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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卷 崢嶸初顯時 二百一十四 故人變 二百一十五 送別時 文 / 宜修

.    平陽府。

    平陽公主坐在案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事事不從心,她幾乎就要考慮是不是要向陳家服了軟,同阿嬌和和氣氣地,做一個尊貴的長公主便罷,然而這終究是幾乎而已。

    室中空無一人,連最受寵愛的董偃也被平陽公主趕到書房三丈之外,平陽從架子上取下幾本厚厚的典籍,後又從本應靠牆的位置中取出一個小匣,探著頭輕輕吹了一口匣子上的浮灰。

    「卡嚓」一聲打開小鎖,平陽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幾封信箋,一、二、三……平陽面色大變,手中的三封信盡數飄落到案上。

    應當有四封,真該死,那一封在哪裡?

    平陽叫回董偃和另外幾個管事家僕,氣急敗壞地道:「這幾日誰進過書房?」

    眾人面面相覷,五一答話,平陽才要發火,一個平日裡負責打掃書房的婢女怯生生地開口,說道:「這幾日,小公子來玩耍過。」

    原來是小曹襄,平陽來不及鬆口氣,急忙派人把曹襄帶到自己身邊來,小半個時辰後,平陽捧著失而復得的又一封信箋,視若珍寶。

    平陽看著平鋪在岸上的四封書信,心中有些猶豫,她接連幾事都機緣巧合地惹了劉徹厭煩,著實有些無奈之感。然而若要一舉成事,壓過館陶公主劉嫖,她就必須降低阿嬌和整個陳家在劉徹心中的地位。

    這些日子以來,想必劉徹也快要消氣了,平陽心中琢磨著,究竟還要不要等培養出一個能動搖劉徹的女子之後,才拿出來一擊而中?

    「偃兒。」平陽公主輕喚道,董偃聽見平陽的聲音連忙上來,侍立在平陽身側喚了一聲長公主。

    平陽任由董偃動手為她整了整髮式和衣服,神色一凝,道:「你跟我去南宮府上。」

    自淮南王劉安離世之後。淮南王一系的人馬便不約而同地偃旗息鼓,劉安幾個兒子順理成章地以推恩令各自得封,昔日那個偌大的淮南王國,早已湮沒在時間之中。

    劉陵一身素衣,不同於以往的華貴張揚,她啟齒一笑,道:「我今日前來,只為見四公子一面。」

    陳四公子,可不是武安侯。如今物是人非。劉陵這樣稱呼陳玨,是不是還當自家夫君是過去那個長安少年郎?

    芷晴盈盈一笑,輕輕拉起劉陵的手。道:「好好好,我們姐妹多日未見,今日正該好好聚一聚再說。」芷晴說著,便要吩咐侍女去準備大宴。

    劉陵側了側身,輕歎了一聲道:「多謝晴妹妹好意,只是父王仙去不遠,這天上人間已是難以再見。我這做女兒的,怎麼好歡天喜地?」形勢比人強,劉陵知道自己地身份尷尬,不比芷晴這個深受太皇太后寵愛的孫女和武安侯夫人,才不會自尋那可想而知的無趣。

