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地藏王
地藏王菩薩忽然邀請莫道難前往十八層地獄，這讓莫道難非常錯愕。他愣了一會，點頭答應。
十八層地獄位於地府之中，裡面關押受罰的，都是生前作惡之人。
當年祖巫后土以身化輪迴，演化六道。道祖鴻鈞以莫大神通布下禁制，以身合道之後更是將六道輪迴獨立於三界之外，不沾因果。後來道祖又設立閻羅殿，逐漸形成今日的地府，目的就是為了守護六道輪迴的正常運轉。
凡人口中的某某為了救父救母闖入地府的傳說，大多不為真。要是地府那麼容易就被人闖入，它如何擔任起守護六道輪迴的職責？
而地府陰神比如牛頭馬面在傳說中更是不堪一擊，這完全不符合事實。要知道，牛頭馬面身為陰神不知道過了多少萬年，功德深厚，就算是天庭真仙見到他們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禮。
莫道難自問，就算自己現在天仙修為，也沒本事劃破虛空，進入地府。
這次應地藏王菩薩的邀請，倒真的是開了眼見。
地藏王菩薩見莫道難應允之後，念了聲佛號，掌中一朵粉色蓮花飄起，飛到兩人的頭頂。
蓮花輕輕的旋轉著，周圍的空間就像是破碎的萬花筒一樣，再次清晰的時候，已經是一片黑氣繚繞。
哀嚎聲。怒吼聲，痛哭聲等等匯聚成聲浪，一遍遍的衝擊到莫道難的耳中。周圍陰風陣陣，像是要將莫道難的元神從肉身裡吹散一樣。
「這裡，就是十八層地獄的入口嗎？」莫道難和地藏王菩薩懸浮在一個巨大的牌坊面前，牌坊內，是一片黑色混沌，混沌中唯一可見的，是十八團亮色。
在地藏王菩薩和莫道難顯身的剎那，牌坊上一陣黑雲翻滾，現出兩個地府陰神的身形。他們一黑一白，吐著長長的舌頭，神情冷淡，手中各拿著一根哭喪棒。
黑白無常？
莫道難目光輕輕一掃，被黑白無常黑氣籠罩之中那濃厚的功德金光嚇了一跳。
若不是那隨身繚繞不散的黑氣遮掩，恐怕黑白無常走到哪裡都是七彩繽紛，光彩耀人吧？那功德金光，實在是太濃厚的，凝滯的近乎固態。
似乎感應到了莫道難的視線，黑無常冷冷的瞥了一眼，握著哭喪棒的手緊了緊。
「小神黑白無常拜見菩薩。」黑白無常略微的躬躬身子，異口同聲道。
地藏王菩薩口稱佛號看，還了個禮。
白無常指著莫道難問道：「敢問菩薩，此人是誰？所來為何？」
「莫施主乃是貧僧相邀，欲往十八層地獄一行。」
黑無常皺了皺眉頭說道：「仙人？菩薩有命，小神不敢不從。只是當年地府初立，道祖曾經發下敕令，除了地府陰神之外，任何人不得闖入十八層地獄。菩薩乃是大德大願的高僧，又有道祖的允許，故此可以自由出入。至於這位上仙，還請留在原地。」
地藏王菩薩微微蹙眉，他一時間忘記了這回事。他有心請黑白無常通融一二，一來拉不下這個臉，二來億萬年的相處，他也知道，黑無常絕對是個照章辦事的主。別說是他，就算西天兩位聖人來了，他也不會搭理。
何況，當初道祖鴻鈞發現敕令的時候，曾經傳遍洪荒，地藏王菩薩也知道這件事。
莫道難暗暗吐舌，沒想到黑白無常竟然這麼拽，一點面子都不給地藏王菩薩。
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白無常開口了：「菩薩，小神聽聞菩薩有一門神通叫做『溯本流光』。其實，要想觀看十八層地獄，只要菩薩施展此等神通即可。小神自然會做主將十八層地獄的禁制打開一個關口，讓菩薩順利施法。」
「阿彌陀佛，多謝白無常施主。」順著台階下台，地藏王菩薩微微笑道。
他轉頭看了一眼莫道難看，點點頭示意之後，嫩如青蔥的食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好似點在水面上一樣，激起一圈圈的波紋。
漣漪蕩漾開來，原本黑沉沉的虛空出現無數的光電。
黑白無常同時將哭喪棒拿出來，朝著十八層地獄的方向揮動了兩下，身形重新隱入黑雲中。
無數的亮點凝聚成巨大的光幕，裡面出現的，就是十八層地獄的情景。
「阿彌陀佛，莫施主，十八層地獄雖為十八層，卻並不是是簡單的一層地獄比一層地獄痛苦的意思。它是以受刑時間長短和罪孽深淺來判刑的，後一層地獄比前一層的苦難增加二十倍。例如第一層的拔舌地獄，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後都會被打入其中。受罰時，小鬼就會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慢拽……若是罪孽深著，之後還得入第二層剪刀地獄，第三層鐵樹地獄。」
