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拜?」
望著一臉鄭重的姜易,趙雲輕吟道。「是啊,我與你兄長相逢於危難之際,一同殺敵,驅除山賊;而後與你相遇,不打不相識,到最終上山端賊窩,已報失親屠村之恨。我曾聞一句話:五百世的友誼,換得今生的兄弟。我與你相逢,這是上天巧妙的安排,也是一種緣分!
只要你願意,以後我願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推辭!
只要你願意,以後我願為你兩面插刀,肝膽相照!
只要你願意,以後我願與你同甘共苦,生死與共,永不相棄!
因為我們是兄弟!」
趙雲頓時都呆住了。
什麼是兄弟?
兄弟,就是當一方有難,無論你身處何處,只要你知曉了,那麼不管如何,你都會全力趕往此處,為他上刀山,下火海,絕無推辭;與他同甘共苦,肝膽相照,生死與共,永不相棄!
若這不算是兄弟,那世間,還有兄弟嗎?
趙雲一抹臉上的淚水,揚起頭,迅速站起來,臉露激動的神色,望著姜易,慷慨激昂的道:「姜大哥,莫再說了,雲願意!」
說完就對著姜易拱手彎腰深深一揖。
姜易忙上前,伸出雙手將趙雲托起來,對著他道:「既然我倆能成為兄弟,那麼我將當著趙兄弟面,當著他人的面,當著蒼天的面,我們結拜吧!我將此事昭告天下,讓天下都知道,你趙雲是我兄弟,是我一輩子的兄弟!不管這輩子發生了什麼,我姜易這輩子都認了你這個兄弟。若讓我與你不能相認,那麼這個世間已無姜易姜興平這個人!」
「好!雲一切都聽姜大哥的安排!」趙雲激動的道。
世間之事,實難預料!但是你連最基本信任都沒有,那麼又何來兄弟之說呢?
因為做兄弟,不管遇到什麼,都應無理由的相信對方!
姜易從懷中拿出小酒壺,然後又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將手指刺破,滴了幾滴血落入酒中,而後將身上這些東西交給趙雲。
「趙小兄弟,如今此處祭拜的東西甚少,我們一切從簡。現在你和我剛才所做的一樣,將手指劃破,滴血到這酒壺中。」
趙雲聽著姜易的吩咐,照著他剛才的樣子一一照做。而後將其交給姜易。
姜易接過趙雲手中的酒壺,望著手中的四方小酒壺,旋即輕輕將其搖了搖,而後拉著趙雲撲通一聲跪在趙毅的墓前。
「趙小兄弟,等會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姜易望著身旁的趙雲,道。
而後望向一旁站立的押解的軍卒,道:「今日我與趙雲兄弟結拜為生死兄弟,爾等今日當見證人!」
「侯爺說的是,我等緊當如此!」那些軍卒拱手行禮,恭敬的道。
姜易點了點頭,隨後望向身旁的趙雲,道:「那麼我們開始吧!」
趙雲見狀,點了點頭應是。
「今有遼東姜易!」
「常山趙雲!」
「今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天地為證,世人為證,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而後,兩人對著天地和趙毅墓前先後叩首。
姜易起身,抓住那壺酒,將其滴了三滴在地上,而後仰頭喝了一大口,一抹嘴角的酒跡,將其遞給起身的趙雲。
趙雲接過姜易手中的酒壺,仰頭將其喝完。一抹嘴角的酒跡,低頭便拜。
「小弟趙雲拜見大哥!」
姜易伸出雙手將低頭跪拜的趙雲托起,望著他,哈哈大笑道:「雲弟!」
趙雲深深的望著姜易,一臉激動的道:「大哥!」
兩人雙手緊緊相握,而後嘴角漸漸掀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姜易握著趙雲的雙手,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他沒想到因為他的一時想法,竟然和趙雲結拜為兄弟了,這怎能不叫他激動萬分。
在以前讀三國之時,就十分喜愛趙雲,之後對趙雲的一生瞭解甚多,就更加對其敬佩不已。
可以說趙雲在其心中是孤膽英雄!
從單騎匹馬援救公孫瓚,再到千里單騎尋劉備,而後長阪坡,單騎救主,七進七出,殺得曹軍血流成河,屍骸成山,視曹軍於無物。
夷陵之戰,又單騎救主,將劉備從火燒七百里連營之中救了出來。
縱觀其一生,那一次不是單槍匹馬救主於危難之際?然而他終其一生都未能封侯,直到死後才被封侯,這不得不說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想到此處,姜易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日後怎樣,自己這個做大哥的絕對不能讓其吃虧!
絕不!縱然身死,也在所不惜!
因為趙雲是他這一輩子的兄弟!
