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被他收容
九月的天,閃起了雷,接著,雨水傾盆而下,都市的塵囂乾燥,被濃密的雨水沖刷乾淨,連綿不絕的雨勢到了晚上,依然沒有停的勢頭,倒是雷聲閃電消下去了。
夏依的心情因為杜天澤的離去,而變成憂傷無比,坐在辦公室裡,手上的工作丟棄在一旁,臉上惘然若失,心不在焉,時而又慌恐害怕,她想起杜天澤病情發作時的可怕樣子,她整個人都有種快死掉的感覺,如果他在半路出事怎麼辦?如果他沒有帶藥怎麼辦?每次想起,夏依都覺得心有種被針刺的感覺,她打過他的手機,通了,卻沒有人接,這讓她恐懼得窒息。
一直在辦公室裡坐到了九點半,傻瓜似的,窗外的雨水更是亂了她的心,終於,她自心痛意識裡拉回了神志,她收拾著桌上的資料,提起了包包朝電梯走去,整個電梯空蕩蕩的,她如鬼一般靜靜的蹬在一角,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電梯靜靜的到了樓下,就在電梯門開啟的那一瞬,夏依抬起的臉不由撞上門外那道正欲踏進來的人影。
紀偉宸看到電梯角落那抹嬌柔的身影的時候,都不免嚇了一跳,向來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那一刻,他還真有種遇到鬼的心涼,當看到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夏依時,他更是蹙緊了眉,然而,夏依卻彷彿沒有看到他一般,暗淡的眼神略過他的身影,她起身提著包包失魂落魄的朝門外走去,身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紀偉宸剛想進電梯的身軀一頓,夏依的異樣引起了他的注意。
深邃的目光靜靜的望著那抹走到門外的身影,卻見門外傾盆的大雨如豆,而那個女人竟然毫無躲雨的意識,就這樣漫步進雨裡,紀偉宸眼眸一沉,跟著走了出來,看著夏依步入雨中卻沒有想停的身影,俊臉有那麼一瞬的難看。
被雨水沐濕的感覺的確讓夏依神志清醒了很多,可是,胸口的自責卻揮之不去,意識彷彿脫離身體,人也跟行屍走肉一般,只要想起杜天澤此時正在某個地方蜷縮著,她的心就跟刀攪一般,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看到夏依行走在雨中,很多的士靠近朝她鳴喇叭,但是,夏依卻彷彿聽不見一般,夏依朝前面走著,最後,的士乾脆自行離去。
就在夏依走了將近百米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靜靜的停在她面前,紀偉宸的身影自車上下來,一把拉起雨中漫無目的的夏依塞進了車裡,關緊了門,紀偉宸才坐進駕駛人坐,但是,兩個人已經一身的濕了。
夏依完全成了木頭人,她知道拉她進來的是紀偉宸,所以,沒有掙扎,眼神冷冷的望著窗外,卻比黑夜更暗。
紀偉宸冷怒的盯著這個失去理智的女人,本想大聲的譏嘲過去,但是,看到她臉上那傷痛的神色,他冷硬的心不由一怔,一看就知道,她心理受傷了,他有些不解,他離去三天裡,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直將夏依帶回自已的別墅,紀偉宸脫去濕透的衣服,獨自走進了浴室,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夏依還傻瓜似的坐在沙發上,不由氣惱的叫道,「你就不會換件乾淨的衣服嗎?」
低吼聲讓夏依喚回了理智,她揚了揚眉,可是,眼神裡卻有了淚水,此時,她的心脆弱得彷彿隨時會碎一般,深幽的墨眸觸到那雙溢著水液的眼神,紀偉宸怔了怔,他蹙緊了眉,自一旁的客房裡拿出一件女式浴衣丟給她,「先去洗個澡。」
夏依吞了一口口水,起身,拿起浴衣進入了浴室,卻是做任何事情都魂不守舍一般,自浴室裡出來,她清清靈靈的身影再一次坐進了沙發裡,而坐在對面看報紙的紀偉宸自報紙裡瞟了她一眼。
夏依披散著濕發,小臉無表情的倚在沙發上,那雙黑珍珠一般的眼神無神的望著一處,紅唇顯得蒼白,白色的浴袍將她稱脫得由如雕塑一般。
「回你的房間去休息。」紀偉宸止不住扯唇出聲。
「讓我坐一會兒就行了。」夏依總算說了一句話,卻是淡淡的。
夏依坐在沙發上,紀偉宸卻起身了,他步入了他的房間,連日來的飛行讓他感到疲倦,回到房裡,他躺進了軟柔的床,可是,合上眼卻無法入睡,只要想到沙發上那抹嬌弱得身影,他就煩燥不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依還在打著杜天澤的電話,卻是沒有人回應,她恐懼的想著,是不是杜天澤暈在哪裡了?或是?她不敢往下想,可是,身體卻帶動著她往外面走……