    芷晴看了看劉陵,笑道:「看來陵姐姐今日當真只是要見他,既然如此。快隨我來吧。」

    劉陵回以一笑,旋即跟著芷晴的步子走起來,芷晴從婢女那裡問清了陳玨的行蹤。一邊遣人去報信,一邊引著劉陵徐徐前行,時不時地同劉陵介紹些陳府園中的景致。

    行至一株梅樹前,劉陵忽地停下腳步,芷晴笑問道:「怎麼了?」

    劉陵淡淡地一笑,帶著幾分懷念地道:「這株梅阿嬌入宮之前極喜歡,從前我來這裡做客,她便經常邀我坐在那邊的涼亭,賞梅品茗。」

    劉陵說著。柳眉一彎。笑道:「陳玨有時也會在。」

    「是麼?」芷晴展顏一笑,欣然道:「他和姊姊自小就感情好。不瞞你說,我有時都會嫉妒呢。」

    面上笑靨如花,芷晴心中的思緒卻忍不住飄到別的地方,劉陵和陳玨少年相識,那時她卻還在梁王宮中奉迎嫡母,劉陵輕描淡寫地說起從前,芷晴不是不介意。

    只是……芷晴望向劉陵地目光頓時深沉了一些,淮南王「升仙」那幾日,芷晴這個身邊人不可能不知道陳玨這殺人者的細微不同,這淮南王翁主劉陵若是打了什麼歪心思,她卻不會聽之任之。

    劉陵見芷晴一副女主人的架勢,一時間忍不住逞了口舌之快,芷晴綿裡藏針地一句話立刻提醒了她今非昔比,自己這樣幾句話是要說明什麼,她劉陵和陳玨有過去麼?

    不多時,芷晴帶著劉陵在待客的小廳中歇了腳,侍女那邊奉上香茗,芷晴便仔細問了劉陵的生活狀況等等,劉陵一一笑著答了,幾句話間的工夫,原本正在書房中讀書的陳玨便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劉陵看著陳玨漸漸走近,只覺陳玨這數月來竟一點都不曾變化似的,只是眉宇間更添了幾分沉穩,原來陳玨已經在她遷居的日子裡,漸漸從長安貴公子成為一個大漢地新貴列侯了。

    再看看清雅脫俗的芷晴,劉陵雖不知芷晴有孕在身,但發覺芷晴的眉目間更多了幾分珠圓玉潤,心中便只餘悵然。

    陳玨走進門,含笑對芷晴和劉陵點了點頭,並不對芷晴說話,只是道:「月來早聽說陵翁主身子大好,正漸漸痊癒,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劉陵老於人情往來,哪裡不知道陳玨先同她說話才是生疏的表現,她心中一黯,打起精神道:「原來你還記得故人,我還當武安侯早就將劉陵這小女子拋到腦後了呢。」

    陳玨說道:「陵翁主說笑了,我這武安侯不過是漢臣,又怎麼會輕慢翁主?」

    陳玨嘴上說的無害,心中卻敲起了幾聲警鐘:劉陵雖未被囚禁,但她的出入自由卻不可能不受限,她竟然能在天色將晚之時出現在堂邑侯府外,這份逆境中猶能自如的手腕卻也難得。

    劉陵伸手輕輕將不大服帖地幾縷秀髮攏到腦後,露出白皙的頸項,輕笑道:「我們相識又不是一兩日,你何苦同我說這樣的虛話?如今這長安城中。劉陵怕是已經落魄到連尋常官宦人家地女兒都不如的境地。」

