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灼長歎了一口氣,他沒想到單純的吳俏燕竟然會懷疑他的話,雖然她最後還選擇相信他,但還是讓他的心裡有些不安。
聽到這一聲歎氣,從內室裡不禁傳來一陣輕笑聲,「蔡大人,好好地幹嘛要歎氣啊?」
蔡灼冷冷皺眉道:「俏燕她居然懷疑我的話,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還原本以為她很單純,一定會對我言聽計從,她更會是一個很好的棋子,能夠將她給安插在梁文天的身邊,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分辨能力,看來我要另想辦法了。」
「另想辦法?那蔡大人又想到了什麼辦法呢?」
「我現在還沒有想到,」蔡灼迅速轉身回頭道:「柳下歡,你覺得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柳下歡大步走到了蔡灼的面前,經歷風滿樓一役,他卻還沒有死,只是左邊的臉上平白無故的多了一道一寸長的傷疤久久不能癒合,他冷冷道:「蔡大人,聽我的,現在就殺了吳俏燕那個丫頭,否則她一定會壞事的!」
「她會壞事?不會有那種可能,她只不過就是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單純的小丫頭而已,她能有什麼左右大局的本事?」蔡灼輕哼一聲,挑眉道:「柳下歡,我想你一定是多慮了吧?」
「我沒有多慮!」柳下歡依然堅持道:「蔡大人,既然你也知道吳俏燕她已經對你的話產生了懷疑,又為何不盡早地除掉她,免得他日成為禍患!」
「如果你說的話真的那麼準的話,那我弟弟蔡鋆也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死在梁文天的手裡!」蔡灼不由得冷哼一聲,將柳下歡向後猛推了一把。
蔡灼不同於他的弟弟蔡灼,他可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只是那麼輕輕一推,便讓柳下歡向後連退數步,直退到牆角,他連忙扶著一邊的圍欄,仍然道:「此人不除,必成禍患!蔡大人,你應該當機立斷,否則你一定會……」
柳下歡的話還未及說完,蔡灼便立即打斷道:「好了,你不用說了,俏燕她再怎麼說也是我蔡灼的外甥女,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蔡灼雖然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但絕對不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的,俏燕她留著還有用處,或許我可以利用她,幫我除掉了梁文天這個心腹大患!」
柳下歡冷笑道:「別太天真了!你以為梁文天真的會那麼輕易地就相信一個人嗎!就算他會相信,可是到最後還不知道是誰在利用誰呢!你真的以為梁文天會是那麼好對付的嗎!」
蔡灼冷冷道:「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梁文天他好對付,如果我真的輕敵,真的不顧及後果去行事的話,可能我現在早已經單槍匹馬地殺進梁府,準備將梁文天的首級給取下來!可是我沒有這麼做,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過於輕敵的話,我一定會步我弟弟蔡鋆的後塵!我可不想像他一樣,最後死無全屍!」
柳下歡拍手讚道:「原來蔡大人你也是一個挺沉得住氣的人!佩服!」
蔡灼歎道:「不是我沉得住氣,而是我必須要沉得住氣,雖然我無時不刻想要殺了梁文天,替我弟弟蔡鋆報仇,可是我很清楚想要對付梁文天一定要從長計議,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必須要有著必勝的把握才可以出手!這也是我來到蘇州城這麼久卻一直都不現身的原因之一!」
柳下歡反問道:「既然蔡大人你是一個做事謹慎的人,又為何不聽我的勸告殺了可能會壞事的吳俏燕呢?」
蔡灼緊皺眉頭,並不答話,只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柳下歡接著道:「蔡大人,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很久以前也曾經有一個對梁文天恨之入骨的女子口口聲聲地說要殺了他為爹報仇,可是到最後那個女子不僅不殺他,還做了他的知己紅顏!你知道為什麼嗎?」
蔡灼冷哼一聲,很不耐煩的道:「我怎麼會知道為什麼,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別賣關子!」
柳下歡道:「一來是因為梁文天他能說會道,懂得討女子的芳心,二來是因為梁文天居然查出了當年殺害那名女子的爹是另有其人,蔡大人一定猜不到那個人其實就是吳之廣,也就是因為那個女子才扯出了後來一樁又一樁的事情,最後間接地要了你弟弟蔡鋆的命。」
「什麼?」蔡灼有些吃驚道:「事情居然會那麼曲折!」
「對,就是那麼的曲折離奇,可是又那麼真實!」柳下歡道:「蔡大人,你不擔心會重蹈覆轍!讓吳俏燕倒戈相向,回來與你為敵嗎?」
蔡灼立即否認道:「不會的,不會有你說的那種情況,我的敵人是梁文天,而俏燕的敵人也是梁文天,就算她有天知道真正殺死她爹的人是我弟弟蔡鋆,那也沒有關係,因為那跟我毫無干係,事情一碼歸一碼,不可能會算得到我蔡灼的頭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全心全意地對付梁文天!」
「蔡大人,你真不聽我的?」柳下歡皺眉歎道。
「好了,我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教我,柳下歡你能有幸來到我蔡灼的麾下成為一個幫我出謀劃策的軍師,那也應該是你榮幸,」蔡灼冰冷的口吻警告道:「所以你現在要盡快地發揮你這個軍師的功效,要不我會以為我那次去風滿樓救得只是一個廢物,我蔡灼手下可是從來都不要廢物的。」
柳下歡自信一笑道:「關於計策,我已經想好了,就等蔡大人你付諸行動了。」
「是什麼計策,快說!」蔡灼迫不及待道。
柳下歡巧言道:「要想除掉一個人,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除掉他的親信,當一個人連他身邊可以相依靠、相信任的人都沒有的時候,也就是除掉他的最佳時機,這就叫做釜底抽薪計!」
「你的意思是讓他一個人孤立無援,然後我們再趁機殺了他?」蔡灼冥想片刻,笑道:「聽你說的好像有點兒道理,對了,你曾經還當過梁文天身邊的師爺,想必你也一定對梁文天瞭解的不少吧?」
柳下歡恨恨道:「那是當然,我跟梁文天是死敵,有我沒他,有他沒我!他的身邊追隨者雖然很多,但是從我調查的情況來看,最得到梁文天信任的無非就是兩個人,他們可以說是梁文天的左右手。」
「他們是誰?」蔡灼急道。
柳下歡回道:「梁文天的師爺輔佐馮謙,還有手握三萬精兵的守軍統領少卿。」
「一文一武?不錯!」蔡灼皺眉道:「柳下歡,那你說我們先從誰下手好呢?」
「蔡大人,不如我們就先從馮謙下手,我們先用招安一計,如果能夠將他給收攬,為我們所用便甚好,到時候便可以使得梁文天他眾叛親離,招安若是不成,那就……」柳下歡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好,就按你說的做,明天就開始實施計劃,五天之內我一定要見到梁文天的人頭!」說完蔡灼大笑幾聲,便走了出去。
柳下歡走到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梁文天,我柳下歡回來了,我來報仇了!」