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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卷 崢嶸初顯時 一百七十一 姑且試 一百七十二 世事遷 文 / 宜修

.    不知是被劉徹的話觸動了心情,還是顧全大局暫退一步,半晌,竇太后輕歎道:「你身上有哀家和孝文孝景兩代先皇的血脈,哀家還能幫外人不成?」

    劉徹不由地一笑,道:「皇祖母,朕這次是為了母后不得已而為之,今後再不會這樣妄為了。」

    竇太后道:「你也知道這是妄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當諸侯王都愚笨如狗不成,這樣對待一個叔王,你就不怕失了宗室人望?」

    劉徹笑意不改地看了陳玨一眼,才道:「神仙之事,一向最是難說,誰會果真站出來說不信?等過些時候時機成熟,朕再把真相公佈出來就是。」

    陳玨聞言心裡暗道不好,竇太后看重的一直是淮南王那部《鴻烈》,一旦劉安被定為亂臣賊子,這部集黃老之學於大成的著作也就沒有了什麼價值,竇太后哪裡會同意?悄無聲息地低下頭,陳玨在心裡搖頭歎息,劉徹這回可是得意過頭了。

    所幸劉徹興奮過後,自己也覺出有些不對,又道:「皇祖母,朕想過了,《鴻烈》是一部好書,朕仔細品讀過之後受益良多,有心以之教化天下,但是……」

    劉徹這時心情正好,說到這裡賣了個關子,竇太后緩和了神色道:「怎麼?」

    「但是朕時常也覺得《鴻烈》有幾分不足。」劉徹說著。表情微微嚴肅了些。

    陳玨直起了身子,心知關鍵地時候到了。黃老之學和儒家的衝突不斷,雖然所有人都在規避著正面交鋒。但這中間隱藏著的波濤仍然不斷起伏。

    竇太后點了點頭,道:「皇帝好學不倦,這是好事,你倒是說說哪裡有不足?」

    劉徹一時語塞,他恨劉安恨得牙癢癢,哪裡仔細讀過那部書?想起陳玨似乎有一陣子挑燈苦讀鴻烈,劉徹求助地目光立刻轉移到陳玨身上。

    仗著竇太后看不見,宮人也不敢多嘴。劉徹不住地在那裡對陳玨擠眉弄眼,陳玨硬著頭皮道:「啟稟太黃太皇太后娘娘,罪臣有話要說。」

    聽見陳玨的聲音,竇太后先是皺了皺眉,隨後將頭轉向陳玨的方向,道:「說得那麼可憐做什麼?」

    陳玨這些年來行事小心謹慎,深得兩宮歡心,竇太后這時不願再深究淮南王的事,聽見一向乖順的外孫小心翼翼地自稱「罪臣」便心軟了。

    「有什麼話便說罷。「竇太后不喜不怒地道。

    陳玨這是被劉徹趕鴨子上架,心裡哪有什麼真正的章程。還好他確實苦讀過鴻烈,沉吟了片刻之後道:「《鴻烈》融合陰陽家之學,多言神仙事。太皇太后恕臣直言,自古以來仙蹤常見,但眾說紛紜之下孰真孰假無人能說得清楚,《鴻烈》這樣推崇神仙黃白事,若是人人皆效秦皇,漢家天下說不定成了什麼樣子。」

    劉徹眉梢一抬,撫掌笑道:「子瑜所言甚是,秦皇身為一國之君。方能窮天下之財尋覓仙蹤,求一個長生,若是士人官吏和民間百姓多信《鴻烈》書,不事生產每日裡煉丹求仙。那便天下大亂了。」

    陳玨鬆了一口氣,他少年時為了討竇太后歡心,曾經糅雜了民間傳說湊成一部封神演義獻給竇太后,從那時他就知道,竇太后對於神仙之學並不怎麼深信,這樣說一定沒有錯。

    果然,竇太后微微頷首,道:「你們說的不錯。淮南王著實是太過熱衷煉丹之事。先皇遺詔中便說過人死為常理的話,若是農人不知務農。一心求什麼神仙,祖上地以農為本不就成了一紙空文?」

