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安排
「先有鴻蒙，後生道。道發於天地，如風，如霧，如電，如雷，如萬物。旭陽之生，落落有止，岐黃生辭，冥冥相依……」
莫道難的聲音響徹整座「悟道峰」，玄之又玄，不可用言語形容。他端坐在山峰之端，一身樸素道袍，腦後朦朧混沌的光芒中，隱隱可窺「定道輪」在緩緩轉動。
此時的莫道難，神色無悲無喜，眼睛似張未張，卻在斗轉星移間，雲霧雷電萬物演化。
「悟道峰」也就是莫道難拉到自己大須彌幻境中的武當山後山，經過談學偉的建議，改了這個名字。
莫道難在血海深處所得到的好處，就像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心理。金仙境界，定道輪，准聖級別的心境修為，這只是這筆巨大財富中的一部分而已。
最珍貴的，是與大道相融的那一段時間裡，所獲得的感悟。
莫道難安排好瑣事之後，便進入閉關的狀態。
他這一次閉關，沒有絲毫的遮掩，而是坦坦蕩蕩的端坐在山峰之巔，而受益的，自然不僅僅是他自己。
事實上，除了李月之外，小青、文子均、龜蛇二妖、談學偉、顧寶都畢恭畢敬的坐在山腳下，努力參悟著莫道難傳的大道。
雖然目前莫道難的道還沒有成為一個系統，但是零零散散的一部分，已經足以讓眾人獲益匪淺。
莫道難的道，比起他們觸摸到的而言，不知道高了多少個層次。亙古如洪荒，深厚如大海，相比較談學偉和顧寶，其他四妖，深深的明白能夠有機會聽到這次的講道，是多麼大的幸事！
莫道難的元神與腦後的「定道輪」緊緊相依，彼此間的聯繫越發的深。他就如同一方磐石一般端坐，心中沒有日月交替，沒有塵世煩惱。
一股明悟從他的心間滋生，逐漸的擴大，莫道難輕聲笑了起來。
他睜開了眼睛，剎那間，日月同輝，風雨雷電齊現，一池潭水沸騰不休，樹林裡的萬物凋謝生長，往復循環。
莫道難悠悠的呼出一口氣，一股淡青色的煙氣從他口中吐出，繚繞著在空中變化著各種模樣，最終又回到他的口中。
他猛然發出一聲長嘯，震得在場所有人都心驚膽顫。
小青掐了個訣，一股清風吹起，裹著所有人後退幾十米。
「這是？」文子均驚駭的說道，他好歹修行了一千多年，自然明白這嘯聲的來歷。
「龍吟！」小青點點頭說道，既然莫道難這麼做了，想必是願意讓在場所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莫道難站了起來，腦門出飛出元神，是一條金色巨龍。這條巨龍翱翔在空中，威嚴無比，強大的威懾力讓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呼吸。
金色巨龍盤旋起來，莫道難肉身眉心紫色紋路浮現，他虛手一招，「定道輪」快速擴大，竟然遮住了整個天地。
恢弘神秘的聲音隨著「定道輪」緩慢旋轉之時，響了起來。眾人看著遮住天空的巨大轉輪，心中有一種深深震撼的感覺。
莫道難的金色巨龍元神，咆哮了一聲，猛然飛身直上，撞向「定道輪」。
「師傅！」顧寶忍不住驚呼一聲。
「定道輪」依舊是緩慢的旋轉，可是此刻在眾人的眼中，它就和一個絞肉機一樣，將金色巨龍元神吞噬掉，一絲不剩。
莫道難的肉身閉上了眼睛，沒有聲息的站立在山峰之巔。
「這是，這是怎麼了？」談學偉咽口口水說道：「莫師叔，瘋了嗎？小青姐姐？」
小青苦笑著搖搖頭：「莫道難的修為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我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只是，他肯定不是找死。」
文子均難以置信的看著天上巨大的「定道輪」，被上面傳來的威壓和蒼老的氣息所震撼著：「這個到底是什麼法寶？莫大哥，莫大哥，竟然是龍族？這，這怎麼可能？」
小青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我當初也不敢相信，但是這是事實。」
顧寶不解的說道：「師傅是龍，雖然很匪夷所思，但是你們的反應……」
「太誇張了吧？」談學偉接話說道。
文子均看著兩人，搖搖頭說道：「無知真是幸福啊！六百年前，劉伯溫斬斷天地之橋，率領天下道門屠殺龍族，連四海龍王都被殺了。你們現在還覺得我和小青前輩的反應誇張嗎？」
談學偉和顧寶互看一眼，都沒說什麼，齊齊抬頭看著頭頂上的「定道輪」。
莫道難，究竟在做什麼呢？
忽然，平地起一股狂風捲起，飛沙走石，小青臉色微變，她布下的防禦罩竟然破滅了。
