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這張席夢絲床我是無法享受,因為太熱只好將床單鋪在地上睡了。誰知一揭床單,下面隱藏著好幾個用過的避孕套。裡面還留有某個賴氣男人的精子,顏色就像熬過的大米湯兌進一半的牛奶。又黃又粘,怎麼看都噁心的我想往出吐。
我趕忙用手捏住鼻子自語道:「真是一文價錢一文貨,光說省點錢住個便宜店,沒想到住的這麼不開心。」
然後,我用一根一次性筷子將這些避孕套收拾到一個塑料袋裡,直接從窗口扔了出去,結果塑料袋掛在一棵樹上隨風飄揚。
看到這些骯髒的避孕套,讓我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小朋友們都喜歡我把避孕套套在頭上裝壞蛋。那個時候我對避孕套的用法不太瞭解,只是從老爸的枕頭下悄悄的偷幾個出來和小朋友一起玩。有時吹起來當氣球玩,有時候就套在頭上裝壞蛋。現在一想起來都想笑。
雖然這些垃圾被清除了,但還是覺得屋裡有味。無奈找了本書呼扇了半天,最後點然一支香煙開始調和氣味。慢慢的不知不覺中又害怕這些賴男人遺留下的污水給我傳播上性病。於是,裸著身子一籌莫展的在屋裡走了好幾個來回,想盡一切辦法也離不開這個屋子。
抽到第五支煙時,才聞到屋子裡瀰漫的煙霧裡夾雜著飄香的焦油味。看了下時間,剛好是晚上九點半。想想,這個時間正好是崔靜每天練瑜伽的時間。現在,她再練也不讓我看了。一想到這些,立刻心氣不打一處來。「光當」砸了一個茶杯,罵道:「日你的賤女人,就是皇上來請我,我也不可能再上你啦。我他媽的活得也很有骨氣,再窮我也不能發賤。你把我看得那麼傻?以為多給我蓋兩張棉被我睡死了?然後你她媽的趁機和漢子猛啃幾口。去去去,你們這些惡人的鬼臉,隱瞞不了我的眼睛。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麼屎,你一撩大腿我就知道你要發騷。」
此時屋子裡越來越熱,手裡拿著遙控器折騰半天也是降不下溫。最後琢磨了好半天才找到了毛病,原來是空調上面那個自動門壞了,自然關閉無法打開,冷氣出不來。於是,我踩在一把椅子上,用手將蓋揭開,立刻涼爽的氣流刷的一下佈滿我的身體。頓時,我爽成了一條棍兒。
從椅子上下來,找了半天,最後掰下一個香蕉墊在了揭蓋中。大約三個手指的間隙,有足夠的冷氣從裡面出來。瞬間就可以感覺到屋子變清涼了。
這時候,忽然又感覺口渴。也許晚上這頓飯吃得搾菜太多的緣故,放了兩個屁都是海鮮味的。我找了下喝水杯,發現這屋裡一共就兩個杯子。一個是被我剛才發火砸爛了,另一個充當了衛生間的刷牙缸。心想:守著暖水瓶喝不上水和守著女人不讓上有什麼區別?
我馬上撥通了坐機,還沒等我開口,裡面一位嬌柔的女子用清細的嗓音說:「喂,先生。睡不著嗎?是想找個美眉陪陪嗎?」「什麼亂七八糟,別跟我瞎扯蛋。誰和你說我要找小姐?」小姐當時嚇得不敢說話了,我接著問:「你們那裡還有喝水杯嗎?我屋裡的杯子被我不小心摔爛了。」
「好的,我馬上就給你送過去。」
沒一會兒,門鈴就響了。一開門,一位陽光明媚的女子站在外面。「你好,這是你要的杯子。」我接過杯子遲鈍了一秒鐘,女子就走開了。我咬了下嘴唇,嘟囔道:「難怪屋裡『淫』亂味這麼重?原來這裡小姐確實長得漂亮」。
喝了兩杯水,肚子裡滿滿噹噹的。接著躺在那裡開始胡思亂想:這次來的目的是想報仇的,可是誰是製造我痛苦的真正兇手?是柳天龍,是崔靜還是我姨夫和崔靜她媽?細想一想,他們沒一個好人,每一個人都是我痛恨的對象。於是我決定不打算急著回去,因為沒有達到來時的目的,我還沒有出了心中這口氣。
首先柳天龍是我最恨的人,我已經找過他了。但人家給我定了個第三者讓我無言以對;其次,崔靜我也見了,人家已經給了我一筆成家的錢,都怪我沒辦了正事卻把錢花的差不多了;最後,只剩下姨夫和崔靜她媽還沒有看到,我還是想見見他們,想從中討個說法。不然,我的心實在難以平衡。
想到這裡我又睡不著了,間或能聽到隔壁房間裡播放的晚間新聞。嘴裡情不自禁的嘟囔道:「美國發生經濟危機啦?真他媽的活該!美帝國主義早就應該這樣。他們就是當年敲詐了中國人民的錢財發起來的,現在他們越糟糕我是越高興。說實在的,中國人早就該揚眉吐氣。」
第二天,我果真去了姨媽家。姨夫一看到我嚇得立刻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用哆嗦的語調說:「黑子,你又來幹什麼?難道你非要出點大事不成嗎?」我嘿嘿的一笑,「姨夫,你把我姨媽氣死了,把我也害苦了,你說我輕易能嚥下這口氣嗎?」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你姨媽不是我氣死的,你離婚也不是我造成的。」姨夫底氣十足狂吼道。