    陳玨聽到這裡瞥了劉徹一眼,這一點上竇太后倒是比後來寵信方士的劉徹更看得開,只不過劉徹的神色也沒有什麼異樣,他很年輕,自然還沒有什麼必需求個再活五百年的壯志@

    劉徹抓住機會道:「所以朕說,這《鴻烈》還是有許多不足。」

    陳玨忽然覺得自己腦海中多出了什麼,一時間又不大能抓得住,劉徹那邊已經繼續道:「若是這部書再好些,朕那位淮南王叔說不定也能成一代先師。」

    淮南王已經灰飛煙滅,劉徹為了竇太后的心情,自然不吝嗇對於《鴻烈》的誇讚,陳玨皺眉一會,心中靈光一閃,道:「陛下,太皇太后娘娘,淮南王此書是由國中門客編就,只是天下英才大都雲集長安,淮南王所召門客之中恐怕有真才實學之人相對少些。」

    竇太后和劉徹都微微地點了點頭,陳玨又想了想,笑道:「正如陛下所說,《鴻烈》尚有瑕疵,否則就是命各家子弟以之學習也沒有什麼不好。」

    竇太后聞言立刻又一次頷首,太皇太后好黃老,因而諸王、列侯、百官多讀《老子》,她確實有意把鴻烈捧得再高一些。

    劉徹皺眉看了看陳玨,陳玨側了側身,繼續道:「臣這裡就有一點小心思,既然淮南人能編出《鴻烈》,若是陛下和太皇太后下旨,集長安城中士人之力大力整改《鴻烈》,一旦有成,便是長安人的功勞了。」

    陳玨語畢,竇太后思索了半晌,終於道:「先修著看看罷,過些時候弄出成果來,呈給哀家看看。」

    劉徹琢磨了一下,長安城中的士人不為官者,基本都在天祿閣那邊校書呢,這無論是編書、修書、校書都不是一日兩日能做成的事,竇太后年紀都這麼大了,過幾年《鴻烈》會編成什麼樣,那可就不一定。

    思及此處。劉徹挑眉一笑,仍舊篤定著竇太后雙眼俱盲什麼都看不清,大刺刺地對陳玨做了幾個小動作。陳玨見狀也是微微笑著,他心中自有打算。

    天祿閣校書已經初成氣候,陳玨原來地想法是把思想碰撞控制在一個小範圍內,盡量不牽扯到朝政大局,他這幾年不斷設法提高孔臧、孔安國在儒生中地影響,同時任由公孫弘等人打擊董仲舒也是這個原因。

    如今一部自有其特點的《淮南子》擺在面前,既有融合百家之像,又能在短期內得到竇太后地部分支持。這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時機。

    帝后簡單地幾句話,這件事就這麼被定了下來,竇太后想起陳玨似乎還跪在地上,微板著臉道:「你也不用跪了,天祿閣也好,上林苑也罷,總之去幹些正事,這樣整日待在宮裡,生怕別人不知是你幫皇帝送了淮南王一程嗎?

    劉徹聞言立刻也是雙手虛扶,陳玨心下一鬆。起身的時候卻沒控制住一個踉蹌,他跟著劉徹到長樂宮後就一直在動腦子,這下竟是沒注意自己的腿跪麻了。稟明太皇太后竇氏之後祭宗廟,親至淮南王升天之所,命少府堂邑侯陳午與將作大匠協作,於此處建「淮王台」一座,供後人景仰。

    淮南王功德圓滿,《鴻烈》在大漢的影響力更上一個台階。太皇太后竇氏深為看重,時常召博學之士入宮論道宣講,又命天祿閣士人繼承淮南王之志,用心續編《鴻烈》。一時間各家學說隱有《鴻烈》獨尊之勢。

