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瘋狗子
李斯就知道,自己跑不了,水鳳就坐在那裡看著他,笑瞇瞇的,他不由得歎了口氣,得了,看來今天晚上想好好休息的美夢又要破滅了,這水鳳賊心不死,肯定又要拉自己喝酒,難道她就不知道真的想要孩子的話,酒後弄出來的孩子極有可能會有各種問題嗎?
李斯果然被水鳳拉到了自己的閨房,幾個小菜,一大壺的酒,還有……還有幾個一起陪她長大的姑娘,一個個雖然不說千嬌百媚,卻也是野性十足,一舉一動都透著江湖兒女的豪氣,很對李斯的胃口,倒也不好離開,幾個女人圍著他,一杯杯的敬酒,幸好只是幾錢的小杯,倒也不用擔心會喝多。
不過當李斯喝到第十杯的時候,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因為水鳳和那幾個陪酒的女孩臉色有些不對,甚至有些詭異,終於,李斯將眼神落到了水鳳的手指甲,水鳳小指的指甲微微有些長,不時的還會將手放到桌下,當手再一次拿上來的時候,小指甲裡有一些淡粉色的粉末,桌上銀壺有扁長形的透氣孔,手拿壺的時候,指甲在透氣孔處輕輕的一磕,幾乎不引人注目,那些微粉的粉末便落入壺中,只是李斯有些奇怪,為什麼她們喝這酒呢?
李斯輕輕的掃視了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這些女性的經常會笑,女人一笑的時候,哪怕是江湖兒女,也會下意識的用手擋一下嘴,而在她們的手心上,似乎有某種白色的粉末。
李斯的心有些沉,隨即的,身體開始發熱,而且眼皮發沉,霍的起身站了起來,但是搖晃了幾下,又坐了下去,好烈的藥啊,李斯可是經受過最嚴酷的各種抗藥性訓練,如果拿現在的西藥出來,作用會很小,但是對於中草藥,抗藥性仍然很小,因為中藥的配伍只能用神奇來形容,稍稍變一點量就是另外一種藥物了。
「你們……」
「哈哈,哪怕是煞神爺,一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水鳳站起來身來,得意的向姐妹們笑了起來,屋子裡的四個女人對視著笑了起來,每個人的臉孔都是紅紅的,透著妖艷的美。
美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坐輪椅的總統羅斯福悲痛的發佈了對日宣戰的演說,徹底的加入了盟軍陣營,差點樂掉他們的大牙,在這個時代,美國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同時擁有著全球最為強大的工業生產能力,美國的加入,無疑就像是一劑強心針一樣,被德國壓得死死的盟國終於有了一點生氣。
只是那些都太遠了,在中國大地上,幾乎北半個中國,都是鬼子的天下,中國人仍然被鬼子踩在腳下,只有煞神的出現讓天下為之一震,也僅僅是一震。
「狗哥,咱們要跑到啥時候?」十五六歲的孩子向身邊同樣髒亂的孩子問道。
「跑,快點,向南跑,那裡有鬼子,有百姓,聽說還是很厲害的鬼子,專門逮煞神爺的。」另一個能有大約是同齡的孩子叫道,使勁的推著這個更加瘦弱的同伴,一雙大眼睛中儘是一種瘋狂的神色。
「狗哥,你說你招惹那些戴帽的幹啥,順了他們的東西,卻要被他們追……車響了,來了來了……」瘦小子低叫著,兩條細腿甩得飛快,在他們的身後,跟著數十名各色大漢,都是一身江湖裝扮,一個個戴著禮帽手裡拿著槍,狗哥再厲害也對付不了拿槍的。
「隊長,前面就是特殊部隊的駐地了,我們不能再追了,萬一誤傷的話……」身邊的一個禮帽男說道。
「追,一定要把調令拿回來,媽的,那東西不是看過就銷毀嗎?怎麼會帶在身上。」隊長怒道,腳下將自行車蹬得更快了,只要這個時代中國的道路情況實在是太差勁了,騎自行車還不如跑來得快來得方便。
「隊長……我……唉……」身後的一名隊員說著不由歎了口氣,「誰知道會栽在兩個小屁孩的手上,真是陰溝裡翻了船。」
「少廢話,下車追。」自行車發出嘎拉拉的聲音,車胎已經冒炮了,只剩下鋼圈在地上滾動,騎起來沉得要命。
一行幾十號人追了上去,兩個少年在前面瘋狂的奔跑著,夜色給了他們掩護也給了他們清涼的安慰。
正跑著,前面隱隱的出現了大隊的人影,同時也有人發現了他們,傳來的鬼子的吼叫聲,啪的一聲,一發子彈從瘦弱少年有肩頭劃去,刮掉了肩頭的一塊肉,也劃破了脖子上的肉皮。
「狗哥,我們完了……他們發現我們了……」瘦弱少年叫道。
「向這邊跑……」叫狗哥的少年一拉瘦弱小子斜裡跑去,但是對方的人太多了。
「狗哥,這些年要是沒有你,我早就死在垃圾堆裡被扔到亂葬崗了……」
