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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二十六 治傷 文 / 落魄小書僮

    一百二十六治傷

    瘋狗子用最快的速度拎了幾頭盔的水回來,在李斯的命令之下,將水燒水再晾涼待用,打了嗎啡的大狼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起來,一手拉著李斯一手拉著鐵蘭,怎麼也不肯鬆開,李斯晃了幾下身子都沒有甩開。

    「鬆手,你不鬆手我怎麼給你治傷,行了行了,沒事了,你身上沒有致命傷,死不了,沒到生離死別的時候呢。」李斯拍拍大狼一臉血跡的臉說道,大狼總算是鬆了手,鐵蘭趕緊撕下一塊衣襟弄濕,給大狼擦著身上的血跡。

    「大狼,嗎啡我不能給你打得太多,你現在的量並不能讓你真正的止疼,一會我給你手術的時候一定會很疼,你一定要忍住,千萬別昏過去,依你現在的失血量,如果昏過去的話,只怕就再也無法醒過來了。」李斯十分認真的說道。

    「煞神爺,這一次……這一次我是不是做錯了?」大狼哼哼了兩聲問道。

    「是的,你做錯了,太魯莽了一些,如果按著我的設想去做,我們可能會受傷,或者倒霉的會死,但是絕不會像你這樣傷得太重,這是教訓,希望你以後能夠冷靜一些。」李斯說道。

    「我……」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內疚就不必了,但是反思是必要的,下一次,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東西咬住,能不能挺得過去,就看人的造化了。」李斯將一根木棍塞進大狼的嘴裡讓他咬住後歎了口氣說道。

    「煞神爺,有那麼嚴重嗎?」鐵蘭一驚,手上的半個衣襟差點扔出去。

    「這是你們運氣好,如果換一個缺醫少藥的地方,他這條腿就保不住了,碎彈片打進了腿骨裡,還傷了膝蓋,我只能盡力了。」李斯搖了搖頭,向鐵蘭擺了擺手,鐵蘭連忙退開,李斯已經將小唐刀用沸水煮了一下做好了消毒,醫藥包裡的小瓶酒精都需要待用。

    用來殺敵的小唐刀,這一次充當了救死扶傷的角色,李斯必須要非常的小心,相對於人體手術來說,小唐刀雖然僅有一尺多長,但是仍然顯得大了一些,他需要將一些碎彈片全部挑出來,鉛制彈頭留在體內,會引起鉛中毒,很多人都只看到了彈頭留在體內活下來的人,可是卻很少有人關注有多少人因為彈頭的鉛感染中毒而死。

    片刻,大狼傷勢最嚴重的腿部已經被小唐刀切得血肉模糊一片,看起來就像是一塊被煮得稀爛的肉一樣,瘋貓鎮定的在一旁幫著忙,不時的用溫開水沖掉血水,藥水不能禍害了。

    膝部的彈頭用了半個小時才算是挑乾淨,但是膝關節處已經爛成了一大團了,李斯選出最細的羊腸線,小心的將傷口的傷口縫合起來,最後看了看,幾乎整個右膝全都佈滿了線頭,唉,大狼這條腿就算是能挺過感染期,只怕以後這腿也廢了,一輩子都會是個拐子,具體會拐到什麼程度,還要看他恢復成什麼樣,大狼才十七八歲,正值身體最強健的時候,恢復看來也不成問題。

    將膝部的傷口扔給瘋貓包紮處理,剩下的傷口就好處理了,步槍打的傷口全部都穿了過去,處理一下傷口就行了,最麻煩的就是胸部的傷,衝鋒鎗的子彈卡在胸口處,李斯不得不將骨頭切掉才將彈頭取出來,而這時大狼已經將嘴裡的木棍咬成了碎片,一頭全是冷汗,鐵蘭不停的給他擦著汗,急得都哭了出來。

    最後將傷口縫合上藥再包紮,給大狼吃下幾片抗生素,這傷就算是治完了,以後,全看大狼的運氣和造化了。

    「他怎麼樣?會不會有事?」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大狼,鐵蘭有些心驚的說道。

    「不知道,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瘋狗子,過來,該你了。」李斯再檢查了大狼一遍,沒有漏下的傷口,將取出來的幾十塊碎片用布片一包扔給了鐵蘭,「留著吧,這也算是男人的勳章。」

    瘋狗子的傷很好處理,挑掉死肉上藥再包紮就可以了,瘋貓也都是皮外傷,輪到鐵蘭的時候,卻有些麻煩了,不管怎麼說也是個黃花閨女,後背那一大條子傷必然會將整個上衣都脫下來,可是當著這些大男人的面……鐵蘭覺得,自己還是死掉的好。

