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和楊攀回國的消息在國內引起了一陣騷動,作為留洋球員中成功的代表,他們在中國球迷心中已經被視為英雄、偶像,還有中國足球的希望。這種狂熱是張俊他們很難想像並且大大超出他們意料的。
壓抑苦悶了太久的中國足球終於橫空出世了兩個天才,彷彿天上掉下個林妹妹,驚喜之後自然是狂熱無比的追捧和期待,再加上兩人轉會世界級豪門ac米蘭的消息的傳出——當年中國足球隊隊長馬明加盟小球會佩魯賈,卻連比賽都打不上——可幾年後,竟然會有兩名中國球員同時被ac米蘭看上!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光榮!
此事之後,更是有媒體喊出了「民族英雄」的口號,在奪得荷蘭杯冠軍,轉會米蘭傳聞後,足球在中國被這兩個中國少年煽得火熱,今年夏天將不同尋常。
行程安排得很緊湊,兩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飛香港。華芳和對方公司商定了在香港簽合同,並召開新聞發佈會。因為這家公司的後台是法國達能集團(香港),水業鉅子。然後七月初,早已開始籌備的廣告也會在內地開拍,估計需要三天時間。
和達能簽約後,兩人才直接飛往北京,然後再轉機回洛陽,但這還不算回家,洛陽市政府又在洛陽飯店設宴招待它們,作為洛陽的驕傲,政府自然要出面表示一下。這些都是必須參加的應酬,沒辦法推托掉的。然後還有他們的小學、初中、高中分別請他們去演講,為學弟們「確立人生目標」……這些安排都是在他們到達香港後才知道的。
因為邱素輝打電話來,希望兩人能夠參加一個星期的國奧集訓,所以到底能和家人相處的時間有多少呢?張俊扳著指頭數了數,並不多。可具體有多少天,他也不知道,因為華芳告訴他們,以後可能還有很多類似的臨時活動,她舉了一些例子:比如某某體育商城開業請他們去剪綵,某某電視台專訪,某某記者採訪,某某公益活動……
「哎?張俊你怎麼了?」
張俊已經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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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達能,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那法國的依雲礦泉水呢?但是提到樂百氏呢?相信不知道的人不多吧?
作為中國水業的三強之一,樂百氏靠做兒童飲品起家,但真正讓它做大的卻是純淨水。但是水業老大娃哈哈和後起之秀養生堂讓它無時無刻感受到了生存發展的危機。前兩年它的市場份額都已經退居第三了,被養生堂從第二的位置上擠了下來。
俗話說,變則通。樂百氏需要更多的資金投入,而法國達能則需要進入利潤豐厚的中國市場。雙方一拍即合,接著便是一年多的談判,最終在今年五月份雙方簽字確認收購,達能(香港)正式收購樂百氏,而樂百氏以前的高層全部離職。達能這水業巨頭終於向中國邁出了第一步。
要進入已經日漸成熟的中國水業市場,儘管收購了樂百氏,仍然困難重重。娃哈哈一直以請名人代言,效果不錯。一開始是景崗山,後來請王力宏,並沿用至今。而樂百氏自從黎明的合約到期後,便一直沒有再採用過什麼明星代言人。這一回樂百氏打算推出一種功能型運動飲料,而正好張俊和楊攀作為中國年輕球員的佼佼者,形象健康向上,他們所取得成功也很符合達能集團的國際形象與雄厚實力。
就產品本身來說,運動飲料由運動員代言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兩人在國外常喝依雲礦泉水,對達能有一點好感,因此沒有什麼問題,雙方很快便在合同上簽字確認了。張俊和楊攀將成為樂百氏?達能(香港)集團為期兩年的形象代言人,合約到期後,雙方將再次協商以決定是否續約。