她雙手急忙結了個蓮花印，右手一揮，袖中飛射出青色素緞，見風即長，擋住了捲來的狂風。
青色素緞不停的閃耀著螢光，小青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這到底是什麼風？連我的『水雲紗』都擋的如此吃力？」
站在她身邊的幾人都能感受的到，這件「水雲紗」上面的螢光閃爍的越來越快，顯然非常吃力。
那狂風，覺得不簡單。
文子均看著其他說道：「一起動手，能撐得了多久是多久，實在不行，咱們再離開這裡。」
這風雖然厲害，但是眾人若是想離開這裡，只要掐動莫道難所傳授的印訣便可以。
「蚊子大哥說的是，我們總不能不抵抗就逃，那也太慫了。」談學偉朗聲說道。
顧寶點點頭，率先扔出了「百乞碗」，叱道：「萬家燈火百家飯，護！「
「百乞碗」飛到眾人頭頂上，灑下淡淡的青光，籠罩住眾人。
文子均飛到半空中，雙手猛張，一團光芒飛射到他的身後，眾人聽見「嗡嗡嗡」的聲音。
文子均的身後，好似有無數只翅膀在飛舞一樣。
他雙手對著前方，口中低低唸咒，一股股狂風出現，不停的碰撞之前的那股風。
他是蚊子成精，控制風元力自然得心應手。只是很明顯，這一次非常的吃力。
龜蛇對視一眼，齊齊發出一聲長嘯，兩妖身上都浮現出朦朧的光芒。這兩團光芒漸漸的接近融合，最後裡面傳出一聲非蛇非龜，從來沒聽過的叫聲。
小青轉頭一看，眉頭微挑：「合體了？」
光芒消散，龜蛇二妖已經不見，出現在原地的，是龜身蛇尾的玄武。
這只玄武對著天空，連吼三聲，一股股肉眼看不見的音波，朝著狂風湧去。狂風呼嘯，地面已經出現了起碼十米深的大坑。
隨著玄武連吼三聲，這股狂風的速度一下子減了下來，體型也在縮小。
文子均一喜，雙手連連掐訣，一股與之前狂風反方向旋轉的龍捲風出現，撞向狂風。
談學偉摸摸下巴：「好像不用我出手了？風都停了嘛。」
「小心！」小青忽然大喝一聲，素手輕揮，「水雲紗」猛的裹住顧寶，將他捲了過來。
「轟！」一道巨大的白熾雷火擊在顧寶原本所在的位置，天空中的「百乞碗」發出哀鳴，猛的炸裂開來。
顧寶猛的噴出一口精血，神色黯淡。心神相系的法寶被炸毀，他也受了很大的影響。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文子均飛了下來，之前的厲害無比的狂風消失了，怎麼轉眼間就出現了雷火？
妖，怕的就是雷，何況還是雷霆中最厲害的雷火？傳說中，只有九重天劫才會出現這種玩意啊！
文子均使勁咽口口水，身子卻在不停的發抖。這是天下妖物面對雷霆時的本能反應。
玄武已經解體，一龜一蛇趴在地上直喘氣。剛才合體的一擊，耗損了他們不少的力量。
小青抬頭看著天空中不斷聚集的雷光，汗毛孔都豎了起來。
「莫道難，你到底在做什麼？」
小青將眾人圍到自己的身邊，皺著眉頭說道：「不行，這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了的。我們先回藍色再說。」
「可是，」談學偉想要說什麼，可是看著受傷的顧寶，卻將接下來的話嚥了回去。
「不要逞能。」小青淡淡的說了一句，收回「水雲紗」，雙手掐了個印訣，所有人消失不見。
他們剛剛離開後，天空中的「定道輪」猛然發出淡淡的黑光，黑光的正中心，有一點金光異常的耀眼。
原本厲害的雷霆猛然消散，金光從「定道輪」中飛舞出來，緩緩的飄到莫道難的肉身前方。
金光不停的湧動著，最終形成莫道難的模樣。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還差一點啊！定道輪！」
天空中的「定道輪」猛然縮小，飛到莫道難的面前。金色的莫道難一指點在「定道輪」的正中心，猛然一股夾雜著藍色的白光從指尖游竄到他的全身。
這是雷火！
九劫雷火！
傳說中，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敢輕易碰上的九劫雷火！
金色的莫道難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發出悲慘的吼聲，全身的金光逐漸被雷火的光芒掩蓋。
金色莫道難猛然上前一衝，與他的肉身合二為一，雷火自然而然的在他肉身上燃燒起來。
莫道難睜開了眼睛，像是個機器人一樣的抬起手，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太好了，成功了！」
他渾然不在意雷火的焚燒，就好像是在瘙癢一樣。
