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某處尚未被白雪覆蓋的山崗,這裡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披肩的黑髮與黑sè的披風隨著吹來的微風而緩緩擺動,腦袋正中的那根呆毛亦是跳動得歡呼雀躍……因為某種機緣巧合,或者說某種機緣巧合被打斷,這個與紅世第一魔神天罰神訂立永久契約,又被神戰拉進來的女孩,尚未擁有名字。
當然,如果炎發灼眼的討伐者也算是名字的話,那她還是有的。
「煩死了,真讓人受不了啊啊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的日子來臨了,少女的心情似乎顯得非常不好,只是往周圍看了幾眼,就開始出聲發洩,「阿拉斯托爾,我們在這裡過了幾天了?」
「四十天,七次戰鬥七次全勝,不過基本上都是紅世之徒,連紅世魔王都鮮少碰到,神戰的行走者和宿主卻是一個沒見……真是奇怪啊,都這麼長時間了。」
「煩死了!說好的神戰到哪去了?趕快出來趕快讓我解決啊!」少女繼續對著無人的空曠原野喝罵,不難發現,她的心情也和作者一樣惡劣。
「也是,如果速戰速決的話倒是沒什麼,但是一直拖到現在也見不到敵人,讓人很在意啊,總覺得其中另有隱情,而且這紅世也不太平……」
「不是這個。」不等阿拉斯托爾說完,少女就打斷了他的話。
「嗯?」
「神戰沒有結束就不能離開紅世,沒離開紅世就去不了小賣店,去不了小賣店就吃不到菠蘿麵包,沒有菠蘿麵包……啊啊啊!已經半個月沒有吃菠蘿麵包了啊!」少女說到一半,猛的聲嘶力竭大嚷起來。
「……」阿拉斯托爾沒有說話,大概他也對這句話感到無語吧。
少女沉默了一會,忽然提議道:「乾脆我們殺到星黎殿去吧,解決幾個紅世魔王,或許那裡還有菠蘿麵包。」
「實力……或許還不夠吧?」也是阿拉斯托爾不會吐槽,否則換個吐槽帝,保準能把少女吐得囧囧有神。
「嗯?!」就在這時,兩人的對話忽然沉寂了下來,少女轉頭望著天空中的某個方向,神sè變得無比嚴肅……那裡,隱隱有著微弱的波動。
「這股氣息,小心一點!」最先感覺到不對勁的是阿拉斯托爾,他發現從那天空中隱約傳出來的氣息,和以前打敗的那個行走者非常相識。
而就在他提醒的話語落下之際,一個身影忽然出現。
「後面!」
那個身影並非出現在傳出波動的地方,反而現身於少女身後,只一出現,一股極寒的氣息就向著少女襲去。幸好有阿拉斯托爾的出聲提醒,而少女也有著過人的反應,在那股寒氣襲來之時,她的背上就長出兩片火翼,剎那間向著天空飛去,險險的躲過了那危險的一擊。
同時,長刀自披風內抽出,黑sè的長髮在瞬間變成赤紅,灑落點點火星,刀光劃落之際,將那絲攝人的寒意徹底擊潰。
「什麼人?」半空中,少女猛的轉身望向前方,嬌喝道。
而在她對面不遠處的地方,站著一個極是俊俏少年,身著一襲古老的白sè長袍,羽扇綸巾,瞇眼微笑,彷彿古代的文士一般。
「小心,這男人是行走者!」阿拉斯托爾終於確定了,向少女提醒道。
「真是失禮呢,人家雖然有向天笑這麼一個男xìng化的名字,但實際上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孩子哦,只是喜歡男裝打扮而已。」那個俊俏少年……或者說是男裝少女,在聽了阿拉斯托爾的話後,頓時不滿的說道。
「什麼!明明這麼可愛……」炎發灼眼的討伐者似乎也是吃了一驚,但很快她就鎮定下來。這個向天笑雖然看上去好像人畜無害,但卻讓她從心底感覺到一股異常的危險,而且,從剛剛那記聲東擊西的偷襲,就可以看出這個向天笑絕對是笑裡藏刀的人物,如果不是她經過上次與幽冥的一戰而實力大漲,估計此刻怕是已經掛了,所以,少女是一點也不敢大意。
「既然是行走者,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應該說來得正好,我是炎發灼眼的討伐者!」雖然敵人很危險,可是少女心中卻沒有任何畏懼,反而隱隱流lù出一絲找到發洩之物的興奮,話音落下之際,手中長刀就閃電般向著對方劈了過去。
「早就聽說這一次的核心宿主不是簡單人物,如今一見果然如此,怕是已經快達到地階了吧,不過……」向天笑輕鬆的躲過少女那一擊,右手羽扇輕輕一擋,擱在刀刃,剎那間,一股極寒之所向著刀刃延伸而去,「離地階終究還隔了一層膜,遇上我卻是你最大的不幸。」
「這是!?」少女臉sè一變,剎那間抽身而退,低頭看去,卻發現手指因為寒氣而微微顫抖,這簡直不可思議。