其實自從兩人在荷蘭出名後,來找華芳希望簽商業合同的公司就沒有斷過。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商人都說自己的企業形象最適合張俊和楊攀。但是華芳清楚,球星形象的建立是非常不容易的過程,走錯一步都有可能前功盡棄。想一想姚明,有整整一個團隊的精英在為建立「姚明品牌」而努力。而她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選擇簽約對像時她便格外注意,一些小品牌,或者是不大可能有大發展的,老總沒有想法的,實力不夠強的企業統統讓他們出局。留下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都是有世界聲譽的大企業。
兩人簽約樂百氏?達能(香港)的新聞發佈會在香港會展中心舉行,格外隆重。這也是華芳特意安排的,對外她的意思是打造這兩人的明星影響,與國際知名企業合作,又在會展中心開新聞發佈會,這本身就是提高兩人身價與地位的舉動。
但是那些記者,那些球迷,那些嘉賓們不會知道華芳心中的另一層深意。
為什麼選擇香港?為什麼要召開如此隆重的新聞發佈會?她就是要讓那些曾經拋棄背叛過她的人看看,她現在活得多麼好!所以她在發佈會的時候,穿上了最艷麗的服裝,戴上了最奪目的珠寶,展露出最迷人的笑容,用粵語從容地和來賓打著招呼。
她的舉動果然收到了效果,在新聞發佈會前,她竟然成為了主角,謀殺了記者們不少的菲林。甚至有香港的娛樂記者感歎道:「難怪她會和張俊傳出緋聞,誰會相信她已經三十?誰又能阻擋她微笑的魅力?」
在香港的事情辦完後,三人又啟程飛往北京,當然登機前一番嚴格的身體檢查是免不了的。到了北京,三人直接轉機飛到洛陽。
首都國際機場和洛陽機場都是記者簇擁的景象,閃光燈和伸過來的話筒一直伴隨著他們,直到兩人回家。
當張俊和楊攀遠遠地從出租車的車窗中看見那熟悉的大樓時,兩人長出一口氣:終於到家了!
咦?不對啊,大門處怎麼那麼多人呢?還彩旗飄飄,橫幅高掛,這是在幹什麼?今天是過節嗎?五一節早就過了吧?
近了,近了。回家的感覺讓張俊心跳加快,他開始憧憬著父母的笑臉,香噴噴的飯菜,家裡那張舒適的床,這些天旅途奔波,都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本以為假期來臨,自己會輕鬆很多,卻沒想到反而更累。在球隊中累得有規律,而現在是累得沒有規律……在首都國際機場,面對那些在**餘威仍在的北京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記者們,張俊真的很懷念高中時光了,無憂無慮地踢球,無憂無慮地玩耍,不用考慮什麼形象維護問題,什麼中國足球的希望問題……不過現在好了,終於要回家了!
出租車停在路邊,司機接過華芳遞過來的車錢,看見張俊和楊攀推開車門就要下車,情急之下他一聲大喊:「且慢!」
兩人嚇了一跳,這是出租車司機,還是說評書的?難不成開車的時候聽評書聽成條件反射了?
見兩人停下來,司機也顧不上點錢了,把錢往盒子裡一扔,然後摸了半天,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和一支筆。把它們遞到兩人面前,笑嘻嘻的對他們說:「我是你們的球迷,給簽個名吧!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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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熱情的司機,兩人再次長出一口氣,提上箱子背上包,抬頭一看卻被嚇得當場愣住:小區大門口附近聚集了百十號人,很多人手中還拿著,拿著本子!人行道上插滿了彩旗,在風中飄揚著。大門正上方掛著一條長約二十米的橫幅,上書:興林小區熱烈歡迎張俊、楊攀回家!
