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是生是死
莫道難更加不知道的是，每個祖巫的身上，一共只有七滴精血，這是他們力量的本源。
換句話說，莫道難一旦融合了這一滴后土精血，就可以得到后土強盛時期七分之一的力量。
別小看這七分之一，后土娘娘是誰？
她是十二祖巫中，默認最強大的一個。她在未曾立輪迴之前，橫行於洪荒大地，那些傳說中強大無比的上古神魔，對她來說與螻蟻沒有區別。
除了那幾位聖人之外，她根本沒有敵手！
能夠融合她的精血，對莫道難的好處，根本就無法言表。
平心娘娘這一手，可不是一般的大方！
「只可惜你不是巫族，否則的話，我巫族的秘咒也能夠傳給你。孩子，不要抗拒，敞開你的身體。」
莫道難點點頭，平復心緒，看著平心娘娘將這一滴拳頭大小的精血壓入自己的心臟。
心，彷彿一下子打了強心劑一樣，飛快的跳動起來。身體裡的血液，好像化作了海水一般澎湃。
「砰砰砰砰」軍鼓一般的響聲在莫道難的耳邊響起。他忍不住的仰天長嘯，雙手如同大猩猩一樣捶著自己的胸脯。
他渾身的血管暴漲，肌肉就像是流水一樣的鼓起。
過了好久，莫道難才平復下來，他打量著自己的手，身體，眼中充滿了興奮：「我好像，充滿了力量。」
平心娘娘笑著說道：「這只是開始，照我的估計，完全吸收這滴精血的力量，你至少需要三年。」
三年，對凡人而言很長，可是對修士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
莫道難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能一揖到底。
平心娘娘側過半邊身子，幽幽的歎口氣說道：「孩子，我受不得你這般大禮，我這樣幫你，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莫道難打斷她的話說道：「娘娘，無論你是何私心，但是我知道，你對我的幫助，不亞於再造之恩。這一禮，您受的。」
不給平心娘娘拒絕的機會，莫道難再次一揖到底。
平心娘娘再次歎口氣：「罷了。」
莫道難直起身板，整理一下心緒後說道：「娘娘，這一禮不僅是感激您，也是請求您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你說。」
莫道難努力平復心緒，讓自己的呼吸平和。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我想借娘娘的判官筆和生死簿一用。」
平心娘娘一愣，隨即恍然。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道難，忽然說道：「以你的修為，需要借用這兩件法寶查看，看來那人，也不是一般。只是，哎，罷了，我先幫你查查看吧。」
她點點頭，朝著身邊虛空揚聲說道：「閻羅，借判官筆生死簿一用。」
閻羅王的聲音很快從虛空中傳來，依然是那般的恭敬：「遵命。」
平心娘娘順手一招，兩件法寶忽然從空中出現，飛到她和莫道難的面前。
「孩子，你要查何人？」
莫道難嚥口口水，自己床龍宮，出佛國，進地府，歷經了這麼多的一切，為的，不就是這嗎？
如今夢想即將實現，他如何能夠不緊張？
「她，她叫田二妞，是地球上唯一的一株奇葩天泣。之前為了救我，她，她犧牲了自己。我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是否已經輪迴？」
「奇葩天泣嗎？」平心娘娘一愣，眼中閃過一抹哀色。她點點頭，朝著判官筆一指。
判官筆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符，符印在生死簿上，頓時華光大放。薄薄的只有幾張紙的生死簿，輕輕的打開第一眼，上面無數的蠅頭小字出現消失，出現消失。
莫道難緊張的看著，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
過了一陣子，生死簿上面的字終於停止了閃爍，現出幾個字：
「奇葩天泣，紫霄宮中，壽與天齊，不入輪迴。」
莫道難眼眶濕潤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於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在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妞妞還活著，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平心娘娘複雜的望著他，眼中的悲憫可以清晰看見。她神色似乎有些掙扎，嘴唇欲啟，彷彿有些為難的話要說出口。
等莫道難自己平靜下來後，他才仔細的看了一遍這四句話，聲音有些哽咽的疑惑問道：「娘娘，這紫霄宮，是什麼地方？」
平心娘娘半垂眼簾，歎口氣說道：「紫霄宮，天外天之上，道祖鴻鈞的處所。」