我站在那兒,長長的呼出一口怒氣,眼睛馬上變得濕潤,說:「鬼才會相信你說的話!你敢說姨媽不是你氣死的?難道你和崔靜她媽暗中勾搭了多少年,這不是事實嗎?我和崔靜莫非也不是你介紹的?如果我壓根不認識崔靜肯定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爛事。」
姨夫本身就長得不好看,尖鼻子尖下巴小眼睛,臉上幾乎看不到肉,只能看見突兀的顴骨像雞架一樣撐出一張臉的模樣。此時被我一驚嚇,這張臉顯得更難看了。
然後,開口衝我說:「崔靜媽是我一直靠著的女人,這我承認。可是他和你姨媽的死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你要知道社會上有多少人都有情人,但很少能聽說有死人的。所以你姨媽的死是病死的,並非是氣死的。如果她真的氣性那麼大,不用等到現在,估計十年以前早就該被氣死啦。至於你的事情,我說句良心話,我可真的沒有往苦井裡推你的意思。當初不是你父親給我來電話讓我幫你找對象,我肯定不會管閒事的。你應該知道你家的情況,母親常年有病,只能靠父親微薄的退休費維持家裡的生活。說句實話,你父母根本就沒有給你掙回娶媳婦的錢,就憑你自己的能力,我估計你現在也未必能成了家?我到現在都認為給你介紹崔靜沒有一點錯。如果根據你當時的情況看,你沒花一分錢就娶了個媳婦這是任何男人做不到的,其次,崔靜要不是因為在縣城名聲不好她也不可能找你。你想想,這個社會有哪個女人喜歡找窮光蛋?我看你是生活的太養尊處優了,實在無聊的要命才想找點矛盾?離婚也是你提出來的,像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好好考慮考慮。好啦,我給你五年的時間,我倒要親眼看看你,能否重新組建一個溫暖的家?」
「你的意思是讓我心甘情願去戴綠帽子?」我不解的問。
「我不是想讓你去戴綠帽子,我是想說你辦事太鹵莽。生活中凡是我知道戴綠帽子的男人,他們大多都是不稱職的男人。都說自己的老婆不好,就從不說自己的不對。為什麼女人要給男人戴綠帽子?就是因為她們從男人那裡得不到愛,得不到關心,得不到生活的最起碼的保障。所以她們才有可能去投靠那些既有財力又會關心人的男人。現在我問問你,你在家中做過什麼?是做過一頓飯?還是為崔靜買過一件像樣的東西?如果你真的是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她還會去背著你繼續去偷漢嗎?人都是有良心的,尤其女人的心都很軟,她肯定能感受到別人對她們的體貼。只因為你每天吃喝玩樂把家當成了旅店,所以你的家庭必然要走到這一步。現在,你不應該去怪罪任何人,你應該好好問問你自己,是不是盡到了一個優秀男人的責任。」
我讓姨夫的一頓說詞搞得直犯迷糊,整來整去把毛病都推倒了我的身上。然後,我不服氣的說:「你可要知道,崔靜在認識我之前就有很壞的名聲。」
「以前是以前,我說的是你們結婚以後。如果談論以前,大多數人都有問題。你敢說你在認識崔靜之前沒去過夜總匯,沒去過洗浴中心?你敢說所有的女人在結婚前都是處女?這世界有時不需要知道的過詳細,也不需要刨根問底。不然,都活得就沒意思了。其實,在你提出鬧離婚的時候,我可是親自給你打過電話,告訴你不要離,可是你就是不聽。別看你已經是三十多的人啦,從這件事上能看出你做事還太年輕。遇到問題根本不會解決,只會一刀切。以後你肯定會後悔的,這年頭,你想顧個保姆都得花錢,更何況崔靜一分錢不和你要,什麼都不用你做,裡裡外外都是她一個人。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條件你也要離婚」。
聽到這裡,我的眼淚嘩的流了出來。心裡氣憤的說道:「研究婚姻家庭的社會科學家們,你們就不能研究研究我的婚姻嗎?我替別人養大一個兒子,現在到頭來人家誰都沒有錯,全成了我的錯。我的爹媽喲,快讓我死了得了,我活的咋就這麼累。」
這時候,崔靜媽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看是我,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說:「你個畜生!你怎麼又來了?」我看見她囂張的樣子,頓時,麻木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崔靜媽緊接著又衝姨夫喊:「老東西!你還不趕快報警,還有閒心抽煙?」姨夫臉一沉喝道:「你不要再說了!」
我看到這種氣氛也就沒心思再往下停留,灰溜溜的走出了姨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