面前光幕裡出現的，就是第一層的拔舌地獄。無邊無際的大火充斥著整個拔舌地獄，所有墜入其中的靈魂都被粗大的鐵鏈鎖在黑色的鐵柱之上。在他們的面前，一個青面獠牙無比猙獰的小鬼任憑他們如何求饒哭喊，冷酷的掰開他們的嘴，用鐵鉗將他們的舌頭生生的拉長，不停的拽著。有的鬼魂的舌頭，已經能夠繞身子一圈了！
地獄裡全是陰沉沉的，陰風肆虐，鬼哭狼嚎之聲隨處可聞。
莫道難從來都不是個冷酷的人，相反，有的時候他很善良，還是沒來由的那種。他看著地獄裡鬼魂的悲苦模樣，雖然明知道他們是罪有應得，心裡還是萌生了一絲善念和不忍。
他微微撇開頭，聲音有些異樣的問道：「那他們要在裡面服刑多久，才能洗脫罪孽，衝入輪迴？」
地藏王菩薩淡淡一笑，有些神秘：「拔舌地獄中一日等於人間三千七百五十歲，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年，經一萬歲，也就是人間一百三十五億年，才可出獄。逐次往後推，每一地獄各各比前一地獄，增苦二十倍，增壽一倍，到了十八地獄時，苦得無法形容，也無法計算出獄的日期。好比此人。」
地藏王菩薩手輕輕一劃，光幕裡出現一個神情萎靡，長長斯斯文文，身穿儒袍的男子：「此人姓元名昊，字樹德。生前，慣於說謊，騙走了親戚朋友家以及父母兄弟的錢財，逃之夭夭。為此，逼得他父母上吊『自殺』，兄弟一生勞苦為他還債。之後，他巧舌如簧，先後玷污清白女子七人，其中五人『自殺』，一人被族人浸了豬籠，剩下一人，青燈古佛一生，鬱鬱而終。他又油嘴滑舌，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他想要納一個女子為妾，對方不肯，他便散佈謠言，逼得該女子跳河『自殺』。這一生中，他到處挑撥離間，然後興高采烈的看著別人因此結仇生恨，甚至鬧的家破人亡。平等王判他在拔舌地獄，剪刀地獄，鐵樹地獄中各一萬年，方可出獄投胎到畜生道，歷七世輪迴，方可重新投胎為人。」
莫道難冷哼一聲：「這種人，殺了他倒是便宜了他。」
「阿彌陀佛，施主戾氣卻是重了。」地藏王柔聲說道，卻淺嘗輒止，沒有深究這個話題。
莫道難問道：「不知道這十八層地獄，到底有哪十八層？」
「第一層拔舌地獄，第二層剪刀地獄，第三層鐵樹地獄，第四層孽鏡地獄，第五層蒸籠地獄，第六層銅柱地獄，第七層刀山地獄，第八層冰山地獄，第九層油鍋地獄，第十層牛坑地獄，第十一層石壓地獄，第十二層舂臼地獄，第十三層血池地獄，第十四層枉死地獄，第十五層磔刑地獄，第十六層火山地獄，第十七層石磨地獄，第十八層刀鋸地獄。雖然這些鬼魂生前各有罪孽，但是十八層地獄的懲罰，卻是過於嚴酷了。貧僧日夜年誦經文超渡他們，只可惜終究力量有限，地獄不空，終究是個海市蜃樓啊！」
地藏王面色越發的疾苦，低低的歎氣，不知道是在感歎著凡人的疾苦，還是自己立下的宏願。
莫道難沒有打擾他，他看著畫面不停轉換的光幕，那一幕幕悲慘的畫面讓他心頭直跳。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了，似乎對這些鬼魂有些憐憫，可是理智又告訴他，這是罪有應得。
莫道難覺得，是不是自己過於婦人之仁了？
仔細想了一會，莫道難告訴自己，這是因為自己只看到這些鬼魂痛苦的一面，卻沒有看見他們做出罪孽時候的表現。
「菩薩，那些生前做了善事，亦或者沒做什麼善事，也沒做什麼大惡之人呢？「
地藏王菩薩輕輕揮袖，光幕畫面一轉，出現了一條黑色的長河。
「這是冥河。」地藏王菩薩介紹道：「凡人死去後，除非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靈魂都會進入冥河中。冥河會沖洗掉他們身上一點的罪孽，在河上，會有冥河引渡人撐船等待他們。上船靠岸之後，再往前走，就是奈何橋。你看到那一條長龍了嗎？新來的沒有被判刑的鬼魂朝左走進入閻王殿，現在踏上奈何橋喝孟婆湯的，都是要進入六道輪迴投胎的靈魂。他們身上的罪孽已經消失，只要洗去記憶，就可以重新開始生活。」
地藏王菩薩每次介紹，光幕都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莫道難注意到，奈何橋的末端，似乎進入了一片玄妙虛無的空間。這片空間，比起之前地藏王菩薩的掌中佛國還要深邃。在奈何橋的正中間，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她就是孟婆。