    因為不光彩的原因在宮中摔倒,正好天子劉徹感念陳玨這陣子為他的命令奔波勞碌,半月的假期就這樣到手,只是陳玨文弱多病地帽子似乎越戴越穩。(

    這日天氣晴朗,陳玨靠在院中大樹下的睡椅上,偷得浮生半日閒,時不時地飲些涼茶果汁,愜意至極。

    方才劉嫖方在陳玨房裡坐了一會。便像往常那般入宮去了。也不曾細說究竟是去找竇太后還是阿嬌,稍後到來的東方鴻接過侍女手中的涼茶。一飲而盡之後大呼痛快,這才笑著道:「子瑜,淮南王翁主那邊打算怎麼辦?」

    劉陵當日躲過一劫,這幾日不住地求見天子,但劉徹除了在第一天勉勵了一下「聖王之女」就不曾多說什麼,劉陵在長安城中地地位便空前地尷尬起來——諸侯王無嫡子,除非天家加恩,否則多半是選庶子封侯、王國變侯國就了事,何況是推恩令水漲船高的如今,劉陵一個小小翁主更加微不足道。

    世間美貌的女子多了,劉陵當年受人追捧,多半也有些她父王在諸侯王中地位甚高的緣故,如今宮中對淮南一脈的態度不明朗,處處碰壁的劉陵無奈之下,竟是找到了堂邑侯府上。

    陳玨聞言懶洋洋地睜開眼,斬草除根地道理不是時時適用,淮南王的事本就蹊蹺,劉陵在長安城中倒沒有性命之危,按照陳玨對劉徹地瞭解,他加恩劉陵也不例外,只是劉陵再這樣張揚下去未免有些自尋死路。

    「淮南王翁主地事情不用咱們多管。」陳玨道,「親戚的禮數全了便好。」

    東方鴻是聽說過當年劉陵在長安城中風頭地,笑道:「倒是子瑜你,雖然劉陵不知道,但你這回同她也算有了殺父之仇。」

    陳玨飲了一口茶,不接東方鴻的話,反而深有體會地道:「史書,就是由人來寫的。」

    這一段歷史中有陳玨一份功勞,曾經的淮南王一家雞犬不留,如今劉陵只要自身安分,便可以在之後的很多年中活得不錯,至少安康無虞,這也算是陳玨帶來地變化之一。

    淮南王一脈很快就不會再是人們關注的焦點,東方鴻尋思了片刻,問道:「陛下對平陽公主如何?」

    陳玨放下茶盞,道:「陛下最近往平陽府去的少了。」

    東方鴻微微一笑,便不再糾纏於朝中的話題,轉而和陳玨說起府中地些許瑣事。陳玨一邊聽一邊點頭,聽見隆慮公主和陳的車駕幾日後便到時,陳玨才露出了一個笑容——這麼久沒見那個兄弟中間最倒霉的尚了大漢公主地三哥陳。陳玨還真是有些想他了。

    「平陽公主是陛下的親姊姊,但陳家也有隆慮公主。」東方鴻搖扇道,堂邑侯陳家的形勢目前大好。

    陳玨笑了笑,平陽公主幫著淮南王聯繫王,劉徹對於這件事也知道一些,短時間內平陽公主已經掀不起大浪了。

    幾日前劉徹為怎樣處理田而猶豫不決時,陳玨還為田求了情。田畢竟是劉徹的舅舅,陰差陽錯之間王死去其實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陳玨若是痛打落水狗,一來會讓劉徹在之後再想起來這件事的時候心寒,二來也有打擊王田外戚地嫌疑。

    王已死,王田兩家隱隱間便比陳家低了一籌,沒有了對劉徹影響極大地王,王田外戚對陳家的威脅已經降低到最小。陳家和竇家獨大都不是好局面,陳玨如今巴不得劉徹立刻重用田,也好分去一些陳家頭上過於耀眼地光芒。