「他們來了!」一個人大聲喊道,緊跟著就是上百號人的齊聲歡呼。張俊差點被嚇得差點坐到地上,華芳還在一邊提醒他們:「保持微笑,保持微笑!」
保持微笑……
※※※
張俊使勁揉著笑僵了的臉,癱坐在沙發上。老爸也坐在沙發上陪著兒子一起揉臉,媽媽則坐在對面愛憐地看著張俊。在張俊幾乎給所有人簽名後,他們才得以脫身。華芳跟著去了楊攀家,交待一下然後她會和楊攀一家過來,蘇菲的父母也正從老城趕過來,他們三家人要在一起吃頓飯,為張俊楊攀接風洗塵。
「張俊,你黑了。」媽媽最關心兒子的身體,哪怕是只是再微小不過的變化,她永遠一眼就看出來了。
「哪兒啊?沒有吧。」果然,張俊自己都沒有看出來。
「傻兒子,你都能看得出來,她就不是你媽了!」老爸輕輕拍拍張俊的後腦勺。
張俊只知道傻笑,本來在路上想了很多話的,要回來和父母聊。可是真見到分別了快一年的雙親,再多的話卻只堵在喉頭,說不出來。
「啊!對了,我給你們帶禮物回來了。」張俊拉開皮箱,小心翼翼地拿出兩個盒子,大的遞給爸爸,小巧的遞給媽媽。
「爸,這是送給你的相機。媽,這是香水,世界名牌香奈爾的啊!我也不知道該給你們送什麼,隨便買的。呵呵!」
什麼都不用送,只需要你平平安安回來,健健康康地成長,父母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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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俊洗過澡後,楊攀一家和蘇菲的父母都來了。門口圍著不少這個小區裡面的街坊鄰居,老爸也沒有關門,大家都是住了十幾年的鄰居,他可不想被人家認為在擺架子,看看沒什麼。他還不時向門口的鄰居們招招手,讓他們進來坐。
臨出門的時候張俊躲在自己的小屋裡面給還在學校上學的蘇菲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到家了,一切平安,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然後就自然是一些情侶之間的話了,為了不讓某些記者們有可乘之機,就不在這裡把那些甜蜜的話透露出來了。(李延:姓林的,什麼叫可乘之機!什麼叫某些記者!?)但是那些話其實都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的,張俊對著電話說:「我很想你,蘇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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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微笑。這是張俊這幾天內聽華芳說得最多的話。
出席政府的招待會,要始終保持微笑,彬彬有禮,給足政府面子。面對記者們的鏡頭和話筒,要始終保持微笑,不能讓記者認為你是在擺明星架子,拒人千里。面對台下那些學弟、小學弟、小小學弟們,更要始終保持微笑,要給他們信心,讓他們認為你是和善可親的,這對於你塑造良好的形象很有幫助。面對請求簽名合影的球迷,也要始終保持微笑……
保持微笑。
張俊每次保持微笑時都覺得好累。他覺得自己的微笑越來越「職業」了,有的時候他甚至根本不認為自己是在笑,可電視畫面清楚地告訴他正微笑著應對所有人。
這樣好嗎?他問自己。他只知道自己回來快一個星期了,在家裡笑得反而越來越少了。雖說笑一笑,十年少。可是如果一天到晚都讓你微笑不停呢?連吃飯睡覺上廁所都微笑呢?恐怕你也會受不了的吧?因此在公共場合下不停得微笑,就一定要在別的地方把平常的表情補回來,別的地方便只能是在自己家裡了。因為在這裡,父母不會像蒼蠅一樣始終提醒他: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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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俊印象中,這麼多天他只有回到曙光高中參加演講的時候,才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當他看見教練梁柯時,他走上前去,排開眾人,給了恩師一個非常熱烈的擁抱。「老師,您瘦了。」張俊突然發現自己也學會媽媽那一套厲害的功夫了。
在曙光的活動,雖然官方稱之為演講,但是張俊恐怕不會願意認為這是一場說教。在給母校贈送了在沃倫達姆所穿的球衣後,楊攀慷慨激昂地講起了他們在荷蘭的生活和奮鬥,然後鼓勵台下的學弟們好好努力,不管是做什麼,踢球也好,學習也好,都要努力奮鬥,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張俊在一邊聽得真懷疑這些話是否出自他的好友之口。
輪到張俊的時候,他則是全然不談荷蘭的生活,而是聊起了在曙光的美好生活,感謝梁柯,感謝足球隊的隊友們,感謝他的對手們,感謝他曾經的同學,感謝學校領導,感謝每一個任課老師,感謝看大門的警衛……總之,就像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獲得最佳男主角的藝人一樣,感謝一切值得感謝的人。
除了現在在學校上學的學生們,自然也少不了曾經和他們一屆,甚至大幾屆的同學們,曾經的隊友,曾經的對手。因為人太多,原定在學校禮堂進行的活動只好搬到了曙光的足球場上。張俊和楊攀,以及一些主要領導坐在主席台上,球場上密密麻麻地或站或坐,全是慕名而來的人。
張俊對於這樣的安排沒有什麼異議,在新建起來的禮堂裡面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現在面對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流了三年汗水和淚水的土地,他的話匣子一開就收不了啦。
看著熟悉的校園,熟悉的球場和看台,熟悉的面孔,張俊一呼吸便彷彿回到了五年前,那時候他剛入曙光,心灰意冷地想放棄足球。幸好讓他在這個時候遇見了蘇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遇見了梁柯,他一生的老師和教練。遇見了安柯、任煜地、卡卡他們,他一輩子的朋友。遇見了蘇裡和王博他們,他永遠的隊長和隊友。遇見了劉琪,他們的啦啦隊長……
他遇見了這麼多人,他們陪他一起走過三年的風風雨雨,有些人還將一直陪他走下去。在青春飛揚的歲月裡,他們沒有辜負這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盡情享受歡樂、感動、甚至是痛苦。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感動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值得永久銘記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懷念珍惜的?