孟婆手中只有一隻碗，可是每次鬼魂上前，碗裡消失的孟婆湯都會再次盛滿。更加詭異的是，無論之前叫囂著怎麼都不肯喝孟婆湯的鬼魂，在孟婆顫顫巍巍的將碗遞過來的時候，都會奇怪的接過喝下，然後深情一片茫然，進入那虛無的空間中。
那片空間，應該就是輪迴轉世的所在。
六道輪迴！
地藏王菩薩就像一個稱職的導遊，繼續介紹著：「身前有罪惡的靈魂，在審判之後，就會被打入地獄之中。而像你所說的，身前做了善事的，大多是下輩子投胎到一戶好人家，福祿壽三全。有的甚至還有著仙緣。更有甚者，可以被天庭封為神明。」
說到這裡，莫道難一下子想到了劉長房，。他不就是因為九世善人，死後直接被接引到天庭，成為一名光榮的門神嗎？
「而那些身前無大惡也未有什麼善事的，一般來說，可以選擇投胎轉世，不過投生的人家都不會太好。亦或者在地府中居住下來，為地府工作一段時間再去投胎，這樣下輩子就能過的好一點。當然，一些生前有些小惡的，也會被打入十殿閻羅各自所屬的小地獄中。不過時間都不會很長。」
「小地獄？」
「阿彌陀佛，十殿閻羅分別為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閻羅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轉輪王。除了秦廣王、閻羅王和輪轉王之外，其他七位閻王各自都掌管十六重小地獄。具體名稱，貧僧就不一一列舉了。」
莫道難感激的點點頭，地藏王菩薩這個導遊當的實在是太稱職了，幾乎是事無鉅細的告訴莫道難。
「對了，菩薩。每日靈魂這麼多，難道十殿閻王都要一個個的審問嗎？」
地藏王菩薩輕輕一笑，念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十殿閻王修為高深，都是大神通者，可化身億萬。他們手中都有一面善惡寶鏡，將之懸掛在十殿閻王殿之外，每個經過的鬼魂都會被照住善惡，獎懲判決也會自動浮現在善惡寶鏡上。」
「原來如此。」莫道難就在想呢，這每天三千世界裡死掉的鬼魂沒有幾億也有數千萬，要是每個鬼魂都要一一審問，那閻王怎麼可能忙的過來？
將心底的問題問的差不多了，莫道難眼皮微微一跳，攏在袖子裡的手握的緊緊地。他的聲音有著一絲察覺不出來的顫抖，問出了自地藏王菩薩相邀前來十八層地獄就像探聽的問題：「菩薩，請問如何知道，一個人是生是死？」
地藏王菩薩靜靜的看了莫道難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強自鎮定下的顫抖。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阿彌陀佛，是施主的朋友嘛？」
莫道難點點頭，補充說道：「她是草木成精，本體乃是地球上唯一的一株奇葩天泣。她，她為了救我的性命，犧牲了自己。菩薩，請問，可能查出她的生死？」
既然地藏王菩薩已經看出來，莫道難也不再掩飾自己。他滿臉渴望的望著地藏王菩薩，心臟瘋狂的跳動著，身子在微微的顫抖，眼眶紅潤起來。
地藏王菩薩輕聲歎息：「靈體若是犧牲，恐怕只有形神俱滅這個下場。不過，奇葩天泣乃是上古奇物，根莖若是還在，也許尚有一次回生的可能性。但是，這一點貧僧也不敢保證。」
莫道難眼神黯淡下來，他嘴唇已經咬破卻未曾察覺，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
「只有一線可能性嗎？」他低低的自言自語。
地藏王菩薩閉上眼睛，默唸經文。
莫道難靜靜的站立著，神色百般變化，他並沒有被這個結果打倒，只是過於失望罷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恢復了鬥志和神采。莫道難握緊拳頭低聲說道：「就算只有一線生機，我也絕對不會放棄。」
地藏王菩薩睜開眼睛，讚賞的點點頭。他沉吟片刻說道：「阿彌陀佛，據貧僧所知，秦廣王殿下手上有一本生死簿，乃是當年道祖鴻鈞所賜。三界之內，凡是未曾修煉到天仙境界之人，都逃不脫生死簿的掌控。若是施主你的朋友符合條件，或許你可以通過生死簿查看究竟。只是……」
莫道難急忙追問道：「只是什麼？」