「這個時候了,還說這個,快走……」狗哥的話還沒等說完,瘦弱少年不知從哪裡摸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一棍子敲在他的後腦勺上,狗哥一呆,回頭看了一眼瘦弱的少年,一個跟頭栽倒了下去。
瘦弱少年顧不得肩頭湧出的血水,扯下狗哥的衣服,將他拖到草叢裡,胡亂的蓋上一些東西,然後將他的衣服裡面裹上一大堆的草,向身側一掛,遠遠的看起來就像是扶著一個人在跑路一樣。
他太瘦了,也太弱小了,很快就被鬼子給圍上了,一千多鬼子精銳圍住一個掛著破衣服的少年,個個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搞笑,但是對於鬼子來說,一點都不好笑。
剛剛圍上,外圍啪啪的一陣槍響,跟著有人用日語大喊著自己人,自已人。
「炮兵校準位置,隨時準備射擊,一小隊,上去檢查。」滕田剛沉聲說道。
一支五人小隊衝上前去,隊長看著倒在地上的五名同夥不由得歎了口氣,打遍大江南北,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的特工隊,最後竟然一下子栽在自己人手上這麼多人,真是……真是冤得沒法閉眼,不過皇軍的特殊部隊也真不是吹的,果然好槍法好本事,怪不得被派來對付煞神呢。
「特工隊?川島芳子手下?」滕田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他們的證件還給領頭的隊長說道。
「是的,暗影特工隊。」隊長說道。
「你們?」滕田剛對他們戰鬥力不太滿意。
「我們都是由本國人,而且都是江湖人中經過特殊訓練後組成的,我們靠的就是速度和對本土的熟悉,我們戰績,你應該聽說過,南京引導,重慶轟炸,甚至還有總統府行刺事件,都有我們的影子。」隊長不滿的說道。
「噢,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了了,你叫柳離?那個傳奇的中國特工隊長?」滕田剛說道。
「正是,不過我的名字是機密,當然,您是中將閣下,有資格知道。」柳離傲然的說道,「我為大日本帝國的川島芳子效命,正是她命令我們前來配合你們,本來我們不該相見,但是你們圍住的那個少年偷了我們的調令,我們需要拿回來,確保不會有任何消息洩漏出去,我們是特工隊,應該隱藏在暗處。」柳離說道。
「嗯,沒問題,交給你們了。」滕田剛說道,「最好別讓他活著離開,我們部隊行動,不希望有消息洩漏。」
「當然。」柳離點了點頭說道,大步走進了包圍圈當中,瘦弱的少年抱著裹著草枝的衣服坐在包圍圈裡,一臉驚恐的看著這些一臉殺意的鬼子精兵。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我什麼也不說……」瘦弱少年尖叫著。
「你們偷的東西呢?」柳離沉聲問道。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瘦弱少年搖著頭叫著,褲子裡流出了騷腥的液體,被嚇尿了。
「搜。」柳離一擺頭,兩名大漢衝了上去,皺著眉頭將少年扒了個精光,從他的衣服裡找到了一個小袋子,還沒有來得及打開,果然就是丟失的錢袋,裡面還有十塊大洋和那張疊得方正的調令,柳離也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你的同夥在哪裡?」柳離又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少年縮著身子哼哼著,腦袋狠狠的在地上磕著。
「狗哥,我挺不住的,我會把你說出來的,我真的會說出來到……」少年在心底吼叫著,蹭的一下跳將起來,嗷嗷的吼叫著就向離自己最近的鬼子兵撲去。
這幾天鬼子兵早就被煞神驚得神經緊崩了,少年嗷的這麼子嗓子再加上瞪著雙眼撲擊,鬼子兵一驚,至少有十支百式衝鋒鎗對準了他,啪啪啪,幾百發子彈沒有一顆漏掉,全都打進了少年的身體裡,將他打成一灘肉泥狀的破爛。
「啊……唉!」柳離驚呼一聲,什麼都晚了,這少年一死,這黑燈瞎火的,還上哪找去。
在不遠處的草叢裡,瘋狗子雙手深深的插進了泥土裡,牙齒咬得嘎嘎做響,髒兮兮的小臉也掩住瘋狂的仇恨。
「二子,你等著,哥給你報仇,殺光這些小鬼子。」瘋狗子喃喃的自語著,四腳著地,慢慢的向後退去,退遠了,站起來就是一通瘋跑,光著膀子跑得飛快,他要報仇就不能死,活著才能給小二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