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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章 文 / 夜藍塵

    第一章()

    冬天正慢慢過去,雖然短暫,但也給臨川這座山城帶來了它特有的色彩,在忠實地完成大自然賦予它的使命之後,便悄悄地離去了,逐漸消失在這座城市中,也逐漸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之中。

    夜幕下的臨川市以繁華區燈飾群為中心,幹道和橋樑華燈為紐帶,萬家民居燈火為背景,層見疊出,構成一片高低井然、錯落有致、曲直相映、遠近互襯的燈的海洋。高低輝映,如漫天星漢,極為瑰麗;車輛流光,不停穿梭於茫茫燈海之中,歌舞廳、酒吧、商場漸漸熱鬧起來,且依稀飛起喇叭、歡笑、笙歌之聲,給夜山城平添無限動感與生機。街上車來車往,奔流不息,街心公園裡有人悠閒地散步,商店的音樂聲,汽車的「嘟嘟」聲交織成一首熱鬧的小夜曲。滿天繁星似人間燈火,遍地華燈若天河群星,上下渾然一體,五彩交相輝映,俯仰顧盼,情境各異,如夢如幻,如詩如歌,堪足撩人耳目,動人心旌。今天是大年初三,臨川山城大酒店內燈火通明,生意興隆。

    「符琦,來,我敬你乾一杯!知道嗎,讀書時我還暗戀過你呢!唉,造化弄人啊,如果早點向你表白,也許我們早就成就一段佳話了!」一個三十歲上下有些微微發福的男子舉杯從鄰桌走到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身邊故作哀怨地望著她。

    「現在也不遲啊!我們林妹妹至今還是雲英未嫁哦!」坐在符琦身邊的張建琴調侃道。張建琴的話音剛落符琦立刻感到身後一道灼熱的目光朝她射來,不用回頭她也猜得出那是誰。

    在這座小城市裡,像她這樣三十歲還沒結婚的女人應該是很少了吧,今天在座的初中女同學中除了她好像都已結婚生子,結婚早的孩子今年都8歲了,難怪這兩年爸爸媽媽總是嘮叨說什麼女人過了三十生孩子就難了,讓她早點結婚生子。她大學是在省城讀的,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省城,五年前去了上海一家外資公司,從普通業務員做起,直到今天做到公司高層主管,伴隨著事業越做越大,婚姻卻耽擱了下來。就連她那個向來不干預個人私生活的老外上司都婉轉地問她是不是公司的工作太多,影響了她的正常社交?讓她別只顧著工作,個人問題也該考慮考慮。

    當她避重就輕地說結不結婚純粹是她自己的問題,與工作無關時,老外笑著點頭:「哦,我知道了,符小姐你是不婚主義者!」

    不婚主義者?也許吧,經過那次重創,加上這些年在商海裡看多了背叛和欺騙,對男人、對婚姻,她的確是越來越失望了。再說她對目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不認為有改變的必要。戀愛嘛,可以談,結婚?還是算了吧!現在自己有房有車,事業有成,又不是養不活自己,何必找個男人來煩心!

    每每聽到她這個論調,莉莉總嗤鼻道:「琦琦,聽我一句,女人再能幹最後還是得依附男人,乘自己還年輕漂亮,找個好男人嫁了算了,這麼玩命幹嗎?享享清福不好嗎?我看徐桀真的挺好,別不當回事,錯過了你哭都來不及,唉,我說琦琦,你不會是有什麼傷心地過往吧?」更過分的是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不然像徐桀這麼優秀的男人,她怎麼可能還猶豫不前。

    雖然她恨得牙癢癢,可有一點還真讓莉莉蒙對了,她真有過傷心的過往!只不過如今早已是過眼雲煙,再也影響不到她的情緒,更不可能為了他就不再談婚論嫁,事實上從他之後她身邊的男朋友一直就沒斷過,可她卻再也找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找不到讓她萌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感覺的男人。

    至於性冷淡嘛?呵呵,要是莉莉知道自己在床上的表現一定嚇壞了。徐桀常笑她悶騷,說什麼誰能想到平時文靜端莊的她上了床居然這麼熱情如火,簡直驚若兩人。

    聽到這話她俏臉緋紅、怒目而視,而徐桀則摟緊她低笑:「生氣啦?挺聰明的人,怎麼連誇你都聽不出來呢!你不知道我愛死你床上的熱情了,都要把我融化了!」

    其實不用莉莉提醒,她也知道現在像徐桀這樣多金又陽光的帥哥行情有多俏,不是他不夠好,其實嚴格說起來無論從家世還是自身條件來看都是自己高攀了他。可能徐桀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吧,所以才會那麼自以為是地如同恩賜般地將她帶到他父母面前。可她就是無法為他心動,無法心甘情願地跟他步入婚姻殿堂。更不能忍受他那自以為是的樣子!