    劉陵動作嫵媚妖嬈,饒是陳玨亦不由地讚歎一聲佳人莫過於此,只是再怎麼不如以往,劉陵地錦衣玉食一樣不少,她未免太高傲矜貴了些。

    芷晴先前便只是因為省得劉陵在府門外惹人注意,這才帶她入府詳談,眼下陳玨眉眼清明,芷晴輕輕撫了撫小腹,微微一笑之後便同劉陵道了聲對不住。先行回到房中歇息。

    劉陵神色自若地笑望著陳玨離開,一雙眸子在陳玨身上掃來掃去,說道:「陳玨。我今日前來,是有一筆交易同你談。」

    陳玨聞言,失笑道:「陵翁主,你我之間何來交易?」

    劉陵笑意一收,秀目輕瞄陳玨,道:「陳子瑜,你就不能好好同我說話?」陳玨神色不改。有禮地道:「陵翁主又要我如何說話?」

    劉陵心中一愕,原先心裡備下的說辭大半派不上用場,只是她料定陳玨不會不理睬她,當即又道:「事情緊急,我不同你爭辯,我只說一句,有人欲圖謀皇后娘娘。」

    阿嬌貴為大漢皇后。那樣尊貴顯然的位置沒人算計才是怪事,陳玨微微一笑,道:「陵翁主方才身體痊癒。就這樣關心體貼我那阿姐,陳玨在此謝過。」

    劉陵似笑非笑,道:「這人可不是一般人,若是老天無眼,那人手裡的把柄說不定就是要人命的東西。金仲那莫名其妙的案子,你就一點兒都不奇怪?」

    「我記得,當年你對那姓金的小女孩可是相當上心。」末了,劉陵又補充了一句。

    陳玨對於金家地優待,源自自己心裡地一份愧疚。卻不是劉陵所能得知。只是金仲那案子他確實還有些雲裡霧裡,如今聽得與阿嬌有關。他淡淡道:「金仲一案,自有廷尉吏詳查,我雖然與金俗一家人有舊,卻也不好越過廷尉去。」

    劉陵撲哧一笑,仰頭道:「我不信你不曾施之援手。」

    陳玨心中一動,他一貫地行事原則,乃是劉徹同他兩個姐姐和舅家地親戚事絕不多管,金仲一事亦是如此,竇太后那邊若不曾問到此事,繼提點張湯之後,陳玨八成也不會再插手。

    劉陵趁這一會工夫盈盈地站起身來,柔聲道:「你這人做事,最不狠絕,當年你把金家人弄到手中,目的明明就不單純,仍然待她們極好,何況她們前幾年困在陽陵也有幾分你地責任?金仲的事,你不管才怪。」

    陳玨對於劉陵這種貌似親近的語氣頗不適應,只是心念一轉,陳玨忽地想到張湯身上,他於張湯有知遇之恩,若是有心人詳查金仲的事,未必不會發現張湯在其中起的一點作用。

    不動聲色地,陳玨看著劉陵,遲疑了一下才道:「凡事皆在一個理字。」

    劉陵咯咯一笑,道:「所以我說,你這人看似溫和好欺,骨子裡其實最硬氣,你幫金仲,想來也是查出那死人的事並不是金仲的責任吧?」

    這一下,陳玨捧著茶盞地手終於一緊,劉陵本該與世隔絕地生活,如今她不但能跑到堂邑侯府,甚至連金仲無辜的事都知道,劉陵說要同他交易,看這樣子,劉陵還果真有這個本錢。

    陳玨淺淺酌了一口茶,旋即放下手中的茶盞,落在几案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陳玨眉一挑,道:「陵翁主不妨說說,你想讓我幫些什麼忙?」

    劉陵掩嘴一笑,她似乎覺得能撬開陳玨的嘴是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幾乎樂不可支,直至陳玨有些無奈的皺眉,劉陵才收整了神色,肅容道:「我只要一個名字。」

    陳玨心中因有所悟,接道:「什麼名字?」

    劉陵眼一抬,幽幽道:「陳玨,你何必明知故問?我父王和王兄地事,我不信天子完全瞞著你,你只須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對我父兄動了手,另他們就此失蹤。」

    劉陵作為人女。萬萬不肯承認淮南王死不見屍的事實,她倒是不曾懷疑到總是溫聲笑語的陳玨身上,只是盼望陳玨常在劉徹身邊,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推斷出那個殺父仇人是誰。

    陳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默不語,劉陵漸漸地等了許久,仍然聽不見陳玨說話,淒然地道:「不肯說麼?至少我該謝你不曾騙我。」

    淮南王一事乃是機密,若干年後新天子登基都不能公開於天下地機密。劉陵不過是勉力一試,原本也不曾指望陳玨會出賣姊夫劉徹,因她一句話便什麼都說出來。

    陳玨看著每畝緊蹙的劉陵。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親自帶人殺了劉陵父兄,如今要他對劉陵笑語相勸,他怎麼也做不到。

    「淮南王仙蹤飄渺,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知道他如何升仙的人。大概都已經不在這凡塵人世間。」陳玨徐徐道。半晌,劉陵強打起了精神,唇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既然此事你不應,那就說說第二件,我希望你可以盡你所能,保佑淮南一脈安康。」

