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光怪陸離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迴路轉,有亭翼然臨於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太守與客來飲於此,飲少輒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炎炎的夏日讓眾多的學子都感到昏昏欲睡,老舊的教室那幾台破舊的電扇吱呀吱呀的響叫著,愈加的讓人想要進入夢中和周公相會。整個教室裡只有語文老師還在那裡激情四射的朗讀著。
「徐清凡,你給我站起來。像你這種樣子,整天睡覺你對得起含辛茹苦的父母嗎?你給我出去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寫份檢查再進來。」語文老師最後看著教室裡倒下去的黑壓壓的一片,實在是忍不住了,於是乎就殺雞給猴看。然後徐清凡理所當然的就悲劇了。在語文老師王長福看來,徐清凡實在是最好殺的一隻雞,學習不怎麼樣,天天還在睡覺,也許用他來震懾一下那些成績好的學生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徐清凡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嘴角張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也沒有說出來,默默的拿著書包從教室裡走了出去。教室裡大部分人看著徐清凡的眼光都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表情,像他這種學習成績差的學生被趕出去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在高考的壓力下學生之間只有著赤裸裸的競爭。人與人之間更多的是一種防備,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自然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感到慶幸。
背著書包徐清凡毫無目的的在校園裡亂逛著,盡量避免著和那些巡查的老師接觸。雖然徐清凡的神經很粗,但是他還是不想看到那些老師帶著鄙夷的目光。
在學校裡東躲西藏的過了兩個小時之後,徐清凡琢磨著時間,差不多快放學了。這才提起書包朝著家裡走去。
經過一段熟悉的掉渣的路之後,徐清凡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個筒子樓。樓裡的過道本來就不寬,上面還擱滿了家家戶戶燒菜用的爐子和餐具。時不時還有著個把小孩在樓道中間跑來跑去,使得整個樓道之中變得更加的擁擠和狹窄。一股股油煙味直衝上徐清凡的腦門。
「媽,我回來了。」站在離家門口的那個拐角處,徐清凡努力的把嘴角撐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笑臉,才向著正在門口忙著炒菜的老媽打了聲招呼。
「小凡,回來了啊。快快快,進屋去,這裡的油煙大。別把你給熏壞了。到時候你還要給咱家考個大學生光宗耀祖。」徐清凡的母親看見徐清凡回來之後,急忙把他推進了屋子裡。似乎是害怕他多待一會就會變笨一樣。
「媽。」看著因為日日辛苦勞作的母親,徐清凡不禁把想要開口說的話給嚥了回去。只得順從母親的意思進屋子裡去了。
屋子並不大,只相當於老單位的單人宿舍的大小,卻擠著母子兩個人。微微發黃夾雜著油煙味的牆面並沒有什麼華麗的壁紙和裝飾,只有早期的小虎隊等明星的海報,而且還是多少年前的海報。除此之外大部分都是之前徐清凡所得到的一些榮譽,一些三好學生和年紀第幾名等等。這些平日裡都是徐清凡的母親向旁人所津津樂道的東西。
屋子裡面有著一大一小兩張床,徐清凡的母親推說徐清凡正在長身體,就硬把大床給了徐清凡,自己去擠那張單人床。
「多吃點啊,多補補腦子。你現在要高考了。別老是像小貓似地,一吃就一小口。」徐清凡的母親和藹的看著正在吃飯的徐清凡,一個勁的往徐清凡的碗裡夾菜,只見徐清凡的碗裡鼓得像個小山丘一樣。幾乎一大半的飯菜都在徐清凡的碗裡。
「媽,您天天也受累了,您也多吃點。」徐清凡看著年紀不大卻因為過度勞累而顯得老態的母親。不禁也把自己的菜夾到了母親的碗裡。
「小凡,今天在學校裡學的怎麼樣,老師有沒有誇獎你啊!」
「嗯嗯嗯,還好,一切都還好。」看著滿臉殷切的母親,徐清凡怎麼也說不出口那句話,只得一個勁地恩。
「媽,我走了。晚上十二點再回來。您就先睡吧,別等我了。」徐清凡看著目送自己的母親揮手道。雖然他知道這些都是徒勞,母親不等到自己回來是不可能睡得踏實,不過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小凡,晚上早點回來。一下自習就別在那兒耽擱了,注意身體。」看著已經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徐清凡,徐清凡母親攏了攏頭髮,回去做著白天鄰居們送來的衣服,做些手工來貼補家用。
看著母親漸漸的消失在了樓道裡,徐清凡騎著自行車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騎去,那個方向和學校地方向相反。
「小徐啊,來了啊。這是你今天的號碼,拿著,到時候就拿這個記賬。」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地老頭子扔給了徐清凡一個十二號地牌子。
徐清凡輕車熟路的接過了牌子,揣在了腰間。似乎不願意多說一句話浪費力氣。徑直向著一邊的米包走了過去。而那個老頭子似乎也是對徐清凡的表現習以為常,繼續在那兒抽著他的旱煙。
整個場地裡的氣氛都是異常的沉寂。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的想要多抗幾袋。在這個以袋數量算錢的工地裡。沒有人會停下來。停下來就意味著金錢的損失。
徐清凡也是其中的一員,由於體質的關係,扛這種二十五千克的米包徐清凡最多每次能扛兩袋,再扛多的話以徐清凡的體質就會吃不消了。
「十二號,三十。」伴隨著賬房的喊叫,今天的工作算是結束了。徐清凡擦了擦額頭的汗之後領了錢就急忙的回去了,母親一個人在家裡他始終是不太放心。
小心的打開了身上的口袋,取出了這一個月的工錢,徐清凡把這些帶著自己汗漬的人民幣放進了早就準備好的信封裡。
信封的上面寫著的名字是徐清凡的父親的名字,自從徐清凡的父親在一次意外之中去世了之後,這個家裡的生活費一直是徐清凡瞞著母親在外面打工賺來的。徐清凡的母親還一直以為徐清凡的父親在外面賺錢,只是沒有時間回來,自從徐清凡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
或者可以說是一夜之間變壞了。原本穩居全班前幾的成績一落千丈,上課由原來的精神抖擻變得現在的哈欠連天。讓許多瞭解徐清凡的老師痛心疾首不已,在多次勸解無效之後,那些老師也逐漸放棄了對徐清凡的拯救。
靠著原本的底子,徐清凡還是考出了一個還算是過的去的分數,只是原本在老師看來徐清凡是完全的一中的底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徐清凡最後並沒有選擇好一點的高中,最終選擇了離家裡最近的一所三流中學。
徐清凡以「高分」進入這所學校自然會被當做重點來培養。可是夜晚的高強度勞動使得徐清凡上課老是提不起精神,自然成績也是一降再降。最終這裡的老師也放棄了對徐清凡的勸說,任他自生自滅去。但是徐清凡對於這一切都無怨無悔,對他而言,母親便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