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內訌
杜天祈坐在車裡,看著莫朗風一樣的離開,這才放鬆身體,背靠著椅背。被砍掉左手小指的手很疼,可是再疼,也比不上他心裡的疼。
桑曉落在邱一鳴的手裡,他甚至不敢想像,她會得到什麼樣可怕的對待?一想,心便會痛得無以復加。
他都是怎樣做她的丈夫的啊?說會保護她,說不會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傷害,可是,從嫁給他開始,她便一直在受傷,身體上的,心靈上的……
正想著,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他條件反射般伸手接起,低沉的嗓音很是沙啞:「是我……好,我馬上過去……」
豪華的酒店套房裡,輕柔的音樂洩了一室,邱一鳴斜倚在柔軟舒適的大沙發上,輕輕叩著手指,和著音樂的節拍輕哼著。
看著杜天祈急急忙忙的推門而入,他抬腕看了看手錶,咧開嘴角,輕輕的笑了笑:「很準時,不過,遲到了兩秒……」
杜天祈屏退了隨行的保鏢,逕直走到他面前,沉聲道:「邱一鳴,你還想怎麼樣?」
落在他手裡,杜天祈早就有了任他宰割的心裡準備。但是,要他在這個人面前卑躬屈膝放低身段他卻真的做不到。
「遲到兩秒,再剁兩根吧!」邱一鳴懶洋洋的看著他,雲淡風輕的說道。
有人遞上了刀子,杜天祈順手接過來,看也沒看就要砍下去……
「住手——」一抹火紅的身影撲了過來,搶了他手上的利刃,回頭瞪著沙發上的邱一鳴:「邱一鳴,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桑曉是你的,杜天祈他是我的……」
「嘖嘖——」邱一鳴端起茶几上的紅酒,輕輕搖晃了下,湊近鼻端深深的聞著,陶醉般的閉上了眼睛:「叢書媚,我是這樣說過,可是,現在我後悔了,桑曉和杜天祈,我兩個都要!」
「不可能!」叢書媚手持利刃一步步的走向邱一鳴,堅定的說道:「邱一鳴,不要試圖惹怒我!」
「叢書媚,這樣一個眼裡心裡完全沒有你的男人,你到底要來幹什麼?」邱一鳴不解的挑了挑眉,諷刺的看著氣得臉色發青的叢書媚:「他甚至,為了驅逐你出境,對你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來,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我當然不在意!」叢書媚冷哼一聲,握著尖刀的手緊了緊,深吸口氣才回頭看著杜天祈:「因為我知道,那天晚上,那些男人並沒有對我出手……我知道,他對我手下留情了……」
「是嗎?」邱一鳴聞言渾身一震,卻又詭異的勾了勾唇角,淺笑道:「我從來不知道,我們的杜大總裁還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呢!對你這樣惡毒的女人,都會手下留情?」
叢書媚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你說什麼?你說誰惡毒?誰惡毒了?」
杜天祈站在原地,冷眼看著他們激烈內訌,卻時不時的將眼神往手腕上瞟去。
「我說的當然是你!」邱一鳴正了正身子,看向叢書媚的眼神慵懶而迷離:「難道不是嗎?若非當初你堅持要破壞桑曉與杜天祈,我也不至於被你連累到今天這個地步……」
「說話憑良心!」叢書媚冷笑一聲:「當初你拿到那張支票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到有可能會遭到的報復?連累?是我連累了你嗎?若非你心懷恨意,若非你貪圖金錢,你會與我聯手嗎?」
邱一鳴但笑不語,握酒杯的手抵上了額頭:「那麼今天,你是非要護著他,是不是?」
叢書媚高高揚起下巴,美麗的眼銳利的掃向邱一鳴:「不錯,有我在,你別想再動他一根手指頭!」
邱一鳴不怒反笑,那笑容似乎比剛才的更愉悅了些:「那好吧!不動他就不動他!但是呢,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很想見到人血流不止的模樣……既然這邊看不到了,那麼——」
他表情愉快的看著杜天祈,聳了聳肩膀,似乎很無奈的感覺:「我就只好去到另一邊,讓另一個人的血來滿足我此刻的願望了……」
他話音未落,杜天祈已經風一般的上前,從叢書媚手裡奪下那柄尖刀,看也不看的剁上左手中指。
「不要……」關鍵時候,叢書媚眼明手快的抓了茶几上的酒杯,胡亂砸了過去,卻剛好,砸在那把刀下面,而杜天祈用力揮下來的刀子,險險的,砍在玻璃杯上。
「你就那麼在乎那個女人?」叢書媚紅著眼睛走向他,緊緊逼視著他的眼睛:「你竟願意為那個女人自殘……杜天祈,我原本以為你的心是冷的,是冰凍而成的,是怎麼捂也捂不熱的。我用盡全身力氣,也走不進你的心裡,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桑曉?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那個長相算不得漂亮身材也算不上好的女人,憑什麼是她?」
「那麼,你呢?你又為什麼非我不可?憑什麼是我?」杜天祈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淡淡問道:「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