「道祖鴻鈞？」莫道難猛吸一口涼氣，眼睛瞪的老圓：「妞妞，妞妞，怎麼會，怎麼會在，在道祖鴻鈞的宮殿中？」
他緊緊的望著平心娘娘，後者移開眼神不與他對視，這讓莫道難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娘娘，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您但說無，無妨。」莫道難艱難的開頭，眼神中充滿了祈求。
平心娘娘不忍看他的表情，看著虛無縹緲之處說道：「孩子，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奇葩天泣，在混沌中便已經存在，後來被道祖鴻鈞移植在紫霄宮中。天泣是一株非常奇特的神草，它無法產生類似人的靈智，卻又本能的有著一種奇妙的修行法門，所以才能與天地同壽。」
「什麼，什麼法門？」
「天泣每一千年開花一次，每一次開花，都可以產生億萬花粉。這些花粉會飛往下界，衍生開來。奇特的是，天泣的本體無法產生靈智，可是它的分身卻可以修煉出靈智，甚至於成仙成神。」
「每一株分身的感悟和記憶，都會通過冥冥中的聯繫，融入本體之中。而本體會有一種近乎於本能的動作，熔煉這些感悟和記憶，提高自身的修為，同時再次衍生的分身，力量也會更大。如此，往復循環。」
莫道難呆住了，努力的理清自己的頭緒，過了一會才緩慢的說道：「娘娘，您的意思是，妞妞，只是奇葩天泣的一株分身？那，那如果，分身死了，會怎麼樣？」
平心娘娘頓了一會說道：「奇葩天泣，異常的奇特。它的分身，在活著的時候，靈魂是獨立的，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本體吞噬。可是一旦消亡，她的靈魂卻會瞬間回到本體，成為本體的一部分，增大本體的力量。」
莫道難倒退三步，難以置信的說道：「您是說，妞妞，妞妞已經，已經完全消失了？」
「恐怕，是這樣。」
「不可能！」莫道難猛的一聲吼，他不停的搖頭，忽然充滿希望的說道：「您不是說，妞妞的記憶會回到本體嗎，她的靈魂也會回到本體，那麼……」
平心娘娘不忍潑他冷水，但還是說道：「自開天闢地以來，奇葩天泣衍生的分身至少億億萬，你的朋友的記憶，對它而言，就像是滄海一粟。何況，奇葩天泣本體，只有本能，沒有靈智。記憶，對它而言，只是養料和修行的元氣。」
「怎麼會這樣，妞妞，妞妞……」莫道難感覺自己一下子空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傻乎乎的妞妞，那個纏著自己的妞妞，那個叫自己「莫哥哥」的妞妞，那個會笑會哭，那個為了自己這個白癡不惜犧牲的妞妞……
怎麼可能？為什麼，為什麼？
「不對，不對。娘娘，妞妞的本體根莖沒有死亡，她總有一天會重新生長的。」
「重新生長的它，已經不再是它了，只是奇葩天泣本體的另外一個分身。失去了同樣的記憶和思想，就算是同一個靈魂，你覺得還是同一個人嗎？」
莫道難的希望隨著這一句話，完全破碎。
見莫道難這般模樣，平心娘娘於心不忍，一時衝動，說出了讓自己都有些後悔的話：「孩子，世事無絕對，復活，也不是沒有可能。」
莫道難猛的抬頭，眼中的淚光一下子化作閃耀的光芒。他激動的問道：「娘娘，什麼辦法，什麼辦法？」
平心娘娘蹙了蹙眉頭，低低說道：「我也不知道，告訴你，對你而言，是好是壞。孩子，我沒有辦法，只是，有一個虛無縹緲幾乎不可能的希望。」
「娘娘，您說，什麼希望？」
「道祖曾經在洪荒三次講道，我的本尊后土曾經參加。當時道祖曾經說過，所謂長生不死，與天地同壽，並不是說，壽元真的是無窮無盡的。天地也有自己的壽命，是為無量量劫。無量量劫一過，天地便會消亡。到時候，天地間所有的一切生命，連同諸天聖人在內，都要歷經天人五衰。挨不過的，便會隨著天地一起消亡。」
「到時候，天道也會崩潰。當所有生命與天地消亡之後，自會又另外一個天地應運而生。到那個時候，重立天道者也會重現。這便是天道循環。而經歷無量量劫，能夠挨過天人五衰而不死的，便可以趁天道循環之機，復活一個生命。」
「真的？」莫道難眼神中快要放出光來。
「真的。」平心娘娘點點頭，卻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只是道祖也說過，就算是諸天聖人也未必能夠挨過天人五衰。所以，那幾位聖人才會如此的算計，爭奪天地氣數，延緩無量量劫的到來啊！」
「孩子，這個希望太過渺茫，幾乎不可能實現。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能夠說動道祖出手，以道祖的神通，說不定能夠復活你的朋友。」
「道祖？對，道祖，道祖一定可以。娘娘，求求您，告訴我道祖在哪裡。」
平心娘娘搖搖頭：「道祖居於天外天的紫霄宮中，若非他的召見，無人能夠見到他。孩子，努力修煉吧，也許當你到達一定的程度之時，你便可以見到道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