「只是鑄劍的地方而已,用得著這麼嚴格嗎?」隊伍之中有人嘀咕著道。
那最後一道關口前,易風至微微停頓了下步伐,在前面分明是空無一物,可是他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擋著一樣,而穿過之時,易風至分明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有一絲凝滯感。
「難道是師兄曾說過的結界?」易風至好奇的打量著,但沒看出什麼來,而進入谷中後,他的心神又被另外的事物吸引了過去。
熱,這裡面要比外面熱上許多,可以說是熱得發燙,就彷彿在谷裡面有著巨大的火爐。這裡面的樹木十分稀少,也不奇怪,以這裡的溫度,能活下來的肯定很少。與此同時,密集的丁丁當當敲打之聲自不遠處傳了過來。
那男子帶著他們,在谷中走了大概十多分鐘,終於在停了下來,這裡的溫度比起外面又要高得多,即便易風至也不得不運轉乾元紫府心法以抵擋熱氣。
丁當的聲音更加清晰了,轉過彎道,就見在那不遠處,幾十個光著上身的男子,而是左手就這麼赤手抓著一把燒紅了長劍的粗胎,將之墊在一塊鋼鐵墩上,另一隻手握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錘子,用力的敲打著,每三四下,就翻動一下劍身。
易風至張了張嘴,他雖年紀小,但也明白這燒紅了的鋼鐵用手抓去會是怎樣,以前小時,見鐵匠鋪的師傅都是鉗子夾著翻打。
這些男子們的肌肉都呈黝黑色,這是長期在炙烤下形成的,汗如水下,但他們的眼神專著無比,沒有任何一人抬起頭,他們所有的心神都灌注進了他們所敲打的劍中。
領著易風至等人過來的男子又交代了一翻,易風至等人必須離練劍的人五米之外。這些弟子都是明規矩的人,明白若真有人違了,自然會受到處罰。
其實也不需要多有交代,隔在七八米外,那襲人的熱浪已經足以讓眾人止步了。
到了近處,一些細節之處也看得更清楚了,易風至又注意到,這火爐與以前鐵匠鋪又有不同,這火似乎不是木炭之類的燃起來的,而是直接從地下面引出來的,自然也更沒有風箱之類的,每一個作坊中還有一個大水缸,水缸裡的水似乎也是活水,還透著一股內斂的冰寒之意。
看人打鐵無疑是比較閒悶的事情,剛開始這群剛入門的還有興趣,不過他們根本就不懂其中竅門,漸漸的失去份新鮮感覺。
但這中又有少數劍法造詣出眾,資質感覺非凡之人卻隱隱覺得不那麼簡單,易風至的目光一直落在靠左邊的一個三十歲模樣的男子身上,這男子身上有大的三處傷疤,其中一處有兩個巴掌大小,似乎是被烙鐵烙過的痕跡,至於小的,那是被火星濺起所以留下的痕跡數不勝數。「他手中一定鑄出過許多好劍吧!」易風至由不住想到,他不懂打鐵,可是他卻能感覺出,在打鐵之時,這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劍意是最濃的。
易風至的目光移到了他的手上,忽然眼中的光芒亮了亮,他注意到,這男子敲打的節奏、用勁的技巧,不斷變化著,快慢、剛柔,或帶著抹勁、挑勁,就如同在施展著一門高深的劍法!這一察覺後,易風至再看其他人,這些人每一個,看似在打鐵鑄劍,可實際上每一個動作中都蘊涵著劍法至理。
易風至的目光變得炙熱起來,那敲打的動作,在他的意念中逐漸的化為一招一式,他的手指不知不覺的比劃起來,那敲打的聲音,不但不讓他覺得煩躁刺耳,反而讓他覺得心中越漸寧靜,投入其中,那比劃的動作也越來越大。
旁邊,孟餘生察覺易風至異狀,正要詢問,忽然就見易風至一手握成拳頭用勁擊在另一隻手手心,興奮的叫道:「這就對了,原來該是這樣!」
在這只有鋼鐵交碰的聲音中,一聲大喊何等的突兀,所有一起進來的弟子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易風至身上。
就連易風至所關注的鑄劍人也停下了錘子。
這突然的變化,讓易風至也醒了過來,見到眾人都看著自己,想到自己所為,即便是臉皮不薄,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拳向四周拱了拱手,訕訕的道:「太投入了,太投入了,諸位見諒。」
之前引易風至進來的男子一直在不遠處,這時候沉著臉走了過來:「這位師弟,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