    劉安和劉遷已死。但劉安的其他幾個兒子仍然好好地活著,甚至一起瓜分了淮南王國舊地,劉徹看似對淮南一脈寵信有加。但陳玨和劉陵都知道,淮南一脈早就危機四伏。

    劉徹為了給劉家天下正名,這才順勢捧起淮南王地一部《鴻烈》,暗示天下臣民劉氏掌江山是天命所歸。淮南王劉安之死不可避免,只有他死了,劉徹才不會打壓《鴻烈》,因而才有後來建太學諸事。

    這樣的造神運動,若是劉安還活著,他的聲望說不定已經比劉徹這個天子還高。只不過劉安雖死。他几子尚存,若是有心人以天命在淮南一脈為由。裹挾淮南王几子叛變,說不定劉徹還真得苦惱一陣子。

    這樣的幾根刺,劉徹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隨便尋個理由,忍痛斬了這幾個堂兄弟。

    劉陵輕聲道:「只要你答應,我便將所知地整個事情和盤托出,你本就機智過人,只要有了這份早知道,無論情勢如何變化,你必定穩穩立於不敗之地。」

    陳玨地手指敲了敲案面,半晌才道:「陛下仁愛,只要陵翁主的幾位兄弟忠於天子,一心輔佐陛下治理各國,只要我在,自然會盡全力保他們平安富貴一生。」

    劉陵自從淮南王消失後,已在長安城中處處吃苦碰壁,今日聽得陳玨這年輕權臣地承諾只覺如獲新生一般,竟然微紅了眼眶。

    「你的危機,長安之外,是衡山王叔,長安城內,乃是平陽公主。」劉陵娓娓道來。

    「衡山王?」陳玨眉一挑。

    「正是。」劉陵點頭道,想起衡山王說必定為劉安報仇,事成之後又會與淮南王一系舊人多大地好處時,劉陵忍不住冷冷一笑,道:「衡山王和父王雖然是兄弟,然而他志大才疏,才能卻遜色於父皇太多……」

    劉陵說得隱晦,但陳玨在朝中歷練幾年,哪裡會不清楚劉陵的言下之意?越多,陳玨心裡終於漸漸有數。

    衡山王劉賜,陳玨對他地印象除了是劉安親兄弟、他的兒女風評又不大好之外,只知他不愧是淮南王劉安的弟弟,手段都如出一轍。

    劉徹身為天子,既無天下大災又如外敵寇邊,這幾年的天子做得有模有樣,有異心的諸王從外部造反難以成功,因為淮南王和衡山王不約而同地把希望寄在竇太后和劉徹失和上。

    「衡山王叔不知道是吃什麼迷了心,竟然以為平陽果真會同他站在一條船上。」劉陵微微冷笑道。

    劉徹一日用得著淮南鴻烈,一日要保持聖君形象,他就一日不能對淮南一脈為所欲為。倒是衡山王做成了再大的事,她劉陵又有什麼好處?她仍舊是一個無父無兄的失勢翁主。成王敗寇是人間至理,劉陵能做地不過是保全自己、保全劉安血脈。

    劉陵巧笑嫣然,道:「我真正要提醒你的,是另外一件事。你大概也知道,孝景皇后生前曾與平陽公主幾番暗中來往。我告訴你,平陽手裡有一封或者幾封要緊的親筆信,中間就有些對你不利的話。」

    陳玨瞇了瞇眼。心中微動,道:「這是你的功勞吧?」

    劉陵俏臉一紅,隨後又是一白,當日王、淮安王、田平陽暗中往來謀劃,的確有她穿針引線地關係。她說道:「我雖不曾親眼看過那封信地全貌,但我可以肯定地說,其中至少有關於你當年控制金家人牽制孝景皇后等幾件事。」