陳華鋒以記者身份來參加這個活動,但他沒有按規定坐到前面的「記者席」上,而是一個人站在最後面,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悄悄感動。那些記者們所看到的只是張俊和楊攀在荷蘭的風光與成功,又有誰可以理解今天這場面對張俊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不是衣錦還鄉,榮歸故里,也不是某某某集團贊助的商業活動,他們來這裡是和曾經同樣在這裡的人一起回憶,一起感動的。
陳華鋒看不見張俊的表情,只能聽見通過揚聲器傳來的聲音。「有時候在荷蘭我都會想,自己是不是還在曙光呢?還是那個不按時交作業,上課因為看漫畫被老師叫去訓話的學生呢?」台下傳來一陣笑聲,張俊也笑了,「誰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類似經歷吧?」
三十二歲的陳華鋒也有著和二十歲的張俊一樣的感慨。有時候他會一個人來曙光,然後坐在空無一人的看台上,看著同樣空無一人的球場,還會以為看見了安柯正大腳發動進攻,任煜地接球後一系列讓人眼花繚亂的盤帶,然後把球交給卡卡,卡卡一個優雅的停球轉身,再分給右路高速插上的楊攀,楊攀不停球直接傳中,張俊凌空抽射!山呼海嘯的歡呼聲,陳華鋒身邊站起無數的觀眾,他們揮舞著手臂,大聲吶喊著張俊的名字……
青春就這樣逐漸離我們遠去,永遠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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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導,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千里迢迢跑到合肥,還在這所大學裡面來回轉了好幾天。這學校就這麼大,值得這麼轉來轉去的嗎?」
「笨蛋!你還想做我徒弟!你以為做導演只是喊喊『action』和『cut』那麼簡單嗎?既然客戶要拍運動型飲料的廣告,針對的又是白領階層和大學生,還請來了張俊和楊攀做代言,參與廣告片的拍攝。我們自然要來他們曾經呆過的學校感受一下了,我們現在走過的每一條路都有可能是他們當初走過的地方。我看了看文案,那些文字的東西始終不能很好地表達出畫面可以表達出來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只能親身來這裡體會體會。」一個年約三十五歲的男子,帶著鴨舌帽,正舉著dv四處拍攝。他身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則不停地點頭受訓。
「呵呵,吳導也一定喜歡足球吧,我可很少看見您這麼積極呢!」
那個被稱為「吳導」的男子瞪了年輕人一眼:「只要錢給的多,我一直都很積極的。當然,喜歡足球也是我推掉其他片子而接這部片子的理由之一……」
「嘿嘿!吳導您……」
「咳!我叫你準備的女主角人選怎麼樣了?」
年輕人連忙從隨身的包中取出一個大文件夾,一張張翻開給吳導看。但是看完後吳導始終皺著眉頭,又舉起dv拍了起來。他是在取景。「不行,那些模特統統不行!一個比一個做作,拍其他廣告沒問題。但這條廣告,單就女主角這『清新脫俗』四個字就配不上!」
「可……可我看沒什麼啊,這裡還是有幾個挺清純的女孩嘛。您看看,這個才十八歲,那個十七,都還挺……」
但吳導眼睛根本沒有離開dv:「模樣清純,但眼睛太濁!廣告裡面有女主角的臉部大特寫,眼睛不過關的我首先就要淘汰。」
「那吳導您看我所能聯繫到的模特差不多都在這裡了,這些人才有空檔。裡面還有不少有名的模特……」
dv鏡頭中,早晨的陽光透過頭頂上的樹葉灑下來,被分割成一束一束的光線。這片如天堂一般的光線照耀中,一位身穿白衣,白短裙,頭髮盤起的少女,正在那裡寫生。她面前放著一幅畫板,一手拿筆,一手托著調色板,正扭頭觀察遠處一棵大樹。陽光就這樣灑在她身上,竟有種說不出來的美和純潔!
