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一座偏僻的小宅裡,屋內一片漆黑,唯有一盞昏暗的燈光在微微搖曳。突然,屋內響起一道驚訝聲。
「什麼?死了?」
「你說那越飛死了?」
「是的,馬先生。我家大人是這麼說的。」
又一道聲音在小屋內響起。
「我且問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你給我好好說來。」那位馬先生沉吟片刻,又道。
「馬先生,本來一切發展都按我家大人所設想的一樣,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小子竟然如此厲害,不但沒有被殺死,反而還將那人給殺了,因此我家大人特命我向你說聲。」
那道聲音將事情的經過大致對著那馬先生說了下。
「嗯?好吧!事情我也明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了。」
馬先生沉吟,道。
「來人,將東西抬上來。」馬先生對著身後喊道。
頓時就聽見一陣腳步聲。
只見一人帶著兩個大漢抬著一木箱緩緩的走了進來。
「砰!」
木箱一落地,發出砰的一聲響,濺起了地上淡淡的塵埃。
「打開它!」
木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徒然屋內被一陣璀璨的金光給照亮了。
木箱內全是些金銀珠寶,在黑暗的屋內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這些東西就交給你了。你且回去稟報你家大人,就說我家主人日後還要麻煩他,等到事成之後,定當重謝。」
馬先生望著面前的黑紗男子,道。
「先生的話,小人定當帶到。告辭!」
那黑衣男子對著馬姓先生一報拳,拱了拱手,道。
望著那離去的黑衣男子,馬姓先生身邊剛才從其身後走出來的一人,輕聲詢問道:「先生,事情沒完成就這麼讓他走了!而且這麼做值得麼?」
「值得!當然值得了。」
「元方,你以為我就是為了行刺那小子才讓他們做的嗎?你錯了,我這樣做,卻是禍水東引,我們才能更好混水摸魚,從中得利。成功了,可以斷了劉氏一隻臂膀,失敗了,讓他對那些世家大族離心離德,而我們說不好就可以得一員猛將了,到那時我們的實力更加強大了。」
「可是那也不該送這些東西給他啊。」
「給他?你以為我們的東西是這麼得到的嗎?等到事成之時,還不要給我乖乖的吐出來。」
馬姓先生望著那離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
雒陽袁府,此刻袁逢書房內站滿了人,書房內的氣氛顯得十分的怪異。
「你是說那小子被人當街刺殺了?」
「嗯,爹。」
「哈哈,好!好!好!」
袁逢望著眼前的袁術,突然哈哈大笑,一連說出三個好。
望著父親如此開懷大笑,袁術本不想將事情說來,但是看向一旁的平靜站立的袁紹,心中一怒,旋即對著其父,道:「可是爹、、、」
「嗯?什麼事?」
袁逢望著袁術那一臉焦急的模樣,平復了心情,問道。
「爹,但是那行刺之人死了,而且他死後只說了句話、、、」
「什麼話?」
「他說有人讓他行刺的,而且這人就是、、、」袁術望著袁逢,突然一頓,環眼望向一旁的袁紹道,「就是袁紹袁本初!」
「什麼?」
「什麼?」
書房內,眾人紛紛一驚,旋即望向那一臉驚愕的袁紹。
袁逢將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強壓下,抬起頭望向袁術,詢問道。
「此事當真?」「孩兒也不知道,只是那白衣刺客臨死之際卻是這麼說的。」
袁術望著袁逢,一臉不知情的道。
「本初,這事可是你幹的?」
「叔父,我沒有!」
袁紹望著袁逢一臉氣憤狀,連忙道。
「你啊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難道不知道現在那小子如日中天,如今剛好被封為冠軍侯,越騎校尉,可見皇上對其喜愛有加。
眾人都知道他和我袁家發生了過節,你這個時候派人行刺他,豈不落實了我袁家就是行刺他之人,陷我袁家於不利的地步嗎?」
袁逢回首望向那臉上露出驚愕的袁紹,一臉痛心疾首的道。
「是啊,本初,你不該這麼魯莽啊!你看,如今被你這麼一弄,我袁家卻是被推到風頭上了,想安靜都不行了。」
袁隗望著袁紹,歎息道。
望著眾人都在紛紛譴責袁紹,袁術心中有說不出的痛快。
平時總是以為比他早出生,佔盡了便宜,什麼光環都籠罩在他的身上,總是受到其父的讚賞,在其面前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今看到他這副模樣,卻是大快人心。
「叔父,我真的沒有那樣做!」
袁紹見到眾人紛紛這樣詆毀他,卻漸漸的冷靜下來了,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望著袁紹一如既往的鎮定,彷彿胸有成竹一樣,袁逢微微一怔,回想著袁術剛才所說的話,一時覺得裡面疑點甚多,旋即問道:「本初,既然你說不是你所為,那麼你到說說看此事?」
「叔父,此事到底是不是我做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按公路剛才所說,明顯是有人想栽贓嫁禍於我袁家,而且他這樣做明顯是想禍水東引。」
袁紹沉吟片刻,望向袁逢道。
「禍水東引?」
「對,叔父,禍水東引!
