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大義捨生
聞言，希爾拉斯國王眼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剛剛燃起的一線希望重新歸於寂滅。望月城中雖有數位大魔導師在關鍵時刻能夠出戰，但並不意味著他有權令其中任何一位無償奉獻上自己的生命。
但凡修為達到了大魔導師的水準，便相當於打上了一份特殊的烙印。這是一類超脫於王權之外的存在，即便是身為一方霸主，遇上這種人物，也只能行拉攏之事，根本不可能主宰其自由，更不消說是生命了。
希爾拉斯自己雖然也是大魔導師，但若是真為了結盟一事，以生命去鎮壓他國的妖孽，而造成望月城群龍無首，肯定是得不償失的。
雷溫大魔導師也是一言不發，儘管他追隨希爾拉斯，忠於望月城，那也不代表他可以捨棄自己的生命。可以這麼說，即便是真要鎮壓一個逆天級數的妖孽，也沒有一個王朝能夠大方到貢獻出一位大魔導師的生命。
「看來，結盟一事，望月城是無能為力了。」半晌，希爾拉斯抬起了頭，道：「這個條件，我們不可能答應！」
「沒有其它的辦法嗎？」浩然腦袋大痛，這無法締結盟約，自己的任務便是無法完成，這樣一來……汗，等級要歸零了？
「至少我們魔族只有這一個秘法。」美雪搖了搖頭，無奈地道。
「此事，望月城辦不到。」希爾拉斯站起了身，對著美雪歉意地道：「請回魔王陛下……」
「慢！」浩然可不想看著自己辛苦練出來的等級歸零，趕緊出口打斷了國王的話，要知道他這句話一說完，自己馬上就得面臨刷刷刷掉級的命運！
「小白，我知道你是為了望月城好，但這一次，我們真的無能為力了。」雷溫也無奈地插話道。
「小白，你累了，回去休息吧。」希爾拉斯儘管愁眉不展，但還是相當溫和地對他擺了擺手。
「如果有位大魔導師可以自願犧牲，那這事情不是有希望了嗎？」浩然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說的僅僅是『如果』，而這種假設存在的可能性無限趨向於零。」希爾拉斯搖著頭道。
一旁的雷溫雖然沒有言語，但也是同樣露出了不可能的神色。
「二位師父，我願意為了望月城而獻出生命！」浩然將心一橫，心道：玩遊戲嘛，死一回也不能掉根毛，就算等級掉個一級也比全部歸零要好。
「你？！」希爾拉斯的臉上充滿了震驚。
「小白，不要意氣用事！」雷溫大魔導師也坐不住了，一下子從坐椅上站起身來。
「你？」美雪的目光也是一滯，她自然知道狂生小白乃是魔族的一分子，故而更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會為一個人族的主城拚命，難道是魔王授意的？
「我的命硬，或許沒那麼容易死掉的。」浩然想讓他們放鬆，故意露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道：「就算掛掉了，也還有再生術可用。」
「就算你用上魔族的再生術，代價也不會小。」美雪目光緊緊盯著他道：「而且，你確定魔王會為了你而耗費本源施展重生術？」
「若兒上次的再生也是魔王耗費了本源施展的？」浩然第一次聽到這種內幕，倒是覺得新鮮。其實，他所謂的重生是指玩家在掉級之後，仍可以復活，根本跟那魔族沒半毛錢的關係，但他既然聽到美雪提及，他自然想問個究竟。
「當然，不然誰有那麼逆天的本領可以重生？」美雪毫不猶豫地點頭道：「難道這事情，若兒沒有告訴過你？」
「沒仔細問。」浩然撓了撓頭。
「我勸你還是不要做這個嘗試，魔王為若兒施展重生術還不到一個月，前面的消耗還沒有恢復，斷斷不可能再為了你而進行施展第二次。」美雪見他不語，再度出言警告道：「而且，你的身份在魔族中恐怕比若兒來，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根本連見魔王的機會都不會有。」
「或許吧，不過望月城中有我太多的牽掛，為了它就算搭上一條命，我也絕不後悔。」浩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本來就沒有想在魔族身上撈取多大的好處。相反，他倒是希望魔族能夠欠下他一點兒人情，因為他的魔神血脈總有暴光的一天，只希望到了那時，魔王能夠看在他以往的貢獻上，不要當場拉下臉來趕盡殺絕就可以了。
「你真想好了？」美雪的眉頭緊皺道：「這事情，你和若兒商量過沒有？她知道了會怎麼想？」
在美雪心中，早已將浩然和若兒當成了一對，也就是說她是將浩然當作自己的表妹夫來看待的，故而有此一問。