    半個月前事先一點也沒打招呼,徐桀忽然貿貿然帶她去飯店跟他父母見面,徐家雖說是富豪之家,徐爸爸徐媽媽倒沒有生意人身上的那種市儈的傲氣,相反他們十分和善、第一次見面徐爸爸徐媽媽就很喜歡她,飯後徐媽媽硬拖著符琦陪她逛街,還強送了她一條價值16萬元的鑽石項鏈。

    第二天徐桀就帶來了他爸他媽的『口諭』,說他們倆人年紀都不小了,早點把事辦了吧!還說什麼過幾天的春節長假,他父母想跟她一起回臨川,拜會拜會她的父母,順便談談他們倆的婚事。這可真把她嚇到了,第二天一早她跟公司請了假,帶著簡單的行李,關了手機、開著自己的悍馬車逃回了臨川。想到徐桀,符琦又頭痛起來,她真的不知該拿他怎麼辦!分手吧,她捨不得;嫁給他吧,又總覺得還少些什麼!這兩天她一直像蝸牛似的縮在自己的殼裡,不去想徐桀的事,可是她能逃避一輩子嗎?

    「真的?唉,我幹嘛要這麼早結婚啊!早知道林妹妹你還沒結婚,我一定唉,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林妹妹,我還有機會嗎?」裴斌搞笑地自哀自怨道,然後用手肘聳聳她促狹地笑問。

    符琦揚唇輕笑,頰邊梨窩漾漾,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兩眼水汪汪地望著裴斌:「有啊,等你把家裡的嬌妻解決了再來找我吧!」

    「哈哈!」大家一陣哄堂大笑。

    「唉,家裡那個黃臉婆倒也算了,只是那個小女兒我實在是有些捨不得啊!」裴斌苦著一張臉道。

    「好了!別耍寶了,喝酒!」符琦笑著端起酒杯跟他的酒杯碰一下,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

    「想不到幾年不見我的林妹妹酒量變得這麼好了!來,來,來,寶哥哥也敬敬我的林妹妹!」賈世海笑著舉杯,賈家和符家兩家是世交,賈世海跟她從幼兒園起就是同學,說兩人是一起長大的發小一點也不為過。打讀書時大家就戲稱他們是寶哥哥、林妹妹。因大學不在同一座城市兩人才漸漸疏遠。符琦早從爸爸媽媽口中知道錢世海如今已是臨川最大的商貿集團涪城集團老總。

    符琦笑著討饒:「好哥哥,今天我開車來的,真的不能再喝了!」

    「怎麼,不給你哥我面子是不是?」賈世海唬起臉道。

    符琦可憐兮兮地望著賈世海:「今天我喝得不少了,再喝就醉了!要不就半杯?」

    「反正我先干為盡,妹妹你如果還念我們這二十幾年的交情就全干了,不然,哥哥我也不勉強!」賈世海一本正經地睨著她幹盡杯中的酒。

    「醉了待會兒讓你寶哥哥送你回去!」旁邊的人起哄道。

    「好啊,一會兒我送我家妹妹回去!」賈世海笑應著,沒舉杯的那隻手還順勢攬著她的腰。

    符琦知道此時酒過三巡大家喝的都有些高了,漸漸放肆起來。不在意地嗓他胸口一拳笑道:「你送我回去?得了吧,誰不知道你家莎莎那個醋罈子,只怕是你前腳送我回家,後腳莎莎就追上門來罵我狐狸精了,好哥哥,你可別害我啊!你是無所謂,妹子我還要嫁人呢!」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背後那道灼熱的目光再次射來,這次她轉過頭朝熱源方向看去,果然是他,如今臨川市有名的青年才俊,臨川商業局局長,從初中到大學一直是她的同學、更是她的初戀情人——陳曉軍。其實符琦跟陳曉軍在讀中學時走得並不近,到了大學後因為同學兼老鄉的關係,接觸才漸漸多了起來,他陽光的外形、細心的呵護慢慢打動了她。直到兩人在一起後陳曉軍才告訴她,說自己會報z大純粹是為她而來,不然憑他的成績本來是可以上北大的,這話不是吹牛,陳曉軍當年可是他們學校的高考狀元,當年他會報z大,是挺讓符琦意外的,還以為是志願填的不好誤了事呢,原來是為了她啊,聽後讓符琦又是一陣感動!

    畢業後符琦留在了z市、陳曉軍應父母要求回了臨川,那時符琦天真的堅信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的距離阻擋不了他們的愛,可是沒多久符琦就發現自己錯了,先是他的電話越來越少,終於有一天他提出了分手,不久就傳來了他要娶他從小的青梅竹馬臨川市委書記女兒的消息。至今符琦還記得他提出分手的那一刻,自己心裡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好長一段時間她都走不出那種孤獨,迷茫,痛徹心扉的感覺、好像靈魂離開自己,空下來時就是發呆、長時間的發呆。

    那時正好聽一個同學說上海的這家外資公司招聘,她就試著透了份簡歷,誰知道居然就進了這家公司的業務部,進公司後為了不讓自己空下來,她拚命工作,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分內工作,她都搶來做,每天毫無怨言地加班加點。歪打正著地成就了自己今天的一番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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