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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十六章 文 / 夜藍塵

    第九十六章

    聽完琅的這一番話,別說我,就連一旁的茨和李將軍都有些意外的望著琅,不能怪我們大驚小怪,不說今後除了代州其他各州府的刺史均不再有兵權這事就夠讓人驚訝的,就光說設立把總一事,那些把總,明著是從四品,比他們這些刺史正四品低一個品級,可是卻直屬於皇上領導,那等於是直屬單位啊,地位跟刺史這個受到層層領導盤剝的四品文官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一個新職位的誕生,又是關於一個國家兵權的設立這可真不是小事,可是事先沒有一點徵兆,琅就這麼輕輕鬆鬆地把一顆炸彈扔了出來,大家能不驚訝嘛!

    我斜睇著柴熹雲,很想知道他提出辭呈是因為早知道這個并州刺史不再有兵權,還是因為旁的?如果這一切他早知道了,那麼今天不管馨兒有沒有找到他,柴熹雲都會辭去并州刺史一職,他一個親王怎麼可能要這個不再有實權的四品官銜?如果他事先不知道這些,那我更想知道知道他為何會提出辭呈,更想知道,現在得知琅的這些安排他會怎麼想?

    可是讓我失望了,從始至終他的面色基本沒什麼變化,他臉上唯一的變化就是琅提到太上皇時,他一怒而起,可是過後他又淡淡的,就連琅說讓楊文廣這個素日跟他不對拍的人跟他做同僚他都雲淡風輕地一笑了之,從他閃爍不定的眼神中我是一點也看不出他的情緒。我算是知道,這兩兄弟就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論心計我跟他們那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我還傻乎乎地想調節他們兩人的關係,簡直是癡人說夢。

    琅的目光轉向柴熹云:「現在七弟放心了?」

    柴熹雲點頭恭敬地答道:「謝皇兄體恤!」

    「應當的,你可是朕的弟弟啊,那麼,朕就把這并州府交給你和文廣了!七弟,你跟文廣可要同舟共濟啊。」

    柴熹雲垂頭應道:「皇兄放心,臣弟會的!」

    琅望著楊文廣和柴熹雲親切地笑道:「朕真是多此一說,七弟跟文廣本就相識,聽說一直處得很不錯,今後共事自然不會有問題!」

    若不是瞭解楊文廣和柴熹雲的關係,聽了琅這番情真意切的話,我真會以為他們關係真的很好呢,就連茨都忍不住搓了搓鼻子,輕嗯一聲,只有柴熹雲倒是泰然自若,彷彿琅說的都是實情,面上愈發恭謹地應道:「是,皇兄的安排自然不會有錯!」

    許是柴熹雲這麼配合低調的態度,讓琅覺得無趣,他緩緩地點頭道:「如此甚好,沒事的話,朕和皇后就先下去了。」

    「臣弟(臣)恭送皇上、皇后!」

    琅輕嗯一聲,牽過我的手朝外走去,他走得很慢,從書房到我們的臥房要經過一個不短的一個長廊,長廊上空是一架縱縱橫橫的葡萄籐。前兩天就聽勝叔說院子裡的葡萄快熟了,我不過幾日沒來,原先那一串串小葡萄居然變成大葡萄串,葡萄的顏色也由綠色變成暗紅色,長得又大又圓,晶瑩透明,像瑪瑙似的,大串大串的葡萄從葉子縫裡垂了下來.晶瑩透明,像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來的,又活像顆顆巨大的紫色珍珠,個個水靈靈的,看著就使人口水直流。

    琅興味盎然地望著長廊上的葡萄架笑道:「這秋天都還沒到呢,怎麼葡萄就都熟了呢!待會兒記得問問勝叔這是什麼品種,怎麼會成熟的這麼早啊!」

    我很想說這個時候誰有心思管這些啊,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呢,我想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柴熹雲在乞巧賽詩會上才故意領我去的;是不是早知道我派馨兒去找柴熹雲,把她攔下了?還想問今天在賽詩會上他說如果我不能贏這場比賽,他就要娶那個粉衣女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可看他的心情這麼好,我實在不想拿這些話來破壞他的好心情,更不想破壞我們難得甜蜜輕鬆的氣氛。