「那生死簿與春秋筆一樣，乃是道祖鴻鈞賜予地府鎮守掌管六道輪迴的先天靈寶，就算是貧僧相求，秦廣王也未必答應相接。阿彌陀佛。」
莫道難愣了一會，苦澀的笑了笑說道：「希望老天爺會幫幫我吧。菩薩，請您指點弟子一條明路，我該如何前往秦廣王的宮殿。」
地藏王菩薩點點頭說道：「貧僧帶你去吧。」
莫道難點點頭，剛準備說聲感謝，餘光掃到地藏王還沒有撤去的「溯本流光」，輕咦一聲說道：「這是什麼地方？」
地藏王菩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之間光幕上一片血紅，無數的紅色浪潮奔騰。一個個奇怪的生命體踩著浪潮出現，他們男的醜陋女的美艷，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兵器，渾身散發著殺氣，似乎在操練著。
地藏王菩薩目光閃動了一下，歎口氣說道：「這是地府中最為陰暗的所在，血海？」
「血海？難道是傳說中冥河老祖居住的地方？」
「沒錯。」
莫道難倒吸一口涼氣。
傳說中，盤古開天闢地，他的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他的身軀頭顱四肢變成了群山，頭髮和眉毛變成了天上的星星。他嘴裡呼出的氣變成了春風雲霧，他的血液變成了江河，他的汗毛變成了花草樹木，他的肌肉變成了土壤，他的筋脈變成了道路，他的汗水變成了雨露，他的骨頭牙齒變成了玉石寶藏。
而他的肚臍，匯聚了所有的陰邪之氣，沉入九幽之地。
這就是血海！
冥河老祖是血海中孕育出來的生靈，只要血海不曾枯涸，他就永生不死，連聖人也沒有辦法。
女媧捏土造人，他則用血海水創造了阿修羅族。
莫道難正在想著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笑聲。
「哈哈哈哈，小禿驢，你竟然窺探老子的兒郎們操練？難不成你們佛門害怕了？」血海猛地翻騰起來，凝聚成一張巨大的人臉，看起來異常的囂張和跋扈。
地藏王菩薩靜靜的望著他，合什行禮說道：「千年不見，冥河老祖可安好？」
「呸，小禿驢，千年不見，你還是一貫的虛偽。嘿嘿，千年一次的戰鬥就要開始了，不知道這一次你準備多少佛門子弟犧牲了？」冥河老祖也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樣的神通，他的聲音就在莫道難他們的耳邊響個不停，比雷聲還要轟鳴。
地藏王菩薩轉動著手中的佛珠，淡淡的說道：「冥河老祖若是有本事破開貧僧的佛國，盡可動手。」
「好！小禿驢還有幾分血性，比起西天那兩個好多了。小禿驢，上一次我血海有事，所以才會被你佛國大軍打退，這一次可沒那麼容易了。哈哈哈哈，滾回你的佛國吧，別再來偷窺我血海！」
冥河老祖囂張的笑了起來，光幕忽然在笑聲中四分五裂。
莫道難心頭猛地一顫，因為他發現，光幕在破碎的剎那間，冥河老祖露出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望著自己。
他的心中，甚至能聽見冥河老祖那陰霾的嘖嘖笑聲。
地藏王菩薩安靜的站著，溯本流光的法術被破似乎並沒有影響他什麼心情，過了良久他才不易察覺的歎息一聲。
「菩薩，這是……」
「無妨，千年戰爭罷了。施主，貧僧這就施法，帶你前往秦廣王的宮殿吧。」
「那就多謝菩薩了。」莫道難強壓下冥河老祖的那個笑容，他期待著前往秦廣王的宮殿，那裡有著他唯一的希望。
地藏王菩薩一笑，那朵粉紅色的蓮花再次出現，籠罩住兩人。
萬花鏡旋轉的感覺再次出現，莫道難習慣的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地藏王菩薩面色大變。他在施展神通的時候，虛空中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竟然強行停止了他的施法，將他留在原地。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莫道難卻不知道被弄到哪裡去了。
地藏王菩薩面色大駭，心中更是如此。
只是憑藉著虛空傳遞的力量就輕而易舉的束縛住自己，有這種修為的，天下只有寥寥數人。
他神色複雜的望著虛空，口中吐出兩個幽幽的字眼：「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