    「都是自己人。」大狼醒了過來,拍拍鐵蘭的手,「當著煞神爺的面,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大狼發話了,鐵蘭一咬牙,趴到架子上索性閉了眼睛,愛怎麼弄怎麼弄吧,李斯微微的搖了搖頭,不就是個後背嘛,又不是其它要害之地,害羞個屁,後世的女人,在大街上那身衣服都像沒穿,乳溝屁股溝恨不得有多深就露多深。

    李斯倒是沒什麼反應,瘋貓就有點臉紅了,李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腳將他踹開,自己一個人處理。

    整齊的刀傷處理起來並不麻煩,只需清理傷口,消毒之後再縫合就可以了,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處理完了,也幸好鐵蘭其它的地方都是挫傷之類的小傷勢,她自己就可以做一下處理,比如說腳踝,女人的腳可不能亂摸的。

    「走吧,我們需要一個地方養傷。」李斯說道。

    「去平莊縣吧,我父親在那裡有一位生死之交,真正的生死之交,絕不是常德之流。」鐵蘭忍著背部的疼痛說道。

    「好,就去平莊縣。」李斯微微一點頭說道,其實這個年代的江湖中人多講義氣,當然,武林敗類也不少,但是大多數人都是好的,有些人,只要對了脾氣,哪怕僅僅見過一面,也可以成為托孤之友,何況還是與鐵捏山幾十年的生死之交呢。

    平莊縣城雖然不大,但是十幾年前,那也算是交通要道,著實輝煌了一陣子,後來鐵路修上了,這平莊縣才漸漸的沒落了下去,原本若大個縣城,現在就像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鎮子一樣,從東一眼望到西。

    平莊縣城裡,提起開山掌沈萬千誰不豎個大姆指頭,不但家傳的通背拳練得出神入化,有著一身好功夫,而且沈家世代行醫,專治跌打損傷,在華北一帶那是相當出名,無論是善還是義,都是無可挑剔,而且沈家做為本地最大的地主,家有良田幾千畝,但是那租子,絕對是最低了,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還會再降上幾成租子,一代代的創下不小的善名,所以哪怕是小鬼子走到這裡,也不敢冒然衝撞沈家,否則的話平莊縣方圓百里之內幾十萬老百姓能把他們給撕嘍。

    「可是鐵侄女?這……這是……」體形微胖的沈萬千迎出門來,一看到一臉慘白,明顯是受了重傷的鐵蘭不由一愣,目光又落到李斯等人的身上。

    「沈叔,這幾位是侄女的朋友,沈叔,侄女殺了不少鬼子,可能會給您惹來麻煩,若是不便,便借上幾匹馬代腳。」鐵蘭微低著頭說道。

    「胡鬧!」沈萬千怒了,一甩袖子低吼道,「當叔不知道你爹的事嗎?若不是叔有這份家業拖累著,早散了家財打鬼子去了。」

    「叔……」

    「既然叫我叔就別客氣,都進來,我不管你的朋友是什麼人,只要跟你鐵家是朋友,就是我沈萬千的朋友。」沈萬千說著,將幾人迎進了府內。

    沈家不如前些年輝煌,但是仍然顯出幾代傳承的底蘊來,絕不似一般暴發戶那樣處處顯富貴,平淡純樸之間,將府第佈置得很舒服。

    「在下李斯,見過沈爺。」李斯向沈萬千拱了拱手。

    「客氣客氣。」沈萬千回了禮,然後上下的打量著李斯他們這一行人,特別細看了看大狼,眼中露出一絲迷惑來,老江湖了,這眼光自然毒得很,從這幾人的行態舉止可以看得出來,都不是一般人。

    「叔,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煞神。」鐵蘭連忙說道。

    「嘶……」沈萬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做夢也沒有想到侄女竟然搭到了這麼一尊大神,連忙起身重新回禮,這煞神,絕對是江湖中人的偶像,誰的武功再高強,只要拿他和煞神爺比一比就知道了,簡直就是螢蟲與太陽的區別。

    「沈爺客氣了。」李斯苦笑了一下說道。

    「不不,煞神爺殺得鬼子如此狼狽,的確是我中華之英雄。」沈萬千連忙說道,「幾位想必是經過了惡戰,稍等片刻,待我命下人準備休息之處,稍做休息,晚上準備晚宴與幾位。」沈萬千連忙說道,將幾位安排下,匆匆的向東房行去,若是一般人,他做主留下便是了,哪怕是哪支抗日武裝他也有膽子用財力物力去支持收留,但是這麼一尊大神來了,無論如何也要通知老太爺一聲。

    一覺睡到天黑,沈萬千親自來請,大狼受傷不便行動,鐵蘭的傷也不輕,還要留下來照顧大狼,只有李斯帶著瘋貓和瘋狗子去赴宴,瘋貓倒沒什麼,敵營都是幾進幾出,倒是瘋狗子,當了一輩子的孤兒,習慣了流落街頭,突然讓他去參加這麼高規格的宴會,鬼子嚇不住他,反倒是被這宴會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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