「若兒？」浩然頭皮一陣發麻，心想這世道還真是反了。算起來自己應該是主人，若兒再如何接近真人，在遊戲裡也只是一個NPC型寵物罷了，怎麼現在反倒要主人去考慮寵物的感受了。
不過，既然美雪這麼說了，浩然自然要在這幾個NPC面前留下個光輝的形象，他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輕輕歎出一口氣，沉聲道：「正義，總是需要人來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如果我的一條小命，可以換來一世和平，那麼狂生小白我死而無憾。至於若兒，今生我不能與她相守，就來生再續前緣吧。」
「臨走之前，去見若兒最後一面吧。」美雪見他如此堅定，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小白，望月城會記住你的！」希爾拉斯的目光深邃，良久吐了了這樣一句話。狂生小白，不僅僅是他的徒弟，更是一心想培養的左右手，不到萬不得已怎麼捨得犧牲掉他？可是，眼下形勢比人強，身為一國之主，他沒有立場來勸他抽身自保。
「我這就去翻閱古籍，或許有辦法為你吊住最後一線生機。」雷溫心痛，好不容易收下了一個滿意的弟子，難道就要這麼隨風消逝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
「大家不要擔心，也許我的命硬，冥王那裡根本不敢收呢？」相比這三位NPC，浩然的心境反倒是最好的，他已經做好了連續掉級的準備，再怎麼說那也比完成不成任務的懲罰要好。
「希望吧，我這就回去將此事稟報魔王陛下，並請出增強力量的秘法。」美雪俏臉回復了工式化的模樣，道：「重生術的事情，我也會向魔王提及，但恐怕……」
「美雪你費心了。」浩然故作淒然地一笑道：「族內的難處，我自然知道，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有怨言。」
「若兒那邊……」美雪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問了出口。
「我親自去和她說。」浩然自戀地想，真是人長得帥，玩個遊戲都能惹上大把桃花。
「事不宜遲，等美雪魔使一請出秘法，我們就派人去碧幽城。」希爾拉斯看了一眼雷溫，道：「望月城不能一日無主，我無法親自送小白前去，雷溫導師，這事情恐怕要麻煩你了。」
「陛下放心，事情一有定論，我必會親自陪同狂生小白去碧幽城走一趟。」雷溫聲音中稍稍透著些傷感，但還是以大局為重。
「那就告辭了。」白光一閃，美雪已從御書房內消失。
「兩位師父，我還有些私事，要在去碧幽城之前解決掉。」浩然一躬身行了個禮，告別了兩位NPC。
「去吧，有什麼事情，只要我們能幫到的，儘管提出。」希爾拉斯的目光中滿是歉疚，間或還有心疼的神色從眼底一閃而過。
出了皇宮，浩然直奔鐵匠鋪而去。和一樓的小學徒打了聲招呼，他直接奔上了二樓。
「小白，你來了。」露珂斯見他來到，連忙將手在圍裙之上擦了擦道：「上次賣裝備的錢不少，我這就去取給你。」
「露大師，先別管錢的問題。」浩然連忙擺手制止了他，道：「這裡有件東西，您看看和尊夫人冰光有沒有關係。」
一邊說話，他一邊伸手從包裹裡取出在迷霧沼澤得到的首飾盒，交給鐵匠大師。
「這個首飾盒，我沒什麼印象，」露珂斯將首飾盒托在手中，翻來覆去地將看了一遍，得出的結果卻是讓浩然灰心。
「真的和您夫人沒系？」浩然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
「等等，這個首飾盒我是沒見過，可這把鎖似乎有些眼熟。」露珂斯眼睛突然一亮，目光牢牢地盯住了那把青銅小鎖，道：「沒錯，一定是它。」
「沒看錯？」浩然一看有門，趕緊又將從迷霧巨鱷腹中得到斷成兩半的青銅鑰匙掏了出來，道：「在找到這個首飾盒的地方，我還得到了這個。」
「果然！」露珂斯一把抓過鑰匙，眼中差點流下了熱淚，道：「這把鎖和鑰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打造出青銅器，一直是冰光收藏的。」
「你是在哪裡找到這些東西的？」露珂斯強壓下心頭的激動，詢問道。
「碧幽城東面的迷霧沼澤，這幾樣東西都是從迷霧巨鱷的肚子裡得到的。」浩然如實地道。
「巨鱷的肚子裡？」露珂斯眼前一黑，差點兒跌倒，當場痛哭道：「孩子她媽，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