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秀兒那急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易微微的抬起頭,放下心中的疑問,望著身邊那滿臉焦急不安的少女,心中一暖,平靜的對著她道:「秀兒,我沒事,不用擔心。還是進去看看的你爹吧!」
姜易說話間,就牽著馬向小山谷內走去。
刁秀兒見姜易沒事,心中暗鬆了一口氣,就上前跟在姜易的身後向小山谷走去。
姜易走進小山谷裡,將手中的馬繫在一旁,就和刁秀兒向刁范住的小屋走去。
來到小屋門前,姜易伸出手輕輕的敲著木門。
「蓬!蓬!」
寂靜的小屋內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將那正在火爐旁沉思的刁范給驚醒,旋即抬起頭望著木門,緩緩地道:「進來吧!」
姜易輕輕地推開木門,和刁秀兒走了進去。
刁范見姜易和刁秀兒踏青回來了,嘴角露出一笑容。
姜易快步上前走到刁范的身前,忙問道:「叔父,剛才外面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
刁范見姜易這般詢問,隧道:「你遇見他們了?」
「嗯,和他們過了幾招。」姜易點了點頭,道。
刁范見狀,卻是笑道:「興平,莫要擔心,某沒事。」
姜易見刁范這樣說,旋即放下心中的憂慮,忙對他道:「叔父,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興平當陪你到晉陽城去,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刁范見姜易說這話,哪能還不知道他言下之意,為了不然他擔心,遂即點了點頭。
刁秀兒在一旁見姜易和刁范聊完,卻是上前道:「阿爹,你和姜大哥談吧!秀兒先出去弄點食物來。」
說完,刁秀兒就匆匆的退出門外,輕輕的關上木門。
小屋一下之間就暗下來了,屋裡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還有那火爐裡正在燃燒的碳物。
刁范見刁秀兒走了,深深的打量著姜易。
姜易亦深深的打量著刁范,他總覺得刁范不是表面上看得那麼簡單,好像有什麼心事令其難以啟齒。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極速碰撞,直到一會兒,刁范率先打破沉默,緩緩地道:「興平,你先坐下。某有事想和你商量?」
姜易在刁范的示意下,在他的面前盤腿而坐。
望著在他面前盤腿坐下的姜易,刁范對著他道:「興平,叔父有一事想要拜託你,不知、、、」
姜易見刁范突然這樣,心中覺得奇怪,隧道:「叔父,興平這條命都是叔父救下的。莫說一件事,就算十件,百件,興平也會相幫。」
望著姜易那副認真的模樣,刁范卻是笑了:「興平,若叔父不幸遇難,叔父希望你帶秀兒前往雒陽尋找一人,將秀兒托付給他。」
姜易見刁范突然說這話,心下焦急的道:「叔父,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呢?難道有什麼事令叔父難做嗎?還請叔父告訴興平,使興平為叔父解憂!」
刁范見姜易如此焦急,卻是搖了搖頭道:「興平,你莫要擔心。叔父知道你為人忠義,勇武,但是此事卻非你所能解決。叔父,希望你在天下大亂之際,能夠挺身而出,為那些苦難的人出一份力,這就是叔父所要見到。」
姜易聽著刁范的話,表面上卻很鎮定,心中卻早已掀起了一陣大浪。他是後世之人,能夠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漢室將要遭到大亂,沒想到眼前之人卻能看出來。古人當真不能小覷啊!不過想想也是,以現在來看,天下亂像已生。若是有識之士必定會看出來。
姜易強自壓下心中的波動,對著刁范道:「叔父,我不能給你最大的保證,但是只要興平還有一口氣,必定會出一份力!」
刁范一開始聽著姜易的話,以為他未必會答應,心中微微有點失望。不過想想也是,你都不行,更何況是個少年呢。但是等到姜易說完,刁范大喜:「興平,此事可為則為之,若不可為,也無需擔心,畢竟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姜易見刁范沒有什麼事了,遂向他抱拳起身,緩緩的離去。
小屋內,刁范靜靜的坐著,旋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翌日,陽光明媚,天藍藍,白雲朵朵飄。
在陽光下的一處小山谷裡,姜易等人正牽著馬緩緩地走出小山谷。
來到谷外,三人翻身上馬,一揚馬鞭。
「啪!」