    琅邊說邊順手摘下一串葡萄,伸出修長的手指蒂下一粒,放入口中,媚眼一瞇,點頭:「嗯,甜!來,琦兒,你也嘗嘗!」

    那副模樣無比的慵懶和——魅惑,就算非色女如我,也禁不住臉紅耳熱,心旌搖曳。

    我張嘴咬住葡萄,意亂情迷中不小心咬住了他的手指,他輕輕「呀"了一聲,我壞心眼地一笑,順勢咬緊了他的手指,輕輕吸允,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著他笑。

    琅也不動,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眼神異常的溫柔。醇厚如酒的笑聲從他胸膛沉沉地發出,手指還在我口中輕輕撓著,此刻我卻張嘴鬆開了他的手指,見他意猶未盡失望的樣子,我故意伸舌舔了舔唇,嬌喃:「真甜!」

    「琦兒,你在玩火嗎?」琅嗓音暗啞地道,眼眸裡,原本溫柔的情意多出了一種彷彿火焰似的東西。濃烈,而又滿含纏綿的情意。

    我在心底偷笑,這個男人還真經不住勾呢,這樣就經不住了?更加風情萬種地衝著他笑,手臂勾上他的肩膀:「是又怎樣!」

    「小妖精!」琅恨聲罵道,雙眼放射出炙熱的光芒,猿臂一伸大力把我攬入懷裡,「若不是還有事,我非……」

    「非怎樣?」我嬌笑著追問。

    「噓!有人來了!」琅的話音剛落,只聽背後傳來「咳咳」的低咳聲。

    天哪,有人!我羞得忙躲在琅的懷裡,「皇兄,臣弟有急事要奏!」

    居然是柴熹雲?有什麼緊急的事能讓向來遵守禮教的他不顧禮儀打斷我們親熱?下意識地我就想抬頭朝他看,可是琅的手稍一用力,繼續將我按在他的懷裡。

    「悶死了!」我在他懷裡悶哼。

    琅這才鬆開我的頭,可是手仍霸道地攬著我的腰讓我貼在他胸口,不讓我面對柴熹雲,不悅地睨著柴熹云:「有什麼事?剛才在書房為何不說,非要此時來講?」

    「對不起,打擾皇兄皇嫂了,若不是事出緊急,臣弟斷不敢……」

    琅不耐地揮揮手:「得了,得了,回書房說吧!」

    一進書房,柴熹雲急急地說道:「汴京危矣,求皇兄救救父皇和皇奶奶!」

    他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汴京危矣?

    琅挑眉沉聲道:「到底發生什麼事,說清楚!」

    「是這樣,適才臣弟得到確切消息,王均叛軍已攻下穎昌府。」

    「是這事啊!朕早上就得到快報了!」琅淡淡地回道。

    「什麼?」我和柴熹雲異口同聲地問。

    「幹嗎都這個眼神看著朕,這一切早在朕的預料之中,父皇若肯聽朕的勸,又何至於有今日之敗。」琅搖頭道。

    「那麼皇兄是否也已知道,王賊所部已星夜兼程趕至陳留,如今離汴京只是一步之遙!」柴熹雲咄咄逼人地盯著琅。

    琅神情嚴肅地瞅著柴熹雲,緩緩點頭。

    柴熹雲更緊地逼近他道:「那麼你該知道一旦陳留被攻克,汴京就守不住了。你明知道京城會有此一難,才出來的是不是?」

    琅也不否認,微微頷首。

    「柴熹琅,他們也是你的父皇和皇奶奶!那些百姓也是你的子民!你居然能不聞不問!」說著柴熹雲試圖拎住琅的後衣襟。

    不,不能讓他跟琅打起來,不然就算琅有心放過他,這弒君之罪也是死罪啊,我忙攔在琅和柴熹雲之間道:「柴熹雲,你別發瘋!」

    「你讓開!」盛怒下的柴熹雲哪聽得進我的勸,一把推開我冷笑:「柴熹琅,你怎麼這麼狠,啊?你都知道居然不聞不問!你還真是匹獨狼,我真想破開你的心看看,看看它是不是紅的!怨不得人說你是惡魔投胎呢!」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琅眼疾手一把拉住我,緊緊地將我攬入懷裡,他把我抱得很緊,唇也微微顫抖著,眼眸中滿是恨意和悲傷!

