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死一般的靜!
金殿內靜悄悄的,眾人都紛紛側眼面面相覷的驚望著那站在大殿正中軀幹挺得筆直,如同槍桿般年輕身影。心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這小子太他媽毒了,給四世三公的袁逢扣上這麼一頂帽子,就算他有嘴也說不清啊!
旋即,眾人對姜易又高看了一分。袁逢頓時語塞,一張老臉漲的通紅,惡狠狠瞪了姜易一眼,退了回去。姜易轉過身來,看著笑瞇瞇看熱鬧的靈帝劉宏,攤了攤手,痛心疾首的道:「陛下,某些大臣以為身居高位,就可以為所欲為,將陛下的顏面放在何處呢?而且這些人太沒規矩了,他們這是將您,置於何地啊!」
姜易的這些話不可謂不毒,直接三言兩語就將剛才他在朝堂上失禮之事一帶而過,將矛頭直指袁逢,使其難堪,有口不能辯。
你不是說我不知禮儀嗎?
那好,我是不知禮儀,但是你身為朝廷堂堂大員,久居高位,卻是在朝堂之上直接無視皇帝顏面,與我據理力爭,這又算什麼?
莫非當真當今聖上不在?那好,若是皇上治我的罪,那麼你也得陪著我。
姜易的為人就是這樣,你若待我好,敬我一分,那麼不管怎麼樣,你亦回敬你十分。若是你想辱我,謀害我,那麼好,我會毫不猶豫的還擊,不管你是誰。
望著姜易那副笑瞇瞇的樣子,此時袁逢身體微微顫抖,呼吸急促,額頭虛汗直冒,一張白淨無須的臉亦是漲的如同豬肝。他沒想到眼前這不到弱冠之齡的小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齒,一口咬定他,使得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大殿內此刻眾人紛紛的震驚姜易這些話,臉上毫不掩飾遺留著那絲驚愕。
宦官張讓聞聽,一怔,旋即大喜過望,他也沒想到眼前的小子如此厲害,幾句話就說的袁逢無言以對,當下心中暗想:不錯,這小子可以結交,若是運用得當,卻是可以使得他們狗咬狗,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裡,張讓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靜靜的觀看大殿中的情況。
高踞龍椅之上的靈帝,呵欠連天、無精打采,卻是因為姜易的話一怔,旋即抬起頭望著那滿臉通紅,身體顫抖的袁逢。
那袁逢感受到眾多目光,旋即頭仰天,怒氣攻心,大吼一聲:「豎子敢爾!」
「噗!」
一口鮮血從其嘴中宛若利箭一般疾射而出,身體往後一倒。
「袁大人!」
「袁大人!」
「袁大人!」
望著那被姜易氣的吐血而倒袁逢,眾人紛紛一驚。
離得近的幾個人上前接住後仰的袁逢,輕呼道。
靈帝也因為這一幕嚇了一跳,見到殿中一時大亂,立馬讓身邊的小黃門請太醫前來救治袁逢,畢竟袁氏一門四世三公。
「袁大人?」姜易望著那飛濺一口鮮血,仰頭向後倒去的白面無鬚的官員,喃喃自語。「哼,原來是袁家的人,我倒是是誰呢。」
不一會兒,太醫在小黃門的引領下快速的走進了大殿內,望著那在大殿內,口角流有血跡,躺在眾官懷中的人,大吃一驚,忙上前去,道:「快,快點,將袁大人平緩的放在丹墀上,我來號脈。」
話音方落,就見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搭上袁逢的脈搏上,靜靜的號脈。
大殿內靜悄悄的,眾人都紛紛望著那太醫為袁逢號脈。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正當靈帝感覺太壓抑之時,那太醫卻是停止了手中的活。
靈帝當即問道:「袁愛卿不知怎樣?」
那太醫倒拜丹墀,對著靈帝跪拜道:「陛下,袁太僕只是怒急攻心,昏死過去,只需休息幾日就會沒事。」
聽完太醫的會診,眾百官包括靈帝在內都輕鬆了一口氣。只是站在靈帝身旁的張讓,聽完太醫的匯報,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彩。
靈帝見狀,對著百官打著呵欠道:「既然袁愛卿以沒事,朕已感疲乏,今日廷議就到此為止。」
眾百官紛紛一驚,抬頭向靈帝望去,卻聽見張讓扯開嗓子喊道:「今日廷議到此結束,百官罷朝、、、」文武百官遂倒拜丹墀,大呼三聲萬歲之後,紛紛退朝走出大殿。
姜易當即一怔,沒想到早朝就這麼結束了。旋即和眾人一同走出大殿正準備離開,卻是沒想到被人拉了拉衣袖,回過頭來望去。
卻見王允拉著他的衣袖,焦急的道:「興平,你、你啊!唉、、、」
望著那一臉焦急樣子的王允、皇甫嵩和盧植,姜易卻是笑道:「王侍中,怎麼了?」
「怎麼了?你小子可知道剛才被你氣暈的那位是誰?」
「是誰?」
姜易不太確定的道。畢竟他雖然和袁術發生了糾紛,認識了袁家兩兄弟,但是袁家的其他成員卻是不知道。