紀偉宸步下樓的那一瞬,就看見夏依往大廳走的身影,高健的身軀不由快步了下來,在夏依出門前一瞬拉住了她,他不由低咒出聲,「這麼晚了,你到底要去哪裡?」
卻見夏依回過頭,卻問了一句,「你能幫我找到杜天澤嗎?」
這句話,卻讓紀偉宸禁不住蹙緊了眉,語氣淡淡道,「你找他幹什麼?」
「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他?麻煩你幫幫我,求你了……。我想找到他……我想確定……他……。」夏依說著說著,再一次哭了出來,雙手掩著臉,滿是悲傷,身體因為激動而止不住顫抖著,紀偉宸感受著她的顫動,深眸不由泛起一抹連他自已都不知道的溫柔,「你先到沙發上休息,我幫你聯絡一下。」
聽見他肯幫忙,夏依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迎起頭,小臉懇切的望著他,紀偉宸自桌上拿起電話,站在落地窗前開始打電話,他只是讓林濤去杜氏問問,不一會兒,林濤的電話打進來,答案卻是讓夏依驚喜的,林濤尋問了杜天澤的助理余清,余清說杜天澤已經回到了酒店,此時正在房間裡休息。
當紀偉宸將這幾句話傳達給她時,夏依整個人彷彿活了起來,只能用喜形於色來形容她的轉變,她驚喜的自沙發上站起來,急促的朝紀偉宸確問道,「真的嗎?他真得回到了酒店?」
「嗯。」紀偉宸輕嗯了一聲,看到夏依因為杜天澤的消息而喜不自禁的臉,下意識有些不高興起來。
夏依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激動的表情讓她看起來有點發瘋的樣子,但是,她是真得高興啊!謝天謝地,杜天澤沒事,否則,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確定你在沙發上睡?」紀偉宸淡淡丟下一句話來。
夏依情緒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她抿了抿唇,「沒關係的,打擾紀總了。」
「要被子自已去樓上拿。」紀偉宸扔下這句話就上樓去了。
夏依點點頭,再一次窩進了沙發上,心裡懸著的石頭總算落地了,由於太緊崩的情緒讓她感覺到了疲憊,她很想安靜的休息一下,趴在沙發上,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房裡的紀偉宸可覺得難受了,無法正常休息讓他心情浮燥,夏依剛才那一驚一詫,一喜一憂的表情無端充斥腦海,為什麼聽到杜天澤的消息,讓她這麼激動?她今晚異常的情緒也是因為他?他蹙緊了眉,心思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侵入,讓他很不習慣,再一次掀被下床,推開門望了一眼樓下的動靜,靜悄悄的,沒有了聲音,她應該睡了。
他腳步極輕的下樓,從來不知道自已會因為某個人而變得半夜三更扮演偷竊狂,當看到沉睡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兒,他薄唇抿緊,大步過去,大掌探上那滾燙的額頭,不出所料,這個女人生病了,而且,燒得不是一般的嚴重。
立即,他毫不猶豫伸手將她橫抱起,直接抱入了自已的房間,將她輕放在床,開始尋找著房裡的藥物。
夏依是因為淋雨而發燒的,紀偉宸找了幾片藥,可是,面對著沉睡中的夏依,他瞇了起眸,不知道該如何喂。
黑暗之中,杜天澤躺在床上,反覆難睡,腦海裡是夏依鎮定的面容,她傷人的語氣響在耳畔,無端惹得他思緒煩燥,從來沒有償過心痛的滋味,這一次,卻痛得那樣真,原來,被愛所傷的滋味這麼難受,他開始回憶起,以前那些女人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畫面了。
黎明時刻,昏昏沉沉之中,夏依睜開了眼,病床上微弱的燈光刺激著她的眼,讓她難於適應,她雙撐著病床坐起了身,然而,當看到自已一身病服,手中掛著點滴時,她整個人都驚愕了,就在她抬眼之際,沙發上躺著的人嚇了她一跳,她驚得張了唇,天哪!竟然是紀偉宸。
只見他睡得很熟的樣子,清俊的面容被陰影遮住,映出他一半完美的側臉,沉靜的模樣,是夏依少見的,她攏了攏背後的發,開始回憶起昨晚的情況,她只記得自已睡在沙發上,可是什麼時候來到醫院了?
頭,依然很痛,很沉,彷彿壓著一塊石頭一般,但是,暈眩之中,做為女人心細的本能,她倏然想到,她原本是穿浴袍的,目光不經意看到一旁沙發上堆放的整齊衣裙,她驚得差點低叫出聲,天哪!紀偉宸對自已做了什麼?
剎那之中,她的小臉粉紅起來,本來就亂的腦子更是亂成了一團,再看那些衣服,是上次他買給自已的,這麼說,真得是他給自已換了衣服?夏依捂著嘴,頭更暈了,悄悄趟進被子裡,努力的躲著,似乎這樣能挽救她快崩潰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