「利用定道輪將龍族元神轉化壓縮的元神，這樣一來，元神對大道的領悟更加容易，而且還得了諸多好處。」莫道難自言自語，不停的活動著自己的身體。他的道袍早已被雷火燒的乾乾淨淨，好在現在也沒人。
他的動作由初開始的僵硬變得靈活，莫道難全身上下發出「嘎嘎」的聲音。
「雖然不再是龍族元神，但是力量不僅沒有變小，反而更大，效果比我想像的還要好一點。」
人族是天地主角，氣運所在，以人類元神修煉，好處遠遠強於龍族。
何況，莫道難對於龍族的認可度，遠遠比不上人族。
他的元神重新幻化為人類元神，再通過雷火的焚燒，與肉身緊密的融合。他的肉身如今也算不上是百分百的龍族肉身，不僅僅是因為后土精血的原因，「定道輪」無時無刻的改造以及剛才雷火的焚燒，都讓他的肉身進化成連他都不明白的所在。
不過不管怎麼樣的進化，帶來的好處是莫道難清楚感受到的。
穿上一件衣服，莫道難這才發現自己帶來的破壞。
他有些懊惱的撓撓頭，朝著山谷一揮手，頓時，所有的一切恢復如初。
莫道難又彈了個響指，小青等人再次出現在山谷中，看樣子，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很快，他們就看見出現在面前的莫道難。對於莫道難的神通，他們已經有些麻木了。
「顧寶怎麼了？」莫道難看到自己的徒弟一臉金黃，急忙說道。
「自己做的事都忘了？」小青嗔道。
莫道難拍拍腦袋，這也怪不得他，他也沒想到自己轉化元神的時候，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動靜。
那風，可不是大自然中的風，也不是風元力，而是罡風。元嬰期以下的修真者，只要碰到一丁點的罡風，元嬰都會被吹散。
那雷火，就更不要說了。
若不是小青救援及時，顧寶早就化作飛灰，徹底消散了。
莫道難想通了這一點，心中也後怕不已。他可就這麼一個徒弟，本來就因為沒怎麼教導他而有些愧疚，這要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造成憾事，那他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莫道難右掌按在顧寶的腦袋上，一團青光猛的擴張，將顧寶籠罩在內。
沒過一會兒，莫道難收回了手，顧寶疑惑的摸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
「我全好了，連元神都恢復了。」
談學偉怪叫一聲，難以置信的看著莫道難：「莫師叔，你也太牛了吧？」
莫道難笑了笑，他這一次閉關，境界穩固在金仙中階，治療一個金丹期的傷勢，自然輕鬆的很。
沉思了一會，莫道難說道：「顧寶，你可相信師傅？」
顧寶不明所以，但是依然肯定的點頭。
「我原本傳你佛家功法，是因為當時我最擅長的就是掌中佛國的神通。只是如今，我修煉的道已大有不同，再回首回顧傳授給你的佛法，已經是小道爾，而且成就有限。你要是能忍得住苦，我想散去你的修為，重塑道基，將我這次閉關參悟的道法傳授給你。」
散去修為，重塑道基？
這一番話聽的在場所有人暗暗咋舌，不僅僅是因為莫道難的神通，更因為，這麼做的痛苦。
這不亞於凡人被抽骨扒皮，其中的痛苦就像是下了十八層地獄一樣。
何況，辛苦修行的法力毀之一旦，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放棄的了的。
顧寶低下了頭。
莫道難可以理解，他拍拍顧寶的肩膀說道：「你自己好好考慮。即使你不願意，師傅大不了將來多費點事，向地藏王菩薩討要一門神通便是。」
莫道難轉臉看向龜蛇二妖，屈指一彈，一股精純的水元力裹著二妖飛入水潭中。
「好好修煉，經過這一次的合體，再加上我所講的大道，你們應該有所突破了。」
他又轉頭望向文子均：「你有什麼打算？」
文子均低頭考慮了一會，遲疑說道：「之前聽莫大哥你所講的道，我隱隱有所領悟。可是，我還要照顧我媽媽，恐怕不能閉關修煉。」
莫道難點點頭：「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過你媽媽已經成了你的心結，你要想辦法好好處理。」
文子均點點頭。
莫道難隨手一揮，他便消失不見。
「談學偉，你呢？」
談學偉聳聳肩膀：「我也不知道，這次出來，好像對外界也沒什麼興趣了。而且我和老爸老媽也溝通過了，他們身體也很好，再活個七八十年應該不成問題。所以我想，我還是留在這裡繼續修煉吧。」