她的配刀「贄殿遮那」是連紅世之徒的自在法都可以無效化的最強利器,再加上她自身也是火系的火霧戰士,竟然無法抵擋對方施展的寒氣,這種事情……
「不要大意!雖說火能克冰,但同樣冰也能克火,很顯然,她的強度在你之上,用普通的方法是不管用的。」阿拉斯托爾的語氣滿是嚴肅。
「那該怎麼辦?贄殿遮那一和她的扇子碰到就會被寒氣侵襲……」
「在商量對策嗎?別看大姐姐是個好人,但也沒這麼大方呢。」不等少女說完,向天笑就已經攻了上來,只是扇子一揮,頓時,一股鋪天蓋地的寒氣就向著少女襲去。
這一刻,少女頓時感到如墜冰窟,即便是以她火霧戰士的體質也有點承受不了,心中大驚,立刻以自身的火之力去抵擋,但仍然無法完全擋住那股寒意。
「雖然我的冰魄寒氣不似絕對零度那身殺傷力巨大,但效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說笑間,向天笑已經衝到了少女身邊,羽扇架住對手的刀刃,在寒意侵襲過去的同時,左手一掌拍出。
喀啦!喀啦!喀啦……
寒氣到處,就連空氣都為之凍結,而結冰的並不僅僅是物質,甚至連少女的靈hún都感覺到巨大的寒意,不僅身體的反應減弱了,就連火焰的力量都被削弱……可以明顯的看到兩片火之翼的邊緣開始結冰。
啪!
原本,少女的整體實力就要低於向天笑,此刻再受到她的寒氣影響,哪裡還躲得過對方的一擊,當即被拍飛出去,嘴裡吐出一口鮮血,最後轟的一聲跌落於地,身上的火焰全部為之熄滅。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在進入神戰時她的實力就已經無限接近地階,不管是身體、境界還是心境,離地階都只差了一層膜。而作為核心宿主,又佔據著這個世界的氣運,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絕對可以挑戰地階初級的敵人,但是!
這場神戰原本就是一次洗牌儀式,她的氣運被壓制到了最低,而碰到的敵人也是完美狀態的地階,各種形勢都處於不利。
「需要我出手嗎?」阿拉斯托爾沉聲問道。他也看出來了,現在,他的契約者根本沒有贏的可能,除非使用天破壤碎,那一招雖然對契約者而言有一定的傷害,但也不至於重傷垂死,畢竟不是第一次使用了。
「沒有那個必要。」但少女卻搖頭,語氣滿是堅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目光向著上方望去……向天笑已經再度攻了過來,兩者的距離不到一秒。
而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少女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她與阿拉斯托爾剛剛契約時候的事,後者說過:火霧戰士的力量是通過契約者對於強大的意像,與紅世之王的力量相融而顯現,不應灌注先入為主的印象,如果在一開始就認為敵人比自己強,那麼再強大的力量也贏不了!
向天笑很強,真的非常強,但是,自己所擁有的紅世之王更強!
打不過的原因是什麼?因為自己的意像不夠強!
自己是炎發灼眼的討伐者,那麼對自己而言,應當擁有的強大力量的象徵……勝利的,強大的象徵到底是什麼?
「就是我自己!炎發灼眼的討伐者!」
轟!
少女一聲大喝,原本被向天笑所凍結的火焰再一次熊熊燃起起來,紅蓮sè的火焰比之前更加旺盛,沖天而起,仿如滅世之炎,帶著一股毀滅之威。
「這是什麼?!」向天笑臉sè一變,在那股紅蓮之火的威壓下,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迅速向後飛退,同時向前打出一道冰魄寒氣。
唰!
長刀揮過,帶著紅蓮之火,瞬間就將寒氣抹得一乾二淨。
冰克火,火克冰,誰的濃度更強,誰就是克制的一方。
少女從地上起身,整個人燃燒著烈焰,一步一步向著前方走去。
「地階!」這個時候,向天笑終於意識到那股危險的感覺是什麼了,因為眼前的少女已經達到了地階,完整的地階!
「怎麼可能!竟然在戰鬥中突破……」
「強大的我,才是炎發灼眼的討伐者!」
少女的目光鎖定向天笑,突然間,一隻巨大的火焰之手從好紅蓮中誕生,狠狠的向著向天笑拍去。
「真紅!」
轟!
滅世之紅蓮正中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