    這陣子他雖然在外不大顯,但已經是鋒芒過盛,陳玨思量著。自己是時候韜光養晦一些了。想起楚原那邊的指南針還需要一些宮中老匠人相助,陳玨自語道:「今日我得抽空去尋阿

    東方鴻耳朵尖,聞言哈哈一笑,道:「他這幾日來忙著修淮王台,你恐怕得去長安郊外尋他,嘖,成仙飛昇,應有天劫,驚雷過後,焦土遍野。民間是這麼傳說的吧?」

    陳玨一時間默默無語問蒼天,他終於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陳午最近忙的是腳不沾地,除了工事還要應付許多有心人的試探——那塊燒焦的荒地已經全部被封起來。等淮王台蓋起來,大約便再也看不出絲毫痕跡,淮南王到底是不是成仙就永遠無法真相大白。上的小物件,撕開的信封上鋪了一張薄薄的白紙,劉陵側坐在案邊,忍不住拿起那張白紙,輕輕道:「好自為之。你就這幾個字對我說?」

    劉陵微微用力將那紙團成一團。憤憤地扔到牆角,胸口因急促地呼吸而不斷起伏。成王敗寇,一家人落到這個地步她沒有什麼話說,她只恨蒼天不公,憑什麼淮南一脈的後人就如此坎坷。

    陳子瑜啊陳子瑜,你以後憑著留我一條殘命,便能清了當年欠下的人情嗎?劉陵神色一冷,就算沒有了父王和兄長,她一樣可以在長安城裡活下去黃昏時分,劉陵的房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張狂的笑聲,房門外的侍女們驚疑不定,劉陵笑過了,右手伸向虛空,輕輕地、乖巧地道:「父皇,兒臣想要一個駙馬都尉。」

    淮南王得道升仙之後,淮南王翁主劉陵,瘋了。

    長安城內外議論紛紛,俱說這位美貌的翁主整日裡癡癡傻傻,時時自語父王既然有雞犬升天的本領,為何不帶她一起走,她同蓋侯世子好好的姻緣也破裂了,險些便是孤苦無依的境地。

    太皇太后垂憐劉陵在長安城中無依無靠,將她接進宮中醫治數日無效,無奈之下為了皇家體面,只得將這位做夢都想成仙地陵翁主送到皇莊中的別苑修養,曾經名滿長安的劉陵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不知不覺間,陳玨地假期已經過去了一半,這日李當戶前來探病,將羽林軍的情形事無鉅細地報告了一遍之後,李當戶狠狠咬了一口果子,道:「子瑜,你說那位翁主真瘋還是假瘋?」

    陳玨看著李當戶的樣子不由失笑道:「自然是真。」

    事情到了這一步,真瘋假瘋已經不大重要,劉陵過去做得太過分,如今能想出這一招自保也算難得,若是她再聰明些,過些時候來個大徹大悟前事盡消,拼到手一個公主的待遇都不是不可能,為了安撫諸侯王,劉徹終究要優待淮南王后人。

    李當戶卻不知陳玨在想些什麼。他又啃了一口,道:「子瑜,你若是不吃可不要怪我把你地果子都吃光了。」

    陳玨笑道:「這幾個果子我還供得起。」

    李當戶點了點頭。忽地想起一事,道:「子瑜,你收到韓王孫他們的信沒有?」

    「信?」陳玨微微一怔,隨後一拍腦門道:「這幾日事多,外間的什麼信件來函我都不曾看過,全都仍在書房了事。」按理說宮中劉徹地消息應當更快,只是這陣子一直忙著淮南王地升仙和王地後事,劉徹竟然也不曾關心過他派到邊關去的一眾少年。

    李當戶哈哈一笑道:「你這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看出陳玨地臉色不對,李當戶忙道:「好了,不說笑,韓王孫這封信,還是他和馮林他們快到邊地時所發,你只要留心這幾日的書信,必能接到他們分散北地邊郡之後的消息。」