「……她們表現得很積極的,聽說能和楊攀、張俊一起合作,她們不少人甚至願意自降身價……」年輕人--吳導的助手還在喋喋不休的介紹著,冷不防被吳導的一句問話打斷了:「她是誰?」
※※※
蘇菲睜大眼睛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兩個男人:「你們說,想讓我去拍廣告?」她剛才在這裡準備開始一天的寫生練習,卻沒想到來了兩個陌生人。
頭戴鴨舌帽的男子狠狠地點點頭,生怕態度不夠堅決,讓這個叫「蘇菲」的女子懷疑他的誠意。
「可是我不會表演啊,我從沒演過什麼……」
「不用,不用,呵呵!蘇小姐。」另外一個年輕小伙子連忙解釋,「你知道什麼叫本色演出嗎?呵呵,就是說你根本不用考慮刻意去演什麼,平時你是什麼樣子的,在鏡頭前還什麼樣就可以了。這種最本色的東西最真實,最能感動人,效果也最好。」
「不錯,這則廣告並不需要你可以去表現什麼,它注重的是感覺。你只需要表現出最自然的一面來就可以了。」吳導也在一邊幫忙解釋。他真的很看重這個女孩,也許就是第一眼看見她時心靈的震動吧。作為國內年輕廣告導演的後起之秀,他拍片很隨意,最注重一個感覺,感覺對了,不給錢他都拍。如果感覺不對,給多少錢都不接。也因為感覺,他拍片的時候經常會把文案這改改,那動動,到最後拍完了,基本上最初的文案已經面目全非了,但最後剪輯合成以後的效果絕對沒話說。這樣一位年輕導演的身價,一條片子的片酬在四十萬人民幣左右。
似乎看蘇菲還有些猶豫,助手只好出絕招了。他對蘇菲說:「這條片子你知道是和誰搭檔嗎?」看見蘇菲搖搖頭,他得意洋洋地說:「是張俊和楊攀!你將和他們兩人一起拍戲!」
當蘇菲聽到張俊的名字時,心狂跳了一下,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但馬上她便恢復了平靜,然後對兩人點點頭:「既然你們那麼看重我,我同意拍。不過現在我可沒有時間拍戲啊!」
見蘇菲答應了,兩人鬆了一口氣,這女主角的問題終於落實了。助手笑道:「呵呵,不用著急。我們現在只是說定,還要做很多準備工作的。服裝道具、文案修改、客戶驗收……總之很多程序的,真正要拍的時間,嗯……為了配合張俊和楊攀的時間,應該是在七月初吧。現在才六月中,你不用擔心,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
「那就好,我們還要考試呢。」
「蘇小姐,因為要把演員資料給客戶看,所以我想為你拍一段影像,希望你配合一下。」吳導又舉起了手中的dv,對準了蘇菲。見蘇菲有些拘謹,他連忙揮手示意。「別緊張,放鬆下來,就當是我在和你聊天一樣,我問你說。」
蘇菲想起高中的時候被陳華鋒採訪的情形,她似乎不是一個可以從容面對陌生人目光的人,尤其是面對著鏡頭。但是那個時候為何她可以從容接受陳華鋒的採訪呢?即使陳華鋒是熟人了,她也會緊張的啊。
張俊……
一想起這個名字自己就會沒有來由地放鬆下來。張俊曾說過自己是他的精神支柱,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張俊又何嘗不是她的精神支柱呢?
張俊,張俊,張俊,張俊,張俊……蘇菲在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
「ok,你叫什麼名字?」吳導開始問。
「蘇,蘇菲。」似乎還是有些緊張。
「身高。」
「一米六七。」
「體重。」
「……」
「呵呵,別介意。這不是打探你的**,而是為了向客戶提供你的基本資料。」吳導連忙打消蘇菲的疑慮。「再來一次,體重。」
「五十公斤。」
「嗯,接著,你的三圍。」
「……」這一次蘇菲猶豫了一下才小聲回答出來,「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
「好的,有什麼愛好或者特長嗎?」
「喜歡畫畫吧。」
「好,非常好!」吳導收起dv,很滿意的說道,「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留下你的聯繫方式嗎?到時候我們方便聯繫你什麼時候拍片。」
蘇菲將自己的手機號寫在紙上遞給對方,同時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吳為」。他和吳用是什麼關係?蘇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在早晨明媚的陽光中,一個一身白衣白裙的女孩抿嘴輕笑,陽光就這樣打在她光滑潔白的皮膚上,反射出令人眩目的光芒……吳為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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