胯下駿馬吃痛,希聿聿、、、揚蹄往前飛奔而去,身後卻揚起塵埃。
并州晉陽城一座古老城池。此城是晉國公卿趙簡子的家臣董安於在西依懸甕山、東臨汾河地帶據險築城,因在晉水之陽,故取名晉陽。
此刻城門大開,在城門兩旁站立著城門守衛。那守衛各個體格健壯,精神飽滿,身披盔甲,手持長槍在一旁望著出入的百姓。
而在這些門卒望著進城的百姓之時,從遠處卻傳來一陣馬蹄聲。那馬蹄聲由遠及近,緩緩踏地而來。
那些門卒紛紛望向前方,卻見前方三騎快速向城門本來。
當先一人年紀四十左右,面容消瘦,神情怡然,頜下一縷黑鬚隨風飄飄而動。
身著一身粗衣,騎在馬上,卻無法掩飾那卓爾不群的風範。
在他後方卻是跟著一位身著黑衫,面容俊朗,劍眉星目,唇若塗脂的少年和一位身著青衫,膚色如玉,蛾眉皓齒,目若秋水,婷婷玉立,一雙繡手輕挽著馬韁。
三人快若飛電般向城門飛奔而來,那職守的門卒見到三人飛奔而來,正要喝住他們,卻見三人一拽馬韁,在他們數尺之外停下來緩緩地從馬背上下來,牽著馬韁向城中走去。
進入晉陽城中,腳下是灰白色的磚石鋪成大道,直通城中四處城門。
放眼望去,城中此刻熱鬧非凡。
街道上行人各異,來來往往,街道兩旁,各種叫賣聲不絕入耳。
刁范走進城中,牽著馬,對著一旁的姜易道:「興平,你和秀兒先在城中看看,我先到郡守府處,若有事,就到那去尋找我。」
姜易微微頷首,對著刁范道:「叔父,你去吧!」
刁范翻身上馬,一揚馬韁,向太守府奔去。
望著那離開直到身影消失的刁范,姜易對著刁秀兒道:「秀兒,我們先在這城中逛逛吧!」
說完,姜易和刁秀兒牽著馬韁,緩緩地向城中走去。
望著人來人往的行人,姜易卻是帶著刁秀兒四處打量著街道旁。
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是女人天生喜歡逛街。
望著那如同快樂的百靈鳥一樣四處觀望的刁秀兒,姜易搖了搖頭。
不知不覺間,姜易和刁秀兒牽著馬正準備往太守府去找刁范,突然卻見前方響起陣陣叫喝聲。
姜易和刁秀兒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訝色,旋即牽著馬向那邊走去。
「天師符水,有病的治病,沒病的保證消災解難啊!」兩位身著道士服,腰間繫著黃色腰帶,手持九節杖之人對著那眾多圍觀的行人大聲叫喊道。
「這是真的嗎?」一位身穿粗布衣,頭髮花白的老漢望著兩人道。
那兩人見一頭發花白的老漢詢問,兩人對視一眼,卻是道:「此符水乃天師所賜,豈能有假。若不然我等也不會來此!」
那老漢信以為真,遂對那兩人道:「還請天師為小老兒解此疾病。」
兩人之中走出一人,對那老漢道:「天師開恩,令我等來此為你解除病痛。你且看著、、、」
說完,就見那人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紙,叫人拿來碗狀的瓷器,將其手中的符紙點燃,放在碗狀瓷器中,在向裡面倒入水,端著瓷器,走到那老漢面前,對著他道:「你先跪地叩頭膜拜天師,在喝下這符水,定當病癒。」
那老漢信以為真,立馬就對著那人跪下叩頭膜拜。
那人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符水遞給那老頭,對著他道:「你將此喝下,保證病癒!」
老漢接過那人手中的符水,揚口將其喝下。
過了一會兒,那老漢突然高興的道:「哈哈!好了!好了!小老兒身上不痛了、、」
那老漢高興過後,就再次對著那人再次跪下叩頭。
那兩個方士見狀,紛紛對望一眼,眼裡流出笑意,對著周圍的人道:「大家都看到了吧!這就是天師符水,只要有病,對著天師頂禮膜拜,再飲此符水,必定藥到病除,全身爽暢。」
周圍的圍觀者見狀,紛紛向那兩人要此神符,好回去消災解難。
姜易在一旁看著,旋即幽幽一歎。
刁秀兒見狀,卻是道:「姜大哥,你歎氣什麼啊?那符水真的好靈驗啊!要不我們也買點回去。」
姜易見刁秀兒也要去買,卻是沒有攔住她,而是陪著她向那兩位方士走去。
那兩個方士正在賣著符紙,卻見一男一女牽著馬,向他們走來,其中一人卻是道:「兩位也需要符紙嗎?正好我這裡還有點,所幸就賣給你了?」
刁秀兒正要上前詢問價格,卻被姜易伸手擋住,旋即望著姜易,卻見他對著那兩個人道:「我現在身體不舒服,心口疼痛難受,不知可否治癒?」
那人聞聽大喜,立馬對著姜易道:「那還不簡單!」
說話間,就見他將符紙點燃,放在瓷器中,加入水,對著姜易道:「你將此喝下,在向剛才那人一樣,必定會好!」
姜易也不疑有他,將那符水拿在手中,久久注視著眼前之人,卻遲遲沒有喝下。
那人被姜易那火熱的眼光望的有些心虛,只好避過他那火熱的眼光。
卻見姜易棲身上前,在那人耳朵旁輕輕一語:「太平道所作所為,安敢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