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的小包廂裡煙霧繚繞,一群人圍坐在一起興奮地吆喝著。
「仨掛倆,仨j掛三四。」
五十k已經不是撲克的主流玩法了,但在小小的江回市,仍有一大批五十k的忠實玩家,大部分是進城務工的打工仔,一次十塊錢,點背的話一天也能輸不少。
一個瘦子叫了起來,「我靠,周揚,你真是走狗屎運了,怎麼每次都能抓這副牌?」
叫周揚的人正叼著煙卷,瞇縫著眼睛歪嘴說:「去你媽的,今天我輸了多少你不說。」
周揚今年十七歲,正讀初三,和他一起的小學同學,不是考上了重點高中,就是跟著親戚朋友做買賣,就他十三不靠,對學習也沒興趣,還降過兩級,正想著要退學呢,這樣的選手,倒是經常逃學玩撲克的常客。
瘦子的對家說:「五十k,滅了他丫的。」
周揚一看,心涼了半截,手裡一把大爛牌,本想靠著仨掛?撈回一點,乾脆一摔牌,扔出十塊錢,不玩了。
圍觀的人很多,早有人想玩了,就是插不上手,一看周揚走了,立即有兩個人補上了,為此還差點打了一架。
周揚走下茶樓,外面陽光明媚,他蔫頭耷腦一算計,這一天輸了差不多有五十了,罵自己真他媽的點背。
走著走著,周揚忽然聽到天上有什麼東西響,回頭一看,煙卷從嘴上掉了下去,一個西瓜大的火球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腦門上,這個火球的速度也實在太快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轟隆一聲響,一下把他砸了個人仰馬翻。
這其實是一顆天外隕石,從遙遠的宇宙深處而來,本來很大的一塊,衝破大氣層時燒掉了一大部分,剩下這一小塊被周揚趕上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不是一塊普通的隕石,裡面殘留著昔日霸主毀滅之神的元神,也就是這塊小小的隕石,改變了周揚的人生命運。
完了,小命交待了。
哪知過了一會,周揚慢慢睜開眼睛,除了身體有些異樣外,居然一點事也沒有,看來真是大難不死啊,而且還是在茶樓,手上還是剛才丟掉的那副牌,真是邪了門。
瘦子催促說:「快點,到你了。」
周揚呆住了,說:「我剛才明明被隕石砸了啊。」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哪來的隕石?」
周揚奇怪地問:「我一直坐在這裡嗎?」
瘦子說:「廢話,你不會是輸瘋了想耍賴吧。」
不對,一定是剛才那顆隕石把自己砸回過去了,周揚扔了牌就走,跑到剛剛自己被隕石擊中的地方,一點痕跡也沒有。
「不是吧,這也行,這樣都不死。」周揚咧嘴笑了,大難不死,放誰身上不高興?
回到家,周揚告訴爺爺想退學的事,反正中考沒希望,不如早點到社會闖蕩闖蕩。爺爺歎了口氣,拿他也是沒辦法,從小周揚就沒了爹媽,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知道他不是學習的料,這小子沒少了在他面前墨跡,就是不愛讀書,這可咋整,一想早點下學也好,成功直路千萬條,不一定非得走升學之路,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周揚找班主任,恰巧他生病沒上班,退學的事只好暫時放到一邊了。老師上課,他就睡覺,直到體育課他才精神起來,相對來說,體育課要自由多了。
到了操場集合,體育老師也不知是哪根弦錯位了,沒有像過去那樣做幾下準備活動就讓學生自由活動,一上來就讓大家跑一千米,不少人發牢騷,周揚更是頭大,最討厭的就是一千米,「唉,又是一千米,老天爺,救救我吧。」
想當年在轉世前,為了這可怕的一千米,周揚也不知道向體育老師撒了多少謊請了多少假,他的策略是,能不跑就不跑,能裝病就裝病。
說來奇怪,跑出去四百米之後,周揚沒有過去累得像死狗一樣的感覺,絲毫不費力,甚至只要他想,跑個第一都沒問題,這太讓他驚奇了。
一千米結束,幾個男生踢著足球朝足球場跑去。說是足球場,比飛機場還硬實,光禿禿的不但沒有草,地面也不平,如果不是東西兩側立著沒有網的球門,誰也看不出這是球場。
周揚不是踢球的料,好友劉振強拉著他說:「別墨跡了,來吧,哪有爺們不踢球的。」
周揚一想也是,大家都不是專業球員,和臭棋婁子下棋,頂多一起臭。周揚踢的是中後衛,他選這個位置是因為不需要獻太多體力,在門將前面一站,大事沒有,本隊的實力非常強悍。
這時,本隊前鋒的球被斷,對方後衛一個大腳長傳,中間又加了兩腳,球就滾到周揚腳下了。
「半天也碰不到球,機會來了。」周揚正無聊地蹲在地上,看球來了趕緊站起來,卯足了勁,一個大飛腳,砰的一聲,足球一下就沒影了。周揚怔怔看著天,這怎麼可能,自己一腳把球踢沒了?
大家都傻眼了,同時看向周揚,這小子是不是吃了什麼猛藥,這麼強。連周揚自己也納悶,小聲說:「我有這麼厲害了?」
劉振強跑過來說:「周揚,你丫的使那麼大勁幹什麼,球哪去了?」
「靠,我怎麼知道,一腳就沒影了。平時可不是這樣啊。」
大家玩興正濃,這下好,周揚一腳把球踢沒了,也別踢了。這件事周揚一直想不通,他可不是擅長運動的主兒,也沒這麼大勁啊,讓他鬱悶好久。
當天晚上,周揚住在了學校,老師沒來,就多做一天學生吧。
劉振強得知周揚要退學,過來遞給他一支煙,「你想好了,真的要走啊?」
周揚吐了口煙說:「那還有假,你看我這德行,上學也是浪費時間浪費金錢。」
劉振強點點頭,「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周揚無奈地說:「肯定不在江回市呆著就是了,準備過一陣子出去見見世面。」
劉振強無奈地笑著說:「也好,學校這地方是不太適合你。」
談話氣氛有些沉重,周揚說:「別哭喪著臉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走吧,出去喝點,熱烈慶祝我即將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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