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的降臨,晚風輕輕的吹拂枝頭,發出沙沙的響聲。
今晚的夜色要比以往昏暗許多。天上的月兒不知何時躲在雲層中,萬般害羞,不肯出來露面。[|com|]
夜色下,雒陽城的街道上一道人影緩緩走動著,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靈。
這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姜易。
有仇不報,向來不是他的風格。
但是這報仇也要看怎麼報,並不是一時頭腦發熱說報就報的。裡面可能會出現很多不利的因素。所以他要將這些因素扼殺在搖籃裡,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
既然決定要報仇了,那麼他也不閒著無事了。
於是白天他從陽府出來,並沒有回王允那裡,而是獨自去了王甫那裡。
躲在暗處,靜靜的觀察著王府的情況,在藉著那些下人的疏忽,神不知鬼不覺的翻、牆進入裡面,將一個大好的王府打探的一清二楚。
畢竟知己知彼方能萬無一失。
對於那王甫可以說他知之甚少,或者說根本就不熟,要不是他屢次想害他性命,再加上陽球給他看的金箋,不然他還真不知道那王甫所做的惡行呢。
如今既然決定要手刃此人,切不可打草驚蛇,必須要趁他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擊,將他斬了。
既然打探清楚了,姜易也就沒再繼續留下去,悄悄的躍出院牆,若無其事的回到王允那裡,靜候黑夜的到來。
如今時間一到,姜易瞞著王允等人,悄悄的走出府邸。藉著黑夜的庇護,快速的向王甫那走去。
時間在夜色下彷彿流水般潺潺而過。
黑夜中,姜易躲在一顆大樹上,抬起頭望著眼前宛若一尊熟睡的巨獸的王府,唯有那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精光。
感覺到了此時正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姜易藉著大樹幫助,向那王府的院牆攀爬而去。
翻身越過院牆,憑藉著白天打探的路線,姜易藉著微弱的光亮,向那王甫的臥房輕悄悄走去。
穿過層層走廊,左轉右轉,來到王甫的臥房。
四處打量著,見一木窗開著,姜易暗喜,遂攀爬上去,從那進入王甫房內。
落入屋內,姜易四周望了望,然後順著一方向摸黑的走去。
從懷裡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火折子,將其打開。
「噗!」
漆黑的屋內徒然響起一道微弱的聲響。
屋內的黑暗漸漸被光亮所取代。
望著那躺在榻上的熟睡的王甫,姜易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上前一把抓住那王甫的衣襟,然後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啪!」
王甫正在熟睡中,突然被臉上刺痛感深深驚醒,而後睜開眼,正準備大叫起來。
一隻手將他那張開的嘴巴死死的堵住,一道冰寒刺骨的聲音如同來自深淵九幽處緩緩地在其耳邊響起。
「你若叫試試?」
王甫聞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他沒想到有人既然會深夜潛伏到他的府中。
當下心中駭然,忙向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淡漠的望著他。
「你、你怎麼出來了?」
「哼,老天憐我,讓我出來取爾狗命!」
姜易望著一臉駭然的王甫,冷哼道。
王甫一驚,回想當日在廷尉獄中,他對眼前青年所說的話,嗤之以鼻,不以為然,沒想到如今卻真的應驗了。
想到眼前是位殺人不眨眼的主,王甫暗暗叫苦,想張口大叫,卻又不敢,只得發出嗚嗚的聲音。
姜易見王甫嗚嗚直叫,將手中的散發著幽冷寒芒的短刃架在他的脖子上,才將捂著他嘴的手拿開。
感受著脖頸間傳來的冰涼,王甫的一顆心低沉到了谷底,他沒想到眼前的青年如此謹慎。如今看來只好拖延時間,等到天亮之時,府中之人發現他的異常,才能救出。
「小兄弟,還請息怒,某以前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小兄弟,還請見諒!」
「是嗎?以前不是想殺我嗎?不是想為你那養子報仇雪恨嗎?怎麼現在不敢了?」
姜易冷冷的笑道。
「是的,真是的!都怪那小子不知好歹,才冒犯了,這孽子死不足惜,怪就怪我有眼無珠,被其蒙騙,才導致,導致、、、」
王甫見姜易冷笑,心中一驚,嘴上答道,心中卻並非這般想。
「哼!要不是某現在在你手中,豈會如此投鼠忌器,等到有人來救我,不在那麼被動,就是你小子的死期!」
見那王甫那樣答道,姜易豈會不知他心裡想什麼。既然你非得和我玩,那麼我就陪你,不知道等會你可還會像現在這樣。
旋即姜易淡漠的望著他,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王甫聞聽,大喜,遂對著姜易道:「小兄弟,你想要什麼?」
姜易見那王甫甚煩,眉頭緊蹙。
王甫彷彿感覺到姜易的不耐煩,遂對他,道:「我將我這年所得到的金銀珠寶全部給你,可好?」
