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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六 他的外號叫瘋貓 文 / 落魄小書僮

    一百零六他的外號叫瘋貓

    「瘋貓?怎麼是你小子?」李斯鬆開了壓下身下的黑乎乎的傢伙,一動手的時候就覺得熟,沒想到竟然還碰到熟人了。

    「教官?」那人低低的驚呼了起來,一個骨碌爬了起來,塗得花花綠綠,微胖的臉儘是難言的笑意,瘋貓身材不高相貌一般,但是勝在身手靈活,而且打起架來跟瘋了一樣,所以大伙送他外號叫瘋貓,他也很樂意接受這個外號,這小子絕對是特戰兵的最佳人選,不過他有個特點,眼睛很小,而且看起來很色,但是現在,瘋貓的眼中還多了一些東西,是憂愁和無奈。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走。」李斯擺了擺頭,瘋貓二話不說,跟著大狼和李斯就走,三個都不是一般人,想甩開身後的鬼子就跟玩一樣,直到與吳雯雯會匯,瘋貓的臉上才現出一絲驚異的神色。

    小城的酒樓中,李斯要了一個幽靜的單間,要了一大桌子的菜,還有幾壺上好的女兒紅,不管怎麼樣,碰到了故人,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教官你當初扔下我們就走了,你知道我們有多想你嗎?」瘋貓捏著手上的酒杯激動的說道。

    「都還好吧?」李斯問道。

    「錘子死了。」瘋貓的聲音低落了下去。

    「他怎麼死的?」李斯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們被鬼子伏擊了,錘子自己留下來斷後,後來鬼子用炮火覆蓋,他就也沒有回來。」瘋貓一使勁,將手上的杯子生生的捏碎了。

    「帶走了幾個?」

    「至少也得有五十個!」瘋貓咬著牙說道。

    「好樣的,倒底是我李斯帶出來的兵。」李斯點了點頭,悲痛的神色一閃而過,「既然幹這一行,就要知道這一行有多危險,死人在難免的,其它人呢?」

    「都還好,還是一百五十人的編制,不過,已經又補充進來二十個了,死人,在所難免,不過教官,紅梅隊長很想你,什麼時候去看看她?」瘋貓小心的問道。

    「唉,她有她的路要走,我有我的活要干,以後再說吧。」李斯歎了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

    「大狼,那個紅梅是誰?」吳雯雯咬著花生粒踢了一腳正在埋頭啃饅頭的大狼一腳悄聲問道。

    「不知道。」大狼頭也不抬的說道。

    「蠢蛋,成天就知道吃吃吃,也不怕撐死你。」吳雯雯恨恨的又踢了他一腳,大狼仍然不為所動。

    「撐死也比餓死強。」大狼翻了個白眼說道,頂得吳雯雯翻了個更大的白眼。

    「你怎麼回事?特戰兵好像從來都沒有單獨行動的吧?」李斯向瘋貓問道。

    「我……教官,如果這輩子也見不到你,我就一直打到死在小鬼子手裡為止,可是現在看到你的,看到你了……教官,我這心裡憋屈啊。」瘋貓說著,眼中已經盡含淚水,大狼看著要哭出來的瘋貓,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埋頭接著吃菜。

    「怎麼回事?」李斯看著眼含淚水的瘋貓不由問道,能讓一個堅強的特戰兵眼含淚水,那得受了多大的怨屈啊。

    「教官,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死,可是戰場的事,我哪能做得面面俱道,看看這裡……」瘋貓說著扯開衣服,在右胸的位置,有一個圓圓的疤痕,一看就知道是三八步槍打的貫穿傷。

    「一次戰鬥中,我被鬼子打傷昏了過去,鬼子把我給抓了回去,給我治傷,好吃好喝的供著,我……」

    「被俘了?在戰場被扔下了?他們幹什麼吃的,我說過,哪怕是死了,也要把屍體帶回去,特戰隊沒有無名的英雄,都是媽生爹養的,死了也要有個名……」李斯忍不住低吼了起來。

    「教官,這不怪他們,當時的戰況太亂了,在縣城裡,都打成一鍋粥了,我們是巷戰,約定了時間到城外集合的。」瘋貓連忙說道。

    「你接著說。」李斯深吸了口氣說道。

    「鬼子沒有對我動刑,而是給我戴上了上百斤重的手鐐腳鐐,好像我是神仙會飛一樣,哈哈哈……」瘋貓說著,有些不自然的笑了起來,笑得到些尖利。

    「說正事。」李斯用筷子點了點桌子。

    「對,正事,小鬼子把金錢,女人全都用上了,幾大箱子黃金擺在我面前,幾十個女人光著屁股在我的面前晃想要套出關於特戰隊的事,你的手下沒給你丟臉,我什麼都沒說,吃他娘的,喝他娘的,就是不給他娘的東西,養好了傷,活著最重要,我知道,我的戰友們不會忘了我,他們會來救我,我得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幹死小鬼子。」瘋貓說著,長長的吸了口氣。