「那可是四世三公之一袁逢袁太僕,你卻將他氣暈,你說,你、、、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了。」王允急道。
姜易抬起頭凝望著王允,久久不語。
「王侍中,當日之事,我暫且不提。
他袁逢是人,是朝廷大員,久居高位,不好好管教自家子嗣,卻讓那袁術趾高氣昂,縱馬逞兇,莫非你還要我應該向那四世三公的袁術虛偽求全不成,這我做不到。就算做到,我姜易也不屑如此。
為官者,不能為民做主,為民請命,就算他官階在高,某以輕視他。
而且大丈夫身在天地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負起一定的責任。
我姜易雖然不是什麼好人,未做過什麼官,但我做人只求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己心。
某是絕不會為了自己向那袁術虛以委蛇,助漲那袁術囂張氣焰,就算死也不會低頭認錯!況且我並沒有錯、、、」
說完,一甩袖袍,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天地間,徒然只留下姜易那磅礡大氣的聲音久久徘徊。
望著那離去的甩袖離去的姜易,王允一怔,旋即眼中露出一抹精光。在這一刻,姜易身影在他心中的地位卻是不知不覺間徒然增大了不少。
「好一個大丈夫身在天地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子師,子干,怎麼樣?我就知道這小子絕不會向四世三公的袁太仆低頭的。」
皇甫嵩望著離去的姜易聲音,眼中精光閃爍,笑道。
王允和盧植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喜色,旋即搖了搖頭,一臉的苦笑。
「是啊!沒想到我們這些人卻是不及這小子一點啊!」
姜易靜靜的走在路上,回想著剛才說出那片話語,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輕鬆。
是啊,做人不就是問心無愧,不求己身,但求無過嗎?
你袁家在這個漢末時代是很強大,但是莫要以為強大了,在士林中有地位,就可以為所欲為。
或許我姜易不能把你袁家怎麼樣,但是我卻有一顆敢於把你袁家拉下水的決心!
怎麼想這些呢?旋即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思緒拋開,邁起腳步往王府走去、、、
、、、、、、、、、、、
靈帝從德陽殿早朝退了下來,就回到自己的寢宮,坐臥在龍榻,腦海中回想著朝堂上那道身穿黑衫的年輕身影,越想越覺得那道身影和當日夢境中所見極其相像,旋即抬起頭來,望著立在一旁的張讓道:「讓父,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可是朕的應夢賢臣?」
張讓立在一旁,也在想著朝堂之上那道身影,想著怎麼將此人牢牢綁在自己的戰車上,讓其為自己所用,卻沒想到靈帝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當即一驚,立馬獻媚的道:「陛下,依老奴之見,那小子盡然敢在大殿之上和袁太僕據理力爭,將袁太僕氣暈。雖然他少知禮儀,但是他所說的也不無道理,可見其有謀略;皇甫太夫不是說他在遼東大戰鮮卑,使那檀石槐最終落敗而亡,可見其悍勇如斯。
而且他現在如此年少,和陛下夢中所夢見身穿黑衫少年如此相似。
如此有勇有謀的少年俊才要不是陛下的應夢賢臣,那麼老奴也找不到還有誰可以替代他了。」
「哦?讓父這麼說,他就是上天派給我的那位賢臣乎?」靈帝詢問道。
「陛下,老奴怎麼說都是老奴的見識,或許也不一定。不如陛下將他叫來,好好詢問下,不就可以知道他是否是陛下的應夢賢臣了?」張讓眼珠一轉,旋即道。
為臣下者,當察言觀色,隨機應變,要做到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有些話要說到七分假,三分真,不要在上位者面前表現的太過聰明,但也不要表現的太過愚蠢。
只要這樣才能活得好,活得久,活得更滋潤。
這一點張讓卻是把握的很好,有些話只要點到為止,不必細說,讓靈帝自己猜測去,這樣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寢宮內靜悄悄的,只有張讓和靈帝的呼吸聲彼此起伏。還有那微弱的火光在寢宮內閃爍,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
良久,寢宮內才響起靈帝那淡淡的聲音。
「讓父,那就讓他明日早朝後來見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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