此人當真好心計,好心計啊!
他派人行刺姜易,若成功了,姜易身死,卻是使得陛下龍顏大怒,對我袁家產生很大的不滿。
畢竟那姜易如今卻是風雲人物,甚得當今聖上的欣賞,剛剛救了聖上,對其封賞了,可以說其今後定會平步青雲,一步登天。
而今滿朝文武都知道那姜易和我袁家有糾結,如今他封賞過後就被人當街行刺身亡了。
這樣滿朝文武會怎麼想?陛下會怎樣認為呢?
若不成功,卻是使得那姜易對我袁家心生不滿,嫁禍給我袁家,使得我袁家面臨一場劫難。我袁家弄不好會因此家破人亡。
就算被人知曉了事情的真偽,可我們袁家已經元氣大傷了。
到的最終還是那人混水摸魚,坐收漁翁之利。」
袁紹先是慢慢的說道,到了最後,越說聲音越來響亮,而且其心中隱隱有一種期待。期待到底是何人想讓他袁家家破人亡。
書房內眾人聞聽袁紹的分析,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沒想到既然有人要陷害他們袁家。
當真是其心可誅!
袁術聞聽袁紹所說,先是一怔,旋即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隱情,只是此刻他卻沒有十分的高興,反而心中的憤怒更深。
「本初,那你說如今之際應當怎麼做呢?」
袁逢望著袁紹一臉的淡定,心中對袁紹越來越滿意,不經意間點了點頭,道。
「叔父,如今不知那姜興平如何了?若是他不知好歹,一意孤行的話,被人利用,那麼我袁家真有可能會血流成河。」袁紹沉吟片刻道,「叔父,不如我前去見那姜興平,和他當面說清楚,總好過讓我袁家血流成河的好。」
「不可!」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
袁紹一怔,望著發出聲音的兩人,詢問道:「叔父,不知、、、」
「本初,不可!」袁逢望向身旁的其弟袁隗,正好袁隗也望向他。都從對方的眼中領會其中的含義,旋即點了點頭,道。
「本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切不可前去。看來如今之際,你還是離開雒陽城,等過段時間在回來吧。這件事就讓老夫來解決吧。哼!我倒要看看那姜興平如何厲害。想我袁家四世三公,何曾怕過何人?」
袁逢抬起頭,迎上袁紹的不解的目光,道。
「可是叔父你有沒有想過,若我一走就落實了行刺那姜易的事實,那樣的話豈不令我袁家名聲大跌。」
袁紹望著袁逢,不明白他葫蘆裡買了什麼藥,遂道。
「呵呵,本初所擔心的,我豈會不知。放心好了,只要那姜興平敢來,我就讓他有來無回!」
袁逢望著袁紹,突然笑道。
雒陽,皇宮內處,張讓等人紛紛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你說什麼,姜易被人當街刺殺?」
「這事是真是假?」
「這還能有假嗎?如今也是那小子風頭過剩,引來了一些人的不滿,所以才遭此大難。」
張讓望著那吵得熱鬧非凡的眾人,眼中閃過絲絲精芒。
「好了,諸公,如今深夜叫爾等前來,是想看看諸公的看法。」
「張公,此事還能有什麼看法,還不是剛才夏公所說,肯定是那小子遭人嫉妒,所以才引來殺身之禍。」郭勝望向張讓,道。
「哦?你覺得此事真的有這麼簡單麼?」
「那、、、」
「如今那行刺之人卻是和我等一樣,郭公,你覺得有人會相信嗎?
而且此人能夠在我們眼皮底下隱藏這麼多年,我們都不知道此人是誰,可見其隱藏的多深。
我現在擔心不是這個,而是有人想以此來嫁禍給我們,使得我們和姜校尉敵視,而後那人卻從中取利。」
封諝望著張讓,詢問道:「張公,認為是何人想嫁禍如我們呢?」
「這個、、、你們認為誰會對我們這些人恨之入骨,巴不得我們早早死去呢?」
張讓並沒有一口到處結果,而是讓眾人猜去。
「難道是那些黨人?」
眾人一怔,紛紛問道。
「不是,如今和我們爭權除了那何屠夫還能有誰?只是此次或許不是他的本意,但很有可能是其麾下之人所幹的。」
張讓望著眾人,嘴角掀起一抹弧度,道。
「那、、、讓公,我們如今怎麼辦?」眾人望向張讓,忙道。
「呵呵,你們莫擔心,想必有人人比我們還急呢、、、」張讓望向眾人,卻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