    「紅梅隊長親自帶隊,把那一營一千多號鬼子全滅了,把我抬了回去,在鬼子營裡呆了十來天,沒瘦反倒是胖了幾斤,可是教官,鬼子沒有對我用刑那也是我的錯嗎?」瘋貓說到這裡,小眼睛有些發紅了,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起來。

    「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幫你,我相信就算是毛主席也會給我幾分面子。」李斯歎了口氣說道。

    「回去?我倒是想回去,我也想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可是我怎麼回去?我回不去了,打鬼子,為了新中國,我沒二話,可是我一想到……我這心裡……教官,我這裡涼啊,涼得……」瘋貓捂著自己的胸口,腦袋在桌子上一下下的撞著,大狼將他面前的盤子拽走,免得被撞翻了。

    李斯沒有出聲,看著瘋貓發著瘋,足足撞了近五分鐘,額頭撞得通紅腫脹,瘋貓才抬起頭來,眼中終於落下兩滴淚水。

    「回不去了,教官,我跟著你吧,我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不會拖你的後腿。」瘋貓抹了一把臉說道。

    「嗯,不會拖後腿。」大狼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將盤子又推回他的面前。

    「瘋貓,心裡可以有怨氣,但是……你要知道,那麼大一個政黨,又處在暴風眼當中,難免會有些……嗯……小心過度,國情如此,被俘意味著通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是咱們的東方思想。」李斯歎了口氣說道。

    「現在我也不想說這些了,教官,我以後跟著你,現在好了,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死哪埋哪,倒也痛快。」瘋貓抓起身前的酒罈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好,跟著我吧,正好我缺人手。」李斯點了點頭,倒了一碗酒,與瘋貓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教官,那些小鬼子抓了不少老百姓,無論如何,我們要把他們救出來。」瘋貓幹了一大碗的酒,一把扯開衣服叫道,終於又碰到了無敵的教官,瘋貓的信心十足,足得能把太陽一槍打下來。

    「救?怎麼救?幾千鬼子設下了一個大埋伏圈,藏著炮兵,稍一露頭就是炮彈砸過來,我的外號是煞神,我不是真正的神仙,挨了炮彈一樣會死。」李斯端著酒碗說道。

    「你說啥?」瘋貓沒有說話,反倒是吳雯雯跳了起來,「我可聽說了,鬼子抓了好幾萬人吶,在那裡挖的可都是萬人坑。」吳雯雯敲著桌子叫道。

    「一兩千的鬼子,抓了幾萬人,幾萬人對一兩千,十幾比一啊,就算是用人壓也能把那些鬼子都壓死了,還要我救?還要我救?能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李斯忍不住咬著牙拍響了桌子低吼道,「看看這城裡,聚集了幾萬鬼子,隨時準備增援把我們堵死。」

    「教官,為了百姓……」

    「為了百姓?我告訴你們,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們,能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十幾個打一個都不敢動手,我為什麼要為難他們而去赴死?中國老百姓,缺的是血性,被殺得狠了,就懂得反抗了。」李斯歎了口氣,狠狠的敲了自己的腦袋幾下,「一群麻木而又懦弱的人,讓我怎麼去救啊!」

    「教官,您可不能不管啊,小鬼子還在這裡橫行……」

    「我沒有不管。」李斯甩了甩腦袋,將那些亂遭遭的想法甩出腦外,「我只是恨其不爭,四萬萬的中國人吶,這麼一丁點的小鬼子就能在自家後院裡橫行霸道,男人砍了,女人奸了,老人殺了,可是你看看,他們在幹什麼?在給自己挖坑啊。」李斯激動有些顫抖。

    「血,他們需要的是鮮血,黃河長江一樣洶湧的鮮血,只有血才能激發他們的血性才能洗去他們的愚昧,還有榜樣的力量,榜樣無時無刻不在豎立著,前幾天,**三十八師孤軍守峰全軍戰死,消滅足足近一萬的鬼子,這也是榜樣。」李斯手指頭在桌子上敲了敲說道。

    「那些百姓是要救的,但是絕不是讓我們親自赴險這種辦法,小鬼子不是要玩嗎?我就陪他們玩個痛快。」李斯一臉殺氣的說道,這種表情,很久沒有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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