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竹葉搖晃,本該是清心寡慾之地,然而是突然之間,空間之中,瀰散出一股不弱的殺氣,旋即,殺氣蔓延,讓得整片竹林都被殺氣所掩蓋!
望著那跪倒在地,如今業已成長為青年的陳子巖,陳子微美目中迅速掠過幾許心疼,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前者,弱冠之齡,便是遭受到了常人所難以承受的痛苦,而這一切雖然都與那五煞神沒有直接的關係,可如今,這五人卻是能夠讓陳子巖發洩出心中藏匿的許多年的痛楚。
何等漫漫長夜,伴黑夜孤獨所過,恨,無處恨!痛,卻只能在心中,陳子巖倆世為人,這般遠超他人的心性,也在這非人的折磨中入魔
那跪倒在墳墓前,看上去頗為單薄的身軀,此刻,猛地一顫,豁然回身,其眼瞳已如野獸般凶凜!
「三少爺,告訴你一個秘密,別,別殺我們」五煞心中都明白,眼前的年輕人,已然比之野獸還要凶殘,要想保住性命,便只能開門見山的說,否則,話沒說完,那殺氣就會將自己五人盡數掩埋。
「秘密?」陳子巖森然笑道:「你們以為我還會饒過你們,就算是給我一個直接晉級至尊高手的機會,也無法磨滅我殺你們之心!」
聞言,五煞駭然,他們知道,這話不是說說的,「三少爺,這個秘密或許對其他人沒什麼關係,但對你卻是至關重要」
「子巖,讓他們說說看。」陳子微來住陳子巖,淡淡的道,任何關乎後者的事情,她都不可以掉以輕心。
五煞相互看了一眼,輕聲道:「那我們的性命?」
陳子微冷冷道:「若真的重要,可以讓你們後半生過的舒服一些。」
「姐!」
「聽我的。」陳子微轉身,對向墳墓,盈盈跪倒,「嬸嬸,子微愧對,多年來都不曾來看過您,但請您放心,以後不會讓子巖受到半點苦楚,若然」
這話音一頓,那低著頭的臉龐上,瞬閃過一絲悵然,便是立即回身,冷喝:「五煞,可以說了嗎?」
「是,是。」聽得保證,五煞臉上生機頓顯,他們也都知道,這個女子在陳子巖心中的地位,忙道:「其實我兄弟五人當年上陳家山莊,實則是有人指使而來。」
「誰?」陳子巖身形一顫,受人指使,一來便是針對陳子微,顯然,在他們這麼多年內,一直有人在背後陰謀害著自己二人。
「陳宣!」
「是他?」陳子微聲音驟厲,「你們說的可是實話?」
「萬不敢撒謊!」此時此刻,五煞只求保住性命,那會亂說。
「姐,你不要生氣,陳宣早已被陳五斷了經脈毀了修為。」聽的是此人,陳子巖稍稍鬆了口氣,看來當年讓他生不如死,也算是做對了。
「不,三少爺有所不知。」五煞連忙出聲,他們知道,若僅是這樣,怕還無法換取自身的性命,停頓片刻,便是馬上說道:「半年前,我們見過陳宣,他不僅修為俱在,而且更勝往昔,怕是已經有著先天境界的實力。」
「不可能。」陳五驚道:「這個小人,那一次我下手極重,便是少爺親自出手施救,也無法起死回生。」
「我們真的沒有說謊,三少爺,是真的,半年多前,他找過我們五兄弟,說是,說是」
「是讓你們想方設法保住性命,要拖落霞宗下水,是吧?」陳子巖冷冷笑著。
「少爺?」陳五仍不敢相信,自己親手做的事,怎可能發生這種意外?
「陳五!」陳子巖眼睛微瞇,好半天都沒有說上一句話,五煞之話,他已然相信,怎麼都沒想到,陳宣居然還可以經脈全復,並且一身修為,也精進的如此之快?
「陳五,他們沒有撒謊。」
「可是,經脈盡數被震斷,還有可能復原的嗎?」陳五大為不惑,道。
「他是怎麼復原的我不知道,但是陳宣,不但是五煞,便是我們都見過很多次了。」陳子巖雙眼大睜,那般濃烈殺機,幾乎要讓人窒息。
「我們都見過幾次?」陳五輕聲呢喃,片刻後,神情陡然大變,失聲喝道:「是他!」
「難怪他對我們如此熟悉,難怪初次見他,就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陳五,沒有想到,這陳宣堂而皇之出現在我們視線中,居然數次都是無法將他揪出來。」
陳五冷冷道:「他也是隱忍如此之深,好幾次都有機會對我們出手,卻是生生的按奈不動。」
「那是他瞭解我們夠透徹,沒有確切的把握,他不敢!」陳子巖一聲冷笑,眼中寒芒盡顯:「只是現在,不能放過他了。」
「他躲在那裡?」要論對陳宣的殺意,陳子微心中更甚,若非有他,以後的種種痛苦,將都不會發生。
「歐陽家!」
陳子微清冷一笑,殺意凜然道:「那麼,去歐陽家吧,陳宣或許已經知道五煞被我們帶走,若是他害怕之下,藏了起來,皇朝之大,恐怕難找的很。」
陳子巖點點頭,道:「先解決了這五個雜碎。」
「三少爺,你不是答應了不殺我們的嗎?」感受著那股駭人殺氣再度浮現,五煞驚恐萬分,止不住的連連呼喝。
「讓你們後半生過的舒服一些,並不是饒了你們,而是要你們死得痛快一些,五煞神,痛痛快快的死去,是便宜了你們。」
「你,你不守承諾!」
話音剛剛落下,五煞只見到銀芒如星,鋪天蓋地的傾灑而下,瞬間將自己五人包裹而進,隨著淒厲的叫聲響起,片刻之後,竹林之中,多了五具了無生機的屍體。
「承諾?」陳子巖冷然笑著,「我早已答應過娘親,要將你們碎屍萬斷,現在終究還是給你們留了個全屍,五煞神,承諾已然沒有遵守,何必要對你們仁慈!」
掌心頓時連連揮動,一道狂風憑地而起,席捲著五煞屍體,飛快的向著竹林外湧去
「子巖,五煞已死,嬸嬸之仇,也算得報,你可以輕鬆一些了。」望著身邊人,陳子微柔聲說道。
或許還是沉浸在思念的情緒之中,陳子巖沒有聽出話語中所蘊涵著蕭瑟,而陳子微在話出口之後,隨即一顫,瞧得前者只是木吶的應了一聲,方是放心了下來,接著說道:「不要難過了。」
「不會難過了。」陳子巖笑了笑,回過身子,望著白潔墳墓,輕聲道:「如今我們都好好的,正是娘親所樂意見到的,想必她老人家在九天之上,一定會很開心,這樣,便很好了。」
「是,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陳子微加重了語氣,旋即黛眉輕蹙,頗有幾分不悅的道:「他們還是來了。」
陳子巖淡淡一笑,道:「若是他們不來,我倒覺得奇怪呢,姐,出去吧,看看這些人想說什麼我雖然是陳家的人,但也是個記仇的人,嘿嘿!」
笑聲一出,林中氣氛便是有些詭異,那身在竹林之外的十多人,頓感天冷的很,一股寒意直逼人的心底,讓人心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