    陳玨神色一輕,笑道:「那就好。」北地邊郡重鎮,經歷了景帝駕崩那年的一場浩劫。一度失陷地雁門郡漸漸地已經恢復了往日的人氣。

    幾十名英氣的少年在城門前勒馬,俱是心潮澎湃,其中還屬馮林的感受最深,他的父親馮敬和兄長皆是因守衛雁門而死,如今他終於來到了父兄浴血奮戰過的地方。

    季羽皺了皺眉,指了指城牆道:「雁門郡就是這樣子,我還當這裡必然是座高大雄偉、城堅壁固的雄關呢!」

    馮林目光不移,道:「匈奴人來去如風,雁門郡幾乎每年都要經歷幾次戰陣,這城牆破了修。修了又破,哪來的雄關?」

    韓嫣手下用力勒馬,他是這一群人中的首領,朗聲道:「這雁門郡的城牆已算堅固。聽說定襄、雲中等地較雁門更差。」韓嫣說著,眺望前方地目光忽地直了,城門不遠處的那個滿面風霜的年輕武官,可不是大漢的條侯、北地都尉周謙周無忌麼?

    周謙打馬上前,哈哈一笑道:「在邊地憋了這麼長時間,我總算盼到長安的舊友了,今日說什麼也要同你們一醉。」

    韓嫣不可思議地道:「你是北地都尉,怎地跑到雁門來。萬一這時候北地有失你如何是好?」

    周謙得意地一笑。道:「這你就外行了吧,不到秋收。匈奴人其實不怎麼深入漢地。」看見韓嫣的目光仍然滿是不贊同,周謙又道:「我如今是服了陳子瑜,他果真看人奇準,我那上司北地太守韓安國著實是個奇才,軍政無有不能,我這都尉就是同人家學些東西。」

    「子瑜看人的眼光自然好。」韓嫣笑道,只不過周謙這樣說也是誇張了,周亞夫家學淵源,周謙怎麼也不至於果真無能。

    眾人又聊了幾句,這才一同打馬入城,這些長安來的羽林少年並不都在雁門郡,而是分散在北地各個邊郡同當地守將學本領,韓嫣便笑著答應了周謙往北地去同他作伴,馮林則堅定地選擇了父兄戰鬥過的雁門。

    周謙一路待馮林甚是禮遇,行至城牆下,周謙看著韓嫣一臉興奮忽地道:「王孫,胸有壯志乎?」

    韓嫣等人齊齊點頭,周謙抬起馬鞭感慨道:「我當年也同你們一樣,滿心建功立業的壯志,來了之後才知道凡事都沒有那麼簡單,你們要學地東西多得是。」

    韓嫣一笑,心中卻是想到長安城中有陛下和子瑜,只要他們真正用心,立功名於世自然不難。和主父偃相對而坐,含笑道:「這些日子以來長安事多,今日才得見足下,實在情非得已。」

    主父偃搖手道:「陳四公子何出此言,實不相瞞,這時候剛剛好,再晚些我便要露宿街頭。」

    陳玨一笑,道:「長安居,大不易吧?」

    主父偃聞言頓起了知己之感,道:「陳四公子竟能體諒我等難處,實在難得?」

    陳玨搖了搖頭道:「這是一個士人未得志時的話,同我沒什麼關係。」

    主父偃見陳玨沒有說下去的意思,只當那士人已成了朝中高官,陳玨不方便說,當下也不再問。

    這時紫煙輕輕走近門,陳玨對主父偃歉意地一笑,耳邊便響起紫煙的聲音道:「四公子,門外有人持信物,言道有急事求見,您看……」

    陳玨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紫煙手中地玉珮上,不由坐直了身體,輕道:「衛青來找我?」

    宜修自覺不是當快手的料,碼這章時感覺也很怪,這真是要命了,好不容易前幾天寫得順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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