    這個該死的柴熹雲還真是點到了他的死穴啊,我抬頭深情地吻上他的花形胎記,低喃:「琅,別在意別人怎麼說,它很美,你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它!」

    琅凝著我微笑,剛才還恍若只受傷的小獸的琅,眼底有了一絲暖意,轉眸冷冷的睨著柴熹云:「你若敢傷她一分,我絕不會放過你!」

    柴熹雲不知所措地望著我,低喃:「對不起妞兒,我不是存心的!你知道我絕不會傷害你的!」

    偎在琅的懷裡,我淡淡地看著柴熹云:「是,我很清楚你絕不會傷害我,就像清楚琅絕不會傷害父皇和皇奶奶一樣!柴熹雲,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真正該道歉的人是琅,琅絕不是什麼惡魔投胎,為了這個標記,他吃了多少苦?琅雖然為人冷酷,可對父皇、皇奶奶、還有你,他是真的想你們親近,真的把你們當他的親人,他絕不會存心來傷害你們,其實他只是不善於表達,對父皇、對皇奶奶,甚至對你這個弟弟,他都懷著一顆急於求好的心,是你們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至於琅明知道汴京有難,還離開汴京……」

    見琅正溫柔地凝著我,我信任地望著他笑道:「我相信,琅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柴熹雲,琅,你們是親兄弟啊,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來放到桌面上說,非要這麼劍拔弩張的?」

    柴熹雲深吸了好幾口氣,深深地凝著琅,半晌緩緩地開口道:「好,就聽妞兒的,我聽聽你的解釋!」

    琅輕哼一聲:「你想聽朕就一定要說給你聽嘛!」

    這人人家都低頭了,你還不順著台階下啊!我拉了拉的衣袖,用眼神哀求道:琅,給我個面子!

    他朝我翻了個白眼,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解釋道:「是,我是早知道我們必定會有此一敗,也猜到汴京會有此浩劫,也跟父皇分析過,可是父皇不信!既然父皇固執己見,身為人子,除了順從還能怎麼做,不過,你也莫小看了我們的父皇,區區一個王均,父皇還不放在眼裡,汴京有父皇在不會有事的!如今倒是有一場硬仗要打,知道朕為何會來并州府嗎?」

    柴熹雲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還用問嗎,不就是為了她唄。

    琅眺了我一眼:「思念琦兒的確是一個原因,卻不是最主要的。」

    這下我不樂意了,撅嘴瞪著他,琅呵呵一笑,握住我的手輕輕搖了搖:「朕來并州是因為得到消息,遼人和西夏軍集結二十萬大軍,準備從西夏跟我大周交界的火山入境攻打汴京。這才是我大周的心腹大患,而并州府是他們大軍必經之地。朕是在這兒留守!今天在賽詩會上我們遇見的那個女子其實是遼國蕭太后的侄女,蕭芳酢,也是此次遼國征南前鋒之一。」

    啊?那個女人居然是遼國的大將,怨不得她把花燈塞到琅手裡,琅推不開呢!我很想問,既然她是敵國的大將怎麼會想著嫁個你呢,而且好巧不巧偏就看上你了,難道你們是舊識?

    可是我知道此時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還是柴熹雲瞭解我的心思,笑道:「皇兄跟那個蕭芳酢是舊識?」

    琅偷窺了我一眼,尷尬地點了點頭:「過去做生意時,有過幾面之緣?」

    哼,做生意?我氣鼓鼓地瞪著他,只怕又是情債吧!

    「什麼生意啊,要跟遼人打交道?」柴熹雲好笑地追問,他跟琅就像尋常人家的兄弟一般調笑著。

    「販馬!」琅明顯不願多說,引著柴熹雲走到桌上鋪著的地圖前,指著圖比劃道:「你看,現在我軍在代州和并州之間共布有精兵十五萬,雖說略低於敵方……」

    柴熹雲點頭接口道:「可是我軍以逸待勞,先占幾分戰機,加上我們新得兩員虎將,神算又多了幾分。」

    「對!」琅興奮地點頭:「你看……」

    雖然心裡仍舊酸溜溜的,可看著這兩兄弟談的這麼投機,沒有客套、沒有心機,有的只是暢懷傾訴,雖說也許這只是大敵當前時的一種假象,可畢竟是個良好的開端,我欣慰地笑了。

    他們說的這些軍事上的事我也不懂,忙活了一天,又是賽詩有是勸架的,我是真的乏了,歪在塌上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依稀彷彿中感到有人抱起我,我嘟囔:「你好了?」

    「早好了,睡你的吧!」耳邊傳來一陣低語,依稀只聽見:「琦兒,謝謝你!」這幾個字,然後密密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可是我實在是太累了,根本沒精力對付他,只是嘟噥道:「別鬧,人家還要睡呢!」再接下去就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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