他頓了頓，握緊拳頭說道：「等我實力足夠的時候，我就可以去蜀山找我老婆了。」
他口中的老婆，就是十年前被蜀山派帶走修行的高慧。雖然談學偉嘴上不說，但是他對這件事依然耿耿於懷，對高慧也非常的掛念。
而且他又不願意讓莫道難幫助自己，一心一意要靠自己的力量將高慧帶回來。
莫道難表示理解，忽然一指點在談學偉的眉心。
談學偉臉上浮出千百種表情，莫道難輕輕一推，他便輕飄飄的飛到悟道巖上去了。
莫道難伸出食指在悟道巖上憑空畫了一道符，朗聲說道：「不到煉神期，不許出來！」
這一下子，山谷裡剩下的，就只有莫道難和小青了。
小青疑惑的看著莫道難，柔聲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看出來了？」
「嗯，這麼急切，不像你。」小青點點頭。
莫道難看了一眼旁邊還在考慮的顧寶，隨手布下一個靜音符。
他抬頭看著天，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剛才我算得一線天機，雖然朦朧，但是顯示的是麻煩。不僅跟我有關，似乎還關係到神棍。」
「神君劉長房？」
「嗯。」莫道難應了一聲：「我將他們都安排好，這樣才能面對可能發生的事情。更何況，我和劉伯溫之間的仇恨不死不休，這十年的時間，誰知道劉伯溫到底精進了多少？」
小青沉默，歎了口氣。
莫道難見她如此，輕聲笑了起來：「小青，你也不用太擔心。以我如今的修為，再加上『定道輪』，劉伯溫就算恢復前世大羅金仙的修為，在地球上也未必能拿我怎麼樣？」
「為什麼？」小青疑惑的問道。
「當年道祖鴻鈞曾經發下敕令：地球上不允許使用超過天仙境界的法力。所以，我和劉伯溫要比的，不是法力，而是神通和法寶。這一方面，我有信心。」
「還有這個原因？難怪姐姐當年治水的時候沒有動用所有力量。這麼說來，地球各大門派閉關的修真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嗯。」莫道難點點頭。他有句話沒有說出口，他並不是非常擔心與劉伯溫之間的事情，而是擔心之前算得的一線天機。
「小青，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小青想了想說道：「找不到我家官人的轉世之身，我沒有辦法安心修煉。」
「那行，有什麼事情你隨時可以聯繫我。你知道我的？」
「知道。」小青一想起手機，就覺得現在的人類實在是了不起。這玩意比起她的「靈犀訣」還要厲害！
朝莫道難點點頭，小青掐了個印訣，消失不見。
莫道難撤去靜音符，看著依然處於思考狀態的顧寶，也不說什麼，就這麼站著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顧寶才抬起頭來。
「決定了？」
「嗯，決定了。」顧寶決定一件事，就不會再有其他任何的想法。這一點很少人能夠做到。
大部分人就算真的決定了一件事，事後還是會猶豫，會有其他的想法。
「師傅，要辛苦你了。」
莫道難笑了笑：「真正要辛苦的，是你。」
他拍著顧寶的肩膀，正色說道：「我必須提前告訴你，散功重塑道基非常的痛苦，就像是將一個人不停的千刀萬剮一樣，而且這股痛苦會無限的放大，每一秒你都會覺得有一年那麼長。你一定要忍住，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顧寶狠狠的點頭：「我已經考慮好了。」
「嗯。」莫道難欣慰的點頭，這個徒弟，從來就沒有讓他失望過。
他右手一招，「定道輪」出現，灑下淡淡的黑光籠罩住顧寶的身體。
莫道難一掌拍在顧寶的腦門上，顧寶臉色扭曲，渾身顫抖，青筋直蹦，汗水直流。
他咬緊了牙關，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一滴滴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滴了下來。
「啊！」顧寶再也忍不住，淒厲的慘叫。
莫道難無悲無喜，卻閉上了眼睛。
顧寶的身上綻放出一團金光，他的頭頂上浮出一朵金蓮，在慢慢的凋謝著。有一尊模糊的佛陀虛像在金光中若隱若現，顫抖著從顧寶的身上離。
「啊啊啊！」顧寶面色痛苦猙獰，嘴唇已經被他咬的爛掉了。
「顧寶，忍住！」莫道難輕喝一聲，右手並成劍指，劃出一道符咒點在顧寶的眉心，一閃而逝。
「啊！」顧寶身子猛地一顫，噴出一口鮮血，全身骨骼竟然斷裂開來，整個人就像是麵團一樣癱軟在地。