抬起頭,望了望天色,在看了看一旁的眾人,回過頭來,對著趙雲道:「雲弟,如今時候不早了,大哥也要離去了!」
見姜易這麼說,趙雲一驚,抬頭望了望一旁的軍卒,再看看了姜易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大哥,你這是?」
「唉!」姜易發出幽幽的歎息聲,道,「雲弟,這也是接下來大哥要對你說的。」
「雲弟,大哥如今是戴罪之身,所以現在不得不離去了!」
「戴罪之身?」趙雲望著姜易,見他這麼說,臉上的疑惑越來越深。
「嗯!前不久,大哥一時憤怒之下,大鬧袁府,將整個袁府鬧得雞飛狗跳,卻是將袁家得罪了夠!這些還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這袁家乃是四世三公,為當今世家之牛耳!所以大哥這一鬧,卻是狠狠的打了世家一響亮的耳光,讓得他們臉面盡失。要不是大哥福大命大,在這前不久,救陛下於虎口,最後得陛下賞識,委以重任,只是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今這一切都是我不明所以所弄,要不是陛下見我救主心切,不惜得罪眾世家,才將我救下。只是這死罪可免,但是獲罪難逃,最終為了平息眾怒,被貶官職,罰我鬼薪三年!」姜易緩緩的道。
「大哥,這、、、」趙雲望著姜易,擔心的道。
「雲弟,這些大哥都能堅持下來。只是這一走,卻是放不下你啊!」姜易伸手拍了拍趙雲的肩膀,憂傷的道。
「大哥,儘管放心。小弟今日也要回山,等到了山上,定加好好學藝,不辜負大哥的厚望!等日後在下山,到那時小弟定會前去尋找大哥的!」趙雲見姜易面露憂傷,鄭重的道。
「既然雲弟這麼說了,那麼大哥也就放心了!等到日後,你我兄弟再相見,到那時定要把酒迎歡,不醉不歸!」
「好!雲謹記大哥所言!」趙雲道。
「那雲弟,大哥先走一步了,後會有期!」姜易對著趙雲拱手道。
望著拱手抱拳,轉身離去的姜易,趙雲亦馬上拱手行禮,而後望著那漸漸離去的身影,心中發出一聲歎息。
「大哥,日後不管在哪裡,雲都會前往尋訪大哥的!」
雒陽,皇宮深處,張讓,趙忠和封諝等人相聚於一堂。
堂內,張讓環眼掃了眾人一眼,而後響起了他那公鴨嗓子般的聲
音。
「諸公,今日將爾等叫來,是有要事相商?」
「哦,但不知讓公有什麼吩咐?」
「吩咐卻是不敢當!我得到消息,那姜易姜興平如今到了冀州安喜縣了,想必沒多久就可以到幽州境內了。現在是我們動手的時機了,不知你們有什麼見解?」張讓望著眾人,緩緩道。
「讓公上次我等相商此事,不是說派人行刺於他,在禍水東引,嫁禍給袁府嗎?」郭勝望著發話的張讓,立刻道。
張讓望著郭勝,在掃視眾人一眼,道:「對!是行刺於他,但是這行刺人選卻是要慎重。不然傷不了虎反被虎報復,那麼我就得不償失了。不知諸公有何意見?」
「讓公,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一合適人選?」封諝望著了張讓一眼,起身道。
「哦,不知諝公是何人選?」張讓聞聽,扭頭望向起身說話的封諝。
眾人聞聽,紛紛側耳凝聽。
「此人生長於豫州汝南,從小喜任俠,有勇力,好擊劍。前不久因州郡裡的豪強巧取豪奪,一時不憤,將其一家老小都殺害了。
如今被整個州郡所通緝,在前不久他獨自逃到雒陽,準備逃亡關外,不想被咱家碰到,正好命人將其抓住,一直關押在府上,只是不知此人如何?」封諝望著眾人,道。
「哦?如此看來此人倒是很好的選擇了。」張讓望著眾人,詢問道:「諸公對此有什麼意見?」
「讓公所言甚是,此人卻是最好的選擇!」趙忠等人紛紛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給諝辦理了。若有什麼需要就對咱家說!」張讓低頭沉吟,而後抬起頭望著封諝道。
封諝見張讓將這件事交給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遂點了點頭。
「既然此事解決了,那麼咱家有一言要說明。」張讓見封諝點頭答應,遂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眼光環掃眾人,道:「諸公,今日之事出自咱家之口,入爾等之耳。若日後咱家聽見有什麼風聲傳出,那麼到時休怪咱家不講昔日的情面,心狠手辣!」
「讓公放心,此事我等絕對守口如瓶,若有洩露,我等不用讓公動手,自願請死!」眾人聞聽張讓此語,立刻保證的道。
「既然如此,那麼諸公都散了吧!」張讓望著眾人一眼,緩緩的閉上眼睛,道。
望著閉眼沉思的張讓,眾人紛紛對著張讓拱了拱手,錯落有致的退出房舍之中。
不到一會兒的時間,房舍之中就靜悄悄的,只剩下張讓一人閉目沉思。
良久,閉目中的張讓緩緩的睜開眼,抬起頭,發出悠悠的歎息聲,而後走出房舍,漸漸的消失了身影。
皇宮不遠處,封諝從張讓那裡出來之後,就獨自一人坐上馬車,讓隨行車伕駕車往府中走去。
車上,封諝閉目養神,回想著張讓所吩咐的事情,而後腦海中不自覺的浮出一道人影,封諝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既然這一切都讓我來做,那麼對不住了諸公。畢竟你們死,總比我會死好!」
回首望著皇宮深處,封諝嘴角漸漸的掀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車伕,速度在快點!」
聲音剛落下,馬車外揚起了尖嘯的馬鞭聲。
「駕!」
「駕!」
大街上,鐵蹄踏出,車輪滾動間,濺起了陣陣塵埃,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