姜易低頭沉吟。
見姜易不說話,王甫還以為他嫌這些太少,遂對著,他道:「我奏請陛下,讓你當一郡太守,不知可好?」姜易抬起頭,靜靜的望著,久久不語。
王甫見姜易還不心動,額頭上冷汗開始直冒了,他沒想到眼前少年心這麼大。若是別人早就動心不已,可眼前這位不管什麼東西對他來說都無動於衷,他不敢往下想了。
遂深吸一口氣,道:「小兄弟,不知你想要什麼?你且說,只要某有的,我全給你,就算我沒有的,我也想盡一切辦法給你。」
姜易見王甫冷汗直冒,一臉緊張的模樣,淡淡的道:「這些東西好雖好,但是並不能讓我放棄殺你的理由!我想在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否則、、、」
姜易輕輕一用力,銳利的短刃將王甫的脖頸割破皮,流出殷紅的鮮血。
感受著脖子上的流動的液體,王甫駭得一連答道:「是,是,是。」
「我且問你,那宋皇后可是被你所誣陷,最終慘死獄中?」
「這、、、」
「這什麼這,有就快點說,要不然我活剮了你!」姜易見他猶豫,遂惡狠狠的道。
「是我誣陷她的,只是我並沒想殺她的意思,還請、還請、、、」
「好了,這個我且不說。我在問你,你們內侍當以誰為主?」
姜易打斷王甫說話的機會,道。
王甫見姜易問這個,不知道他要問現在的,還是以前的,旋即,想了想道:「以前是以大常侍曹節曹大人為首,自從曹大人病逝後,當以張讓張大人為首。」
「哦?那好,我現在讓你將他們所作所為一一給我詳細記載下來,包括你自己的。」
王甫面帶為難之色的道:「小兄弟,這個,這個、、、要是別的某還能記載下來,但是這件事某卻做不出來。」
「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沒有留你的必要了,死去吧!」姜易瞳孔裡射出懾人的寒芒。
說完,持短刃的手一用力,準備將其首級割下,卻沒想到那王甫臉色焦急,低聲求饒。
「我寫,我寫,還請小兄弟饒命,饒命啊!」
王甫望著眼神凌厲,當真怕了,他可不想死在眼前青年手下。
他還沒享受夠呢,既然如此那麼只有犧牲那些人的利益換取他的性命又有何不可?
只要活著,沒有什麼辦不到。
見那王甫同意將他們的罪證一一寫下來,姜易才點了點頭。
然後將早已準備好的白色布帛交給他。
望著那將東西給他的姜易,王甫眼中閃過一駭然,他沒想到眼前青年什麼都準備好了,彷彿早就預謀已久了。
望著那低頭列舉宦官等人的罪證的王甫,姜易卻是沒有絲毫的輕心,利刃依舊放在他的脖頸間。
不一會兒,王甫將罪證一一寫在布帛上,整張布帛看上去密密麻麻,宛若蚯蚓匍匐在上。
姜易望著停筆的王甫,遂將下方的布帛拿起來,快速瀏覽一片,旋即點了點頭,道:「就這些?」
王甫一臉苦澀的道:「真的就這些了,能寫的我都寫了。」
姜易見狀,沒有再說什麼,抓起王甫的手,一利刃將其指頭割破,對著他道:「在這上面印上你的指印吧!」
王甫強忍著手頭上的疼痛,咬了咬牙,往白色布帛狠狠一按。
一道鮮艷猩紅的指印印在字跡斑駁的布帛上,使人看上去有點醒目。
將其折疊放在懷裡,姜易望著王甫,突然淡淡的道:「你可以走了。」
王甫聞聽,當即大喜,心頭一塊石頭落地,暗自鬆了一口氣。
突然眼前一道紅芒一閃。
一道殷紅的鮮血宛若噴泉般飛射而出。
感受到喉嚨上傳來的陣陣疼痛,王甫雙手死死的捂著脖頸,一臉不相信的望著姜易,低沉的道:「為什麼?為什麼?」
剛才他將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姜易,以為取信了他,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這樣。
「為什麼?我這人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你以為對我做過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嗎?
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再拖延時間嗎?
你最大的錯誤不在於你沒能殺死我,而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我身邊之人產生歪念,知道嗎?
希望你下輩子投胎,放聰明點!」
望著眼中神彩漸漸流逝,瞳孔中充滿著濃濃的驚愕和恐懼。姜易也不多說,旋即一揮手中利刃,將那睜著圓眼的王甫首級一刀割了下來。
望著倒下的軀體,姜易一手拎著王甫的頭顱,轉身離去。
推開木門,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姜易卻並沒有就此離去。
打開手中的火折子,快速的將王府四處點燃,營造混亂。
風輕輕的吹拂而過。
火借風勢,風借火威。大火冉冉的燒了起來。
整座王府突然一片大亂。
怒喝聲,驚呼聲,響成一片,不絕入耳。
望著那混亂不堪的王府,姜易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而後趁著夜色,悄悄的離開了王府。
想必等到明日整個雒陽城都會驚動起來,只是這些不是他姜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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