莫道難呼了口氣，右手在左手腕一劃，落下九滴精血。他又朝著「定道輪」一招，「定道輪」飛出小指甲蓋大小的黑光包裹住這九滴精血。
莫道難托住這團黑光，渾身散發出無窮無盡的法力。他右手掌心冒出一簇雷火，焚燒著黑光。
黑光逐漸的變化著，最後化作一隻小碗模樣。
「去！」
黑色小碗融入顧寶的體內，顧寶全身發出奇怪的聲音，整個人就像是吹了氣的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顧寶，這是我在閉關中參悟的一門道法，我將它稱作遁一訣。這門道法融合了我對大道的理解，還有我以前修習的諸多法門，雖然還沒有完善，但是修煉到金仙境界，綽綽有餘。」
莫道難右腳一跺，悟道山裂開一個缺口。莫道難招來一股風元之力裹著顧寶飛了進去，缺口慢慢的合上，看不出一絲縫隙。
「好了。」莫道難拍拍手，抬頭看著天空，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朵朵！」
錢朵朵轉頭一看，欣喜的說道：「惠民學長，你怎麼會回學校？」
被他稱呼為惠民學長的人大概三十歲左右，長的一張娃娃臉，若是刻意留須，說是大學生也有人信。
李惠民笑呵呵的上前，拍拍錢朵朵的腦袋說道：「丫頭，好久不見。吃過了沒有？」
錢朵朵看看手錶，沒好氣的說道：「都晚上八點了，吃夜宵啊？」
「呵呵，」李惠民揚揚手中的書說道：「在圖書館看的忘了時間了。走吧，陪我吃飯去。」
「好吧。」錢朵朵挽住李惠民的手，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問道：「你這個大忙人，不在醫院上班，怎麼有空回學校？」
「最近遇到一個病患，西醫那邊轉過來的。他的慢性病比較麻煩，是很罕見的例子。所以，我想請教一下教授。」
李惠民大錢朵朵三屆，錢朵朵剛上大一的時候，他已經大四，在醫院實習了。
兩人真正認識，是在錢朵朵考上康明教授的研究生後。因為李惠民是康明教授的得意弟子，所以兩人不僅是學長學妹，也成了師兄師妹。
「對了，朵朵。」李惠民忽然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搔頭說道：「我要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啊！不會吧？」錢朵朵剛剛挑眉，猛然反應過來：「你又要拿我當擋箭牌？」
李惠民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雙手合十哀求著說道：「拜託，拜託。」
錢朵朵歎口氣說道：「學長，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談個女朋友了。這每次讓我裝你女朋友，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啊？」
「這不是沒辦法嘛，先將兩個老人糊弄過去再說，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李惠民搔搔頭說道。
「那你幹嘛不找個女朋友？」錢朵朵無奈的說道。
李惠民是鎮水中醫藥大學出了名的鑽石王老五，長的帥不說，三十出頭就成了副主任醫師，可以稱得上前途一片光明。
偏偏，他一心沉醉在醫學上，女朋友都沒談過。
「哪有時間啊？」李惠民聳聳肩膀，拍拍手中的醫學書說道：「更何況，現在女孩子的喜好我都不懂，差距太大。「
「你啊！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李惠民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別亂說。」
「還是這麼害羞，難怪女病人都喜歡看你的門診。」錢朵朵拍拍他：「走吧。」
「對了，」李惠民忽然說道：「我剛才在圖書館，好像看見劉教授了。」
錢朵朵身體猛的一顫，急忙問道：「真的？」
「嗯。」李惠民憐憫的看了一眼錢朵朵，摸摸她的頭說道：「我應該沒看錯。去找他吧。」
「嗯，謝謝學長。」錢朵朵感激的一笑，轉身朝著男生宿舍的方向跑去。
李惠民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歎口氣：「愛情啊，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