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相隨心動()
厲行微微一笑,咳嗽一聲清了下嗓子,這才肅然誦道:「……以身心分上下兩弦,以神氣別冬夏二至,以形神契坎離二卦……真汞產於離,其用卻在坎……,此乃總綱,可都記住了?」厲行的額頭隱隱透著汗水。
少年們都點點頭,卻一臉迷糊。他們點頭的是他們確實都記住了,這倒並非是這些少年個個都是過耳不忘之能,而是他誦讀用的一種法決,音調變化驅動尚未成型的神念之法,將這些字一一刻在這些少年的心中,以他靈寂期的修為,只朗讀這八百字的總綱已經顯得力有不及,少年迷糊的卻是這些話語,他們是一句也聽不懂。
厲行調勻了呼吸,又道:「心法總綱,貫穿修煉前後,以後你們總會明白其中妙處,現在我來教你們第一層心法。」
少年們這才明白,原來搞了半天,還沒開始呢。
厲行這後面所說,就不像之前講得那麼玄妙難懂了,而是實實在在的意領元氣,穿宮過穴,少年們這才又精神了起來,聚精會神的聽著,而這一次厲行只以普通話語相敘,講了好兩三遍,少年們才真正完全記住,也虧得他們都是資質不錯之輩,前些時間又將那穴道經絡一一記住才行。
這修煉之初,也沒什麼講究,少年們都盤坐在蒲團上開始試驗。
少年們都有著吐納功夫的根底,又一直用靈藥壯元,身體內元氣充盈,這時候意念一引,片刻間就有好幾人就感覺到溫和的氣息相隨,不過,大部分人太過興奮無法靜下心,一直過了大半個時辰才有感覺。
易風至佔了個便宜,修煉了大半年調和五行的功夫,比起這些少年們自然又要容易得多,靜心沉氣,似乎就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氣息緩緩自丹田升起,慢慢的沿著乾元紫府心經的路線運轉。
這第一層心法走的奇經八脈,少年們雖能有氣感,但想片刻間就領會行氣之法那是不可能的,這之中講究心無雜念,意念一散,那一絲氣感就再沒蹤影,需要重新來過,一個時辰下來,到得吃午飯之時,除了易風至、李季、元東皓等五六個有著根基之人,其他的少年們連一個周天也未完成,有的人更被這難馴的氣息搞得心煩意躁。
下午依舊是練那套滄浪劍法,晚上藥水洗浴之時,卻生了變化,原本是數息的吐納功夫,現在卻換成了乾元紫府心法的修煉。
在這滾燙的藥水中,正沉心意領的易風至感覺身體格外的敏感,此時的他似乎能感覺到周圍水中的熱息一點點滲透進身體中,散去骨骼、肌肉、經絡之中。那一絲跟隨著意念緩緩移動的氣息也更加明顯,如果說早上那時候,只是略有感覺的話,這時候,易風至就是能確確實實的感覺到它的存在,似乎更能感覺到每一個周天之後,這一縷氣息都有增大一分。
不知不覺間又是三四日過去,第一層的心法比較簡單,沒多少玄奧之處,靠的是資質好壞與勤苦用功,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這些少年前些時日打好了根基,這後面自然是水到渠成,幾天下來,雖說周天搬運氣息依舊晦澀無比,可都算是入了門。而這時候又看出了資質和性情的好壞來,似姜宏波等幾人一個周天下來只需要一個時辰左右,那申拓性子較為活潑,卻要耗費一個半時辰。
五六日過去,易風至對套心法越漸熟悉,體內氣息比起以往壯實了許多,而此時也又漸漸明白心法進途。
人的體內,這奇經八脈都是通的,可是卻不是暢通的,初始之時,氣息過去,不是流過去的,而是滲過去的,是以周天搬運,緩慢無比,心念一散,那氣息亂了,以前的功夫就白費了,這第一層心法,就是在周天搬運努力下,讓這奇經八脈都變得通暢起來!
……
這一片很藍,萬里碧空是一點雲彩都沒有。
山清水綠,端是好風景處,易風至就坐在這山頂上發著呆。此時的他衣衫襤褸,一根根頭髮豎起,像是被雷劈過的一樣。
也不知這麼呆呆的坐了多久,他的目光移到了天上,一個念頭忽然自腦海中閃過。
「這天上雲都沒有,太陽這麼大,該是很熱才對。」
這念頭剛一起,易風至呆呆的面容馬上變成了哭喪臉,一拍額頭趟在地上哀號起來:「我、我……老子沒事胡思亂想這做什麼啊。」
彷彿是為了應證之前的那念頭,這一片大地在陽光下開始越來越熱,每過到半刻鐘時間,整個空間都是**辣的,易風至的皮膚有著被火炙烤的感覺。
易風至想起山下好像有水,連忙爬起身來,直奔而下,跳入清澈的河水中,水的冰涼氣息讓他感覺稍好,只是還未等他完全放下心來,心頭又是一個念頭閃起。
「如果這水也被烤燙了怎麼辦?」
易風至對自己是徹底沒語言了,似乎他已經感覺身邊的水溫度不主的攀升。
「我不活了!」哀嚎之聲再次傳了出來。
水沸騰了,易風至覺得自己都快被煮熟了,接著水干了,整個大地都在炙熱的陽光下開始燃燒起來,易風至自己也燃燒起來了,疼痛難忍中,不知過了多久易風至又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說陌生,是因為他對這裡一無所知,說熟悉,是因為他所潛意識覺得這裡該有的東西,大多都能在這裡找到。
不過,易風至哪裡都沒去,哪裡也不敢去,只有坐在那裡發呆,什麼也不敢也不願去想,不知道坐了好久,忽然他看到前面的山頭上冒著煙,不由的想到:「難道那裡是火山?要是爆發了,我這裡可怎麼辦?」而下一刻,他卻又忽然覺得自己就坐在一坐火山上,低頭一看,紅通通的岩漿直噴而上,易風至嚇得魂飛魄散,彷彿又看了自己將會受到了一系列折磨,雖然到最後自己都不一定會有什麼事,可其中的痛苦卻是實實在在的。
「真是見鬼了,這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易風至一臉苦象的吼了起來。
就這當頭,只覺得一陣地動山搖,然後聞得:「易兄弟,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