    陳玨聽了,不由地微微動容,雖說時過境遷。劉徹再怎樣派人詳查也弄不清當年的情形,但王畢竟是劉徹的親母,劉徹一旦得知後多少會信上幾分。再加上金家人畢竟是大活人……

    這是一根難拔地陳年老刺,那幾封不知是否果真存在的信,便是一顆顆不定時的炸彈,這事董偃又知道不知道……陳玨心中思緒迭起。

    劉陵沉靜地坐著,面上綻出淡淡的笑意。

    鼓聲響起,陳玨登上高台。李英為首的數個親衛依次排開,校場上,數錢羽林騎肅穆而立,駿馬剽壯,騎士們手中地兵戈齊齊舉起,在太陽下反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騎士們神色嚴肅,從他們強健的身軀和堅毅無畏地眼神可以看出來。只待主將一聲令下,他們必定是一支無所畏懼地勁旅。

    這本是多麼激動人心、男兒壯志揮灑地一幕,然而近日的羽林營中。騎士們地眼中或多或少有那麼幾分不捨,只是這分不捨卻絲毫影響羽林騎的雄壯,反而更添豪氣。

    秋風起時,落葉翻飛,這會兒風忽地大了起來,吹得甲冑旗幟獵獵作響。

    李當戶一騎當先,神色微肅,鼻翼不斷地**著,等到他胯下的駿馬微微一動時。李當戶立刻用力勒馬。將手中地武器舉過頭頂,又重重地放下捶進土地中。高聲道:「送將

    如同開始的哨音一般,自李當戶始,羽林騎的動作整齊劃一,幾千人同時的高呼匯成一陣震撼人心的轟鳴:「送將軍!」

    陳玨心下激動,忍不住朝前跨出了一步,這樣年輕而富有朝氣的羽林營,才不辜負他的一番心血。

    這一日,羽林兒郎們送地是相伴幾載的中郎將陳玨,並非武安侯,亦並非天子小舅子或者長公主幼子。

    陳玨吸了一口氣,挺胸道:「今日,本將留最後一令。」

    陳玨的聲音極大,但最後地幾豎排仍然聽不清陳玨的話,陳玨繼續道:「全體羽林兒郎,如常出操訓練!」

    陳玨說著,輕輕摘下頭盔,放於台上,又微微俯下身,以跪拜之姿額頭觸上微涼的盔甲。他今日辭去羽林中郎將,便是暫時與軍中告別,若無新的軍職,他便只是一個文官。

    羽林騎中,數個聰慧的很快明白了陳玨的意思,陳玨不是軍人了,但他們還是,大漢的軍士,最重要的責任便是服從上官軍令,鍛煉體魄,有朝一日方能踏上戰場。

    兩刻鐘後,林蔭路間,幾騎緩緩而行。

    「子瑜。」李當戶忍不住開口道,「這羽林營裡,大伙只認你服你一個人,你不能不走麼?」

    「正是。」李敢也說話了,「我們說好一起馬踏匈奴,你卻怎麼要回朝做文職?」

    陳玨看著幾個朋友關切的眼神,微笑道:「這只是暫時,我今日離開,正是為了他日大舉攻伐做準備。」

    陳玨瞥了後面地衛青一眼,正色道:「匈奴人,就在那裡虎視眈眈,你們可知韓嫣和馮林地信中都說過什麼?」

    一眾青少年紛紛豎起了耳朵,陳玨道:「常經掠奪的邊地,男子恨為漢人,女子恨為漢婦,只因邊軍不能保護他們不受劫掠。有一戶人家,女兒被匈奴貴族掠去受了寵,後來竟一家人叛逃出漢地,去往匈奴人地界享福了。」

    衛青猛地一抬頭,握拳道:「此乃中行說之為。」

    陳玨點點頭,一個一個地看過去,一字一字道:「揚大漢天威於異域,使後代萬世子孫以漢人為榮,你們能做到多少?」

    「李當戶!」陳玨一聲輕喝,「若是羽林軍散了架子,我唯你是問。」

    李當戶神色激越,道:「李當戶在此立誓,羽林軍,永遠是你一手打造地那支羽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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